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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之绝命毒师-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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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素捋了捋胡须,道:“你这么说,倒也没枉费你自小的骨气。但是我看这案子杭州知府已经结案,说的是周东海病死。”

“所以学生才斗胆请青天大老爷王大人明断!”于谦抱拳恭敬道。

王素接下此案,请于谦和周老汉先回去,自己要调查调查。遣走了他俩,王素对一旁听审的张岩道:“张大人怎么看?”

按理说,这王素的官阶比张岩高出许多,但是张岩身负监察使命,王素还是要给他许多面子的。

这张岩傻乎乎道:“下官看不出眉目,大人是否要前往现场去查看?”

“我正有此意,张大人可愿意同往?”

张岩和苏湛都表示愿意同去,于是,和那周三狗前后脚的功夫,就到了周三狗的家。

果然是家徒四壁,门庭破败。

院落很小,散落着些农具,王素在院里查看了一番,又指着厢房问周老汉道:“你儿可是死在这个房?”

周老汉道:“是,是。自我儿死了之后,这个屋子一直没收拾,我家媳妇也回娘家住了。”

王素点了点头,与张岩、苏湛进屋勘察。

厢房不大,却十分空荡,几乎没什么物件。张岩便问老汉道:“为何此屋这么空荡,什么东西都没有?”

“是媳妇收拾的,本来说的是这屋宽敞、采光好,想着以后把窗口再重新修整,要搬到这屋来住,所以把东西都撤了,要重新收拾一下。”

苏湛看到这厢房本来应该有的窗户也都被钉死,完全是一个密闭的空间,根本谈不上采光。从屋外没法看到屋内的情形,屋角果然有个老鼠洞,苏湛绕到房外,趴在地上往里望,洞开的门射进阳光,在屋内的几个人清清楚楚,也没有什么异样。

“那你儿子的房间应该是在哪?”

周三狗指了指西边的屋子说:“就是那间。”

几人到了周东海的屋子,果然不如厢房宽敞,桌上放着些针线活,有鸳鸯戏水的手帕、荷包等等。一看就是赵氏做的女红。

苏湛的眼神却落到了床头的一件青色棉袄上,苏湛问周老汉道:“这棉袄是你儿子的?”

周老汉看了看,道:“是小民儿子的。”

苏湛细细看了看棉袄上补丁的针脚和那手帕上的绣花,冷冷一笑,心道,这里面果然有猫腻。

“请问老伯,你儿子的尸身已经入土了么?”

“还没,于秀才说大人定会查验,还在义庄放着。”

王素见这叫苏湛的少年把他想问的话给说了,不禁又打量了一番这个少年,白皙俊朗的容貌,睿智深邃的眼神,别有一番特别的气质。

王素道:“苏小旗有什么发现么?”

苏湛道:“大人请看这件棉袄针脚,凌乱不堪,甚至补得连棉絮都能露出来。”

张岩插嘴道:“这赵氏针线活还真不怎么样啊……”

“非也,”苏湛道,“你瞧她桌上的女红,个个有模有样,而给自己夫君穿的衣服却如此敷衍,其中必有隐情。”

王素见苏湛如此观察细微,不禁微微一笑,赞许地点了点头,道:“苏大人好眼力。”

“大人谬赞,下官想,要搞清其中原委,还是得去看看尸身,还有问问验尸的仵作才行。”

王素点了点头,带着手下往知府衙门而去。

临行前,苏湛私下拉过周老汉,塞了一块碎银给他,儿子死了,家里的壮劳力没了,一个老人肯定很难度日,苏湛此举,也是善意,直感动得那周老汉感激涕零。

苏湛还嘱咐周老汉,那个厢房还是原样放着,不要让别人进去。周老汉自然答应照办。

到了杭州府,知府张书宝自然好生招待着王素一等,听到王素查及此案,张府尹赶紧叫来了仵作。

那仵作年逾不惑,姓王,体型精瘦,一双小眼睛,满口黄牙。

虽然王仵作面相不怎么喜人,但是说起专业技术来却是一套一套的,他镇定自若地和各位大人行了礼,一板一眼道:“死者全身无外伤,舌头喉咙都无发黑,不是受伤中毒而死,必是病死无疑了。大人如若有疑,可以随在下去义庄看一看。”

是时,晚风初起,冬日天黑的早,蒙蒙的黑影已经渐渐覆上了苍穹,到了义庄,岂不是天就黑了?那阴气那么重的地方,除了常常出入那的仵作,谁愿意晚上去?

府尹张书宝道:“大胆王老头,王大人劳顿一天,哪有夜间再去的道理?”转脸对着王素谄媚道:“下官已经备好酒菜,还请王大人移步享用。”

王素犹疑中,苏湛请命道:“如大人信得过下官,请派捕快随下官去跟着王仵作查看,回来禀告大人即是!”

第二十章 义庄查验

王素正担心自己不去会在张岩心中留下不好印象,既然苏湛主动要求,急忙故作头痛说道:“哎,老夫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啊,这还没到夜里,就感到头痛欲裂啊,那只能劳烦苏大人了。”

夜晚的义庄,果然是阴风阵阵,破败的窗棱发出吱嘎吱嘎的诡异响声,惨淡的月色映着屋内的清冷的棺材板,反射出青绿的恐怖的光芒。

跟着苏湛和王仵作的是个新上任的捕快,此时吓得双腿发软,牙齿一直在打颤。

苏湛又是何尝不怕,但是为了早日让死者沉冤得雪,她只好硬着头皮来了。

王仵作嘶哑低沉的声音在这样的氛围中显得分外阴森,他指着一具搭着白布的尸首道:“就是这个了,周东海。”

王仵作举着蜡烛,让苏湛看个清楚,苏湛忍住心中的极端的恐惧,轻轻掀开了白布。

忍着巨大的恶心,她跟着王仵作从头到脚查看了一遍尸体,确实如王仵作所说,全身上下都没有伤痕,牙齿口腔都是正常色泽。

看完了尸首,苏湛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不该揽过这苦差事,恨不得赶紧离开这鬼地方。

“捕快大人,你看明白了吗?”苏湛话音刚落,转回去对捕快说话的面孔,却突然显现出惊恐!

那刚才一直跟着王仵作和苏湛的捕快,突然悄无声息地不见了!

苏湛觉得汗毛直立,王仵作也满脸疑惑,正在两人愣神的瞬间,苏湛突然感到自己的小腿上搭上了一只手,紧紧抓住了她的脚踝!

“啊!”苏湛吓得大叫起来,她的叫声把本来镇静的仵作也吓了一跳。

王仵作拿灯一照,那抓住苏湛小腿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以为消失了的小捕快!

“你得作死啊?”苏湛顾不得礼仪和形象破口大骂,“人吓人吓死人的你不知道啊?”

“对……对不住,苏大人,我刚才实在受不了,趴着吐了,又昏倒在地了。”

靠!苏湛在心里暗骂,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真是服了他了。

苏湛心里刚刚安稳下来,却又突然在鬼魅的静谧中传来了达达的脚步声!

这月黑风高的,谁还会来这鬼地方?

王仵作手中的烛光被风吹得摇摇曳曳,一切像极了恐怖片中的情节,王仵作嘿嘿一笑,露出满嘴黄牙,更是惊得苏湛和那小捕快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没想到,随着那脚步声,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手中提着个灯笼,灯笼上书一个“于”字,朗朗男音呼了声:“王仵作!”

王仵作咧着嘴,道:“我猜就是你,于秀才,你又来做什么?”

原来来的人是那于谦!

于谦见到王仵作旁边还有官差,赶紧见了礼,王仵作也介绍了苏湛的身份,客套一番之后,苏湛自然询问为何于谦这么晚还要来此。

原来这于谦跟王仵作关系不错,时不时会找他来饮上几杯。可惜,这次来得不是时候。王仵作道:“我还有事在身,今天不便饮酒。”

那捕快也捂着肚子道:“我吐得肚子里翻江倒海了,实在喝不下。”

于是,只有苏湛,忙完了公事,经不住那萍水相逢的于谦的盛情邀请,到了于谦的府上。于谦的家境不错,院落亭台有致,别有一番生趣。

于谦却还是少年心性,领着苏湛直接从小门进去,领到了自己房里。摆上酒菜,一抖折扇,少年不羁的笑容便上了脸颊。

“看苏大人的年纪和我相仿,却已经有如此作为,在下深感惭愧啊。”

苏湛暗暗笑道,你怎么会知道我萝莉的外表中有一颗御姐的心呢,只好假意谦虚了一番。

正客气着,却突然看到他的折扇上写着几行诗词,正是: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于谦……于谦!

苏湛似乎一道闪电击中了她的脑细胞,瞬间清醒异常,激动指着那扇面道:“这是你写的诗?”

“正是,献丑了!”

“不丑,不丑!你是于谦,对了,我说嘛,你是那个于谦啊!”苏湛抓住他的胳膊,乐得语无伦次。

此时的苏湛,好像是在历史考试中突然灵机一动想起了答案,怎么能让她不兴奋呢?况且此时的于谦,并没有做官,而只是个秀才,他自己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将来明代名臣、民族英雄的命运呢?后人为了纪念他,将他和岳飞并卧于风光秀丽的西子湖畔,也有“赖有岳于双少保,人间始觉重西湖”的诗句!

而且,这《石灰吟》也是化学考试常出的考题,“千锤万凿出深山”是物理变化,这时候还是石灰石;“烈火焚烧若等闲”是石灰石经高温变成了氧化钙和二氧化碳;“粉身碎骨浑不怕”是生石灰和水生成了熟石灰;“要留清白在人间”是熟石灰又和二氧化碳变成了碳酸钙沉淀!

看着苏湛的嘻嘻哈哈,于谦不禁也乐了起来:“想不到苏大人也是个性情中人,痛快,来!喝!”

也不知道喝了多久,喝了多少,当苏湛幽幽转醒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趴在酒桌上,旁边的于谦也是呼呼大睡,自己还枕着他搭在桌面上的一只胳膊。

外面的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叫醒了于谦,于谦直嚷自己胳膊麻,苏湛欢乐地看着眼前这个英姿飒爽的少年,一时间觉得似乎又到了现代的中学教室,抛开所有的环境与装束,他那脸上的桀骜的气质和轻狂的笑容,都像是青葱年华里最美好的那个好哥们,只是那些哥们,如今都已如隔世……

苏湛回了暂住的臬司衙门,李春已经回来,一脸淫笑地问苏湛是不是晚上去逛了逛西湖的花船,弄得苏湛一头雾水,难道自己在他心里的形象就是那般猥琐么?

待到苏湛将案子和李春讲了一遍,李春却哈欠连天,一点也不在乎,还说自己这天还有事要出门,叫苏湛自己对付这些琐事。

文雅精巧的屋内,于谦正为昨日的宿醉头晕,对着满目的书籍打盹,一个丫鬟却进了他的书房,道:“少爷,门口有位大人找你。”

于谦乐呵呵地去了,那负手而立在艳阳中的,一身说不出的幽远清新的气质,却又带着凛凛威风的少年,不正是昨个和自己喝了一夜酒、聊了一夜天的苏湛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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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四处走访

大明山间冬日的景色别有一番滋味,天上的太阳温和可亲,已经过了冰冻三九的数九寒天,万里碧落下,似乎蕴含着要蓬勃向上的勃勃生机。

苏湛和于谦徜徉在大明山下,却并没有被美景迷了眼睛。苏湛叫于谦出来是陪着她走访周老汉的邻里,了解一下情况。

到了周老汉的隔壁,于谦敲开了门,开门的是一个臃肿的中年妇女,穿着粗布衣服,打扮也不入时,看到于谦和一个面相陌生的美少年站在门口,疑惑道:“于秀才,有什么事吗?”

“马大婶,这位是臬司衙门的苏大人,来向你询问一下周老汉家里的事。”

听到于谦这样说,她仔细打量了一下苏湛,看到她的年轻而美好的面容上,隐隐透出的几分凛然英气,却也不得不信,道:“啧啧,这官爷长的还真是好看呐!”

几番打量看得苏湛不自在起来,于谦意识到,赶紧道:“马大婶,苏大人想问你一下周东海出事那天的情形,我们能进去吗?”

马大婶脸上浮现出了不悦,但是还是请他俩进了院子,找了两个椅子请他们坐下,道:“哎,不是我不愿意和你们说,杭州府的官差来了我还是一样的话,这事啊,就是那东西干的,查不出来的。”

“那东西?”苏湛惑道。

马大婶脸上尴尬,道:“我去给你们弄点水喝。”说着,进屋去了。

于谦低声对苏湛道:“她的意思,是鬼干的。”

苏湛一愣,道:“你们这里还有这种传说么?”

于谦满不在乎道:“都是他们乡野村妇瞎说的,哪有这回事。”

这时马大婶已经拿了水出来,听到于谦这样说,便不满道:“于秀才,你年少不经事,自然不相信,可是这村里上了年纪的,谁不知道?”

“那天晚上你听到什么怪声没有?比如尖叫等。”苏湛不接她的鬼怪说,岔开话题道。

“那天雪下得那么大,外面风声呼呼的,我们早就睡下了,哪来的心思听别家的动静,而且离得那么远,就是有动静也听不见啊。”

马大婶的房子离周老汉家出事的厢房确实还有一段距离,况且那天风雪纷飞,要是有动静听不到也在情理之中。

苏湛点了点头,道:“后来周老汉来找你们去厢房,你去了吗?”

“周老汉来大呼小叫,把我们都吓了一跳,先是我家相公去的,过了一段时间我才起身去的。我去的时候也是听他们说,那周家儿子死在厢房了。那厢房从里面关得紧紧的,进去了却只有那周东海一人,那不是那东西做的那是什么?”

苏湛奇怪道:“你为什么这么说?衙门可是说他是病死的……”

马大婶撇了撇嘴,道:“你是不知道周老汉那儿子啊,膀大腰圆,身强体壮,白天还好好的,怎么能说死就死了?况且……周老汉自己说的,看见里面有个东西……”

苏湛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周家媳妇赵氏的名声怎么样?”

马大婶似乎没料到苏湛会突然如此直接地问这么个问题,一愣,然后赧然道:“他人家的这种事我怎么好意思说……”

苏湛只是一笑,心想,这种八卦不是你们这些人最爱说的吗?我即使不问,恐怕你也要滔滔不绝地讲起来吧。

果然,马大婶只是那么虚伪地一推辞,便唾沫星子四溅地说道:“他家那媳妇啊,一天要换好几身衣服呢,那个腰啊,走路还得一扭一扭的,恨不得能扭断了。你说她这样,周老汉不是还没有抱上孙子?都说啊,那周东海那啥……不行。”

“那赵氏有与谁走得近吗?”

马大婶扑哧一笑:“官爷说话还真是好听,她家媳妇勾搭张铁匠在我们这都成了笑话了,谁不知道啊。”

苏湛眉头一皱:“那周东海没什么反应吗?”

“谁知道,他还是整天傻乐呵的样子,不知道他那榆木脑袋怎么想的,自己媳妇在外面偷人都不管,也真不是男人。”

正说着话,马大婶的男人回来了,于谦看到了,恭敬叫了声:“牛大哥。”

牛大哥听说苏湛来问询当日的事也放下了东西,坐了下来,依着苏湛的询问道:“那天夜里我睡得正香,就隐隐听见外面有敲门和喊叫声,好像是隔壁周老汉的声音。我起身去看,那晚可冷啊,可是周老汉满头大汗,说他厢房里有东西,周东海也在里面……其实我也害怕,但是也不能不去,只好又叫了几个邻居,一招呼一群人都去了。”

“去的人有多少?”

“也没细数,得有十个八个吧。”

“这点事怎么用得着那么多人?”

那牛大哥脸上浮上一丝不好意思,道:“不是,都害怕嘛……人多了壮胆。”

苏湛想,看来这个地方的鬼怪说还真是深入人心,于是就点了点头,接着道:“后来呢?”

“我们推门推不开,就撞开了门,里面照不见,我们拿了火把冲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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