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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满天下-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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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吃一边问他们:“你们撕过几个师傅?撕你们父亲时候是几岁?”

没饭吃满嘴是肉,闷声闷气道:“撕父亲时候是七岁,撕了三个师傅,再没人做我们师傅了。”

不想双胞胎反对道:“不对,那时候我们八岁。”

“你脑子不灵,娘说七岁。”

“你才笨蛋,怎么都记不住,娘就是那年死的,我们就是八岁。”

“放你狗屁,娘死时候告诉我们的,七岁就是七岁。”

“八岁。”

“七岁。”

安问瘦小子:“究竟几岁?”

瘦小子道:“随他们吵去,谁吵到最后,就听他的。”

安哭笑不得,只得插手“别吵啦,都听我的,你们第一次撕你们父亲时候是七八岁,就是七八岁,你们都对。吃饭,不许说话。”

安想起大喇嘛收她做徒弟时候说的话,觉得自己收徒弟以后自己也会头痛万分,但会非常有趣。

但是,这种觊觎她武功的人在花二和尚的鼓吹下估计还会一波一波地来袭,这也是令人头痛万分的事,只好鼓动他们四兄弟去阻拦了。

第三十七章

王府校场,安捧着奇痛无比的头看着四胞胎对师傅诉苦:“师傅,那些想学我武功的人什么招都使了,今天还好把多尔博活着救了回来,以后还不知会出什么大事故。总不好再收徒弟吧?”

“多少人贪婪地想成为武功天下第一,以为可以为所欲为。如今有一条捷径可以让他们走,谁还不挤破脑袋想尽招术接近那个小姑娘?他摄政王府往后有得好烦啦。”深宫大院,庄太后手拈一枝黄菊,笑吟吟地对苏茉尔说话。

“勇和这回使的招够毒,自己不出面,却怂恿不相干的人为他的目的前赴后继。天天没日没夜地有江湖人士来府里闹事,王爷自然不会说,但今天接多尔博回来时候,福晋的脸色已经够瞧的了。而且我也不好意思看着为我的事搞得合府不安宁。眼看春节将至,难道叫全府的人提心吊胆过新年?”安皱眉大愁。

“勇和总算还有点脑筋,稍加点拨,还是想得出这个四两拨千斤的好法子。要是前阵子他有本钱的时候就想出这法子,局势也就不会是现在这样子了。一个聪明人就该审时度势,充分调动现有资源,最不伤自己元气地打击对手。”庄太后一刀轻快地剪下多余的枝条,把菊花供在球囊羊脂玉瓶里。

“师傅,我看我还是大张旗鼓地出外避避风头吧,再这样下去,即使王爷不怪我,我也没脸再呆这儿连累大家。”安愁眉苦脸地说出自己的打算,虽然心里是很不愿意离开多年来难得可以安稳生活的王府,更离不开对她真心相待的多尔衮,师傅,还有劳亲。

“终究还是小孩子,难为她一个外人在这种尴尬局面下还有脸赖在摄政王府不走,不过都快过年了,她还呆得安稳吗?我看她是应该离开了。她还是离开的好,我可以省心。”

话音未落,却听门被人一脚踢开,只见福临怒气冲冲地跑进来,一见庄太后,小脸憋得通红地道:“太目中无人了,太目中无人了。额娘,今天摄政王请朕上殿议事,结果那几个大臣冲朕跪拜时连腿都没弯够,也没等朕让他们平身他们早自说自话起来了。后面拜见摄政王的时候却是非等他抬手才敢起来,根本不把朕放在眼里,可是都没人指责他们,议事的时候也不正眼看朕,气死朕了。”眼泪也不争气地直流下来。

庄太后只得默默地拉住儿子的小手,她何尝不生气呢?但形势比人强,只有忍了。她婉转地劝慰福临道:“皇帝还小,大臣们不懂事,回事儿的时候心急了,就把礼数给忘了,这也是有的。嗯,皇帝怎么可以把摄政王也气上呢?他可是在帮我们的忙啊。”

福临拔出铜拨火棍,狠狠地一边抽打脚凳,一边咬牙切齿道:“要不是摄政王纵容着他们,他们哪敢这样?我抽死你,抽死你们。”

庄太后知道这时候不是教福临对着多尔衮干的好时机,只得违心地一把夺下皇帝手中的铜棍,板下脸喝道:“越发胡说。朝庭礼仪岂是你这么小年纪能弄得懂的。听话,还是要象以前那样尊重摄政王,不许跟他有任何对抗。”

福临听得此话,不由连退三步,也不哭了,捏着小拳头狠狠地道:“你们都一起欺负一个小皇帝,都不把朕放在眼里。朕不会永远被你们欺负的。”说完转身就走。

庄太后强忍着不让自己出口叫儿子回来。他还太小,还无法接受“忍”的含义,又不能永远哄他,搞得他丧失斗志。她只有自己忍痛了。庄太后缓缓转过身,对着一囊菊花暗自饮泣。

苏州城中,时近春节,来往的客商回家的回家,盘点的盘点,外出吃饭喝酒的人较平日里少了几分。城中的大小酒家都早早打了烊,唯有城东的春来酒楼依然灯火辉煌,宾客如云。

一队人马从远处如飞蛾般朝灯火亮处奔来,到得近来一见是家酒楼,都不由自主喝了声好,其中一个锦衣公子扶着一个精壮大汉的手下马,笑道:“走了一天,早累得贼死,大家伙儿进去喝杯酒,大爷我请客。”众人一声呼啸进得店去。小二一见阵势就知道是有钱的主儿,忙把人殷勤往楼上让。

那公子坐定,取过小二奉上的热巾子擦了脸,舒服地靠椅背上四下里打量。忽见西首一少妇正垂首斯斯文文地吃饭,虽有一定年纪,但岁月不减其华,风韵更胜少女。那公子眼睛一亮,斜着脸对同伴道:“好标致的妇人,阿二,过去把这位小娘子请过来一起喝酒。”

众人一阵哄笑,那叫阿二的应声离席,就走向那少妇。不想邻桌过来一个瘦小男子拦住阿二,赔笑道:“这位好汉请留步,这位太太是我们飞鹰盟前盟主夫人,还请好汉照顾则个。”原来少妇正是素馨。自宋德雨接任盟主后,立刻派了两个办事稳当老成的盟众前去保护素馨,众人无有不叹服其之细心周到的,殊不知他两人早有关系。

那阿二也是江湖中人,听说过飞鹰盟,不由略有犹豫,那公子一见便嚷道:“什么飞鹰飞蚊的,阿二,告诉他们我们是谁,啰唆个什么,快快拉人过来喝酒。”

阿二平时也是跟着主子横行惯的,闻言挺胸道:“这位小娘子听着,我们公子是扬州总兵李栖凤李大人的公子,公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不要叫我们拉,你自己过来开开心心喝几杯。”

李公子的随从早跳将起来,嘻嘻哈哈伸手来拉素馨。跟着素馨的飞鹰盟兄弟见此立马操起家伙还击。无奈三拳难敌四手,而且这两人办事精干,武功却不大入流,三两招下来便已落于下风,只得苦苦支撑,多撑一刻便是一刻。

李公子大笑着走向素馨,笑道:“山不就我,我来就山。小娘子这一害羞,恰如红芍药轻舞春风,公子我全身酥了半边。来来来,随公子我到这边亮处同坐。”边说边毛手毛脚过去。

只听得楼梯轻响,一抹柔美无比的声音轻而又万分清晰地传了过来:“山来就我如何?”

众人听在耳里只觉浑身四万八千个毛孔无不舒舒服服,李公子转头一看,见是一美貌如仙的女子如凌波微步般霭霭升上来,顿时惊为天人,这边素馨也不要了,忙忙地去就那美女。素馨大难得脱,松口气也看过去,一看之下欣喜,呼道:“任姑娘别来无恙?”

任意没去理她,面无表情地走到二楼,伸手就是一个耳光给李公子,然后也不知她怎么一扬袖,众人只觉奇香扑鼻,还没说上一声,是男的全都倒地上了。素馨抬起吓得酥软的腿起身走到任意身边,感激作礼道:“谢谢任姑娘,又是你救了我。”

任意轻瞟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不用谢我,凡是不三不四男人欺负弱女子,被我看见了都是不放过的。我并不是特意救你。”

素馨早打听过任意的为人,不以为意,笑道:“不过我还是想老着脸求姑娘帮个忙,这两人是我的同伴,请姑娘设法救他们一下。”

任意抓起桌上两只酒杯往那两人头上各泼一盏酒,过不多久即见两人张开双眼。素馨一见放了心,与任意同桌坐下,陪笑搭话:“任姑娘今儿出来没与你弟弟一起吗?都快过春节了,你可是赶着与他们团聚去?”

任意有点心不在焉,见问,想都没想道:“我弟妹怀孕不方便出来。”

素馨见她肯说话,自然更不会放过,依然微笑道:“任姑娘若是不嫌,我们一桌吃饭,我叫店家再上两只小菜。”说着把任意拉去自己桌上。任意也懒得推挡,跟着她面无表情地坐下|Qī+shū+ωǎng|。这时那两个飞鹰盟众已完全恢复,看了店里的局面就知道端的。素馨见他们已吃完饭,便吩咐他们下去叫几个菜来,也别上来跟着,自己在下面喝茶等待。两人不认识任意,但见素馨待之甚是熟络,以为是遇见老熟人了,便也放了心。

见素馨吓白的脸皮还没恢复,却已经行事落落大方,任意心里赞许了一声,但她近来没心情得很,懒得思前想后才说句话,很直接地问了句:“你什么功夫都没有,这种世道里还出来干什么?”

一句话把素馨原本苍白的脸逼得通红,好久才一仰头,脸上有一丝决绝:“任姑娘应是性情中人,不瞒你说,我是去看个人。”

任意略有一丝惊讶:“难道真的是宋德雨?”

素馨更是吓了一大跳:“你……你怎么知道的?难道我们做得那么明显吗?是不是很多人都知道了?天哪,我可害死了德雨哥。”

任意瞟了她一眼,不经意地道:“安这小精灵还真猜得一丝不差。放心,就我们两人知道。”

素馨这才捂着脸一脸疲惫地坐下来,叹口气道:“让人姑娘见笑了。”

任意淡淡地道:“有什么好笑的?女人哪个不是痴情种子了?可惜男人们有权在手,天天忙得昏天黑地,哪里想得到要去看顾一下身边的女人?在他们心里,女人不知放在第几位。但是,这样的男人却又是那么让人着迷。”

任意讲的是她自己的心事,但恰与素馨的心事一拍即合,素馨闷了多年的委屈顿时全冒上心头,眼泪抹了又来,直哭得昏天黑地,任意心中也有所感,郁郁地坐在一边不响。心中对素馨有了几分好感。

好不容易素馨哭完,不好意思地对任意道:“你看我……”

任意闷闷地道:“哭出来总比闷在心里头的好,最差的是连该哭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心里头郁闷。”

素馨转念之间已经明白,任意一定也遇到烦心事儿了。抹干眼泪强笑道:“任姑娘,吃饭时候不谈丧气的话,来,吃吃这儿有名的无锡酱排。”

任意个性本就疏淡,从小就没有找个姐妹淘说私语的习惯,与安相处能知心知根,主要还是归功于安能看进她的内心。见素馨这么说,也就丢开不提,夹了块酱排入嘴。哪知才嚼几口就吐了出来,肚里又没其他东西,好一阵干呕。素馨又是递水又是捶背的才把她缓过气来。任意一把推开那盘排骨,皱着眉道:“什么菜,那么甜的,吃着恶心。”

说完不见素馨回答,以为她是不好意思了,忙抬头想解释一下,人家请她吃总归是好意。却见素馨的眼神若有所思,碰到她的目光才忙忙地避开,避得很慌张。任意心头忽然一阵发紧,拉住素馨的手,紧张地道:“你……你说,你说。”

素馨为难地看她也不是,不看也不是,知道说出来若是不对,简直那是玷污人家姑娘家的名节,但看任意的神情又是很有内容,如不告诉她就太没义气。期期艾艾了半天才道:“这菜再难吃,嗯,你以前吃到难吃的菜有吐得那么厉害过吗?”

任意一听,一屁股坐回自己的椅子,双手忍不住轻轻按上腹部,脸上很慢很慢地升起两朵红云,眼睛也慢慢泛出亮光,素馨觉得任意似乎是全身松懈下来,然后又开始溢满喜悦。任意本就美丽,当神采回到她脸上,连素馨都觉得她艳光逼人。她想,这么美丽的一个人,难道也要为男人伤心吗?

任意神驰魂移半天才笑吟吟地道:“我知道了,谢谢你。我知道了,呵,我知道了。”说完强忍着一口一口地塞下吃食,似乎肚子里已经有个大孩子在嗷嗷待哺了。

素馨不便问任意是谁的孩子,但从她神色来看,她一定是爱惨了孩子的爹。“任姑娘还是别奔波了,回家好好将养,保胎要紧。”

任意双眼滴水似地羞涩地飞了素馨一眼,轻轻地应了声:“是。”

素馨只觉得那一眼看得她全身酥软,再次不解,是什么样的男子才会轻易放这么个大美人离开。

第三十八章

除夕夜,照惯例,摄政王府席开若干桌,盍府上下一起吃顿团圆饭。多尔衮在太庙祭了祖宗才来,他没在,大家谁都不敢入席,有头面的坐一边悄悄说话,孩子们就只有站着了。而等多尔衮一到,大家鱼贯入席,反而更是一丝声音都无,只听得杯箸之声。

多尔衮看看身边替留的安的位置,上面当然没人,想到大喇嘛转达的话,忍不住冷冷瞟了多尔博一眼。全屋上下哪一个敢安心吃饭了,都拿眼尾余光探测着多尔衮的动向。多尔博被他阿玛这一眼看得浑身冰凉,连筷子都握不住。只觉得被人绑去勒索安的武功密笈那时候也不如今天那么可怕。忙缩回脖子再不敢夹稍远点的菜。

再看别人,都一个个闷着头,没一个轻松愉快的,这哪里象一家子吃饭,受罪还差不多。心里明白大家都怕他,可奇怪,为什么安就不怕他?若今天有她在,气氛一定不致那么沉闷。

忽然劳亲站了起来,捧着一个绢包走到多尔衮面前,壮着胆子道:“阿玛,安妹妹叫我把这在除夕夜交给您。”

多尔衮接过打开,见里面是一把小小的金钥匙,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想了想才记起是在任意身上见的,这个美丽的女子不知道现在在哪里。他不由得微笑,心想:小家伙即使不留一丝念记,她也知道别人不会忘记她,而她选择这个时候才把任意的念记送来,却是正好强化了他对任意的记忆,真是个小机灵鬼。

当着众人的面,多尔衮把小钥匙挂在脖子上,他知道这是安的小狡计,别人不知道这钥匙是任意的,只以为是她安的东西,她在除夕送他的礼物,依她受重视的程度,没道理只会被轻易收进袖笼。她这么做,算是为任意尽了心。

但是慢着,小家伙决不会就此罢休,她一定会彻底利用这个机会。果然只听劳亲又道:“安妹妹还说,她很快就会回来。本来是不用出门的,但原先给花二和尚的武功密笈可能写的太简单了点,。电子书所以依花二和尚的脑袋似乎接受不了,至今才练得她水平的一成还不到,而且又半瓶子醋晃荡,一张嘴很关不住。她想好事做到底,找个僻静的地方把详细的都理出来,全交给花二和尚了,也可以了却她的一头心事。安妹妹说,她知道花二和尚嘴巴不严,也正好让他把功夫传给别人,造福大家,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做完这些,她就回来见阿玛。”

多尔衮听着心头直乐,果然安又有小安排。王府虽然规矩森严,但难保有人利欲熏心,把消息透露出去。安通过劳亲的嘴在这时才放话出来,使消息越发显得可靠。只要话传出去,一传二,二传十,很快将以其之道还施其身,嫁祸于花二和尚,置勇和于万劫不复之境。整江湖的人眼光全盯住勇和,相信勇和的日子将会非常难过。

他忍住笑意,环视了全屋一眼,不动声色地对劳亲道:“不错,难为你这么长时间还记得那么清楚,也难为你小小年纪有这份义气替好朋友保守秘密,不过这些话以后还是单独对我讲比较合适。我希望今天在场的诸人也有劳亲那样严实的嘴巴。”敲钉钻脚,把安的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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