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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的方式-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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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步一步走上操场前方的看台阶梯,在已然抢先占据角落位置的男子身旁席地而坐。
「就算尚未入秋,不过早晚温差大,不多穿一件外套会感冒喔。」贴心地提醒将脸埋进双臂中、枕在膝上的男子。
「……我不冷。」原以为他的沉默是不小心睡著了,但等了一会儿後终是听到了回答。摩砂晴实淡淡回应。
「嗯……可是,我觉得你需要一些温暖。」潮见了歪著头,温暖的手抚上对方显然暴露於空气中过久而冰冷的掌。
感觉到他的动作,摩砂晴实僵了僵,不晓得该如何是好的反应从他此刻不知是要推开他的手、抑或握住的犹豫可窥见一二──他缓缓抬起头,迷惘的眼神被潮见了看在眼底。
「在我有困难的时候,你不也曾这麽做过。」他漾著笑容,於寒夜中对比出暖意。
「……你才会冷吧。」虽是多层次穿搭哲学,但少了件外套,真正要觉得冷的人是他吧。摩砂晴实瞥见他甚至只著七分袖长度的外衣,皱了皱眉。
轻放开他的手,他从置放於另一旁的小型旅行袋内找出一件外套风格的衣服,拿给潮见了。
「所以,你真的打算离开吗?」身高上有所差距、衣服袖子显得长了些,因此他将手腕处的袖口反折。不过看到对方准备周全,穿上他的好意後,他忍不住抛出疑惑。
「……」摩砂晴实无语地望了望他,随後移开视线。
他微偏过身、将旅行袋的重新拉上拉鍊,好半晌过去了才慢慢地澄清:「我只是想旅行。」就像蓝田清歌也曾暂时离开原先的生活那般,很单纯地只是旅行。
「这是指……你没想过要离开这里?」试著从他的话里推敲。
「那个时候……我只想到要去母亲曾经留学的地方看看而已。」至於长时间留下来学习,刚好是个契机罢了。
因为尚未成熟到对每一场别离都能平静以待,他仅能选择用暂时逃离的方式平复心绪。
「那这次会想去金泽,是因为?」或许,他们误会他了?
「……护照被拿走了。」闷闷地陈述。
「呃。」潮见了尴尬地一笑,「那怎麽会想回到这里呢?」听说这是他念的高中。
摩砂晴实脸色一暗。
他再把脸枕进双膝中,让人看不到表情。
许久许久,才徐徐开口:「理由……为什麽要当修补师……」他来找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
为什麽不选择做名医生?在春田夏海问他之前,摩砂晴实已经不晓得自问多少次去了──与其从事被人嫌弃排挤与不谅解的职业,母亲干麻不像父亲那般、当个医生就好?
当时,她是如何回答的?
「医生主要在『求生』,相反的,当人不能牴触命运时,化妆师是在『死亡』之中替人找到一份平静。」她解释:「医生从死神手中替人们多争取到一些时间,是很伟大的事情,而化妆师让人在死神面前能更具有勇气面对、找到一份平等的地位,我觉得这也是很神圣且庄严的一件事。」
刚开始摩砂晴实不太懂……但他从没像现在这样,怀疑自己的选择。
当医师必须面对无法从病魔手里抢下生命的无奈,那遗体化妆师呢?化妆师的无奈来自何处?
他一直清楚自己始终敌不过死神的,既然如此,他想证明的又是什麽?
因为最悲伤,所以更要亲自告别……然而亲自告别後,依旧无法化解那份浓浓的悲伤,那为什麽还要当遗体修补师呢?
「我……一度怀疑这些全是假的……」双手牢牢记忆著修补时的触感,「她跟小实,我用了很多的材料补全……」那时他就告诉自己,再也不想替人修补了,如果心一直这麽痛的话。
「虽然你这麽说,不过、即使知道是假象,我也甘愿被它欺骗。」潮见了诚恳说著,坚定万分的眼神凝视著摩砂晴实。
闻言他愣愣地抬头。
「你曾听过『遗族家属』的反应吗?」在他茫然的神情中,潮见了淡淡笑著,告诉他:「武藤先生说『这才是原来的奈绪』,晴实,虽然强迫离别的结果很让人悲伤,可是我在那两位失去女儿的父母及失去未婚妻的武藤先生脸上,看到的是真实的笑容。」那样的情况下绝对骗不了人。
这都是眼前这名男子的功劳。
就算没办法抢下生命,却可适时给予活下来的人一些安慰,是一种心灵上真正的宁静──这样子的慰藉,不啻为一股非常大的能量。
亲眼目睹他修补及化妆的手法後,方能明白为什麽包括後藤警部、鸠山由希和神崎恋希等人,会对摩砂晴实如此执著。
「我想,这应该是个好理由吧。」作为一名遗体修补师所要追求的境界。
「你……」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些……摩砂晴实不懂此刻充斥於胸口那几乎涨满的感觉是什麽。
「明天一起去参加告别式吧,如果你不相信,何不亲眼证实看看。」和煦的笑意削减了冷风的强度。
「我……」他低下头。
「别再说自己是不祥的存在了。」他直接扼杀掉对方扬起的念头,「你不是答应要出席她的结婚典礼,既然替她化了新娘妆,现在才说要反悔吗!」轻斥。
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扇了扇。
「你不是一个人而已,别忘记了,晴实。」还有他们,跟自己,「我们会陪著你的。」在他惊诧的眼光下,潮见了不由分说地搂住那僵直的身子。
由於学生时代始终被谣传成「不祥之子」,摩砂晴实习惯跟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好不容易在遇到神崎实加後稍稍卸下心防,却又发生无可挽回的意外……他其实非常不擅长人与人之间的碰触,最多也只是像为了给予支持或搀扶的牵手程度那般为止。
面对突然而来的拥抱,他压根不晓得要如何反应。
「潮、潮见──?」有点处於手足无措、大脑当机的状态。
「这个时候,你只要乖乖被抱著就好。」像在教导小孩子一样,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然後,说『好』。」关於刚刚的邀约--明天他们要一起去参加三浦奈绪的告别式。
「好……」呐呐地点头应许。
好孩子。赞许地揉了揉他柔顺、没经过太多染烫破坏的发丝,「好了,任务达成,接下来是我的私心。」放开仍在发楞状态的男子,潮见了伺机问道:「听说,我跟你相遇的过程、和你跟神崎最初见面的情况差不多?」
「是。」不明白他为何提起这件事。
「那你觉得我跟他像吗?」职业又一样。
「怎麽……这样问?」轻蹙起眉。
「我会给你带来同样的不安吗?」潮见了一脸正色。
望著他,摩砂晴实陷入了静默与沉思。
他……并非不明白,他要问的是什麽。
他知道所有人都期盼他重回修补师的工作,就像最後他也清楚大家均有志一同地在措合自己跟眼前这名男子……潮见了,一位跟神崎实加有某些特色都很相似的男子。
或许正如同蓝田清歌所言、要忘记一段恋情最好的方法,便是再谈一场新的恋爱,只不过他不确定自己准备好了没有,亦无法断言对潮见了的感觉。
他让摩砂晴实觉得很安心、很温暖,不排斥与他相处,但就是没办法肯定地说出自己完全不会将他当成神崎实加看待,又或者、像他刚刚说的,没错,他怕最後潮见了会像神崎实加那样离开自己,用无法预测的方式。
他不愿意再尝试一次那种死别降临时绝望的滋味,与其如此,倒不如一开始就断了所有的後路与可能──他是这麽认为的。
其实他理当没资格鼓励鸠山由希,因为自己和她相较,更不够坚强。
「晴实,若我真的比你早一步离开,虽然我希望你亲手替我上妆告别,但那会让你感到悲伤的话,就将那时的我交给别人吧。」化妆的举动如若对他来讲尚无法调适与忍受,便不要勉强,「你只要记住属於我们的回忆,然後好好活下去,这就够了。」像是要摧毁摩砂晴实眼里的迷惑,潮见了轻捧起他的脸,让他正视著自己,「如果那时候的你,已经坚强到可以用这样的方式与我道别,那麽就请务必不要假於他人之手。」不管这个男人选择哪一种方式,他都不会责怪当时的他。
「你讨厌我吗?」一步步引导。
摩砂晴实恍惚地摇头,还在思索他的一番话。
「会不喜欢我碰你吗?」进一步问。
再度摇头,脸颊上闪过不易察觉的羞赧。
「那麽我要怎麽做,你才会安心一些呢?」两张不同味道的俊颜间的距离逐渐缩短。
他几乎能感觉到潮见了落在自己颊上的鼻息,热热的、暖暖的,让脑子乱烘烘的。
「给我一个机会吧,晴实……」他可不希望还没有上场打击,就先被宣告出局了。优雅顺耳的男中音低喃,最後语句结束在另一张冰冷的唇瓣中。
轻啄下他的讶异。
缓缓地注入丝丝温度。
【告别的方式】(17)
唇与唇不断地接触、远离,如此重覆著相同的动作,见他没有拒绝,原先带有试探意味的吻从浅嚐而逐渐加重深度。
探出舌尖细细描绘对方优美的唇线,潮见了此时稍加施力,欲撬开他防备的大门。
所幸由於过度震惊,摩砂晴实几乎是微启著嘴的状态,等於间接邀请对方进入,因此他非常把握时机、拿捏妥当之际,连他休滞中的舌瓣一并攻下。
感觉到对方的迟疑,一旦他退缩、他便向前,他逃、他就追,直到摩砂晴实慢慢软化,屈服在这枚诱人的吻之下,甚至亦试著回应──察觉他的改变,潮见了掩不住雀喜。
暧昧且甜蜜的接触,到两个人均用完了肺腔内硕果仅存的空气後才结束。
不舍地离开那令人眷恋的体温,潮见了微喘著气。
摩砂晴实伸出手轻抚上自己的嘴唇,上一秒火热且真实的触感依旧,瞥见身旁的男子递出一记戏谑的眼光後,他倏地泛红了双颊。
一览无遗他近乎纯情的反应,潮见了忍不住轻笑:「你一副被吃了豆腐的样子,那我是不是该说『放心,我会负责的』。」
抿了抿唇,摩砂晴实略显尴尬地撇过头。
「呐、晴实,我真的会负责的,如此一来,你愿意给我机会了吗?」趋身向前,不放弃先前的话题,潮见了收起笑意,正色道。
「……我没把握。」他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准备好要再迎接下一场感情了。
「那麽,你就什麽都别想,顺其自然吧。」至少别全盘拒绝他,「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不管是生活、职业,或者恋爱。
摩砂晴实若有所思地凝望著他。
「你想参加告别式吗?」他问。
点头。其实他想出席……对於那名认识没多久的女孩,他不讨厌她,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看她披上婚纱出嫁的模样……一定是很幸福的画面。
「你相信我吗?」再问,「我们可以一起让人变美──用各自擅长的方式。」这是他所能想得到的、对未来,最好的承诺与蓝图。
他比较不相信的是自己……摩砂晴实愣了愣。
「你想拒绝我吗?」换个说法。
这下子他很快地摇头。
潮见了缓缓扬起嘴角的弧度,「那我可以再吻你吗?」眨眨眼。
一顿,摩砂晴实看到他的眼角闪过一抹狡拮。
下一刹那、他在对方瞬间瞠大的瞳孔中看到了由自己制造所产生的讶异效果──潮见了原是带著玩笑的一句话,没料及会收到十倍程度以上的回应,直到唇齿间货真价实的温热感触传来,他这才惊觉自己被吻了。
摩砂晴实轻扣住他的下颌、将他往自己的方向带,自己也迎向前,不由分说地以实际行动代替回答。
他的吻跟他的人很像,沉稳的、压抑的,还有隐藏住的温柔……即刻从惊讶中恢复,潮见了最後缓缓闭上双眼,专心地感受。
交换著彼此体温的两个人,这一瞬间俨然忘却了四周严寒的气温,漆黑的校园内寂寞的气息似乎褪去了不少。
「怎麽办,我真的不想放手……」结束使人陶醉迷恋的一吻,将头倚在摩砂晴实肩怀,潮见了感叹地低喃。
欲望微微被挑起,若非地点不太适合,他实在很想就此发展下去──特别是在察觉对方一样有感觉之际。
潮见了觉得自己的脑子似乎快暴走了。
摩砂晴实维持一贯的沉默,局促片刻後缓缓抬起手,搂住怀中的身子。
他知道这是男人表达情感的一种方式──笨拙的,却又真实到令人动容。回抱住他,潮见了将他紧紧一拥,彷佛要让这个人深深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倘如能一起化去他潜藏的不安,那就好了。
「末班电车时间……过了。」静默了一下,摩砂晴实煞风景地提醒。
松开同样眷恋的怀抱,「咦?」潮见了看了看手表,「啊、糟糕!」
折腾了一整天,在好不容易找到他後心情亦跟著松懈,没注意到时间流逝,现在可能连公车都没班次了,这附近均为住宅区,没什麽旅馆等借宿的住所,该如何回去、或要露宿街头,是他们面临的第一个大问题。
「搭计程车吧。」先回市区再说。摩砂晴实提议。
既然明天要参加告别式,就无法去太远的地方,趁早回去休息方为上策。
「计程车呀……」潮见了沉吟,「那麽、来我家吧!」
听到他的建议,摩砂晴实不解地望了他一眼。
「从这里到我家的距离应该会比到市区、然後再回你或我的住处还近,乾脆来我家住一晚,明天再一起去参加告别式。」见他仍要犹豫,他索性自行拍板定案,省得听到否定的答案,「好啦、走吧,这时候我爸跟弟弟应该都睡了,明天早一点起来也不会碰到他们,你可以不用太拘束,当成自己家就好。」接著拾起他的小行李袋,拉著人走下看台阶梯。
※
不过事情并没有他想得那麽顺利,潮见了忽略了一般学生赶报告或玩起游戏来,根本没日夜的差别。
「了、你那个朋友,他跟你讲话也会用敬语吗?」原先正於厨房替自己准备宵夜的弟弟、风,听到哥哥难得带朋友造访,且一来就是要住宿,好奇之馀也自告奋勇地前去送宵夜,五分钟後回来,一脸纳闷地问浴室里头洗脸的潮见了。
「不会啊,怎麽?」自从双方约定後,即使偶尔惯性下脱口,摩砂晴实亦会立即更正,所以他已经一段时间没对他用过敬语了。
「可是他刚刚和我讲话,都礼貌得过份。」潮见风耸耸肩,随後一脸兴味:「他该不会一眼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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