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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荒凉之胭脂泪-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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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荒凉之胭脂泪  作者: 荒凉  
类别:奇幻架空  总点击:1216   总推荐:29  总字数:172317  更新:2008年05月29日 
   
  我从一来这里,便注定是只身一人,看一场戏,却被拽入其中。
  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像是牵线的木偶,自觉地在这场台戏里轮转。
  从什么时候开始,像是再自然不过的,介入这一场翻覆轮回。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更新时间2008…5…23 21:47:27  字数:0

 梦中的亭台廊桥,雨打芭蕉,浓郁地滴得出水的江南。飘摇的单舟,静默的石桥,愁思交错朦胧的江南。坐在路边的小摊上静静等候,中年的摊主端出了一个缺了角的白瓷青纹大碗。碗内清汤上飘着些许葱花,里面静静地沉着数来只馄饨。江南的馄饨似乎都沾着它的灵气,几乎透明的皮现出里面青青的馅,隔着汤料看去是格外的诱人。举起和那碗相配的汤勺,还未来得及没入汤中,便听到突兀的敲门声,敲碎了一帘幽梦。
  恍惚地睁开眼睛,茫然不知身在何处。敲门声却是不间断的一下又一下,一声一声地敲到心里去,整个人变得空落落的。身体一忪,猛得记起来,赶紧翻身对门外说:“Iamup!Thankyou!”
  听了我的话敲门声便断了,却是一个字没有,我知道门外的人已经走了。又回想起刚才的梦,想起前两天刚才读过的诗: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心里便空了一块般的难受。
  转头看了一下时间,马上从床上跳起来,从堆在旁边的干净衣服中拉出几件就往身上套。
  穿好衣服冲进卫生间,洗漱完后草草地扎了一个马尾。抓过外套和书包又冲下楼,扔了一片面包在烤箱内,四处找又不知道被狗叼到哪里去的鞋子。面包烤好的时候我还没找到鞋,只好换了人字拖,抓起面包就冲出门去。
  我冲到马路边时那橘黄刺眼的校车已经在等我,果然还是起迟了。
  我向那没什么表情的司机打招呼:“Goodmorning。”然后找到我第二排的老座位,边看外面的风景边啃面包。M国果然是比中国漂亮很多,难怪这么多得人说什么都要挤进来。但这也只限于漂亮而已,没有内涵的空洞,华丽的一层皮看多了也会厌。闭上眼睛不再去想,我抱着书包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感觉有一点奇怪,很长时间没有这样有睡到自然醒的机会。
  我揉揉迷糊的眼睛刚想问有没有到学校,谁知一睁眼我就傻了。眼前一片碧水丹山蓝天绿树,我坐在草地上抱着书包,哪里来得什么公车学校?
  我挣扎地从地上站起来,刚想往前面迈一步,却突然被裤脚绊住又倒了下去。
  低头一看才发现,从来都是只紧不松的裤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变的又松又长。紧身的上衣也变得宽松得像睡衣一样。
  心里一阵惶恐,自欺欺人地想着没事,手脚并用爬到水边,看到水中印出整个缩小了一圈的我,头脑轰的一声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将近黄昏。在康洲住长了我知道即使是半城市的地方,只要有树林就有野兽,更不要说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交野外。我只想找个有人的地方住一晚,如果有办法联络到家人是最好,没有的话也要想办法去大一点的城市,想办法回去。我带着护照和信用卡,还有朋友昨天还我的一百多米圆,如果这里不收信用卡的话只希望这些钱够用。
  我不想去想为什么自己会到这里变成这个样子,怕一去想就连步子都没有信心跨出去。
  我卷起裤腿,收紧了皮带,依稀记得我十三四岁的时候就是这个腰围。背起了书包算是我的全部家当,拖着那破鞋遥遥晃晃地向着隐约有炊烟的湖畔走去。
  太久没有锻炼的我走了好长一段山路快要虚脱了,早知道会碰上这么嗑碜的事早上就是迟到也应该找到运动鞋的。没有穿袜子的脚被一路上的花花草草刮得流血红肿。实在撑不住的时候想歇一下,转头看到黑洞洞的群山树林在夜幕中更是恐怖,我走不动爬也是要爬的了。
  天黑得差不多的时候我才挪到一个大光团的附近。远看隐隐约约的像鬼火,走近了感觉大概是一个村庄。等走到跟前,我就着那恍惚不定的灯火看清楚这是一个毛竹搭建的原始鱼村时,疲惫加打击我恨不得两眼一翻昏过去。
  我没什么知觉地走进村子,眼前一个正在补鱼网的村妇抬起头打量我,满是风霜的脸上显出满腹孤疑。我忍受不住那锉刀一样的目光,还没来得及开口,那村妇便大声地开始说什么。
  在听了一分钟之后,我已经浑身僵硬。她每多说一个字我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她说的话我竟然完全听不懂!
  心理的承受能力已经到了极限,我顿觉两眼一黑,如愿以偿地昏了过去。
  睁开眼看到这家徒四壁和微弱如蚕的灯光,一瞬间满脑只有恍如隔世四个字。身上盖的破棉絮散发浓臭的鱼腥,对于我这个讨厌吃鱼的人简直要命,胃中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还是一下一下抽搐地难受。想要喊人,无奈口干舌燥连一个音都发不出来,于是挣扎着要起来。
  外面的人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动静,一个中年男子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东西就推门进来。
  我盯着他的衣服看,那几快洗得褪色发黄的布怎么看都不是现代的东西。那男子走到床边搁下碗,碗里是煮得发白的鱼汤。
  我肚子里有千万个问题想要问,但是想到刚才陌生的语言,心里又凉了半截。
  那人大概被我的目光盯得不自在了,清咳一声,目光瞟向别处说:“姑娘,你先把这碗汤喝了,爷还在外面等着回话呐。”
  “我不喝鱼汤。”未经思索话就飘了出来,回神一惊,目光像刀一样戳向他猛得坐起来:“我听的懂你说话!”
  我忘记了自己有低血糖,随之来了一阵翻天覆地的眩晕,整个人又无力地回到床上。
  渔民不知是被我吓到了还是不懂我在说什么,一时愣在那里没有回答。
  “刚才有个女人和我说话,我完全听不懂。”我战战兢兢地看着他,生怕他说出什么将我的情形弄得更糟。
  他想了想,不一会便恍然大悟:“必是晴嫂了,她刚从东荒过来,还是一口土话。方才也是她将你送来的,听说是昏到在村口了。”
  是被吓晕的。我在肚子里嘀咕。如今人生地不熟的要是再语言不通我可怎么找回家的路。
  “东荒?这里是中国吗?”问这个问题自己都觉得别扭,都在说中文了还会是哪里。
  “中国?这里有十国,里国,荒国和凉国,向东向南便是海,向西是蛮夷之地,向北是冻原,到是从来没有听说过中国。”
  我脑中又是轰的一声,眼前都一片模糊。
  那人必是见了我脸色不对:“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这里是哪里,今年……今年是什么年……”
  “这里是洞庭水系的一个偏湖,今年便是元佑七年。”
  我瞬时浑身一阵瘫软无力。这…这又算什么……
  “姑娘,爷还在外面等我回话呢。说是要问姑娘的名字和来处。”
  “我叫若离。从东海以东来。”挤出这几个字以后我就再也说不出什么了。那人看我脸色不对也没多问,端了那还是满的碗就出去了。
  空空的房间里便剩了我一个人。
  我掀开被子,见里面还是我来时的衣服。其实也没什么可担心,现在我看上去充其量也只有十三四岁。如此的返老还童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我四周一扫,看到还搁在墙角的书包,立马拉了来抱在怀里,这是我现在唯一的东西了。
  想着刚才那些陌生的名词心里一阵阵的发慌。这里决不是原来的世界,也不是以前有历史记载的一段。无论我历史怎么差,也完全不记得有一个朝代国家名拼出来会是十里荒凉。十里荒凉呵,和我的处境还真是相似……
  正在想的时候那渔夫又端了碗进来,只是这次碗内盛的是清粥。他一路走过来的时候盯着我怀里的书包看了好几眼,放下碗后却不走,好象是在犹豫什么事情,几次张口欲说又咽了回去。
  我艰难地喝着粥,粥里一股鱼腥味,我怀疑他是用刚才烧鱼汤的锅子没刷就煮的。
  “那个…姑娘,你刚才说你是从东海以东的国家来,是真的么?”
  不算是骗人。M国在中国的东边过去半个球。只是这人为什么这样问?
  我放下碗,看着他说:“怎么,我从东海来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他嗫嚅着慢慢地出去了。
  我盯着他的背影,没有再说话。
  

往事只堪哀,对景难排
更新时间2008…5…23 21:47:53  字数:0

 待那人出去后很久都再没有动静,我抱着书包坐在床上一动不动,总觉得他最后的问题有什么不对。刚来这里我自然是不知道东海以东到底意味着什么。而且这也不见得是那人的意思,否则不会堪堪地折回来问。怕是那人口中的什么爷的意思。今晚虽然就这样算了,但明天肯定是要被盘问。要是被问到是从哪里、如何来的,呵,我自己都不知道。只是自己古怪的衣服和行李,古人思想狭隘又不谈人权,现在自己这种不清不白的情况被什么有权的人撞上了只怕是凶多吉少,别连自己的小命都送了。
  我轻轻地起身,推开床头的一扇窗。已近半夜月亮才刚刚升起来,照得氤氲的水面一片朦胧,恍如梦境。
  我初高中的地理都学得惨绝人寰,根本不知道现在算是一月中的哪一天。我向窗外扫了一下,确定没有什么杂物,然后关上窗转回房里,理了理床上的被褥,中间做出空高的样子。从柜子里翻出几套旧衣服,灰灰的颜色看不出干净,上面的腥味到是熏得我作呕。此时也顾不得了,剥下身上的衣服只留了内衣,快速地套上了破布,卷起衣袖裤腿倒也是合身。换下来的衣服被我勉强塞到了书包里。房间里只有日式木屐,还不如我的人字拖来的轻便,便也不再打算。我把包背到背上,吹息了油灯,靠坐在墙角静静地等。
  约莫过了一个多小时,房子的后面突然响起了众多的马蹄声。我只当是出了什么事,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直到马蹄声都渐渐远去,外面除了虫鸣什么都听不到时才叹出一口气。想来大概是他们的什么爷离开了。这样更好,没有见过面将来在外面碰见了也没什么。
  我又耐了性子等了一个多小时,再没有听到别的声响。这才从墙根摸出来,悄悄地翻出窗子,跳下来的时候差点崴了脚。
  堪堪地等到月西沉,东方渐渐发白,只是那石子破路在这样的光线中根本看不清楚。我本想等天再亮一点再走,却隐约听到了隔壁屋内的动静,不知他们起得竟这样早,吓了一大跳。此时便仍是摸黑也要走了。
  我记得昨夜的马蹄声是向着屋子的右边去的,刚好和我来得方向相反,想着应该是去什么城市。屋内的动静越来越大,我咬了一下唇便弯着腰沿着右边的石子路离开了。
  ——————————————————————————————————
  走了近一上午的路,直到日悬正中的午时才到了城门。青砖砌得高高的楼门上选着一块匾,几个甲骨文一样的字写的比我的狗刨还张牙舞爪。想来大概是和平时代,门口的守卫也只是做做样子,一闻到我衣服上的味道就皱着眉挥手放行,只嫌我走得不够快熏到他们。
  我呆呆地走着,跻身在忙碌的人群里,看着他们稀奇古怪的装束,不知身在何方。初进城门的一段路还显得平常,走过两条胡同便如了闹区,沿街都是摊贩商店,直比贞观之制的盛世景象。
  一身异味的我呆在路中间,很清楚自己是什么样子,一把扎的蓬乱头发,破布样的衣服,因为赶路漆黑而带有血痕的脚,唯一比乞儿强的就是身后的那只ELLE的书包。
  整条路都熙熙攘攘,只有我呆在那里,连脏兮兮的脸上爬满了泪都不知道。没有地方可以去也没有地方可以回。
  这算什么?在原来的世界里摸爬滚打了十几年,得偿所愿得如了M国的大学,十几年青春的光阴我牺牲了那么多的东西岂是数得过来的?为了前程十几岁飘扬过海独自求学,个中辛酸又岂是说得清道得明的?如今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又不明不白地把我送到这里来,是看着好玩吗?我还不用去说,叫我那本来满心欢喜以我为傲的双亲怎么去面对这个打击?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莫说我是学业有成,就算是痴呆一个父母也心寒呐。更何况我那一心只扑在我身上的母亲……
  我便是一副邋遢的痴呆样在路中间淌眼泪,慢慢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开始骚动,渐渐地往两边退,我不是没有看到,也不是没有听到后面急驰而来的马蹄声,只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不能移动半步。眼泪仍是不要钱一般地流,嘴角却几乎要扯开笑了。
  我就这样一脸抽搐的表情回过身去时,马蹄声已是到了极近,却没有一点要减速的样子。
  大约是要从我身上踏过去了。心里这样想着却不觉一点惊骇,仿佛是什么极平常的事情,嘴角都忍不止向上扯,眼前一片空明。
  然后就看到马上的那人,真正面目如玉的谦谦君子,一身白衣飘飘然如谪仙般。只可惜了旁几个凶神恶煞的侍卫,生生地污了这幅图。
  只听那当前的侍卫一声暴喝:“贱民,莫要挡路!”手中的马鞭随着落下来,把我抽回了这世间。顿觉被人一刀从右耳劈到了左胸,被震得瘫倒在路边,那些人马毫不减速地决尘而去。白衣君子一直都是目空一切地直视前方。
  待那帮人走远人群才渐渐地恢复刚才的热闹,只是不停地听到有人在说:“寒蝉宫……”
  我背上垫着包半躺半坐地靠在地上,仿佛没有人看见我似的,也没有人看见刚才毫不留情的一鞭。
  胸前实在疼得难受,刚想伸出手摸摸伤口,谁知一动便牵连着胸口一颤,一股热流直冲喉头。我忍不住那腥甜,张口便吐出一大摊血来。
  我看着身边的一大摊红色,不知所以。人群到是比我有反映,走的时候绕开更大一圈。
  记得以前看小说时;看到里面的人吐血吐得前仆后继的,还感叹古人不知道节约精神,吐血是好这么玩的吗?今日吐过之后才发觉果然有趣,不管什么样的人怎样肮脏的身子,吐出来的血还是一样的颜色。暗暗的艳红,好象生命一样。想到这嘴角不禁绽开了一抹笑。
  吐过血之后居然感觉好多了,不知是何兆头,也没这个闲心去想。想要爬起来,却觉得力不从心,两条腿软绵绵的像打了麻醉一样。只好攀了旁边的树,硬是把自己拖了起来,挺直了腰板,也不去管胸前的伤被牵扯的痛。
  还会痛,还活着,便再痛也要活下去。这一鞭子竟抽去了纷多的杂念,心中一片清明。呵呵,还真是犯贱呐。
  不知这个社会女子能不能做教师,也许可以做哪个闺秀的西席,不然做丫鬟也不错,不行的话就洗衣缝补,自己不是笨人应该不难学。如果实在不行就去卖了这身子,只是这副长相恐怕没什么人会有兴致。
  想到这个份上也就不再觉得无路可走。本也无心与天争,只知我命由我不由天。
  嘴角的微笑已经完全绽开,连我这个平日里极少露齿的人都笑得龇牙咧嘴,只是嘴角还有没有擦的血迹,有些诡异。
  自己心里想顺了才有精力来理会别人。我转过身向站在一旁已经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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