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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春天,到你身边-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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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乎都可以想象,回到家推开门,跟被打劫似的,满地报纸,一片狼籍。
要真是这样也没什么。家里没多少现金,电视冰箱他也拿不走,顶多损失些小东西。
权当花钱消灾了。
但是……我不想这样。
我不在乎几千块钱。但我在乎小山和我之间的相互信任。
虽然他只是个跟我有莫名缘分的流浪者。
提着一兜橙子,回了家。
取钥匙,开门。
一张微笑的脸在眼前晃动。好象从我早晨离开后就一直在门口等待一样。
“季大哥,你回来了。”
我从他眼中能看到期待和欣喜。
“哎。”我也笑着回应他,一边换鞋脱外套。“肚子饿不饿?我来订菜。你要吃什么?”
“不用。”他跟着我进客厅:“我做了饭。刚弄完,还热的呢。”
“什么?你做饭了?”
“恩,我看冰箱里有鸡蛋,厨房还有土豆和茄子,就……”小山说着,看了看我的反应:“你不怪我吧?随便动你的东西……”他看着我惊讶的张大嘴,刚才的喜悦表情也打折扣了。
“拜托!你身上拉了一口子还没三天呢。跑来跑去的腰不疼了?伤口撑裂了又得去医院缝一遍。”
小山脸上的笑容从峰值一路滑到谷值,低声说:“你每天都订饭店的菜,太贵了……我想给你省点钱……”
习惯动作又来了,脑袋一点点低下去。
要不是看他的头发实在太脏,我会毫不犹豫的揉上去——真是太可爱了——现在我忍住了强烈的冲动,心里偷笑。
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呢?在我这儿吃住,就总想做点什么,为我分担。
我很领他的这份情。真的。
不过不逗逗他怎么能算我暂时养的宠物呢?谁要他长得这么单纯无害。
吃晚饭时,小山一直耷拉着脑袋,扒白饭。
我也没理他,吃完了饭,盛了一碗汤,把剩下的半沙锅都搁在他面前。
“都吃了。乌鱼汤对刀口有好处。”
“?……不用这么多……”上饭桌第一句话。
“我还以为你吃饭的时候都不说话呢。”
“……不是……”
我把盘子里剩的土豆炖茄子都倒进自己的碗里:“手艺不错嘛,以前还没吃过这么烧茄子的呢。”
“噢……我随便弄的。”
“觉得挺委屈?”我很突兀地问了一句。
小山飞快的看我一眼,又垂下眼睑。“没有。”
“你的心思我明白。”放下筷子,我抱着臂看着眼前的乱发——真不顺眼。“不让我觉得你麻烦,也不想欠我人情。可是,病人就该有人病人的态度,好好休息才能恢复健康。听医生的话才能少受罪,明白吗?”
…… ……
我觉得自己像是对着一樽雕像说话。或者是一只被石化的外星生物,完全没有共同语言。
叹口气,吃菜。
他真的不爱说话。我放弃沟通。
“大哥,你人真好。比我亲哥对我都好。”小山忽然开了口。
我抬头一看,得,眼眶红了。
“我哪儿好了。又凶,还害你受伤。”我没放下碗筷,边吃边说。
他摇摇头:“你先对我好,我才跟着你的。在外头没吃没睡几个月了,你是第一个好好跟我说话,没看不起我,还想帮我的人。你说你凶,我知道你就想吓唬吓唬我,让我多休息,别干活。”
他像是在想什么,出了会儿神:“我亲哥比我大三岁,平时什么事都不做,只要我在家,他躺床上喝个水都要我给他端过去。冷了热了不满意还得骂两句。”说着,冲我一笑:“我哥都没给我洗过脸,更别提擦身子洗脚了。”
难得他一下子说这么多话,我却几乎没听清内容。
就在他对我一笑,露出八颗牙的时候,我耳边忽然没了声音。
这是住在一起三四天,第一次看他认真的笑。
怎么说呢?
好象一株昙花,夜半忽然开放。措手不及的美,晃了我的眼睛。
我低下头不再看他。哎,这个造型很像小山嘛。
“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不过小山,你说错了一点。”
“什么?”他追问。
“我没想吓唬你。我其实就是很恶劣的逗你玩。”
“阿……这样啊……”小山愣愣的,不明白有什么好玩的。
我大笑起来,指着他:“喏,就是这个样子,被欺负了也不晓得发脾气……小山,你太可爱了……”
他恍然,也笑了,抿着嘴说:“反正,我知道你对我好。”
他用那种很笃定很笃定的表情,还有亮晶晶的眼睛望着我,于是,我成了被石化的外星生物。
终于无语。
这是住在一起三四天,第一次看他认真的笑。
怎么说呢?
好象一株昙花,夜半忽然开放。措手不及的美,晃了我的眼睛。
8。
那顿晚饭以后,我和小山之间打破了沉闷的隔阂,一下子亲近很多。
他现在常常对我笑而不再小心谨慎,也会问我“今晚能不能吃红烧排骨”,或者“大哥你上班是干什么”之类的。
晚上一起在客厅里看电视时,也会自己拿根香蕉。
除此以外,他还是很羞涩的一个人。不会主动介绍自己的事,也很少对电视节目发表意见。
其实本质上,小山还是个小心而敏感的人。
我很好奇。一个半大的农村男孩,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性格呢?
是先天胆小,还是后天原因?
不过他在刀口下推开我的决绝,我怎么也不能相信他会是个胆小怕事的人。
我想起了他的家庭,也许不受父母喜爱养成了他的性格。
猪脑子啊,这么乖巧懂事长得又好的小孩都不喜欢。我就不信他那脾气恶劣的哥哥能比小山更漂亮懂事。
我忿忿地替小山打抱不平,腹诽了一下他爹妈。
突然发觉自己这样很像护短。
八天后,伤口拆了线。小山的左腰留下条紫红的疤痕,两排针脚参差不齐,像蜈蚣。
医生说没事,以后会慢慢淡掉,只剩一条白线。
我还是觉得可惜得很。
从医院出来,跟小山逛了会儿街。
已经四月下旬,气温又回升到正常的温度。小山穿着我前两天给他买的牛仔裤和墨绿色格子衬衫,头上戴了顶遮去乱发的渔夫帽。
他觉得帽子很不自在,但是看我一直笑眯眯地盯着他,于是什么反对意见也没提。
我们就这样,慢慢地在附近的市民公园散步,用面包喂鱼,看看路边的小商店。
买了两个锦缎做的靠垫,一只宝蓝,一只艳紫。可以放在沙发上看电视时靠着。
傍晚,光顾了每天电话订饭的餐馆。我们多点了两个菜,庆祝再也不必换药、去医院。
再慢慢晃回家。我拎着沉甸甸的外带包,小山一定要帮忙,我把体积较大的靠垫给他抱着。
终于在黄昏的时候到了家。推开门的瞬间,只看见阳台上落日余辉,把整个房间映得一片金黄灿烂。
小山已经把靠垫利用起来。靠着紫的,抱着蓝的,舒服地闭上眼,发出类似猫咪满足的细小声音。
过了一会儿,睁开眼,说:“总算到家了。”
我摸摸他的脑袋——当然,隔着渔夫帽——递给他一杯水。
然后自己到阳台点了根烟看风景。
直到夕阳完全坠落楼宇之间,四周昏暗下来,我还是没有检点好自己的情绪。
老实说,听到小山毫无障碍的说“总算到家了”,那一刹那,我几乎是欣喜的。他从感情上把这个租来的一室一厅,把这个有我同在的水泥建筑当作他的家。
今天下午,我们在一块儿呆了两个小时。逛街,买东西,准备晚饭,回家,都是非常私人的事情。而小山和我共同度过,我一点也不觉得被打扰,反而兴致很高……不,应该说是愉快极了。
好象跟爱人一起生活的感觉啊。
有点茫然。
按照我个人的恋爱经验,我明白这是对一个人……非常,非常,有感觉。
不是那种把对方按到床上的性冲动;而是想放在身边,每天看得见摸得着,随时都可以抓过来蹂躏一番的感觉。
……靠,还不是一样?!
我唾弃了一下自己,继续点第三支烟。
真的喜欢小山。我很明白自己的感情。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认识了不到半个月,竟然……我动了心。
因为他漂亮?恩,小山长得是够那什么的了,如果放GAY吧里,十分钟内就被围得看不见头顶。
可是,只是因为他漂亮吗?
如果是倒好办了,成年人总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他一人漂亮。
可是我想起他坐在路灯下,初初看我的第一眼;
想起黑暗中禹禹跟随只为了不拿我的钱;
想起他毫不犹豫扑倒在刀口下,用自己的身体替我挡去伤害;
想到医院里忍着疼,看到我进来,眼睛刷的一眨;
……
如果不是为这些,我也许不会冲动的带他来到自己家。
态度强硬些,医院会收治他的;救助站我也没看过,说不定条件好得很。
但是从我决定带他回家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不放心他。
不单单是因为愧疚啊。
“大哥,饭菜都热好了,来吃饭吧。”
还在胡乱想着,小山到阳台喊我。光线已暗到看不清他的五官,空气中传来饭菜香气。
我被这瞬间的温暖打败了。
“好。”掐熄了烟跟他进了房间。
晚上,小山提出要洗澡。
“刀口已经长好了,没关系的。”小山拉起衬衫给我看他的腰。
“我说还是算了吧,过两天保险些。”
“能洗了,我白天都问过医生了。”小山难得的对我坚持。
那也不行。
“得了祖宗,都味了十来天了,也不差再捱几十个小时。”
最后还是小山取得了阶段性胜利。
我看不得他低下头不说话的样子。刚认识他那阵子看多了,忽然又出现,越发刺眼。
“要我帮你洗吗?”我问他,两眼还盯着电视。正在放英超联赛。
“不用了。”
听见小山自己拿了换洗衣物,卫生间拉上门,传出流水声。
我把电视按了个静音,靠在沙发上,随手扯过垫子压住脸。
上个月的球赛,比分早出来了。
而且,我也不是球迷。
小山洗个澡,真是费水费电。
他进浴室半小时后,我在门口喊他。
“没晕吧?”
隔着水声他咿咿唔唔:“恩,没事,我洗头呢。”
也好,他那头发是该彻底洗洗了。
又过了十五分钟,才施施然出来,我看惯的纠结的头发都服帖地搭拉下来,乌黑湿润,参差不齐刚刚到耳,一律向后梳过去,露出光洁的额头。见我看他,璀然一笑。
我踱过来左右摸摸:“恩,还是洗过了好,看看帅的。”
小山不好意思地拉拉耳朵:“哪有。大哥……才好看呢。”
“唉呦……倒了倒了。我说小山,夸人要迂回点才艺术。”
电视上的刘德华演唱会正如火如荼。
“你得这么夸:恩,我觉得你比他好看。”我指着荧屏说。
小山盯着看了会儿,刘天王穿了一身雪白的中式长袍正在摆POSS。又看看我,说:“是比他好看呀。”一脸的真诚。
我笑得直摇头:“小山,你都修炼出最高境界了。”拉他过来坐下,用电吹风给他吹头发。
一时间,家里只有风扇低鸣,伴着刘氏独特鼻音的歌声。
“情若似花开花谢 爱终究沧海桑田
别问我该如何才会到永远
看世间缘起缘灭 莫笑我无怨无悔
谁又懂怎样爱 才是真永远
我看不见我听不见 天长地久的诺言
我只看见 我只听见 曾经拥有的缠绵
我看不见我听不见 天长地久的诺言
我只看见 我只听见 曾经拥有的缠绵……”
听着听着,我有点恍惚。时间在爱与不爱之间,在小山柔顺的发丝深处,飞快滑过。
9。
早上起床,先把洗衣机里洗好的床单被套晒起来。
昨晚小山洗澡的时候,我给他换过一套。好不容易从头到脚都洗得干净,我都不忍心看他再把脑袋枕在黑呼呼的枕头上。
晒好东西从阳台出来,路过卧室。
“小山,醒了吗?醒了就过来吃早饭。”我在打开的房门上敲了敲。
没动静。
还在睡啊。真好命。
手上是湿的,冰凉。于是我决定吓他一吓。
轻轻走到床边,某人睡得脸都埋被子里了,只露出头顶。我把手伸进被子捏住他的脸颊,左右晃动:“醒了醒了……”
灼热的温度让我措不及防,本能的收回双手。
好烫!
一把掀开被子。小山蜷着身子,脸上的不正常的潮红,呼吸短而急促。
天哪,发烧了……
脑袋“轰”地一声,血都涌上来。
“小山,小山!你醒醒!”我晃动他的肩膀,大声喊他。
没有回答。他陷入高热昏迷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摸摸他的额头,我的手好象摸在一块点着的煤球,从内部散发出的热量。
冷静。我告诫自己。
先叫救护车。我家附近都是小医院,我还真怕他们草菅了人命。
打完了电话,急救中心说二十分钟之内到。我定定神:别慌。别慌。救护车到之前,先做简单的处理,可以帮到小山的。
用冰水打湿毛巾,搭在他的额头上,万一烧坏了脑子就完蛋;用酒精擦手心和腋下,帮助散热;还有什么?噢,对了,我又找来棉签,沾了清水,仔细涂在干燥起皮的嘴唇上。
我坐在床边,一遍遍的给他擦酒精。小山还是无知无觉的躺着,可是微皱着的眉头表示他年轻的身体正倍受煎熬。
我摸摸他的眉,拭去眼角还有没干的泪痕。
小山,你要好好的啊。
别吓我。
偌大的病房,四个床位一字排开。病人和家属们都八卦的望着新住进来,靠着窗的六床。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很有威严的在训人。
“烧得都脱水了,家里人也不知道,家长怎么当的,嘎?刚拆线的刀口,不能等两天再洗澡吗?非要感染、发炎才满意。”
……又不是我的错。瞟了小山一眼,他四平八稳躺在病床上。还没醒,打完退烧针,两瓶水吊下去,脸色已好看起来。
哼,叫你不要洗不要洗,偏不听。等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个,你是病人的什么人啊?”
呃?“哥哥。表哥。”
“你不要乱跑,每隔一个小时量一次体温。有什么情况及时找大夫。”
眼见主治医生要走,我连忙拦住他:“医生,我弟会不会落后遗症啊?比如脑子不好使什么的……那我可对不起他爹妈了。”
听我一问,医生也笑了:“这会儿知道急了,早干嘛去了?你说的这个要等他醒了以后再看。到时候再说吧。”
目送医生翩然走远,各床的病号都各归各位张罗着准备午饭,我恨恨地看着依然没有醒转的人。
这倒好,准备吓他呢,倒被他吓着了。
你个祸害。我咬牙切齿。才吃的庆功饭,又跑到医院来。
快快,把胳膊给我咬一口,解解恨再说。
没意见吧?那我可咬了。
仗着祸害无反抗能力,我偷偷抓过一只胳膊,送到嘴边。
少年的手耷拉着,发烫的皮肤靠在我脸上,被阳光晒成浅浅的小麦颜色,手腕处隐隐看得见青色经脉。
热度让我的嘴唇升温,心里一片绵软。
哪儿舍得用力咬下去啊。
那,轻轻地,好不好?
…… ……
小山还在沉睡,鼻翼微微扇动,已不是早上的吓人模样。脸上的潮红也淡了,不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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