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堂-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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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一十七章

严如意很是不服气，这明明是自己放进去的，怎么会成了她写的？实在是狡诈得很。

“那妹妹说说你怎么知道美人跳舞是什么样子？难道妹妹看过？”严如意嘴角含笑道。

终于被她抓住了一个破绽，看她怎么狡辩。

严如玉看了看严老夫人，回过头来道：“说来惭愧，玉儿的确见过美人跳舞。”

严如意翘起嘴角，道：“看，妹妹编不下去了吧？不少字妹妹还是老老实实说清楚，祖母或许还能看在你诚实的面子上原谅你一次。”

严老夫人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什么意思？这丫头是借着自己的名义来威胁玉儿不成？

严如玉道：“祖母，玉儿还是把事情说清楚吧，免得以后再引来不必要的‘误会’和‘猜测’，是这样的，祖母，当初玉儿流落在外，栖身之地是破砖烂瓦，吃的也是在路上求了好心人得来的。玉儿穿行于各个街道，有时候会经过勾栏瓦肆，能够听见里面的丝竹之声，能够瞥见里面的美人跳舞。有时候为了挣口饭吃，就要到秦楼楚馆的门口等着那些一掷千金的豪客施舍一点点……”

严如玉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竟然是哽咽得说不出声来。

严老夫人将严如玉搂进怀里，心疼地安慰道：“好了好了，玉儿现在回来了，有祖母在，就能让玉儿吃最好的穿最好的，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玉儿就不要记在心上了。”

严如玉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珠，乖巧地点点头，依偎在严老夫人的怀里。

严如意自然是不肯放弃，正要说什么，严老夫人便打断道：“好了你什么都别说了你没看到你妹妹这么伤心吗？那些都是你妹妹不愿提及的事情，你怎么老是想着揭她的伤疤？你妹妹回来的时候是七岁，男女七岁不同席，所以以前的事情都算不得什么”

严如意被严老夫人一训斥，顿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祖母您心疼妹妹我知道，可是……可是难道您就这样让妹妹给您给我们严府抹黑吗？”。严如意气急败坏，多日来的布置就要被那丫头轻易地化解了，让她如何心甘。

严老夫人把脸一沉，道：“你在这里胡咧咧什么？你妹妹怎么可能给咱们府上抹黑？你再这样胡说，就给我回屋子超上几遍女戒再出来”

严如意脸色一白，没想到祖母竟然是这样维护那丫头，不过正是因为这样，自己才想方设法将这丫头打落尘埃不是么？这些荣宠与疼爱本该是属于自己这个正统的严家大小姐的，而不是她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二小姐。

严如意眼里闪着疯狂的光，道：“如果妹妹在外面有相好的人呢？如果妹妹在府外有私定终身的情人呢？”

“什么”

大家都一惊，严老夫人正在拍着严如玉的背的手忘了放下，严夫人嘴巴微张，很是失态，而严如玉更是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一众下人都把头埋得低低的，真希望这个时候地上有个洞可以让自己钻进去，现在这是什么事啊？怎么又扯到府外去了？大小姐您有完没完啊？

严如玉顿时跳起来道：“姐姐不要血口喷人玉儿年纪还这么小，怎么可能会有姐姐说的私定终身之人”

严老夫人也回过神来了，沉着脸训斥道：“严如意你不要胡说八道污蔑妹妹的名声对你有什么好处来人将大小姐送回毓秀院，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你回去好好讲女则抄上百遍”

严如意一听严老夫人的吩咐顿时慌了神，道：“祖母我是为了咱们严府的脸面啊如意能够拿出证据来祖母您要看看证据再说啊”

严老夫人冷哼一声道：“竟然还是这样嘴硬罢了，就看看你所谓的证据玉儿，清者自清，只要你没有做过那事，不管别人怎么污蔑，都是没办法把脏水泼到你的身上的。”

严如意顿时脸色难看的要命，祖母竟然不问事情就相信了那丫头，实在是可恶，可见那个丫头是有些手段的，除掉那丫头的事情实在是不能等了。

严如玉擦了擦眼泪，道：“玉儿相信祖母能够还玉儿一个清白”

严老夫人拍了拍严如玉的手，算是给她安慰了。

“你有什么证据，就先拿出来吧”严老夫人沉声道，这个孙女儿能有什么证据，她才不信，吴嬷嬷每日将严如玉的饮食起居都报备给了自己，自己看了几年都觉得没什么问题，最近才慢慢地放松了一些，如果严如玉真的在外面有什么人，自己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严如意道：“最清楚内情的，莫过于如玉身边的人了，下面跪着的锦云，就是如玉妹妹的大丫头，相信妹妹做很多事情都需要经过身边的人吧？不少字这个锦云一直帮着妹妹和外面联系，可是因为胆小，生怕这事被发现，被妹妹威胁了几次之后，才战战兢兢地瞒到现在。只是又一次我无意中撞见了，锦云才大着胆子和我说了真相。大家都知道妹妹身边打发了不少的丫鬟，想必是这些丫鬟做了什么让妹妹不开心的事，才让妹妹千方百计弄走了吧？不少字”

严如意一说完，得意的看了严如玉一眼，泼脏水容易，可是要脱身就难了，她就不信这丫头会一直那么好命。

配合着严如意，锦云跪在地上许久一直被大家忽略的锦云一下子扑到严如玉的脚边抱住她的腿道：“小姐，求求你不要责怪奴婢，奴婢实在是……实在是瞒不住了，大小姐说，她会替您求情的，小姐，您要放过奴婢和奴婢的家人，求求您……”

严夫人在一旁饶有兴味地看着，本以为事情就要结束了，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出，实在是有趣，只是这严如意要舍掉这个棋子了吗？

严如玉显然被锦云这一招吓一跳，求助似得看了看严老夫人，又慌慌张张去拉锦云道：“你快起来，我什么时候有了私定终身的人？你起来说清楚啊你告诉祖母真相我没有啊……”

严老夫人看着这混乱的一幕，脸色沉得像是能够滴出水来一般，“都给我住口”

一下子场景都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看向严老夫人，看来这次老夫人真的要发飙了，不管是什么原因，今天这场就像是闹剧一般。

严老夫人深呼吸了几下，才让气顺过来，骂道：“你这贱婢你们小姐的腿是你能够随便抱的吗滚回原处去跪着”

听了这样的话，锦云依依不舍地放开了二小姐的腿，给老夫人磕了一个头，不情不愿地应了是，然后果然爬回原处去跪着了。

看到这样的场景，严如意心下一喜，祖母没有直接将锦云那丫头直接赶出去关到柴房去，可见是没有完全信了那丫头，而是起了疑心的。

想到这里，严如意道：“锦云你放心，妹妹不会那么狠心的，一定只是吓一吓你，再说了，还有祖母在，难道你还怕你的家人会出什么事不成？你就放心大胆的说吧”

一边说着，严如意还冲锦云使了几个眼神。

锦云畏畏缩缩地看了严如玉一眼，又看了看严如意，最后低下头嗫嚅道：“奴婢不敢……”

锦云越是这样，周围的人反而更加相信二小姐恐怕是真的做了什么事才让锦云这丫头这么畏惧的。

一旁的吴嬷嬷看不下去了，冲过去使劲捶锦云，大声喝骂道：“你这没良心的小蹄子小姐平时对你多好你还在这里胡言乱语，败小姐的名声我打死你这个满嘴胡吣的蹄子打死你打死你”

锦云却是不还手，只是哀哀地哭着，好像是真的受了很大的委屈一般。

严如玉呆呆的，突然上前一把拉住吴嬷嬷道：“嬷嬷，不要再打了，就算你打死她也没用的，只能让别人说我是心虚的罢了”

吴嬷嬷手一顿，最后一下子委顿在地，哭道：“可怜的小姐，好不容易寻得回了家，还要早这样的罪哟我可怜的小姐啊”

严老夫人在上面皱着眉看着这一出闹剧，实在是糟心的很，没有一个省心的。

注意到老夫人满脸不耐，严如玉目光闪了闪，安抚了一下情绪不稳定的吴嬷嬷，站起身来道：“姐姐自导自演的本事实在是厉害这么说，好像真的是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般。可是这府里的人都知道，我最喜欢的丫鬟，不是跪在这里的锦云，也不是我身边的乌兰，而是我院子里的三等丫鬟莫望，就算是我真的有什么要和府外联系，也不会用到这个吃里扒外的丫头才对，姐姐，这，你可怎么说？”

听到严如玉说吃里扒外的时候，锦云的身子微不可见的抖了抖，虽然从一开始她就是大小姐的人，可是二小姐一直待她极好，从来没有亏待过她，现在她虽然是豁出去要保住自己的家人，可是对于待自己很好的二小姐，也是心存愧疚的，可惜忠孝不能两全。

严如意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严如玉还是这么镇定的问了自己问题，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道：“那你就将莫望唤来，我们问问看”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

说道莫望，谁也没有注意到严如玉的脸色一松，而且吴嬷嬷也慢慢地低了声，不再像刚刚那样哭得哀哀凄凄的了

此时莫望正在廊下坐着，没有心思做绣活儿，只是看着笼子里的小鸟痴痴的发呆。

不一会儿，就有人上前道：“莫望，老夫人那边派人来唤你去呢”

莫望转过脸，便看到蜜月满脸担忧的站在一旁。

莫望看了看在门口的那群婆子，虽然没有多低声下气，可是也不像是今天早上的时候那么嚣张了。

莫望站起身来，抚平了一下弄皱的衣服，道：“走吧”

蜜月一把拉住莫望，急切道：“莫望”

今天早上老夫人院子里的婆子们来宝珠阁闹事，这事儿早就传遍了严府，而宝珠阁这些丫头们是直接和那些婆子们正面冲突过的，自然是更加能够知道其中的利害。现在莫望又被叫了去，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莫望见蜜月满脸担忧，又见其他的人虽然不像蜜月这般表现的明显，可是也是明显都带着担忧的表情的。

莫望心中一暖，虽然平日里大家都有些磕磕碰碰的，可是在同时面对欺负宝珠阁的人的时候，大家同仇敌忾的情绪被调动起来，一下子都尽弃前嫌，为自己担忧起来了。

莫望笑了笑，微微加大声音道：“放心吧老夫人或许只是叫我去问点事儿，没事的”

看着莫望毫不在意的样子，众人更加觉得难受，只有这个时候大家才觉得自己是一起的。

莫望笑了笑，便缓步朝那些婆子们走去。

虽然莫望的脚步看上去是极为悠闲的样子，可是大家竟然生出一种送壮士上路的感觉。

莫望跟着婆子们来到正院，虽然婆子们不敢明目张胆的怎么样，可是说几句算话酸两句还是可以的，可是莫望心中在思量自己的事，完全没把那些事放在眼里。

通报之后，莫望便进了屋子，屋子里气氛压抑得很。莫望一进屋子，所有的人都将视线投向莫望，有审视，有幸灾乐祸，有嫉妒，有饶有兴味……形形色色的眼神莫望也顾不上，目不斜视地上前给几个主子见了礼，莫望便在锦云的身边站着了。

看到莫望，严老夫人觉得很多事情都可以明了了一般，和颜悦色道：“莫望，你家小姐可有交代你作什么事情？”

莫望屈了屈膝道：“回老夫人的话，小姐自然是交待奴婢做了事的。”

满屋子的人都吸了口气瞪大了眼睛，难道就这么简单地承认了？严如意更是兴奋地睁大了双眼，好像下一秒就能肆意嘲笑严如玉一般。

严老夫人饶有兴味地问道：“你家小姐都让你做什么了？”

莫望微微垂首道：“回老夫人的话，小姐交待了奴婢做很多事，只是最多的就是就是做绣活儿和花花样子，前几天还给小姐花了几个新的花样子呢还有其他的活就是吴嬷嬷派的，像扫院子，擦桌子，喂鸟和清扫鸟笼，还有整理花圃。吴嬷嬷的意思，应该就是小姐的意思吧？不少字”

“扑哧，”严夫人首先忍不住笑出来，其他的人也想笑，可是不敢笑，只能咬着唇，袖子下的手使劲拧自己的大腿才没笑出来。严夫人见只有自己一个人笑出来了，有些不好意思，又收到了老夫人严厉的目光，顿时脸上的笑一收，可是看那弯弯的眼睛和微微鼓起的的嘴，大家知道严夫人还是忍不住想笑。

严老夫人也弯了弯嘴角，可是最后还是道：“就这些吗？没有别的了吗？”。

莫望歪着头想了想，最后点点头道：“回老夫人的话，没有了”

严老夫人点点头，还未说话，严如意跳出来道：“你撒谎你前几日还出府了一趟，你说，是不是帮着你家小姐传消息去了？”

莫望顿时一惊，露出既迷惑又惊吓的表情道：“大小姐何出此言？小姐心善让奴婢出府去见见亲人，怎么成了为小姐传递消息了？”

严如意对着莫望怒目而视道：“你撒谎你在府外没有亲人怎么可能是出府去看你的亲人？”

莫望委屈道：“大小姐容禀，近日奴婢爹爹从乡下到城里来治病，奴婢为了尽尽孝道，才在小姐面前请了恩典，小姐仁善，才允了奴婢出府去，小姐并没有交代奴婢要出去做什么啊”

严如意气苦，这对主仆一个一个都是极会演戏的，在大家面前演得这么像，自己今天一定要揭下她们主仆的面具，让大家好好看看她们的真面目，哪怕是干净的，也要给她们泼点脏水。

“好好好你不承认是吧？不少字那我就让证人来，我有证人证明你在撒谎”严如意瞠目怒视，那眼神好像莫望真的做了什么上对不住天地，下对不住黎民百姓的事情一般。

莫望没有接严如意的话，微微低下头，任何人看她都觉得她是一副委屈的说不出话来的样子。

严老夫人见莫望没接话，只得开口说道：“如意有何证据啊？”

严如意见严老夫人开了口，也不再去逼问，转过脸来到：“会祖母的话，孙女儿有人证可以证明这个莫望在说谎”

严老夫人道：“那就把你的证人请上来吧”

两个孙女儿迟早是要闹上一场的，且看他们能够闹到什么样的地步吧。

严如意一喜，轻快地给严老夫人行了礼道：“是祖母”声音甜腻，带着上扬的尾音，任何人听了都知道她很愉快，这音调与刚刚的时候和莫望说话时的样子完全不同。

严如意吩咐道：“春华，去将三姨娘院子里的陶莞还有大少爷院子里的白荷都叫过来就说老夫人叫她们过来问几句话”

春华领命下去了。

莫望低着头，袖子里的手紧紧地握着，这两个人竟然又参与了这件事，上次闹得她们自己一身骚，没想到还没有吸取教训，甚至还与大小姐一起来害自己和二小姐，想必这一切都是早就商量好的吧

莫望抿了抿嘴，低着头一副恭谨的模样，实际心里已经转了几个弯。

等春华走了，屋子里又陷入了沉静，这是严如意不愿意看到的。看了看上面坐着的老夫人，严如意假惺惺笑道：“妹妹，你说姐姐我冤枉你，别人可能是真的要怀疑我这话的真假了，因为咱们之间的事这里的人多少知道一些，或者说我弟弟院子里的人可能会听我的来冤枉你，可是三姨娘院子里的人与你无冤无仇，应该不会害你了吧？不少字”

说着，严如意偷偷地瞟了严老夫人一眼，见她正在闭目养神，便向前凑了一点，在严如玉耳边轻声道：“你放心吧今天我就会送你上你该走的路的”

出乎严如意的意料的是，严如玉并没有暴怒或者害怕的迹象，反而笑盈盈地回答道：“姐姐，我正等着呢”

严如意莫名心一寒，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事情要发生一般，不过很快就被她甩开了，现在她正处于上风，没必要害怕这个贱人的女儿。

严如意若无其事地拉开了和严如玉的距离，见严如玉脸上仍旧带着淡淡的笑，虽然她还是十岁多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