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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芳华-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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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出去靠哪一个?”

李原不知道听了多少次这样的话了,如今又听一遍念经般的唠叨,心里更加烦躁,不由大声说道:“为我好为我好,你们都是为我好,只有我自己不好!你们为我好为什么总是逼我做不喜欢的事情,为什么不能让我自在一日?”

白敏贞立即站起来,食指点着李原,尖着嗓子叫道:“原儿,我养了你十八年,你以为我容易吗?这么多年,我天天陪着小心,为你讨来一切。可你不领情不说,还想要自在!我告诉你,你自没了父亲那一日,就没了自在,这世上所有的人都有自在,唯独你没有!”

话未说完,已是泪流满面。李原最怕她母亲流泪了,看见那两行清泪顺着母亲长满鱼尾纹的眼角流下,他再也没了刚才的躁动,两腿一软,滑落在地上,抱着他母亲的腿就哭起来。

一时,白老太太也耐不住,娘儿三个哭成了泪人。

半天,李原才扶他母亲坐下,哭道:“儿子只知道任性妄为,伤了母亲的心,这么大了,不仅不能为母亲分忧,还处处惹母亲生气,实在是罪该万死!”

白敏贞伸出一双枯瘦的手拍了拍李原的肩膀,点点头:“原儿,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你那九泉之下的父亲也可欣慰了。”

李原见母亲平稳了一些,才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母子两个对视了一眼,心领神会。

白老太太也擦干了眼角的泪,劝道:“你们孤儿寡母的不容易,这么些年来我都知道。我和你舅父并非亲生的母亲,你舅舅又是个软耳根子,处处瞧着段氏的眼色欺凌我们,我已经忍了。可是他们不该这么对你,所以,我曾经暗地想过,等我死了,我的东西都要留给你们娘俩,这样也好有个依傍!”

见李原嗫嚅着嘴似乎要说什么,白老太太却一摆手止住了:“先听我说完,别再说那些什么男儿顶天立地的话,没有根基你顶不起这个天,也立不起这个地。你舅舅还不是因为你外公才有了今天,就凭他那软塌塌的样子,能干成什么大事?我当时想过了,若是他肯拉拔你一把,我自然无话。可他现在防着咱们娘儿们防贼似的,我们还有什么好说?”

白敏贞踟蹰了半天,才打断老太太的话:“娘,大哥目前虽有三个女儿,可静心姨娘很快就要分娩了,若是个男孩,我们就不好动手了。”

“她能成什么气候?为什么我们不先下手为强呢?”白老太太老神在在地说着。

“依您的意思,是要……?”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太太给打断了:“我们怎么能显露出来?这事儿我们只需添把火,那段氏自然不会忍下这口气,到时候我们就跟着看热闹吧。”

一语说得三个人都笑了。半天,白老太太又提起白玉:“没想到这个丫头这么能干,听说我那处铺子已经被她给盘活了,当初倒没看出来。”

提起白玉,李原的脸又红了,若不是当初白老太太和他母亲从中作梗,说不定眼下他和白玉就是一对儿了,又听她们提起她,他满心里不是滋味。

白敏贞哪能不知道儿子的心,看了一眼老太太才道:“原儿,你也不要丧气。我听说玉娘在君家过的并不好,那姑爷似乎看不上她。当初你舅舅和君家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你只要好好地,以后的机会多的是!”

这话让李原的一双眼睛立即明亮起来,他母亲这是在暗示他什么?

白老太太接过话茬道:“是啊,这丫头这么能干,倒比三丫头强多了。当初幸亏我多留了一手,不至于以后见面无话可说!”

娘儿三个商议着,天色就晚下来,老太太留了李原在这儿吃了饭,自去安歇不提。

却说白玉随着君少商回到君府,马车在大门外才停下,就见柳眉烟屋里的大丫头杏儿等在了大门口。

他不悦地皱眉:这个女人要干什么啊?吃醋也不是这般吃法的。他才陪着白玉回来,她就不乐意了?

装作没看见杏儿,他迈开步子就往里走。杏儿赶紧上前跪下,带着哭声禀道:“爷,二奶奶的身子不好呢,才请了大夫看过了,说是胎像极不稳呢。”

事关子嗣,君少商不得不停下脚步,有些紧张地问道:“大夫有没有说怎么保养呢?”

杏儿低了一下头,瞬间又扬起脸回道:“大夫说了,让二奶奶少生气,多在院子里走动走动,还说……”

“还说什么?”君少商着急地问道。

“还说,让大少爷没事儿在家多陪陪二奶奶。说是孕妇容易情绪不稳定。”杏儿红着脸说完这句话,就低下头去。

第一百二十一章母子

君少商黑着一张脸听完了,什么情绪不稳定?分明就是想让自己多待在她那儿吗?弄了半天,还是女人争风吃醋的事儿。

白玉则是一个现代的人,她听了这话觉得很有道理,哪一个孕妇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天天陪伴着自己啊,再说了,孕妇极易得忧郁症的,容易想得多。

于是她小声劝着君少商:“大少爷还是到柳姨娘那儿看看吧,大夫说的有理,还该多陪陪姨娘才是!”

她可不想让君少商总是围着她转,今儿在白府好不容易才配合着他把戏演完,她这会子已经身心俱疲了,光想回到自己的屋里踢掉鞋子往床上一趴。若是君少商真的跟着她去了,她又拘束了。

君少商听见这个话,本来就已经不耐烦的脸上更加黑了,这个女人,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人家都是千方百计想让他过去,怎么她反而往外赶他呢?其实他现在已经渐渐地喜欢上她了,只要她说几句软话,他真的就可以和她成为真正的夫妻了。

望着那张一脸无辜的还以为自己做了好事儿的脸,他恨不得上前掐死她。气冲冲地扭过头去,不再对着那张气死人不偿命的脸。他转身就往柳眉烟的院子走去,杏儿紧跟其后。

白玉望着他大步前行的背影,暗暗地吐了吐舌头,也领着小环回去了。

君少商没好气地黑着一张俊脸来到了柳眉烟的屋里,柳眉烟正歪在炕上养神儿,见君少商满脸怒气进来了,吓得一个激灵,忙翻身坐起来。

她以为是自己让大丫头杏儿等在门口惹怒了君少商,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下了地就要给君少商行礼,君少商忙摆手:“罢了,你身子不适,就免了吧。”说着,径自坐了下来。

柳眉烟忙对着小丫头使了个眼色,小丫头就立即端来温茶和几样点心。柳眉烟也不敢坐,只用细白的小手拈了一块点心递给君少商,笑道:“爷,出去了一天,也该累了。这是我屋里的厨子新做出来的花样,您尝尝?”

君少商见她殷勤献媚的样子,不好就拒绝了她,只好伸手接了,放在嘴里化着。甫料一入口,点心就化开了,满嘴里都是甜香的味道,还夹杂着一点点桂花的香味。自小到大,他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呢。不由点头连连说道:“嗯,好,好。”

柳眉烟顿时喜上眉梢,亲手捧了那杯温茶献了过去。君少商呷了一小口,一股茶香弥漫了开来,满嘴里都是清香的味道。

望着柳眉烟那媚眼儿如丝、满脸都是小意儿、什么都是以他为主的样子,君少商从内心深处感到悲哀:怎么他就感化不了白玉呢?

经柳眉烟精心的服侍过后,君少商从白玉那儿受的满肚子的怒气顿时化作九天乌云,随风消散开来,拉着柳眉烟的手让她坐了,又细细地问了许多的话。

至晚时分,又在柳眉烟那儿用了饭。柳眉烟深知他的爱好,捡着他最爱吃的让厨子做了,君少商吃的满心里舒坦。

由于柳眉烟挺着大肚子,君少商就不在她那儿留夜了。

刚出了柳眉烟的院子,想要回书房去,谁知道在路上遇到了他母亲屋里的丫头,说是老太太说了,请大少爷过去一趟呢。

君少商正好要去给老太太请安去,也就随着那丫头去了。一时到了老太太屋里,老太太那儿还摆着饭。

给老太太行过礼,君少商亲自站在老太太身边给她布菜。君老太太呵呵笑道:“什么时候我儿还会做这个了呢?快坐下歇歇吧,用完了饭我还有话和你说。”

君少商也不推辞,就在老太太的下首坐了。君老太太没用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君少商忙道:“娘还该多吃些饭才是,商儿就在这儿等着,不急的。”

“不是这个,我晚上自来吃得不多,人老了,吃多了不好消食呢。”君老太太叹口气,接过丫头递来的手巾擦了嘴和手,方才让丫头把没动几筷子的饭菜撤了下去。

母子两个挨着边儿坐了,丫头又捧上新茶来,君少商起身接了奉给他母亲,这才问道:“娘有什么话要和商儿说?”

“你们都下去吧,我们娘儿们说说体己话儿。”君老太太摆手让丫头都下去了,这才拍了拍君少商的手道:“商儿,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娘实是在担心你啊。”

“娘有什么好担心的?商儿不是好好的吗?外头的生意也不用娘担心,娘辛苦了一辈子,只情在家里享福就好了。”君少商望着母亲一头银白的头发,温声软语地安慰着。

“嗨,你想到哪儿去了?娘自问自己生的儿子还是了解的,生意上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是担心你的子嗣。你目今也是一妻一妾了,柳眉烟不消说了,有了身孕。可白玉还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我听说你从来不到她屋里过夜,这怎么能成呢?”

君老太太满面凝重,苦口婆心地说着:“我们君家虽比不得那些官家,可也不能坏了规矩,自来继承家业的都是正室生的儿子。如今柳眉烟有了身孕,我看有点恃宠而骄,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妾,不能越过正妻去!”

“商儿知道的,,母亲也无需多心。”君少商有点摸不透今晚他母亲的心思,斟酌着词语小心地应答着。

君老太太摇摇头,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说,眼下柳眉烟已经处处辖制白玉了,你没看出来吗?我看你也不是对白玉一点儿情分没有,为什么不到她屋里去呢?咱们君家可不能落下什么宠妾灭妻的话柄!”

君少商有点尴尬,他总不能告诉他母亲,人家白玉不想让他进屋吧?就算是他厚着面皮去了,人家不理不睬的恨不得一副不想见自己的样子,让他堂堂君大少爷的脸面往哪儿搁呀?

见他低头不语,君老太太抚着他的发顶继续说道:“怎么?遇到什么难事儿了?你一开始说白玉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据我看不像。她在外头把生意做的那么好,哪像是不正经的女人?我一生走南闯北,见过的人不计其数,绝不会看走眼的。”

“娘,您的意思是说……?”君少商眼睛顿时亮了,急切地问着老太太。

“嗯,这事儿我觉得有蹊跷,至于蹊跷在哪儿,目前还不知道。你想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就算是品行不好,爹娘也会想方设法隐瞒住的,哪能让这样的话传得漫天都是呢?所以啊,我看,这事儿不简单。”

君少商听了他母亲入情入理的分析,也不由点头。坐了半天,母子两个又絮絮地说了好多话,君少商才告辞出去。

今晚上母亲和他说的句句重要,他脑海里一直盘桓着母亲语重心长的样子。在书房里坐了一会儿,他内心焦躁不安,就想出去走走。

外头亮堂堂的,今晚的月色很好。月华如练,银白的光照得满院子都是清辉。他顺着一条石子甬路慢慢地踱着步子,心里还在想着母亲刚才和他说过的话。

不知不觉地信着步子走了很远,他猛一抬头,才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白玉的院门外。他内心顿时一动:自己这是怎么了?真的这么想见她吗?

他贴在门缝里看了看,发现主屋的窗纸上还有昏黄的亮光,就伸手轻叩门扉。白玉此时正伏案画一幅衣服的草图,浑然不觉外头有敲门声。

【文】君少商站在外头听了半天,也不见里头有一点动静。他又气又急,他就不信这个该死的女人聋了不成?

【人】冬日的夜晚,寒风吹得骨头缝里都透着凉气,君少商只好双手呵着气,不停地跺着脚,不依不饶地拍着门。

【书】小环在一边儿磨墨,听见声响,忙道:“小姐,好像有敲门声呢。”

【屋】“这么晚了谁还会来?别是风刮的吧。”白玉头不抬眼不睁地漫不经心地说着。小环也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碧落和绿芜两个早就歇下了,白玉也不想让两个人在这屋里伺候着,更不想让她们知道自己的秘密,索性就不使唤她们。这时候她们听见了敲门声,寒冬腊月里好不容易捂暖和的被窝,怎么舍得钻出去呢。于是她们装聋作哑不知道。

君少商在外头敲了半天,都不见里头的人出来,肺都快要气炸了,索性双拳抡起来,对着大门咚咚地砸去。

小环越听越不像回事儿,就小声地说道:“小姐,好像不是风刮的呢,像是人在敲门。”

“那你去看看是谁啊,这么晚了还来敲门?先不要开门,在里头问一问,贴门缝里看看,别是什么杂七杂八的人吧。”白玉细心地交代着小环。

小环听了这个话,心里有点害怕,可是小姐在这儿忙着,只好她自己去看看。于是提了一盏羊角小玻璃灯儿,她蹑手蹑脚地开了门出去了。

君少商总算是看见了一丝亮光从堂屋里出来了,就停下了拳头,倚在门外等着。小环轻轻地来到门边,小声问道:“谁啊?”

声音里明显地带着一丝颤抖。君少商在门外只觉得好笑,怎么自己到老婆房里,还这么吓人啊?

第一百二十二章打得就是你

君少商真的有一种挫败感,这要是在柳眉烟那儿,早就屁颠屁颠地迎出来了。

听见小环声音里的颤抖,他竟然起了捉弄她的心。“好,既然你们害怕,我偏要吓吓你们!”他暗暗想着,一手已经捏了嗓子,声音立即变得又尖又难听:“是我,来索命的无常!”

“无常?无常是谁?”小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跟着问了一句。话音未落,君少商就听见里头“妈呀”叫了一声,那盏小玻璃灯儿已经掉在了地上,小环杀猪般地往屋里跑去。

白玉正聚精会神地坐在那儿画着,猛听外头一声惨叫,吓得她手一抖,笔尖上的墨洒了满纸,抬头就望见小环没命地往里跑。

白玉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忙站起身迎上前:“环儿,出了什么事儿,惊成这样?”

“小姐……快,快躲起来,无常索命来了。”小环又惊又怕,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白玉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什么无常?”

小环抖着手指着大门,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来。白玉焦急万分,跺脚催促:“哎呀,你倒是快说啊,到底是谁在外头?”

“是无常,索命的无常。”小环不结巴了,可是还是惊吓的狠!

白玉终于听清了,这个小环还真是没脑子呢。当即笑道:“你可真傻,这世上哪来的无常啊?就算是无常,你见过无常索命还躲在门外先告诉你一声啊?”

“是啊,无常还用爬墙的吗?”小环经了白玉的一点拨,终于静下心了,想着也觉得不对。

白玉转身拿了门后的门闩,见小环兀自念念叨叨的,忙道:“不管他是谁,我们先去看看,君家大院里还有人装神弄鬼的!”

主仆两个悄没声儿地走上前,君少商还沉浸在惊吓小环的快乐中,正倚着门偷偷地憋笑呢。

冷不防白玉主仆拉开了门,他一下子结结实实地摔进了门里。白玉见门外倚了一个男人,黑地里也看不清是谁,再也想不到君少商这会子回来,于是举起那根门闩就打了过去。

就听那人“哎呀”大叫一声,已是的的真真地挨了一门闩子。君少商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见那门闩高高举起,眼看着第二下子就要落在自己的头上,忙用胳膊挡住,一边大喊:“别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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