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呼唤 (完结)-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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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焕就这么一直出现在顾忆雨的视线里。当顾忆雨加入了胡焕所在的所有社团和组织，掌握了他所有的课程安排，也准备让胡焕的视线里有自己的时候，一起进入顾忆雨视线的多了一个陌生的女生——曾子烟。
　　但是顾忆雨天生是个争强好胜的骄傲宝宝。从上幼稚园开始，她可以高傲地不让任何男生牵她的手，自然自信有能力一生只让一个男人牵自己的手！
　　结果呵，全世界都知道自己爱胡焕，全世界也都知道曾子烟不在乎。为什么曾子烟面对自己永远不怒不气不整？如果换了是自己，别说是情敌了，只要是个潜在情敌也要把她扼杀在摇篮里。可是事实证明，自己对胡焕和曾子烟之间的爱没起到任何作用。他们会为对一篇文章的不同看法而争吵，也会为胡焕的不辞而别而争吵，但是争吵的原因永远不会是自己。他们也没有因为这个无用功情敌的介入而让彼此更加情深，他们总是这样，有分离，有和好，让自己也觉得他们曾这样安安静静地度过上辈子，这辈子来这世间继续厮守。最可笑的是，曾子烟曾叫胡焕善待自己！被严重轻敌的感觉非常非常不好受！
　　顾嘉荣告诉她，女孩子应该矜持，应该沉静下来，让自己变得优秀，自然不怕没有男孩子追求——男孩子不喜欢小蜜蜂一样的女孩子。后来，顾忆雨果然变得安静，且努力学习如何变成一个优雅的女性。顾嘉荣为女儿的转变感到很欣喜，也有很多优秀的男孩子开始主动追求顾忆雨，这让顾忆雨很高兴——果然听爸爸的没错。但是这些男孩子都不是顾忆雨等的人，她等的是胡焕看见她的好。可是，直到毕业，胡焕还是没有爱上他——尽管那时候他的曾子烟已经离开了他。
　　顾忆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重新做回那个小蜜蜂女孩的。她没办法见不到胡焕，没办法不听到他的声音。
　　只要能待在他身边，就很满足了！——这种这么低声下气的话照以前顾忆雨一定会嗤笑之：切，跟个小媳妇似的，搞得自己有多缺爱啊！
　　可是可是，他不要她待在自己身边——他知道顾嘉荣是她的父亲后就立马换了工作，搬离了原来的住所；他无数次地拒绝她，对她那些精心构思的表白毫无兴趣。他对自己的感情更多的是可怜：小雨，你值得更好的男人。
　　可是胡焕你知道吗，在这世界上对我来说最好的男人是我爸爸，但是更好的男人只有你！那扎了根的心，已经不能撤退！
　　顾忆雨早些挂完瓶，就坐在胡焕的床边看着胡焕熟睡的脸。胡焕明显消瘦了许多，为AZ这件事也伤了不少脑筋吧？
　　“胡焕，对不起……”顾忆雨轻轻地道歉，“我真的不知道爸爸会这么做，如果我事先知道，我肯定会阻止他的。但是后来，没想到因为这件事我再次见到了你，我竟然很开心……我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了，我觉得我很无耻……我不奢求你原谅我，若你能理解我一点点，我便很知足了……”
　　被胡焕扔在病床上的手机此时震动了起来，顾忆雨忙拿起来免得弄醒疲惫的胡焕。可是当顾忆雨看见手机屏幕上闪烁的“曾子烟”三个字，心便跟着颤抖起来。她一直死死地盯着那三个字，直到对方挂掉电话，屏幕变黑。后来曾子烟发了一条短信来，顾忆雨没忍住看了：我也很想你！～还有一个很可爱的表情。
　　这种互诉衷肠的甜蜜短信，让顾忆雨的悲苦情绪顿时爆发。她最近摔了很多手机，作为一个摔手机的熟练工，她真的有想把这只手机扔出去的冲动。但是她忍住了，她不仅没有扔，还用摄像头将自己和胡焕的人头紧紧地定格在一个画面。
　　她也许忘了自己刚刚忏悔过自己的无耻，又或者她记得——想证明自己的无耻，她将这张照片发给了曾子烟。当手机提示发送成功后，她脸不红心不跳地关了手机。
　　彼时曾子烟发完短信即关了机满心甜蜜地去做直播了，所以根本没有见到这张照片。下班后曾子烟忙着赶车，等回到家洗了个澡安顿完阿miu才想起开手机。
　　两条未读短信。曾子烟逐一打开。
　　第一条便是只有一张照片却未见只言片语的彩信。曾子烟很平静地看了好久好久，第一眼认出胡焕，第二眼认出顾忆雨，第三眼看见胡焕双眼紧闭而顾忆雨满脸幸福。自己的男友称自己出差一周，却是和另一个女人待在一起，这些足以让一个正常女人感到气愤，但是曾子烟没有。
　　她想到的是顾忆雨的执著，也许已经打动了与自己分开三年的胡焕。这么说她竟成了第三者。曾子烟感到一阵心酸，她关掉那张照片，满脑浆糊地打开第二条短信。那是一条来自买家的短信：“沉默的爱，请尽快发货。”
　　曾子烟打开电脑，果然有人下单。只不过是要成品的向日葵，而且显示已付款，那可是9999啊，还真有人要？她看到买家的留言：若你能体会向日葵般爱恋的苦。
　　不知道为什么曾子烟看到这句话后像受到谴责般地落下泪来。
　　若你能体会向日葵般爱恋的苦，便能体味顾忆雨的这七年；若你能体会向日葵般爱恋的苦，便能知晓胡焕这七年的痛苦和挣扎；若你能体会向日葵般爱恋的苦，便不会有盼重逢的念想；若你能体会向日葵般爱恋的苦，再次相遇时就应该狠心扮路人！若你能体会向日葵般爱恋的苦，思念的罪就该你自己受！若你能体会向日葵般爱恋的苦，就该给他们幸福！
　　阿miu也不是没见过曾子烟哭。那次是曾子烟撞到茶几而痛得大哭，或许，是因为有人骄纵着，便哭地更厉害。但是这次的曾子烟哭得很压抑，像猫的呜咽。阿miu走向她，用爪子轻轻地抚摸了一下曾子烟，她才如梦初醒般从自己痛苦的泥沼中爬出来。
　　她请了第二天白天的假，又给珍珍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明天的早班就拜托她了。珍珍受宠若惊，那种兴奋劲也让曾子烟的心情稍稍好了些。看吧，做好事会让对方心怀感激，连自己也觉得有成就感呢。
　　她用短信回复买家：愿卖，除却成本余款已经全部退还，问交货地点，明天亲自送货上门。
　　很快，她收到一个地址，S市知名的餐厅，时间为午餐时间。
　　曾子烟想，向日葵虽比不上玫瑰，但是它的花语沉默的爱的故事总是那么容易打动人。买主真是一个有心的人，曾子烟决定比约定时间早一些过去，这让她这个送花人也不至于煞了表露爱意的风景。
　　她抱着阿miu爬上胡焕的床，再次翻出那张照片，细细地看着顾忆雨的脸。
　　她发现自己以前从未这样仔细地看过顾忆雨，这个和自己爱着同一个男人的女人，有着最认真的美。她的此刻表情是不是自己也曾经有过，那么恬静而满足。
　　屏幕暗了，再按亮；暗了，再按亮。阿miu看着那个屏幕一暗一亮的想去抓，却被曾子烟死死地抱着，最后无奈地放弃，酣然入睡。
　　曾子烟第一次看着一个女人入眠。
　　让别人幸福，也是一种能力吧！

　　Chapter　41　争的是爱还是种资格

　　胡焕是被尿憋醒的。四大瓶水挂下去，能憋道现在还真挺能耐。
　　他醒来的时候房间内很暗，他一时辨认不出这是在哪里。他看见趴在自己床边睡着的顾忆雨，才猛然想起自己在医院。手上已经没了针头，手也被人细心地放在被子内，但是依然微凉。
　　“唔，你醒啦？”顾忆雨被胡焕下床的声响弄醒。
　　“嗯。你去床上睡吧，不然等下又着凉了。”胡焕指指另一张床，“呃，我去上厕所，我走得动，你不要跟来。”
　　顾忆雨松开扶着他的手，不好意思地爬到床上。
　　独立的病房有独立的卫生间，顾忆雨听到卫生间里传来的水声脸不自觉地发烫。等胡焕出来的时候，顾忆雨已经用被子把头蒙上了。她现在脸很热，尽管她知道房间里很暗，胡焕根本看不出她脸红了，但是她就是很害羞。
　　胡焕看顾忆雨睡着了，也回到床上继续休息。他很奇怪手机怎么会关机了，明明有电的。他刚一打开手机，曾子烟的消息就显示出来。胡焕微笑着打开，笑容的弧度却瞬间僵住！
　　“祝你们幸福”，简短的五个字，连标点符号也没有。
　　胡焕立马检查了一遍自己的短信箱，很快，他在发件箱里找到了那张照片。他的手竟然有那么一丝不稳，感觉好不容易到手的幸福，又这么破碎了！说自己来N市出差，对曾子烟称不上说谎，顶多是隐瞒，隐瞒了会见到顾忆雨的情况。他从未想过见顾忆雨还要知会曾子烟的——一如三年前，他觉得她不会关心不会在乎，更没有必要去关心和在乎，因为他根本不会做什么。
　　可是今日不同往日，这三年的空白给了曾子烟太多的想象空间！她会误会，会难过，但是胡焕知道，她会为顾忆雨难过。
　　顾忆雨在被子里听到外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掀开被子小心地探出头望，竟然看见胡焕当她不在一般地换衣服。精壮的背部线条让顾忆雨忍不住脸红心跳，“胡焕，你干嘛换衣服，医生说你至少要挂三天的吊瓶！”
　　胡焕没有理她，而是加快了换衣服的速度。顾忆雨发现不对劲，胡焕是根本就不想理她！在胡焕换好衣服准备出门的时候，顾忆雨从床上跳下来抓住了他：“你要去哪里？！”
　　“回家！”胡焕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欲甩开顾忆雨，而顾忆雨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拽住了胡焕。
　　他竟然一点也不追究自己做的事！他没有质疑，没有呵斥，更没有要求她自己跟曾子烟解释和道歉。这种冷漠让顾忆雨不寒而栗：胡焕生气了，他厌恶自己了。
　　“曾子烟到底有什么好？！她不思进取，胆小怯懦，会为了你兴趣爱好而争吵，没决心，也不聪明，一个安于现状的小女人样，到底是哪点吸引了你？！”
　　面对顾忆雨歇斯底里的质问，胡焕的心反而柔软下来，紧绷的身体也渐渐放松：是啊，自己竟然爱上了一个听上去好像很多缺点的女人。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女人，可以让他为之疯狂，也可以让他瞬间平静而安详。
　　“她会埋怨你，因为她不懂你。没有人比我更懂你，更爱你，胡焕，我到底哪里输给了曾子烟？！”
　　“我不爱你，我的爱只可以给一个人。所以你输了，从最开始就输了，只是你不肯认输而已！”胡焕挣开顾忆雨的手，问：“小雨，你究竟争的什么？是爱，还是仅仅是一种资格？”
　　顾忆雨被问傻，当场愣在那里：我争什么？
　　S市。
　　曾子烟睡得迟，却早早地醒了。阿miu不知所踪，她坐在床上思量不上班的时间做什么好。她将床铺得整整齐齐，把胡焕的工作台也清理了一遍，物什归类摆放。整理到厨房的时候，曾子烟突然决定去买菜。
　　她推着购物车在超市的货架前仔细挑选，买了很多胡焕需要补充的生活用品和食品。阿miu坐在购物车里，对被扔进购物车的东西极感兴趣，它正用爪子跟一双室内男拖作斗争。而当曾子烟将购物车推至水产区的时候，阿miu的目光就一直盯着货架上各种散发诱猫香味的水产。
　　结账的时候，收银员小姐一直小心地偷瞄着虎视眈眈的阿miu，生怕它会冲上来抢走她手中那袋鱼。但是阿miu没有，它一直是一只有高尚猫格的猫，虽然它也很想这么做。
　　回到家的时候，曾子烟将卫生纸放进卫生间，牙膏牙刷放在卫生间的壁柜里方便拿取，冰箱里也被新鲜的瓜果蔬菜填满。阿miu没理会曾子烟进进出出地忙碌着，而是忠实地坐在冰箱前，每次曾子烟经过的时候，它都会用它萌死人不偿命的双眼水汪汪地看着曾子烟。
　　曾子烟去网上搜了份如何烧鱼的菜谱，打印出来认真拜读。当她真正动手的时候，阿miu激动地在曾子烟脚边转来转去。
　　这是曾子烟第一次穿上围裙做菜，且无比希望能成功。因为她想过一天家庭主妇的生活：整理房间，采购，做菜，洗碗。她想记得，她也曾为胡焕过过这样的日子。
　　鲫鱼一条，葱，姜，蒜准备就绪。
　　鱼买来时就已经被清过，所以省了一步。但是在鱼上刮几刀，让曾子烟刮出了不同方向不同形状的刀口。而菜谱上说用来前期入味的一些盐，关于这个“一些”，曾子烟想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定用手撒上她认为的“一些”。
　　然后是下锅。曾子烟害怕火和油的相遇，但是还是硬着头皮往锅里倒入了油。油烧冒烟后，她小心翼翼地将配料下到锅里，结果只顾着看葱蒜有没有发黄，好达到菜谱的标准捞出，没想到红辣椒竟然被炸黑了，极为难看。而且辣椒的味道冲地她眼泪直流，好不容易出了锅，却连谁是谁都难辨认。
　　不管了，按部就班，该煎鱼了！油温六成热，等等！什么是六成热？！不管了！把鱼扔进去好了！“呲——”鱼上有水，入到油锅里竟然溅得老高，曾子烟被吓的拿着锅铲跑到了厨房外。惊魂未定的曾子烟站在厨房外才看见厨房里都是烟，她竟然连油烟机都忘了开！
　　阿miu看着那条自己心爱的鱼被折磨的不成样子，顿时痛心疾首地在外面走来走去干着急。曾子烟鼓起勇气回到厨房，打开油烟机，还极英勇地将鱼翻了个身，结果发现，那鱼的背后已是黑乎乎的一片！
　　呃，红烧鱼不成就改成煮鱼汤吧。曾子烟往锅里倒了碗开水，厨房里顿时安静了很多。呼，还是煮鱼汤安生，煎个鱼简直就跟打战一样！曾子烟抚摸着阿miu的头说，乖，很快就有的吃了。阿miu满眼不信服的眼神，还催促着曾子烟回到厨房，却怯于油烟机难受的噪音之得干等在外面。
　　当当当当！～出锅咯。呃？果然变成鱼汤了，鱼都散在汤里了！
　　曾子烟看着这一锅鱼汤，既不加料也不勾芡，直接倒在大碗里——胡焕说阿miu不能吃调料，对皮毛不好。
　　阿miu很生气为什么鱼做完了却放在那里，难道不应该被享用吗？！
　　曾子烟取了胡焕的相机，给自己的第一道菜拍照留了个念。现在还太烫，阿miu吃不下的，所以曾子烟将鱼汤端到电风扇前冷却。这简直要让阿miu抓狂了！！香味四溢，却鞭长莫及！！
　　曾子烟用舌头试了下温度，结果整张脸都皱了起来：这是鱼汤么？
　　她怀着愧疚的心理，将碗放至阿miu面前。阿miu吃了一口，抬头看了曾子烟一眼，好似在说：味道好奇怪！
　　爱吃不吃！曾子烟瞪着眼睛逼阿miu吃掉。阿miu也不挑剔，反正是鱼，各种形状的鱼它都要吃，只不过……这烧的也太久了吧？猫爷我成年了成年了，用不着这么软！！咬着不过瘾！！
　　曾子烟看阿miu认真地埋头吃着，顿时来了成就感。她拍了好几张阿miu吃鱼的照片，阿miu的嘴角都要开始抽搐了：我吃鱼并不代表这鱼很好吃，只不过爷两天没吃鱼了，牙难受！
　　收拾完阿miu；曾子烟冲了个澡，将自己一身的油烟味洗去。她回到自己的家，去阳台把最漂亮长势最好的向日葵移到一个色彩最浓烈的花盆里，看着就令人热血沸腾。
　　“阿miu，吃饱喝足了，咱们出去溜溜？”阿miu听到要出门，顿时忘记了刚刚味道奇怪的鱼，欢快地跑到曾子烟前面，还不时地回头：你倒是快点呀！
　　曾子烟将胡焕车子的钥匙在手里用力地握了握，那么高级的地方，我开着车去才上得了档次！
　　曾子烟不敢把阿miu和向日葵放在一起，怕到了约定地点向日葵已经惨不忍睹了。阿miu第一次坐车，单独坐在副驾驶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