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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这档事 太微天-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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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妾身,衡原王妃路氏,拜见皇后娘娘”
  “姐姐快快请起,又是半年没见,我可想着你呢!”
  路妃不做作的站了起来,热络的跟皇后开始久别后的闲聊
  “昭晖现在还在长乾殿里吧”
  皇后看看外面的日头,问道
  “正是,想来那边也正在叙旧呢”
  路王妃优雅的笑着
  估计那里叙旧正叙的暗潮滂湃——这是这两个女人此时共同的心声。
  衡原王与皇帝交恶——虽不算公开的秘密,也早已不是新闻。这两个人的陈年旧账要算起来的话,估计得追溯的很远……尚在总角之年,这对堂兄弟就开始在宫里面对着干了。
  按说衡原王是老皇帝的侄子,应该没这么大胆子跟皇子抬杠,不过关于这一点,还有点内情。话说衡原王的爹——也就是老皇帝的大哥,是前朝太子,后来基于一堆乱七八糟的内部原因,和平演变,太子变成了老皇帝。老皇帝登上皇位后,对兄长简直够意思的离谱,将他的封国扩大了一半不说,还将衡原王家一切用度提升到几乎跟皇帝一样的档次,比如那驾六匹马的御车。
  仗着这些理由,从小在宫中被抚养长大的衡原王世子自然也敢跟皇帝的儿子比起胳膊粗细来,而且……老皇帝向着他的次数,比较多一点。
  “真是气死朕了!不就是儿子比朕多嘛!有什么好得意的!他女儿还比朕少呢!”
  皇帝对皇后毫不掩饰在衡原王那受的刺激,皇后没有搭理皇帝,心里想着能被这种“有什么好得意” 的事刺激到的人,又该怎么说。
  “刚才路姐姐才从臣妾这走,临走时还让臣妾带她向皇上问个好”
  “休颜?她看起来怎么样?有神色憔悴吗?”
  “皇上这是什么话?当然是很好,可以说比以前更有风韵了呢!”
  “啊……山猫到底哪里好了呀!”
  “皇上,您这么说不怕臣妾吃醋吗?”
  皇后嬉谑的一笑,皇帝也觉得有点失言,于是又给皇后赔起不是来。
  但是一想到衡原王妃路休颜,皇帝对堂弟的内火又“呼呼呼”的冒了起来。
  在皇帝与衡原王数不胜数的结怨事件中,路休颜就算一个,不过这个比“山猫”“眼镜蛇”这种起绰号的鸡毛蒜皮的事要严重一点,毕竟抢女人抢输了是挺丢人的,何况对于九五之尊来说。
  不过那个时候皇帝还不是皇帝,连太子也不是,只是个挂着诸侯头衔的毛头小子,衡原王那时也还是个世子,同样的毛头小子一个。两个毛头小子都看上了路家小姐——从这点来看,两个人的审美趣味差不多,虽然当事人一定不会承认——而且有了想与之结秦晋之好的念头。总之无论谁先谁后,两个人都跟老皇帝提了,但是最终,老皇帝把小美女判给了侄子。
  老爹胳膊肘向外拐的行为严重打击了当时的皇帝,严重到事隔几年之后,这对少年少女正式成婚时,已成太子的皇帝送去的礼物是南洋进贡的珍稀鸟类三只——两公一母。
  其内中奥义……不可谓不深……
  “呜~~”的一声角号响起,一群群猎犬跟着一匹匹高头大马冲进了密林深处,春季狩猎正式开始。
  这个狩猎是专门为招待进京的诸候王们而办的,毕竟这个年代里能一下子打发掉一批人又节约经费的娱乐项目没有几个。自然而然的,这个皇家猎场也就成了皇帝与衡原王明争暗斗的战场之一。
  “来来来,姐妹们来下注吧!”
  看到男人们的背影已经消失的一个不剩,恭妃挑头开始了女眷们的娱乐项目。
  “赌赌看今年皇上和衡原王哪个赢!”
  “我才来一段日子,也不知道皇上箭技如何,实在猜不出来”
  惠妃羞涩的摆摆手,示意她不想参加
  “哎呀!这种事知不知道都是一样的,跟着感觉走就行了”
  裕妃没有放过惠妃
  “……那我赌皇上赢好了……”
  惠妃觉得赌皇帝赢显然是一个做妃子的本份
  “那我就赌王爷了”
  路王妃也很本份的说道
  结果一圈赌下来,五五分成,可见在诸女的心目中,皇帝跟衡原王的狩猎技巧其实是半斤对八两。
  “咦!王爷这么快就回来了?!”
  淑妃眼尖的看到一个人影从密林里出来,因为不是穿着明黄色的猎装,所以她看那身材个头本能的以为是衡原王,这让赌衡原王赢的她心里一阵冰凉。
  “……不是的吧”
  路妃没有看走眼
  果然等来人近了,一看才知是豫林王千乘
  “千乘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皇后一边询问着豫林王,一边让侍女递上湿巾之类的擦拭物品
  “半道上弓弦崩了,我回来换把弓”
  “那你有没有看见皇上和衡原王啊!他们现在的成绩如何?”
  淑妃迫不及待的问着
  “我刚走时皇兄和衡原王兄正在抢一只兔子……”
  “兔子?!”
  诸妃的惊诧声把豫林王小吓了一跳
  “是……是啊……衡原王兄先放了一箭射中了兔子腿,结果兔子跑了一段又被皇兄射死了,所以他们在争那个兔子到底算谁的……”
  “哈哈哈哈!今天本王真是开心极了!”
  衡原王一边对路王妃展示他的战利品,一边交代手下把猎物的皮毛小心剥下来。他嚣张的笑着,打着坏主意
  “做成皮袄秋天再来送给他,看看眼镜蛇有什么反应,哈哈哈!”
  “你啊……这么争强好胜,也不怕一大家子早晚有一天被你害死……”
  路妃一直替丈夫揉着肩膀,忽然悠悠的说了一句
  “妇人之见!”
  衡原王不客气的回了妻子
  “我争强好胜了二十几年,你们少了一根头发了吗!再说,他要是那样的人,我早就辞了爵位随便找个理由老死不相往来了!”
  路王妃听到这,展眉一笑。
  真是的,这心里不是挺明白的吗?就是嘴上不老实。
  相对的,衡原王在这边洋洋得意,皇帝就一定会在另一边指天骂地。
  “奸诈的小人!要不是那只兔子扰了朕的锐气,朕怎么会输给那个山猫!”
  “难道那只兔子是听昭晖的命令待在那的?”
  皇后用语气向皇帝表明那种事的可能性是0,一边替皇帝泡着茶
  “皇上,不是臣妾说您,您也是……您怎么就在这种细枝末节的事上跟昭晖过不去,怎么不记着点人家的好呢?……”
  “他有什么好的!”
  皇帝不假思索的吼了一句
  “是吗?难道臣妾记错了?当年北狄来犯,为了拖延十万敌军而毁了大半个封国的不是昭晖?”
  “那是臣子的义务!朕为什么要因为本来就该他做的事去感谢他!再说,他要是没这点能耐朕怎么会找他挑大梁,朕又不是没人!”
  皇后听完皇帝不再那么不假思索的回答,心里的反应跟路王妃简直如出一辙。
  “皇上呢?哀家刚才路过墨荫堂,好像听见皇上……咦?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啊?”
  太后一进环坤宫就看见包括皇后在内的后宫诸妃并路王妃都聚在一起,人多必有热闹看,太后的热血立即沸腾起来。
  “陛下确实在墨荫堂,此刻恐怕在跟衡原王下棋呢”
  “下棋?哀家怎么听着那里面吵得很……”
  “那才正常啊”
  皇后笑着,服侍太后坐在了上首
  “那你们在这干吗?”
  “臣媳们在这等棋局的结果呢!”
  “我说你就不能走快点嘛!”
  “我干吗要走快,我喜欢下慢棋!”
  “你整天闲着没事做,朕可忙的很!”
  “那就别跟我下啊!而且我什么时候闲的没事干了!……唉!你干什么!”
  “行行行!放那就行了!别想了”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大胆!你不听朕的听谁的!我是好心提醒你!”
  “是吗?那你告诉我,怎么走才能下赢你”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不是要提醒我吗!”
  “千乘,怎么样了?”
  被指派承担包打听任务的豫林王回来之后,诸妃们紧迫问道
  “……还在吵”
  想到自己不得不蹲墙角供嫂子们娱乐,豫林王就无比之冏,好在隔着一层竹帘,没人在乎他的脸色。
  “好了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姐妹们下注吧,谁会赢?”
  “我赌这回翻棋盘!”
  淑妃当仁不让的下注
  “我也赌这回翻棋盘!”
  裕妃紧跟同期之后
  “唉?你们怎么全赌翻棋盘啊?”
  所有人下完注后,太后发现了这个奇怪的结果
  “是啊,这样也没法赌了,那就赌谁先翻棋盘吧”
  皇后与时俱进的改变了赌注的内容
  最后,又是五五分的局面。可见在诸妃心中,皇帝和衡原王的耐性修为也是五十步笑百步。
  “说起来,陛下和昭晖为什么会这样?”
  大家一起等着谁先翻棋盘的时候,路王妃问着榻上的太后到,太后她老人家应该也是当年的见证者之一。
  “谁知道啊?哀家也很奇怪,当年还有看相的说皇上跟昭晖的生辰八字特别合得来呢!”
  最终,衡原王先翻的棋盘。皇后、恭妃、康妃、路王妃赚了点外快,太后虽然赌输了,但是谁也没敢要她老人家的钱。
  “然后呢?应该还有后话的”
  皇后问着回来禀报的豫林王
  “皇兄说秋天朝觐之时再接着下”
  “呵呵,路姐姐,看来还得下下去”
  听了皇后的话,路王妃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这盘棋,早已下了不知道多少春秋……

  吉利的牙齿

  “千乘你怎么了?”
  皇帝问着对面棋下的心不在焉,还有点坐立不安的豫林王
  “啊?哦,没事,臣弟只是最近有点牙疼”
  “牙疼?你不会这么大了还长龋齿吧”
  皇帝笑道
  “当然不是!臣弟可从来没长过!”
  但是,在发现豫林王换了多个坐姿,并且手也一直在下意识的揉着腮帮子后,皇帝终于忍不住说
  “不舒服的话就别下了,让御医看看吧”
  “王府里的大夫看过了……什么问题也没有,臣弟也吃了点止痛药,不过好像用处不大”
  “是吗?朕瞧瞧”
  “啊!这实在不合……”
  “适”字还没说出口,皇帝就已经掰开了豫林王的嘴
  端的是一口好牙啊!森白透亮、排列有序、棱角分明,无疑是食骨吞筋、咬瓜嚼菜的利器!皇帝端详着豫林王几乎可以做镜面发射的牙齿,一边感叹一边疑惑着……确实什么也没看见。
  不过,太后两天之后召见豫林王进宫时,却不是什么也没看见了。
  “天啊!你这孩子脸是怎么了?”
  太后惊呼道
  豫林王的脸正常的时候是鹅蛋型,此时却是鸭梨型……而且还是品相不好,左右不对称的那种鸭梨。难道是被人打的?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儿臣好像得了口疾,牙疼……”
  豫林王微微的动了动嘴皮,由于牙疼的关系,他的嘴巴张不了多大,以至说话的腔调也怪怪的。
  “牙疼?龋齿?”
  “不是,大夫看过了,都是好的”
  所以他自己才一直都没在意,但从现在的情况看来……恐怕不是该自我感觉良好的时候了。
  太后不放心——实际上谁看到豫林王的脸也不会放心,担心王府的医生都是庸医,便又召了几个工龄老的御医来给豫林王诊治。
  豫林王躺在一张躺椅上,感觉自己就是个牲畜。他家以前买马时,有一项就是看马的牙口好坏,自然是观察的十分仔细,而现在这帮御医看他的情形,完全媲美他当初挑马的情形。也不管他嘴里能不能塞得下,就一双双手掏进来伸出去的,仿佛他嘴里有宝藏,搞得豫林王一阵阵干呕。何况老年人,皮肤好的能有几个?口感真是不怎么样!
  “这里吗?”
  御医拿着个金属质的袖珍勺子型的小棒子,对着豫林王的一颗牙敲了敲,豫林王根本出不了声,只好摆摆手示意不对。
  “这里?”
  摆摆手
  “这里?”
  又摆了摆手
  “那这里?”
  还是摆摆手。
  最后御医把豫林王上下两排牙逐个敲了一遍,也没发现问题出在哪里。老医生直起身子,看看太后的脸色,不敢说没有问题,只好对着豫林王黑洞洞的口腔沉思,就在这发呆的当上,皇帝来了。
  “究竟是什么病?”
  才两天没见,弟弟的脸型都变了,皇帝觉得事态严重,问话的口气就不免重了些,这下老御医更不敢说查不出问题来了。
  可或许是情急之下的灵光乍现,老御医忽然顿悟一般,眼睛一亮,拿着金属棒子又朝豫林王离咽喉最近处的牙弓探去,还没等他问话,就感到躺椅上的人身体一僵。
  原来如此……
  御医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恭敬的回道
  “王爷是长智齿了”
  智齿——顾名思义,就是代表智慧的牙齿,因为正好是在人的生理、心理发育接近成熟的20岁左右开始萌出,故而得此命,被看作是智慧到来的象征,是件喜事。
  于是,御医最后不忘给豫林王道了个喜,这让豫林王有点郁闷——他一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高兴的,而且他难道这个时候才算是长脑子的人吗?
  皇帝松了口气,可又忽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记得朕长智齿的时候好像什么感觉也没有啊?怎么千乘反应会这么大?”
  “那是因为陛下大婚之前就拔掉了两颗牙作为可以成家立室的标志,之后再长智齿正好占了前面的空缺,王爷现在口中却没有空缺,智齿的生长受阻,就引发了病痛”
  噢……搞了二年半,是因为晚婚的原因啊。
  皇帝问明白了前因后果,一脸高深莫测的笑意看着豫林王,而太后更是以一种预言先知般的口吻拉着豫林王的手说
  “早就叫你赶紧找个好女孩娶了,你看看,要是听了哀家的话哪还会有这种事啊!”
  如果为了长牙的问题去结婚……豫林王想了想……始终觉得这是件让他完全没脸活了的事。
  结果,虽然是颗代表吉利的牙齿,但由于它的后果一点也不吉利,因此免不了被拔掉的命运。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是——怎么拔?王爷的身体也算得上是千金玉体了,自然不能像老百姓似的下狠手,何况御医们也没那个胆。
  “当初给朕是怎么拔的?朕觉得一点都不痛”
  “那是用乌头、威灵仙、砒硇再配上玉簪花的根调制的药粉,只要放少许在牙齿上,过一会再用水猛漱几下,牙齿自然腐落”
  “那很好啊!就用这个”
  “这个……”
  御医面露难色
  “……这药其实含有剧毒,因此才能腐蚀牙齿,用药时也得很小心的把它沾在牙尖上,以免被唾液带入口中,但是……王爷的智齿只露出了很小一部分,恐怕不方便用药……”
  听到个“毒”字,皇帝不能不谨慎起来
  “那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御医沉默了一段时间,他确实是在绞尽脑汁的想,但是要么药物,要么外力……外力的话,牙都没长出来,他上哪拔去啊!御医也不知道该怎么取舍,只能把目前的情形老老实实的告知皇帝。
  “那就用很少的药量,每次放一点点,多放几次,也许牙就被腐蚀掉了?”
  太后提出了她的看法,并且最终……被付诸实施。
  俗话说,牙疼不是病,疼起来很要命。
  豫林王就在用自己的实际经历来体会这句话。
  他现在磨牙后区肿胀,咀嚼、吞咽、张口活动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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