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尽桃花:新妻不受宠-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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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到他在吮咬着自己唇，感到他搂在她的腰间的手臂又加重了力道。

可是她的心里，已经一片寂静。

不对劲，赫连擎天感到很不对劲。

他猛地抬起了头，只见到花影双眼空洞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他，又像是透过他看着他身后的某处。

刚刚的温存顿时全部消失了。

他盯着花影微微苍白的脸看了一会儿，忽然明白了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神情。

“瑶儿”。

他在痛苦的记忆中，唤出了这个名字。

亲吻着她，喊出的却是另外一个人的名字。

他伤害了她。

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可是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诡异的寂静持续了很久。

花影僵硬的指骨显出了苍白之色。

终于，她缓缓地放开他的衣袖，没有看他的眼睛，从他的怀中挣扎着站了起来。

寂静的心中泛着痛，越来越明显的痛。

她咬了咬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轻轻地说道：“我已经让香儿去把饭菜热了一下，待会儿她会端过来。将军请稍微吃一点吧。不管怎么样，不要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她说完，行了一个礼，退了出去。

短短十数步的距离，她却行得十分艰难。

心口的痛感在增强，痛得她呼吸困难、浑身颤抖不止。

关上书房门。花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要将那种痛压下去。

她这个奇怪的病又犯了……和第一次发作一样，越是想要忍住，就越是痛得厉害。她还记得第一次犯病的那个雨天，她遇见了赫连擎天，是他救了她。

赫连擎天……

不要，她不要再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不要！

花影捂住自己疼痛的胸口，飞快地往自己的院子跑去。

书房的门在眼前缓缓合上，然后，她跑开的脚步声传了进来。

赫连擎天握紧了自己的拳头，手背上的青筋突起。

他伤害到她了。她的容貌和瑶儿一模一样，这件事情她是知道的。她一定会以为他是由于她这张脸，才将她娶进门的。虽然这不是他为她赎身的理由，可是所有的人、包括她，应该都是这么认为的吧？

刚刚，他在亲吻着她的时候，竟然唤出了“瑶儿”这个名字，一定是深深地伤害到了她。

她离开的时候，虽然极力保持着平静，可是，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平静呢？她的样子，都快哭了。

可恶！

赫连擎天狠狠地打在自己的腿上，沉沉地叹息。

花影回到自己的房间的时候，再也忍不住了，扑倒在自己的床上，终于流下了泪。

赫连擎天，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不是晋雪瑶的替身，我不是！不准你再把我当成她！

心上的痛蔓延到了全身，那种感觉又回来了－－痛不欲生。

花影抓紧了身下的被子，把头埋进了柔软的枕头里，将所有痛苦的声音淹没在其中。

秋夜的小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空气很湿润，就算点上再多的油灯，都无法驱散这种不舒服的感觉。

赫连擎天发誓自己这辈子就没如此纠结过！

从花影因为难过而离开了书房之后，已经大半天了。这段时间里，他一直就在纠结一个问题－－是去跟她道歉？还是顺其自然、等待这件事情慢慢地过去？

想要去道歉，那他该说点什么？说当时自己不是故意的？这样只会更加伤害到她吧？

如果顺其自然，等待这件事情过去，那么，如果花影一直都在难过，这件事一直都“过去不了”，那又该怎么办？

真是烦死了。赫连擎天苦恼地抓了抓头，第一次发现想要安慰一个受了伤害的小女人是多么难。

雨声清脆而单一，在暗夜的背景下整个世界犹如陷入了沉睡，静寂得仿佛时间并没有流动。赫连擎天忽然猛地想起，自从花影离开了书房之后，他的脑子里就一直都是她的影子，甚至没有一刻想着瑶儿！

因为想着她，瑶儿的影子竟然从他的脑中消失了！

这个想法让赫连擎天感到恐惧。

她明明是另外一个人啊。

他这么在意她，是对瑶儿的背叛……

可是他不想让她伤心，不想看着她难过。此刻的他，清楚地知道，他所担心的人，不再是他心心念念的瑶儿，而是花影。

看着窗外的雨帘，赫连擎天再一次叹息。

到底该怎么办？他该拿花影怎么办？

还有，该拿这样的自己怎么办？

花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准任何人打扰她。

心里很痛，身上也很痛。

痛苦的感觉一直在延续，从白天到黑夜。

她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也不知道醒来的时候是什么时辰。

房间里面没有点灯，唯一的光亮就是外面的回廊上的灯笼的光，在夜风中摇摇晃晃。

泪已经流干了，她一直看着床顶，又一次失眠。

“为什么我每次来的时候，你都是这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一个戏谑的声音传了过来，把花影吓得一个激灵。

适应了黑暗的眼睛一下子就看到了站到她的床边的白清潇。

“你怎么又来了？”她冷冷地开口，声音因为哭泣而沙哑难听。

白清潇感到很奇怪，上前一步，把她拉进了怀里：“你怎么了？哭了？”

“没有。”触碰到他的体温，花影顿时感到头皮发麻，连忙推开了他，好像他是洪水猛兽，她避之不及。

白清潇皱起了眉头，已经没有了方才的那种太调侃的语气，声音是花影从来没有听过的冰冷：“到底是谁欺负了你？”

“没有谁欺负我，”花影固执地说道，“有话就快点说，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白清潇死死地盯着她的脸，光线不足，他不知道她的脸色如何，但是却能够看到她晶亮晶亮的眼睛，在暗夜中依旧熠熠生辉。

“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再逼你，”他顿了顿，平静了一些，道，“今天我来，的确是有事情想要问你。”春吻深味。

花影认真地听着。

“李烨霖府上的那把火是怎么回事？”白清潇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道。

花影愣了一下。这样的事情不应该是白清潇过问的，难道，他看出了什么破绽么？

不可能啊！她所做的那些事情，白清潇不可能知道，就算他的轻功再高，也不可能在大白天地一直跟踪她，不可能轻而易举地在白天进入将军府亲眼看着她给李安雅下毒，更不可能听到她和李烨霖、杜听雨的对话。

“如你所见，按照柳皓轩的吩咐，把李烨霖除掉了。”她平静地说。

白清潇似乎不相信她的话，反问道：“真的？”

“不然还能怎么样？”花影本就心情不好，现在一听他这话就更不舒服了，语气自然好不到什么地方去。

“那天着火的时候，我感到很奇怪，去李府看，结果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吗？”白清潇没有理会花影语气中的不友好，说道。

花影瞥了他一眼，努力压抑住自己的紧张情绪：“发现了什么？”

“李府着火的时候很平静，府里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混乱。拼命救火的人当中，更多的是外面的住户，而李府的下人很少，”白清潇缓缓说道，“火扑灭之前，主人派人过去查看过了，在李烨霖的房间里，发现了两具已经烧焦了尸体，从他们没有被烧毁的物饰上可以看出，是李氏夫妇。”

花影用毫不在意的语气说道：“既然如此，你还想要问我什么？”

“是你策划这一场大火的？”

“不然还有谁？”花影冷笑。

白清潇抓住了花影的手臂：“那么花影，你告诉我，为什么李府里的人会这么平静？如果是你遭遇了这样的大火，难道不会惊慌失措么？”

“你弄疼我了！”花影低呼，想要挣脱他的手，可是他却更加用力地抓紧，“放开！”

白清潇靠近了她的脸，声音中她很少遇到过的冰冷：“花影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违背主人命令的事？”

☆、第076章　模糊的记忆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违背主人命令的事？”

被这样逼问，花影感到有一丝的恐惧，更多的却是愤怒。

她又不是柳皓轩的下属，她听从他的命令做这些事情，不过都是和他相互利用而已。他白清潇凭什么这么质问她？

“我叫你放开我！”她用力甩开白清潇的手，由于力气太大，挣脱了他之后，她直接往床上倒下去。

“花影！”白清潇低声喊道，下意识地去拉她，却跟着她一起跌倒在床上。在倒下去的时候，他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腰。

花影稳住自己的身体，发现白清潇正抱着自己，一阵羞恼涌上了脑门，她狠狠地推开了他：“你做什么！”

白清潇撑起身子，将她禁锢在自己的双臂之间，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原本微怒的情绪被这么一闹，已经消失全无，他冷静地再一次问道：“花影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弄出这场大火的？”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反正柳皓轩想要李烨霖死，想让廖伟祺当南门守将，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而我的任务也完成了。至于我是用的什么样的手段，你白清潇有什么必要知道？”花影冷冷地说着。

被白清潇这么近距离地看着，花影感到浑身不舒服，可是这样的白清潇有着她从来没有见过的认真，再这么挣扎似乎也没有什么作用。

“哼，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打消疑惑？”白清潇皱着眉头，毫不客气地说着，“我本来只是觉得很奇怪，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在着火的时候还能这么平静，我猜测着是你在李府里面有内应，可以帮助你做些什么事情……可是现在看你这么说，反而让我更加奇怪。”

他原本只是有点点担心，担心花影做的事情不符合主人的心意，给她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同时也担心花影这么做，会对主人不利。毕竟柳皓轩对他有恩，他不能让他受到什么伤害。

现在他跟花影算是搭档关系，她做了什么事情完全可以跟他说，可是现在的她却有意隐瞒，这样的个性，不太像他认识的那个花影。

原本只是担心，只是有点点怀疑，现在，他几乎要想确定自己的想法了－－花影她做了违背主人命令的事情。

不管是什么，不管程度的轻重，违背了命令就是背叛了。

花影沉默，别开了头，不想看着白清潇这过于认真的神情。

白清潇低声说道：

“花影你放心，今天我来这里，主人并不知道。他已经相信了李氏夫妇已死，并且开始着手为下一步棋做准备，应该不会追究到你这件事情。”

“你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了？”花影挑眉，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想用这种方法来让她坦白？可惜她花影就是一个软硬不吃的女人。

花影的反问让白清潇感到好笑－－还有什么怀疑不怀疑的？她的不坦白就是最好的证据，证明她做了不应该做的事情。

“没错，我就是在怀疑你，花影，”白清潇放开了她，坐在床边，没有看她，“我怀疑你放过了李烨霖，也担心你将主人的事情泄露出去……不要忘记了，是主人帮助你来到京城，是他帮助你接近了赫连擎天，如果你违背了他的命令，我想后果你应该能够想象出来。”

花影的瞳孔狠狠地收缩了一下。

如果柳皓轩知道了她所做的事情，一定不会放过她。将她接近赫连擎天的真实目的告知赫连擎天可能只是最轻的惩罚。

如果因为自己的过失而连累了身边的人，像绿蝶、白清潇他们，就让她更加难受了。

白清潇回头看了看她，眼中满是无奈：“花影，这么久以来，我对你的感情你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你尽管放心，我不会将自己的疑虑告诉主人，他也不会知道李府的大火那天晚上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但是请你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了……很危险。”

他是在关心她么？

花影的心顿时疼了。原来，白清潇此次前来，不是为了逼迫她坦白自己所做过的事情，而是为了来告诉自己，一切要小心么？

她对他的态度一直都很不友好，冷冰冰的不说，还总是说出一些伤害他的话来。而他明知道自己不可能回应他的感情，依旧关心着她。她这么对待他，是不是太过分了？

“……抱歉。”花影沉默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真的做得不对，轻声说道。

“怎么了？”很少听到花影这么柔软的语气，白清潇有些惊讶。

“刚才对你太凶了，是我不对，”花影说道，“你放心吧，我答应过要帮助柳皓轩达到他的目的。但是他是他，我是我，他想要我做的事情，我并不会完全照着他的想法做，而是会用自己的方法。”

白清潇思忖片刻，叹息：“你没有杀李烨霖，对不对？”

凭什花却。花影轻笑，既然话都说到这个程度上来了，她狡辩也没有用。不过也不能全部告诉他。

“现在廖伟祺都已经当上南门守将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么？”她说道，“我只是用了点手段，让他无法再妨碍到柳皓轩而已。柳皓轩想要的已经得到了，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白清潇轻启嘴唇，还想要说点什么，花影却打断了他：

“白清潇，如果你不想给自己找麻烦的话，以后我的事情你就少管。说实在的，虽然柳皓轩的手段会让我感到害怕，可是，我想要的，只有复仇。现在的我已经顺利接近了赫连擎天，想要杀掉他并不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我之所以帮着柳皓轩，只是要还他送我进将军府这个人情，仅此而已。”

白清潇微怔－－花影的意思是，她为了报仇，就算是最后不能全身而退，也没有关系么？为了报仇，就算是会成为柳皓轩的绊脚石，被他折磨、被他除掉，她也无所谓了么？

如果真的是这样，把自己搭进去的复仇方式，是不是太残忍了？

“这一次的事情，我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花影你也好自为之。”白清潇忍住了自己心中的复杂情绪，平淡地说完，朝外面走去。

他总算是看到了花影的决意，明白了她想要报仇的心情是多么急切－－急切到了，就算是赔上自己的生命，也要除掉仇人。

本来他应该感到高兴的啊，这本来就是他们的本来目的。可是他却感到心痛，为她的决意心痛－－如果有一天，他是说如果，她得知了事情的真相，知道了自己原来的身份，了解了自己那段模糊的记忆，她会怎么样？

他忽然憎恨起自己喜欢上了她，如果没有这样的感情，他就不会因为她的决意而如此难受了。

他不喜欢这种纠结的心情，可是，却因为喜欢上她而感到高兴。

真是矛盾呐。

矛盾的人不止白清潇一个。

花影坐在自己的床上，拉起被子将自己包裹起来。

秋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打在房顶的青瓦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白清潇的那些话，让她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柳皓轩已经帮助她顺利进了将军府，赫连擎天已经信任了她，她只要趁着他不注意，在他的饮食中放点东西，就可以报了自己的大仇。

当初答应了要帮助柳皓轩，要让赫连擎天成为柳皓轩扳倒王上的最大的祭品。可是，这样的事情跟她有什么关系？她不就是想要报仇么？就算是违背了柳皓轩的意愿，早些干掉赫连擎天又有什么关系？

要不是白清潇今天夜里突然造访，她恐怕不会去思考这个问题。

可是思考起来之后才发现，现在的自己是多么的矛盾。

想要复仇、却又因为赫连擎天淡淡的温柔而心软。

原来，跟柳皓轩的承诺根本就不是她迟迟不下手的理由，真正的原因是自己心软。

从见到赫连擎天开始，那个复仇的念头好像就有些轻微的松动，尤其是他在街上救了自己之后，她就在他的温柔中慢慢地沉溺了下去。

因为他时不时的痛苦眼神而心疼，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