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向北作者:程左左在人间-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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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递上了一百块生活费，小北接过钱，也没上个礼拜那种尴尬劲儿了。
　　“北哥，下个礼拜钱就够了！”
　　“哦，那到时候自己记得去补饭卡，”小北整理着桌子，“到时候别说我黑了你每个礼拜的生活费，这一百块吃一个礼拜肯定有余的。”
　　“哪能呢，”浩天翻了翻袋子里面的吃的，咽了口口水，“哎哟喂，裕达的蛋糕……北哥你真是资产阶级。”
　　“切，我们这哪算资产阶级，能跟人家向佐阳比。”小北随口就这么一说，刚听来的话也忍不住丢了出来，“人家半个月的功夫，就凭借物质基础搞定二班的余筱婷了。”
　　“谁？”浩天放下东西，拉了把小北。
　　“余筱婷啊……”小北看着浩天凝固的脸，就和上次生气时一样，心里开始打颤了，“你喜欢那个人不会也是余筱婷吧……”
　　浩天涨红了脸，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害羞，转过身拿过一张做过的讲义装作在看，嘴上却说：“切，谁会和那小子喜欢同一个人。”
　　小北凑过身子，靠在浩天耳边小声地说：“不是真的吧！”
　　浩天一耸肩，撞开小北，没好气地说：“你烦不烦！”
　　浩天整整三节晚自习都没说话，小北知道他猜想的一定是真的，脑子翻来覆去想憋出几句安慰的话，每次想说出来，可看到浩天那憋闷的样子却又不知道该说些啥了，便也不敢去打扰浩天。下了自习，浩天也不搭理小北，自顾自回寝室，小北担心浩天万一一个想不开把向佐阳拖进哪个厕所打上一顿就不好了，连忙提了东西追上浩天。
　　浩天平安地回到寝室，依旧是一言不发，东西往橱子里头一丢就翻身爬上床了。小北也不做声，张泽也回到寝室，发觉了这怪异的气氛，也就没多说话，顾自己洗漱去了。
　　小北拿了块蛋糕，递到5号铺：“喂，你吃不吃啊，裕达的哦！”
　　浩天呆呆地看了小北一眼，恶狠狠地说道：“吃！干嘛不吃！”说着接过蛋糕，狠命地吃起来。
　　小北叹了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作罢，冲阳台洗漱的张泽喊了句：“张泽，蛋糕要不要，一人一块刚好的！”
　　“不用了吧，我都刷牙了！”张泽在阳台回了一句。
　　小北拿着蛋糕，走到阳台门边：“吃了再刷一次牙呗，怎么了，不给兄弟面子啊！”
　　张泽腼腆地笑了起来：“不是不是，睡前吃甜食不好，真的，我不吃了！”
　　“他不吃我吃，”浩天坐在5号铺上，眼睛瞪得圆鼓鼓地，嘴里还满是蛋糕，“把陈嘉的那份也给我，那小子吃宵夜去了肯定吃不了！”
　　“凭什么便宜你了，”小北见他心情转好，便开始跟浩天打趣了，“我不懂犒劳我自己吗？”
　　“喂！骆小北同学，你知道我心情不好，要用食物镇压内心的愤怒和抑郁！”浩天咽下蛋糕，直直地伸出手摊在半空，余楚生和邵先也回来了，见着小北床上的蛋糕主动去下手了。“操！老子为了省钱晚饭都没吃！”
　　余楚生大呼好吃，扑向小北亲热，小北乐呵呵地躲开，把张泽那份蛋糕放在半空中手里：“叫你瞎省钱！看你可怜了，老四的这份给你了！”
　　“还有陈嘉那份！”
　　小北两眼直翻白，王浩天你小子脸皮到底有多厚啊！
　　九月的天突然下来一场雨，带来一份特殊的凉意，作为教师节的礼物送给了天地蒸笼中的人们。因为这场不大却充满了绵长之意的雨，课间操的时间成为了学生们一天中最享受的时光，不用急匆匆奔赴教室寝室食堂三点一线，不用赶五花八门的作业，甚至可以在这25分钟里不用看到让自己心烦的老师。
　　小北俯在窗前，看着淅淅沥沥的雨滴。两天了，浩天依旧如常地和周围的人玩闹，是的，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除了晚自习整个教室都安静下来以后，他会对着自己的讲义发着呆，不声不响，甚至好像不呼吸一样。小北清楚浩天此刻的心情，小北心里何尝不难过，尽管小北无法清楚地说出他对浩天存在着怎样的兄弟感情，但是毕竟自己朋友的心上人被那个两人都看不惯的向佐阳抢了，小北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小北回头向教室内扫视了一圈，没有向佐阳的白色的身影。是的，小北的目光落在了浩天身上，心里酸酸的。向佐阳总是穿着一袭白衣，晒黑的皮肤也掩盖不了过去的细嫩的白皙，洁白的牙齿，总是看上去那么干净，却充满了小北很不喜欢的那股傲气。到底，应该是去找女朋友了……
　　小北把目光再度投向窗外的雨——滴落在教学楼和图书馆之间的花坛里，滴落在实验楼圆形的拱顶，滴落在艺术楼前的小池塘里，滴落在网球场和网球场周围的竹林里……
　　“北哥！”
　　小北听见了浩天专属的称谓，回过头，看见浩天正和余楚生、江枫、邵先、陈嘉一起，于是问道：“干嘛？”
　　浩天从人堆中钻了出来跑到小北身边，喜气地说：“哥们这会不是有钱了嘛，周末咱们寝室一起去唱歌啊！”
　　小北明白浩天的这句“有钱了”是什么意思，抿起嘴，无奈地笑了笑：“随便你，开心就好。”
　　“北哥，你去我就开心了嘛！”浩天和小北并排俯在窗上，侧过头憨傻地笑着，突然伸手搭在小北的肩上，“谢谢北哥……”
　　不知道为什么，小北眼睛突然就红了，心口钝钝地疼痛，眼泪似乎已经蓄势待发了，小北赶紧扭过头，不想让浩天看到，努力地酝酿着自己感情，不让眼泪出来。
　　我这是怎么了，骆小北？浩天都不难过了，我还难过什么呢？我还难过什么呢？！
　　“……开学也已经大半个月了，相信同学们之间也有一定的互相了解了，之前确定的临时班委也在这段时间里有不错的表现，但是为了完善班级建设，我们还是要选举一批正式班委，当然了，如果在今后的工作中，正式班委中有人无法胜任的，还是会进行适当的调整。”许秋杰在黑板上写下各个职位名，继续说道，“下面呢，各位有意向担任班委，在班级工作建设中多出一份力的，可以自己上台来参加这次的班委竞选，把自己的名字写在要竞选的职务下面，然后投票选举出同学们认为合适的人选。”
　　一片寂静。
　　“你们自习课都没这么安静，”许秋杰走到讲台一侧打趣地说道，“怎么都十七八岁了还害羞啊，这不仅仅是个人能力表现的机会，也是班级工作的需要，你们都不好意思搞的我也不好意思，是不是要我钦点啊？”
　　还是一片寂静。
　　“这样我就非常失望了，我还以为选班委会热闹的，那既然大家都没这个意向，我自己回去想好人选直接过来任命了，那到时候我可不管你们乐意不乐意都要给我好好干个一个月两个月的。”
　　余楚生站起来，走到讲台，害羞地鞠了个躬，看了一眼许秋杰，才说道：“许老师这么突然杀进来说要选班委，我们都没准备过，所以可能大家都在酝酿怎么竞选，（许秋杰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我作为临时班长，也不能让这次竞选这么冷场，我就先做下前半个月的工作总结……最后呢，我还是希望大家能够肯定我的工作能力，继续担任我们高一七班的班长，同时也希望各位才华横溢的同学们也不要害羞什么的让人家那么漂亮的许老师一个人晾在一边，都踊跃参加到这次竞选中来，我说完了，谢谢大家！”余楚生说完又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在班长一栏下面写了自己名字。
　　接着一干人明显活跃起来纷纷上台竞选，小北浩天也继续竞选自己的老职务。几个老职务的竞争基本不大，除了班长有3个人竞争外，其他基本都是老人选，小北浩天的生活委员和体育委员基本妥妥的。一番热情过后，又陷入了冷场。
　　“还有人要竞选吗？”许秋杰走近讲台，估摸着也没有人了，准备开始投票。突然，小北身后有个身影站了起来，一个白影晃过小北身边，向佐阳走上了讲台。
　　向佐阳挠挠头，羞涩地在讲台上低了会头，然后看向许秋杰，像是在寻求鼓励，接着向佐阳开口了：“向佐阳，年轻，踏实，肯干。”
　　全班一阵哄笑。
　　“我估摸着，他们408寝室来了4个人竞选，我们409也不能落下，所以我代表我们409寝室前来参加竞选，为促进男生寝室之间的交流，我也想竞选生活委员，同时呢，我突然间有个奇想，我们现在都学习生活在潭中，教室和寝室是我们两大生活的主场地，骆小北同学在过去的半个月领导有方，教室的卫生等方面都很不错，但是由于我们男生寝室比较有特殊的传统，啊，所以男生寝室的卫生和纪律一直不太理想（又是一阵哄笑），所以我想竞选的这个生活委员主管寝室方面，协助老领导骆小北一起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向佐阳说着捏起拳头，比划着“两手抓”的动作，把全班刚平息的笑声又一次掀起。向佐阳转过身，在骆小北的名字下面工整地写下自己名字，然后加了括弧注明“寝室方面”。
　　向佐阳走下讲台，刚走了几步，突然又跑回讲台，补充道：“男生寝室这边吧我来竞选了，希望有哪个女生也能来竞选下女生寝室生活委员，不然我这头一回当官的机会恐怕就没有了！”
　　向佐阳这话一说，立刻得到了周童的响应，跑上讲台表示响应向佐阳的号召，竞选女生寝室生活委员，同时希望许秋杰能够允许3个生活委员分工合作管理班级。
　　浩天捅了捅小北小声的打趣道：“人向佐阳真行啊，又来抢官儿了！”
　　“别那么小心眼好不好！”小北白了白浩天。听着许秋杰安排投票工作，让余楚生和王晶晶监票唱票。很快结果就出来了，除了新加入的文娱委员、副班长、心理联络员、还有男女2个寝室生活委员，其他都基本是原班人马。接着新班委被许秋杰带出教室开了个班委会。
　　由于小北这个生活委员手下还有2个新来的助手，左右相拥，而助手之一还是浩天讨厌的向佐阳，浩天果断地选择了站在余楚生身边，远离骆小北。小北心里有点不高兴，听着许秋杰安排工作，要求每人在自己的管理范围提出班规由班长汇总云云。小北死死地盯着浩天看，看的浩天直往余楚生背后躲。
10
　　“王浩天，明天想吃中饭就下来给老子敲背！”小北趴在床上撒泼，把刚才开班委会时候的火气全发了出来。
　　浩天从5号铺上探出头，看着小北的8号铺，拿下耳机，一脸的阴郁：“北哥您不至于吧，居然拿饭卡来威胁我！”
　　“我不爽！我不爽！”
　　“你手下多了俩助手还有啥不爽的！”余楚生一边晾衣服，一边羡慕地叹气。
　　“就是，人家向佐阳抢你饭碗又不是我抢你饭碗，”浩天说着又要躺回去，“看人家老大多通情达理！”
　　“那你明天中饭去找老大！”小北没好气地说，他可不正是因为班委会上浩天不肯和他呆一会老挤到余楚生那儿去不高兴嘛，这家伙居然还和余楚生沆瀣一气。
　　“咚”的一声，小北知道浩天已经从5号铺上跳了下来，浩天上床从来都是老老实实爬扶梯，但是下床从来没有用过梯子，一般在408听见“咚”的一声，那十有八九就是王浩天他从5号铺下来了！
　　“我亲爱的北哥！”浩天踢踏了拖鞋坐到小北的窗沿，“哪儿不舒服欠打了呢？”
　　“全身都不舒服！”
　　“王浩天我要是你我就去拿徐彬的双截棍来给他好好按摩按摩！”邵先在床上吃着薯片，同情地看着王浩天。
　　浩天冲邵先投去感激的目光，嘴上却说：“我怎么会这么残忍呢，老二，对待小朋友要关爱！”
　　“操！”小北反手指了指背上，“好好敲，不敲舒服了明天没你的饭。”
　　余楚生晾完衣服，爬上床，上床之前拍了拍浩天的肩膀，似乎在说：同志，好好努力！
　　浩天一身哀怨不敢露，尖声唤道：“小北大爷，妾身定伺候您爽歪歪！”只听得陈嘉等人寒毛直立，连连哆嗦。好在熄灯铃响起，众人才没有发作，浩天踢踏着拖鞋熄了灯，坐回小北的床沿静静地为他敲背。
　　小北头向内歪着，原本一腔的不开心被浩天轻轻几捶敲得烟消云散。小北呆呆地看着墙壁，多么熟悉，有人为自己敲了一个星期的背，都成为习惯的时候，突然中止了。小北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满是感动，是的，除了王浩天还有谁会给他骆小北按摩呢？难道真的只为了几顿饭？浩天真的把自己当成最亲近的朋友了，也许从初中开始，浩天就把小北当做崇拜的偶像，还跑到自己班上“瞻仰”过。小北喜欢浩天在身边的感觉，喜欢开学头几天满脑子都想着浩天的夜晚，喜欢浩天那股淡淡的憨笑——有时候带着邪恶，有时候带着单纯，喜欢浩天芒露半锋的个性，喜欢浩天唱歌时候的认真和笑意，喜欢浩天逞能骑自行车，喜欢浩天超级厚的脸皮还敢找教官评理，喜欢浩天身上那种似曾相识又一见如故的感觉——小北就是喜欢，这个朋友。
　　小北突然伸出手，抓住浩天的手。只是朋友吧，抱着他时候都不会有任何不该有的感觉，所以我们只是好朋友，和苏茗跟东明一样。
　　浩天俯**子，扑在小北耳边，那种呼吸都能刺痛的小北的感觉，让小北全身都缩了起来。“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浩天小声说，“可是我的心情也不好……但是男人，不应该总把心情写在脸上，男人的肩膀，是别人的依靠，你懂吗？！”
　　小北点点头，眼泪嗖嗖地滚下来。
　　“我不开心了，只要想到有你这个兄弟陪着，再不开心，都变得开心……”浩天的声音，是那么温柔。浩天直起身子，把右手从小北手中脱开，慢慢捏住小北的肩膀，缓缓**着。小北手慢慢地从后背上滑落，碰触到浩天长着细细腿毛的大腿，有些紧张地缩了缩，用力地吸了把鼻涕，轻轻说道：“谢谢！”
　　我也是，只要有你陪着，一切的不开心，都开心了！浩天，你知道吗？
　　“老大，老五老六，下午2点半好时啊！”浩天把包一甩，“北哥门口那边等我，我去车棚那边开宝马。”
　　“别了吧，我还是坐公交算了，坐你的车要点胆量的。”
　　“你说这话可伤我心了。”浩天做出一副悲痛欲绝的德行，结果没表现好，看着反而像肚子疼，小北看不下去了，索性把性命豁出去了：“行行行，校门口等你！”
　　小北看着浩天的自行车，忍不住想起上次回家时候那不停的晃动，心里一阵寒意，看着浩天一脸的真诚，小北暗自叹了一口气，跨上后座，慢慢地抱住浩天的腰。起步还是那么摇摇晃晃，小北有点害怕地紧紧地抱着浩天，车渐渐平稳了，小北还是那么紧紧地抱着。
　　风呼呼地吹过小北的脸颊，小北微微仰头，看着浩天的后脑勺。这个男生，熟悉的汗味，还有迎风而来的淡淡的伊卡璐的味道，那熟悉的6块腹肌，还有青色的格子T恤……一切都好熟悉，好亲密，小北微微泛红了脸，好想把头靠在那汗津津的脊背上。
　　“你小名叫什么？”小北深吸了一口气，分散开自己的注意力。
　　“浩浩啊，”浩天回答，“你以为我爸妈跟东明爸妈那么有才啊，还乔乔，小时候还没觉得那么逗，越大觉得越逗！”
　　“浩浩也不见得比乔乔好听多少吧，你看啊，你呐现在是我**，又是小东子的兄弟，我叫小北，他叫小东，你是不是也得叫个小南、小西的啊？”
　　“我叫红中得了，凑一桌打麻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