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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女王妃深宫泪:倾城媚姬-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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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鸢一怔,没想到冷冰冰的绰鹏,竟然也会当媒人,实在是想象不到,又瞥见瞧见小蝶眼底眸光流转,玩心又兴,“那你如实给我说,你是如何多关心的他呢?嘘寒问暖还是投怀送抱?”

“哪有?”小蝶嚷道,急着解释,“一句话也说不清,反正就是给他缝件衣裳,纳双鞋子之类的……”

黎鸢掩唇而笑,”好温馨好有情调咯。”见小蝶听了这话,双臂擎在面前,遮住眸子,咧嘴直笑,心下突地就一酸,既是为她开心,也是为自己苦涩。

其实,她所向往的,也不过是这种平常小儿女琐屑的小幸福,可是,却这么难得到,那个人,他是真的只能在梦里相见了吗?

想及此,心下突地一急,该到了阖眸安睡的时候了,黎鸢扭头看小蝶,依旧坐在冰冷的地上,忙笑着起身拉她,“快上床睡吧,在地上若是冰坏了,心疼的可就不止是我一个人了,说不定明个儿,那个他就来找我讨伐了。”

小蝶听了嘿嘿直笑,含羞带臊地爬上床来。

二人并头躺着,小蝶意犹未尽,仍说着话儿,黎鸢见她兴致好,便也配合着她聊天。

小蝶侧着脸瞅她,心底突然起了个念头,想去伸手拨一拨,那精致的面容上轻合着的墨扇般的长睫。

她托着腮痴痴望着,半晌眸光一闪,突地轻声问道,“姑娘,你心底还有公子吗?你们……还有可能在一起吗?”

黎鸢倏地睁开双眸,转头睨向小蝶,眸光清冷。

小蝶冷不防被她这么一瞪,吓得浑身一凛,讷道,“姑娘……你干嘛这么看我?”

黎鸢重又转过头去平躺着,目光投向床帏一点,半晌轻叹了口气,一字一顿,“小蝶,以后别再提这一茬了,我与他,这辈子,缘分就到此为止了,浅浅淡淡的也未尝不好,我的心底,除了端王,再也容不下别的人了……”

小蝶见她说的伤感而郑重,也不敢再多絮叨什么,只能随着她哀叹一声,可是心底却不由忧道,那端王,已魂归黄土,莫不是你要守着心,孤单一辈子么?

就在两人困意袭来,再也熬不住之时,忽听门外一声低低的急呼,“郡主!王爷有要事相请。”

小蝶一个骨碌坐起来,惊道,“是高达。”

黎鸢勉强睁开惺忪睡眼,谑笑道。“说曹操曹操到,你夫君果真来讨伐我了。”

“哪有,是公子找你。”小蝶羞道,“姑娘,快穿好衣服,我去开门了。”说着,便下得床来,前去开门。

片刻后黎鸢也移足到门口,对着候在门外的高达笑了一笑,“这么晚了,王爷会有什么事?”

高达一脸凝重,拱手道,“事关重大,延误不得,因此来请郡主速去。”

黎鸢与小蝶交换了个疑惑的眼神,便跨步出去。

一路行到轩王所居的东厢房,进得门去,还未及开口相询,便看见他月白长袍伫立在玉帘之内,身影冷滞。

“公子,怎么了?”黎鸢踱步向前,柔声问道。

轩王回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亲手为她掀开帘子,语气说不出的古怪,“鸢儿,你进来看看。”

黎鸢眸底滑过一抹困惑,须臾迈进了内室,一眼瞥见地上躺着个黑色的麻袋,一端开口,隐约可看出,里面竟然装了个大活人……

09灭门真相

黎鸢神色惊疑,望了望轩王,“这是?”

轩王未做声,上前一步,将那麻袋撕开,一把拽出那人,并抬手解了他的昏睡穴。

那人闷哼一声,身子蜷缩在地,尽力举起头来,打量四周,接着便与黎鸢惊骇至极的眸光撞击一起。

“丁万琮!”黎鸢尖叫一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下意识向轩王身边一靠。

那人正是丁万琮,此刻他也认出了黎鸢,眸底顿时滑过深深的恐惧,却又转瞬置换上穷凶极恶,厉声喝道,“竟然是你!将本员外绑架至此,真是胆大包天!”

他这副恶声恶气的嘴脸,与去岁在丁府中痛哭流涕瑟瑟发抖的那个人,有着天壤之别,与往年横行洛泉鱼肉乡里的恶霸,却完全无二。

恍惚间,黎鸢一念入心,莫非去年匍匐在地,向她跪求饶命的那个丁万琮,竟是个怂包假冒的?

“你是人是鬼?”黎鸢蹙紧了眉,盯着他上下打量,凛声问道。

丁万琮却恍若未闻,冷哼一声,瞥向伫立一旁的轩王,待瞧得清楚,不由一怔,“小王爷?你怎么也在?”

轩王唇边滑过一抹冷笑,转眸向黎鸢,柔声道,“别害怕,他是人,不是鬼,身上冒着人气呢。”

黎鸢心底更加怔忪,向丁万琮逼近一步,双拳紧紧攥起,“你不是死了吗?为何却在此?”

丁万琮眸中燃起一簇怒火,斥向黎鸢,“装什么?贱人!不是你的人将我掳来的吗?”

轩王听他出言不逊,上前将他一把拎起,劈头就给了一掌,顿时让他眼冒金星,老老实实住了口。

做完这些后,他回头冲黎鸢微微一笑。

黎鸢感激地点了点头,随即沉吟着问道,“公子,是你将他掳来的?”

轩王一怔,眼底泛起一丝茫然,摇了摇头,“我正要入睡,忽听外面有人叩窗,就忙起身推开窗子查看端倪,不料刚一打开,就有个麻袋飞了进来,解开袋口,便发现原来是他,被人点了全身穴道,且昏睡不醒,于是我就让高达去叫你了。”

丁万琮听了,眼底也溢出惊疑,抬起头来,“诱骗我的不是你们?那会是谁?”

轩王与黎鸢互看一眼,未及做声,就又听他连声斥骂。

在骂声中,两人逐渐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是洛泉最近来了一批不知底细的人,于北部山巅新建了一座山庄,叫做断痕苑,整日里黑灯瞎火,神秘兮兮,他早就想前去拜会。今日傍晚,他突然接到一封请帖,说断痕庄主要请他去单独赴宴,他便去了,谁知未及上山,便遇见几个武功比他高出许多倍的黑袍人,一起围攻将他捉住,点了穴道,塞进了麻袋里,等一觉醒来,便来到了此处,见到了他们。

两人听得面面相觑,黎鸢眸光一忖,诧道,“去年你明明七窍流血,死在了我的面前,为何又死而复生?”顿了顿又惊道,“莫非你有个同胞兄弟?”

“呵!笑话!”丁万琮冷笑一声,“就凭你,想置我于死地?这个世上,能让我死的,只有皇帝一人!”

“皇帝?”黎鸢惊叫一声。

思绪纷乱中,一阵绝望由心底泛出,她一下意识到,或许当年所谓的复仇,只是个精心编制的骗局……

她死死地盯着丁万琮,恨意迸发,手已紧握成拳,“你是皇帝的人?”

丁万琮扯了扯唇角,瞥向她,眸光傲慢,“自然!”

黎鸢心底一痛,“那么,去年你吃的那粒毒药,也是假的?”

丁万琮嗤笑道,“你以为呢?我可是皇帝的心腹,他怎会舍得为了一个女人,而舍弃了我的性命?”

黎鸢的头顿时一阵眩晕,她抬手抚住了额头,已是滚烫一片,忍住心头翻涌的煎熬,又喝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勾结在一起的?”

“勾结?”丁万琮不屑地冷嗤,“我向来都只听命于皇帝。”

轩王这时突然开口,“那你与我父王和庞府交好,也是别有用心?”

“还是小王爷聪明。”丁万琮瞥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皇帝与端王相争多年,自然各自向对方渗透卧底,我不过是其中一个而已。”

黎鸢望着他那副死到临头,依旧得意洋洋的嘴脸,恨不得立刻杀了他。

听着他这番话,她心底忽然掠过一个念头,当日在寿宴之上,他上台来向王爷敬酒,又有意无意地瞥向自己,莫非,他是要故意显示他与王妃的亲密,从而引起自己的愤恨,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么?

想到这里,她身子一僵,颤声问道,“当年我父母惨遭横死,究竟是受了王妃指使,还是你一人所为?”

丁万琮此时竟然哈哈大笑,笑毕双眼一眯,“黎家丫头果然反应快,立时就让你察觉出了破绽。”

轩王此时一怔,抢问道,“王妃指使?什么意思?”

黎鸢垂眸痛道,“你我当年会面,言笑晏晏,大王妃在丁府得知,莫名嫉恨,就下了毒令,让他将我爹娘致死,而我亦被掳进青楼……”

轩王立时星眸圆睁,愣了半晌,最终涩道,“不可能……那日途径洛泉的,只有我和父王两人,大王妃根本未曾跟随,怎会得知此事?”

黎鸢一下呆滞,看向他,手脚瞬间冰凉。

丁万琮嘿嘿淫笑,“看来也瞒不住了,我就实话说了吧,当年灭你黎家,其一是因你父不知好歹,竟然帮栾世清解了绝后之险,其二是你母太过美艳,我早就想搂回家来享用。至于后来说是大王妃指使,不过是受了上面的嘱托,来离间你和她。”

黎鸢心头泣血,这招果然毒辣,若她依靠端王复仇诛杀大王妃,必将导致庞府与端王决裂,皇帝渔翁得利,若她投靠皇帝,必将应允棘手条件,从而出卖端王,受益于皇帝……

想及此,她冷笑起来,谁都没有料到,她走的是一条中间路。

她投靠了皇帝,却从未打算替他卖命,仅是诱他来洛泉替己复了仇,又在筹谋之际,阴差阳错下,小翠竟帮她一举杀了庞氏……

然而,今日才得知,他也从来都没打算为她复仇,只是虚情假意地借调侍卫,甚至还亲身随她回来,演了好一场轰轰烈烈,跌宕快意的戏。

到头来,一切皆是假……

若说从前心底还存有一丝愧疚,利用了他,自己却从未付出过一点,反而害得他情深爱重,不能自拔,那么此刻就只有冷笑。

他的爱,真是太过廉价,太过扭曲……

轩王见她面色青白,身子摇摇欲倒,忙出手抚住了她,转头看向丁万琮,狠道,“还跟他废话什么,让我直接了结他就是。”

“了结我?”丁万琮一怔,接着叫嚣,“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说这话?”

轩王上前一步,紧掐他的喉咙,淡笑一声,“是什么难事么?”

丁万琮脸色一黑,大吼一声,“我身上有皇帝御赐的免死金牌,你想谋反么?敢抗旨不遵?”说到这里,又阴测测笑道,“别忘了,端王就是因谋反不成丧命,莫非没几个月,你就要步他后尘?”

“谋反?”轩王冷呵一声,手上加力,“谁能知道是孤杀了你?你自己滚到孤王房内,神不知鬼不觉的,孤处理了你的尸体,谁又能察觉?”

黎鸢也于此时冷笑道,“你丁万琮去岁就已经死了,今天不过是鬼魂现身,再死一回而已。”

轩王突地意识到了什么,手上一松,问道,“你去年既然就死了,还大肆办了丧礼,那么你此时的身份是什么?皇帝就敢这么自欺欺人地让你大喇喇地重新掌管丁府?”

黎鸢也顿时一怔,看向丁万琮。

丁万琮猛咳了一声,舒了口气,阴笑道,“丁万琮是死了,可是丁万理,作为丁万琮的堂弟,从陵城赶来接管丁府,我只需加一张人皮面具就可以了。”说到这里,他脸色阴狠,“只不过面具方才被那帮歹人给硬生生揭了下来。”

黎鸢瞧着他这副仍是坦然自若毫无惧意的面容,不觉一奇,冷道,“死到临头,竟还面不改色,原来今日的丁万琮,才是真的,若是我早就知晓这点,去年你趴在本郡脚下苦求饶命时,我就该起了疑心,亲手毙了你的性命。”

丁万琮再次哈哈大笑,笑毕眼中迸出一抹凌厉,“你以为你们能杀的了我?若是如此,我会跟你们招出这么多话来?”

轩王与黎鸢互看一眼,立时手上又加了几分力,死死地扼住了他的喉咙,沉声一笑,“莫非你觉得孤王的手就杀不了人,送不了你的命么?”

丁万琮眸光一凛,从嗓子眼里挤出来几句话,“我方才已经说了,我有皇上钦赐的免死金牌。”见轩王唇边一哂,他又疾声补充道,“而且,我身上携着只有皇帝暗卫才能识别的药粉,方才在他们与我打斗之时,我已刺破了药囊,用不了多少时候,皇帝的人便会寻到此处来救我,哼!你们若是杀了我,必将后患无穷。”

黎鸢蹙了蹙眉,朝轩王使了个眼色。

轩王会意,朝丁万琮身上摸去,果然,片刻手指一滞,在他怀中摸到了一块硬物,掏出来一看,真是一块亮闪闪的金牌,上面写着免死二字,下面嵌着丁万琮的名号。

轩王将之递给黎鸢,继续摸索,紧接着从他腰间又掏出一个香囊来。

黎鸢接过来一嗅,一种淡淡的药香味袭入鼻腔,但闻尽百草的她,却辨不出这究竟是什么草药制成,不禁脸色一惑。

丁万琮得意洋洋,“这是皇帝内卫专用的药粉,你们若不想惹祸上身,最好赶紧把我放了,我可饶你们不死。”

“你真是痴心妄想。”黎鸢抬眸望他,神色蛰痛,“你觉得我会放了你?我宁愿与你同归于尽,也绝不会再让你从我手下逃脱!”说着回头向案上摆着的那把青锋剑瞥去,飞般移足将之一下拿到手中,刷地抽出剑鞘,直指丁万琮的咽喉,然后转眸看向轩王,厉声道,“公子避开!所有罪责,由我一人承担便可。”

丁万琮神色大变,想向后撤,却又苦于穴道被封,情急之下,眸底滑过恫吓,“一个是落魄王爷,一个是皇帝的囚宠,竟敢对本员外动粗!纵使皇帝饶得过你,我丁氏一族,也必来向你们索命!”

黎鸢已怒到极致,举剑就刺,却还未及入身,轩王已比她更快,早已挥起掌来,用尽全力,向丁万琮天灵盖拍去。

一声闷响,血肉飞溅,丁万琮的上半个脑袋已碎了一地,未及呻吟,整个身躯便砰然倒地,再也活不过来。

轩王看着自己染满血迹的手掌,冷笑一声,“想要替你报仇的,尽可向孤来索命!孤王候你一生!”

黎鸢手中的剑颓然落下,叮当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夜里,分外刺耳。

接着她一下跪倒在地,合掌祷告,泪流满面,“爹!娘!到了今日,女儿才真的替你们报了仇!你们九泉之下也该瞑目了。”

轩王看着她的模样,心底一痛,想要伸手扶她,只指尖一动,终究未出手,扭头朝一直立在门边的小蝶使了个眼色。

小蝶会意,忙上前搀起黎鸢,一起偎坐到了榻上。

而高达随后进来,将丁万琮的尸体拖了出去,后又来将内室清洗干净,不留一丝血污痕迹。

轩王立在黎鸢面前,就这么怔怔地看着她。

两人一夜未眠。

直到天明,也未有什么皇帝暗卫找来,就连跟随黎鸢的王戎等人也一起失了踪。

金乌升起,小蝶见黎鸢无事,便出了内室,去准备早膳。

晨光簌簌洒进内室,彼时沐着一道金色中的轩王,月白袍子,如星灿眸,似真似幻。

黎鸢抬眸看着他,良久叹了口气,低声道,“谢谢你。”

他曾说人死不过是件生者痛,死者安的事,他还云淡风轻地劝我放下仇恨和痛苦,可是,也正是他,亲手帮我杀了仇人……

轩王微微摇头,唇畔滑过一抹苦笑,未做声,只凝眸向她脸上,眸光如墨湖般澄净。

黎鸢与他目光相接,未有躲闪,反而漾起一抹微笑。

这一刻,仿佛又回到了当日苏水河畔,两人初见那瞬,宁静而美好。

只是心底再也没有了那份少女情窦初开的悸动,淡淡的情谊,系于男女之心,却又不拘于男女之情,也许才是人世间最美。

不痛不苦,不麻不醉,永如人生初见般,隽永淡定,也许唯有如此,才能不伤不怒,不悲不散,斯世安好,来生依旧无殇。

许久,两人笑了笑,错开视线,同时投向窗外。

轩王突然开口,“断痕苑,会是什么来头,怎会堪破了丁万琮的伪装,并且将之制服送到咱们眼前?”

黎鸢也蹙了蹙眉,片刻摇头,心底又随即一动,“会不会……是端王?”言及此,她眸光一柔,昨夜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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