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呼唤 (完结)-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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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恨龙台。”
　　原来米帅恨的那个“他”，是龙台啊！
　　老麦继续说道：“叶敏是个厉害的女人。她一个人来S市闯荡，家境并不好。但是她聪明，她懂得自己的优势在哪里并擅长将自己的优势发挥到极致。她去接近龙台——她需要找到最快上升的捷径，当然，她也取得里程碑式的成功，因为龙台被她深深吸引。阿特知道后，就去追求叶敏。叶敏不是傻子，龙台能给她的，阿特同样有能力给她。且阿特更年轻，有着更美好的未来，跟着龙台，叶敏可能就只能提早过退休后的生活吧，这对一个有野心的年轻人来说是不可忍受的。”
　　“叶敏，她……不知道？”曾子烟问。
　　“她这么聪明，怎不会看出端倪？只不过她愿意将错就错，因为她笃定自己的魅力会让阿特爱上她。她甚至主动提出要见双方家长——呵，龙台该有多伤心？她能配合米特，她有一千种方法让龙台难过。她已经将所有都压在了阿特身上，这场赌局，她不允许自己输。”
　　曾子烟叹了口气，想起之前的顾忆雨。可是顾忆雨想通了，那叶敏呢？
　　“在这件事上我劝不住阿特，他一边享受着报复的快感一边又深陷痛苦的深渊。刚开始我还想，也许你能帮他走出这片泥沼。”
　　“我？！”曾子烟不可置信地指向自己的鼻子。
　　“嗯。阿特曾经说过，你太美好，美好到他只要一看见你就会觉得自惭形秽。你像盛开在泥淖之中清丽的雏菊，没有玫瑰的刺，也没有玫瑰的妖艳，只有淡淡的芬芳，有一种不惊动任何人的婉约却也有着无声的温暖力量。别这么瞪大了眼睛看我，这些都是阿特说的。”
　　曾子烟没想到自己种过那么多花，第一次听到有人用雏菊来形容自己呢！
　　“我种过雏菊，这也是我比较喜欢的花儿。但是我种植，我不止希望看到它抽芽开花，我还要看见它结果，以及年年岁岁的轮回。也许我现在以一种绽放的姿态展示在众人面前，但是，我终究会有败的那一天。那一天之后，我的清丽我的婉约我的温暖将不复存在。我需要的，不是一个仅仅赞赏我盛开的人，而是愿意和我一起埋进厚土里的人。之后年年岁岁的轮回，便是两个人。这之于我来说，才是永远。”
　　医院已经到了，老麦却不开口。半响他说：“曾小姐，祝你幸福！”脸上是一个极为真诚的笑容。
　　见曾子烟进了医院，老麦才开口：“开车。”
　　今天米特来独的时候，曾跟他说：没下完的棋，输的不一定是自己。
　　现在，这盘无人破解的残局将一直横亘在米特的人生中，注定寂寞。

　　Chapter　49　一切如新

　　“累吗？”
　　“累吗？”
　　没想到胡焕和曾子烟两人一见面问彼此的就是这么一个问题，胡焕笑了，曾子烟却哭了。
　　“曾小姐，你最近很爱哭哦。”胡焕把曾子烟拉至自己跟前耐心地擦着她的泪。“我不累，生病不累，等你不累，想你不累。因为我知道，病会好，你也会回来的。”
　　曾子烟的眼泪更加汹涌了，胡焕懊恼地说：“我累我累，躺了一天了累死了。”
　　这才让曾子烟破涕为笑，一拳捶在胡焕的胸膛上。胡焕咳嗽起来，曾子烟吓得不轻。
　　“我没事，我只是在练腹肌呢。”
　　曾子烟也被胡焕的自我打趣逗乐了，用咳嗽来练腹肌的也只有胡焕了吧？
　　“没个正经的……”
　　曾子烟已经把白天的假都请了，一心一意做陪护。
　　“你怎么可以请假呢？你还要养我的呢，别忘了我现在可是失业了哦。”胡焕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
　　“我还想把晚上的假也请了呢。”曾子烟说。
　　“怎么了，在电台不开心了？”胡焕感觉到曾子烟语气中的无奈。
　　“也不算，就是有些事情明明知道答案了可还是很纠结。我多想你养我啊，这样我就可以安心种种花，哎，开个花店不错。哪知道你失业了，只好换我来养你咯。”曾子烟托着腮说。
　　“真的吗？”胡焕问，目光闪亮。
　　曾子烟木木地点头，不就是我养你嘛，这么激动？
　　“烟儿，我们回W市好不好？我跟玛丽说了，我打算做SOHO，她也支持我。我可以兼职个摄影师，你要开个花店也好，要继续做主持人也好，反正做你喜欢做的事……”
　　“真的吗？”现在换曾子烟反问，目光闪亮。
　　然后两个人都笑了，促膝长谈到天亮……
　　曾子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去，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抱到了他的床上。直到小V的电话打来，曾子烟才转身去拿手机差点从拥挤的病床上滚下来——她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哪里！
　　“喂，小V。”曾子烟拍着胸脯压惊。
　　“子烟，怎么办，我妈妈……我妈妈……他们打电话来说我妈妈……”小V在电话那头泣不成声，曾子烟顿时睡意全消：“你慢慢说，阿姨怎么了？”
　　在小V断断续续的陈述中，曾子烟算是知道了个大概：小V的妈妈病危，医院打电话通知了小V。
　　“小V，你别慌，你马上赶到医院，我也马上来，哪家医院？”
　　挂掉电话，曾子烟掀掉被子慌不择路地往外冲。胡焕见状拔掉手上的针管，追了出来。
　　“你疯啦，你还病着！”
　　胡焕不说话，拦了的士，关上车门才问曾子烟：“地址？”
　　曾子烟乖乖地报上医院的名字，于是他们从一家医院到了另一家医院。
　　小V站在医院门口不敢进去，只是掉眼泪。看见曾子烟来了，小V也不顾她身边有一个穿着医院病服的胡焕，大声地哭了出来。
　　“别哭别哭，阿姨会没事的，会没事的。”曾子烟一边安慰着小V，一边往里走。
　　医院里的人对哭泣司空见惯，反倒是对胡焕身上这套其他医院的病服更感兴趣，一路以来，胡焕的回头率暴高。
　　小V已经哭得说不出话了，曾子烟更是忙着给小V擦泪，只有胡焕认真地跟医生了解状况。
　　原来，小V的母亲20年前成为了植物人，一直依赖药物活着。而今天出现了休克的状态，情况危险，现在是家属见最后一面的时间。
　　“米先生！”曾子烟在病房里听到医生急促的叫唤，但那人好像根本没理会医生，而是直接冲到了病房里。
　　“龙台！”现在轮到曾子烟惊讶了。米应龙喘气地厉害，应该是从医院门口直接奔到这里来的。这对上了年纪且腆着个肚子的中老年男人来说并不容易。
　　小V听闻后抬起头，竟然是带着恨意的表情！
　　“小V……”曾子烟扯了扯小V的衣袖，小V竟然都没有察觉。
　　她的眼泪就这样毫无感情地流下，如冰锥般直插米应龙的心。
　　“米丽……”龙台伸手欲扶起哭倒在病床边的小V。
　　等等，小V不是叫魏丽吗……刚刚龙台竟然叫她……米丽！！！
　　“别在我的名字前加那个肮脏的姓氏！”小V甩开米应龙的手，冷冷道：“你现在来干什么？假惺惺地来看这个女人？你会痛哭吗？你会难过吗？还是，要我颁最佳影帝奖给你？！”
　　曾子烟呆若木鸡，那个小V口中的“女人和小女孩”，原来就是魏阿姨和她自己！可是为什么，在说这件事的时候小V可以表现地那么置身事外……？
　　“丽丽……关于你母亲这件事我很抱歉……”龙台没有了平日里在会议室的激昂，更多的是愧疚。
　　“别叫我丽丽，我嫌恶心！”小V嫌恶地说，“你有什么好抱歉的？要真的感到抱歉，20年前就不会让我妈落得这么一个下场！要真的感到抱歉，就不会这20年来不闻不问！……”
　　“他没有不闻不问，你母亲的医药费一直都是你的父亲在负责。”黄鸿一和米特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病房。
　　“不可能！这几年都是我自己在交钱！你少骗我，你这个有罪的女人！当初要不是你，我妈妈就不会掉下去！”小V歇斯底里地喊了出来，要不是曾子烟拉住她，她早就冲上去给黄鸿一一拳了。
　　“你以为你那些可怜的薪水能养得起你这个每分每秒都在烧钱的母亲吗？”黄鸿一冷冷地说，“还不是因为你的母亲不知检点，哦，应该说没有职业操守，把你生了下来。她这是自食恶果！”
　　“鸿一！”
　　“妈，别说了。”
　　米应龙和米特同时阻止黄鸿一继续讲下去。
　　滴滴……不知道哪个器械发出了声音，病房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家屏住呼吸，看着病床上的人。很可惜，根本看不出什么异样。
　　医生把所有人都赶出了病房。
　　病房外大家都没有讲话，米特看着胡焕紧紧地抱住了曾子烟。
　　医生出来了，却是跟大家道歉：“病人正式死亡，我很抱歉。现在家属可以进行告别了……”
　　小V听到这个消息后，竟然没有恸哭，而是很平静地走进病房。关门的瞬间她对着人群说：“我才是魏春兰的家属，只有我……才可以跟她告别。”
　　原来小V的母亲叫魏春兰。
　　大家都守在病房外，病房内和病房外都很安静，死一样的寂静。
　　“爸！”米特含住了正往病房里走的米应龙。
　　“我是丽丽的爸爸。”米应龙说道，“阿特，对不起。但是，我还是得看看她。”
　　“去吧。”发话的竟然是黄鸿一。
　　病房里，小V坐在床边微笑地看着魏春兰，她用干净的毛巾轻轻地擦拭着母亲的脸，仿佛对待珍爱的宝贝。
　　“魏，无论如何我都要向你和丽丽道歉。”米应龙跪在床头说道。
　　小V握着毛巾的手停止了动作，她惊觉，原来米应龙喊的是“魏”，而不是“喂”。以前她恨透了米应龙“喂、喂”地喊自己的母亲……
　　“魏，我真心地替鸿一跟你说声对不起，她性子烈，犯错了死要面子不肯认错，后来我们离婚了，她才终于不争不闹了。魏，20年前你说过，每个人都不容易，你劝我认真生活。真的是年纪越小，话越有道理。现在回想，你的话很有道理。你放心地走吧，我会尽力照顾好丽丽，不管她怎么讨厌我，恨我，怎么不接受我……我不会否认，我永远是她的父亲！”
　　小V没有起身赶米应龙，而是忍了这么久的眼泪又满了眼眶。
　　“这里有你们，我们先走了……”曾子烟从龙台进来喊那声米丽开始就一直在消化这个故事，她的脚步虚浮，还好身边有一个胡焕。
　　黄鸿一颔首，从背后拉住了米特。
　　“阿特，都结束了。看见你爸这个样子，你也差不多可以收手了吧？”
　　“妈，我好后悔。我觉得我现在得到的比我以往失去的还要让我难过……我宁愿一切没有发生……”这是米特8岁后第一次在黄鸿一面前表现出脆弱，黄鸿一也心痛难挡抱紧了自己的儿子。
　　“看着爸像老了好几岁的样子，我好内疚……”米特心里被一种罪恶感紧紧包裹着。
　　“看着曾子烟知道一切后的表情，我好无力……”
　　“看着她紧紧依靠着那个男人，我好难过却又欣慰……”
　　“妈……我好累。”
　　黄鸿一看着在自己怀里熟睡的米特。没想到，他已经从一个小男孩长成一个男人了！
　　“一切都会好的，孩子！等你醒来，一切如新。”
　　走出医院的曾子烟眼神涣散，机械地迈着步子。胡焕也不打扰，只陪着曾子烟静静地走着，回绝的所有上前搭讪的出租车。
　　突然，曾子烟停住步子，郑重其事地跟胡焕说：“我们回W市吧。”
　　“好。”胡焕抱紧了曾子烟，却感觉到自己的病服瞬间湿透。

　　Chapter　50　若锦（大结局）

　　“你好，这里是40弄2号若锦花圃。”婉儿接起电话，“好的，99朵玫瑰是吧？嗯，请问地址是？好，请问今天几点送达？请问需要卡片吗？……”
　　曾子烟听到今天就要送出，不等婉儿放下电话就开始准备花束了。她叹了口气，果然还是玫瑰最受欢迎。她带起手套，开始剪玫瑰的枝条。婉儿放下电话，也过来帮忙。
　　“客人要写卡片吗？”曾子烟用眼睛审视着手中的红玫瑰问。
　　“嗯。这个客人要写的是：不要一个人扛着所有事情，我一直在。”婉儿汇报道：“还好不再是什么赤－裸裸‘我爱你’之类的，听得我都脸红心跳的……”
　　扑哧——曾子烟笑了，叫一个小姑娘听电话，问对方要留什么言，送花嘛，基本上是“我爱你”啊，“宝贝”之类的词，还真是吃不消。最厉害的就是有一次一名男士对着电话说“嫁给我”，吓得婉儿直接挂了电话。
　　婉儿才19岁，花圃开起来至今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员工。曾子烟清楚地记得自己初遇婉儿的情景。她从家乡坐火车到这里，经过刚刚开业的花圃门口，一直盯着橱窗里的红玫瑰。曾子烟看她样子可爱，而且刚开业心情好就抽了一朵递给她。婉儿把手背到后面摇着头说我不买。曾子烟说我送给你的，婉儿这才伸出手接了过来。她背着大大的双肩包，道过谢之后就走了。不久，她走回来说我不能白要你的花，我给你干活吧。没想到这一干，就是一年多。
　　“所以啊！”婉儿继续说道：“我觉得网上下单真的好很多，那些热烈的情话写下来，我这个第三方就不会那么尴尬啦！可是，偏偏就有人喜欢打电话订花！”
　　曾子烟看着她无奈的样子，笑着说：“好啦好啦，你去挑一张合适的卡片让胡焕写去。”胡焕的写得一手绝好的钢笔字，“也顺便催催他加快咱们花圃网站的美工处理，好让你也能尽快从网上接单，摆脱被众人告白的局面，更诡异的是还有男有女。”
　　“哎！”婉儿欢快地答应，然后从卡片堆里选了一张很西式的卡片——婉儿姑娘前段时间热衷日韩唯美系列，最近改走欧美风了呀！
　　曾子烟从唱片架子上取下一张SaraBareilles的专辑放进CD机。
　　店里除了花，一进门便看见的就是醒目的唱片架和照片墙。当时他们从S市回来的时候，家具送的送卖的卖，其他的托物流送了回来，当然除了这些唱片。这些唱片是曾子烟的独家收藏，她舍不得送人更心疼他们被暴力的物流公司扔来扔去，所以当时他们开车回W市的时候，车里除了两个人一只猫，其余的就是唱片了。
　　是的，曾子烟和胡焕回到了W市的O镇，也是他们的家乡——缘分真的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两个人明明在同一个地方待了将近20年却从未见过一面，而出去兜了一圈后又把对方带回了老地方。用胡焕的话说，这就像国人去米国走一遭却带回MADEINCHINA的东西。
　　这座城市以巷弄多而出名，若锦花圃就开在40弄2号，他们租下了整间房子，一楼是花圃，二楼被胡焕改成了摄影工作室。但是这些都不是他们对外的职业，他们还是一个做着销售一个做着播音，都是老本行。只是，胡焕做SOHO一族，工作时间和地点都非常自由；曾子烟也在小电台做一个拿不到三险一金的小主持人，她唯一的要求固定时段的工作时间，且有双休，这样她就可以有更多心思来浇灌她的小花圃。
　　若锦出自“若待上林花似锦；出门俱是看花人”，而为什么叫花圃而不叫花店是因为曾子烟在屋前屋后都种了很多植物，不像平常花店里都是不见泥土的光裸枝条。一楼被曾子烟布置地极为精致，而二楼只粗陋地只有桌子，椅子，电脑，沙发——拜胡焕所赐。
　　胡焕拍了几组花圃的照片挂到网上，结果在当地竟引起不小的轰动。胡焕的第一个客人指明了要在花圃里拍写－真。事后曾子烟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