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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瓜-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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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兮心里暗自嗟叹,如今连齐云对自己也没有信心了,自己是不是真的到了这般凄惨的地步了?
“姑姑,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如今昭夫人有孕不能伺候皇上,可是皇上已经连续半月只去昭阳宫了,冷落了诸宫妃嫔,娘娘是不是该去劝劝皇上?”
瞳兮凝眉,齐云姑姑还是不了解天政帝,他决定的事情岂是他人能干预的,何况皇上要宠幸谁不宠幸谁根本不是一个妃嫔该过问的事情。所以,一定要走曲折路线,投其所好。
“晋王妃最近可好?”瞳兮忽然问齐云。
“从端午以来,晋王妃曾私下进宫几次。”
很好,看来皇上对晋王妃还是有兴趣的,“那就以本宫的名义邀请晋王妃进宫,理由你瞧着想吧。”
齐云领命下去,瞳兮左手支住下颚,感叹自己真的算是“侫妃”。不仅没有规劝皇上以身作则,反而还投其所好,为他招揽这些事情,难怪当年独孤媛凤要骂自己是“侫妃”。她这样的人,如果换在昏君身边只怕真有亡国妖孽的潜质。
只是换了天政帝,这位英睿的君王,她便可以远离侫妃这个称号,他,总是知道该做什么而不该做什么,无人能左右。
瞳兮有时候真是盼望天政帝是前朝中宗那样昏庸的人,自己便可以在后宫呼风唤雨了,也不用像如今这般如履薄冰。
晋王妃入宫后,瞳兮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准备去见一见天政帝,否则自己的安排就白费了。
她特地选了一件质地异常轻薄的银红低襟软烟罗裙,远远看去就仿佛是天边的一道粉色彩霞,闪着银朱的光芒,是时下流行的样式,胸口低低的,连里面的月白绣牡丹的肚兜也能看见一点儿。
束帛给她挽了一个自己新创出来的蝴蝶髻,在蝴蝶髻四翅的边缘用薄薄的金片妆饰,点缀着指甲大的明珠,又在蝴蝶的首下簪了一朵鎏金牡丹,那便是一曲生动的蝶恋花,额前缀了一粒流光溢彩的明珠,将双眸衬得水波潋滟。
“娘娘真会想,奴婢就想不出这么好看的发髻来。”束帛的手灵巧的翻动着。
“这宫里哪个女子不是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漂亮,何况妇容本就是我们这些做宫妃该注意的。”瞳兮闲来无事时,也为自己想点儿新发型,又或者设计点儿首饰,让尚服局领了去寻能工巧匠做了。
所以她才能光鲜亮丽的站在众妃之前,享受着她们的羡艳,她真的喜欢这种感觉。低等宫妃又或者那些朝廷命妇见了她,便学着她的样子装扮,在民间流行开去,瞳兮嘴上虽瞧不上她们这些动作,可是心里却也是十分高兴的,又开始想着方的变出更美的衣服首饰来,这样不停的循环,也为打发宫里寂寞无聊的日子,她乐此不疲,所以也就不觉深宫的岁月难熬了。
玄纁将准备的参汤装进食盒,跟了瞳兮前去含元殿。
此时晚霞漫天,景色十分瑰丽,瞳兮心里忐忑,但是也开心,能用晋王妃从昭夫人那里分一杯羹也不算坏事,只要皇上的心不再只顾着昭夫人,以后的事情再另做打算。
这后宫,自己无法得宠,培养个人也是不错的想法,瞳兮从没有要独占圣宠的念头。她一直觉得自己无妒无忌,在天政帝身边为他妥善的处理各种宫妃,投其所好,她实在是想不通为何皇上如今越发不待见自己。
每次侍寝,都越发的疼痛,偷偷的瞧他脸色时,他的神情也越发的冷漠夹杂着暴戾。
瞳兮轻叹一声对含元殿门前的太监道:“皇上在吗?”
补不得
小太监见是贵妃到,忙不跌的进去通报,江得启很快就出来请瞳兮进去,玄纁也 要跟着进去,却被江得启拦在了外面,“皇上只招贵妃娘娘一人入内。”
瞳兮的身子僵了僵,“玄纁,你在此等候吧。”
江得启没有没有跟在瞳兮的身后,只轻轻的关上了含元殿的门。
瞳兮心头一紧,脸微微一红,深吸了一口气,提着食盒走上前去。天政帝正埋头看着奏章,殿里伺候的奴才都退了下去,偌大的宫殿只剩下他们二人。
“臣妾给皇上请安。”
天政帝抬头打量了瞳兮一番,“你怎么来了?”他神色冰冷,瞳兮不敢看他眼睛,听这话便以为天政帝并不想看到自己,瞳兮心想也许她请晋王妃来真正走对一招棋了。
“皇上勤民听政,旰衣宵食可也要顾惜龙体,臣妾带了参汤同点心,请皇上略作休息再看奏折吧。”瞳兮屏住呼吸走上前去,也不管天政帝喜欢不喜欢,便站在了他的身边。
“朕旰衣宵食也不是第一日了,贵妃怎么今日才想到要给朕送参汤?”天政帝并不看瞳兮,手里的奏章也不曾放下。
瞳兮听了便觉芒刺在背,“平日有昭夫人照顾皇上,现在她怀有身孕,臣妾便代她……”瞳兮汗颜,她这不是明摆着争宠么。
天政帝手里的奏章重重的放下,“昭夫人照顾朕那是昭夫人的心思,用得着你来代替么,贵妃的心思却不知放到了什么地方?”
瞳兮心里有愧,想着天政帝莫不是怪自己太热衷权势了?她借着接见朝廷命妇的机会,与朝中大臣也有所往来,只为了有一日立后时,能有人为自己说话,难道皇上是发现了?
瞳兮立马跪了下去,也不敢回嘴,皇上是天,他说什么便是什么,自己越说越错,只怕还激了他的脾气。何况女儿家必读之书《女诫》曰:“妇言,不必辩口利辞也”,瞳兮自幼受诗书熏陶,更不会忘记这些。
等了良久,天政帝才缓缓的握住瞳兮的手,将她扶了起来。
瞳兮心里本来慌张得紧,加上被天政帝训斥,记忆里他虽待自己不善,但从没如此训斥过,一时心里也委屈,来看他,他也未必想看见自己,不来看他,他又觉得自己不用心,无怪乎当初齐云姑姑还劝自己送香包给他,果然戴不戴是他的事,可是瞳兮自己做不做,上不上心皇帝心里也是有数的。再来女子柔弱总是好的,所以瞳兮起身时,精神一松,眼泪便止不住的漫了眼眶,盈了睫毛。
脸色绯红,泪盈睫毛,典雅中蕴着楚楚可怜的风情,她本想收回手拭去眼泪,却不想天政帝怎么也不肯松手。
她脸越发的红了,加之想到以前在含元殿被临幸的景象,红晕越发的晕开了,连微露的锁骨也染上了粉色,那粉色渐渐的绵延开去。
“为何哭,朕难道怪错你了?”天政帝的声音听起来忽然多了一层沙哑,本是句责难的话,可是即便是瞳兮听起来,也觉得那责备的语气几乎没有,仿佛还有那么一点儿道不尽的意味,可是瞳兮琢磨不出来,只要皇上不再生气就好了。
“不是,只是砂迷了眼,所以才……”瞳兮也好着面子,总不能说自己是被他骂哭的吧,何况他根本不算在骂自己,自己怎么在皇上面前就这么不中用呢?
“那朕帮你吹吹。”天政帝起身,右手揽住瞳兮的腰,脸越俯越近。
瞳兮浑身颤抖着,这事她敏感得紧,想着只怕又要在劫难逃了,眼尖的扫过桌上盛着参汤的黄地粉彩缠枝牡丹碗,“不用不用,皇上请用参汤吧,凉了只怕对胃不好。”瞳兮不着痕迹的偏身,将那汤碗捧到了天政帝的面前。
天政帝不置可否,只是凝视了瞳兮许久,她一直低着头,只觉得自己裸 露的脖颈都要被天政帝的眼神烧出个洞来,他终于接过了瞳兮手中的碗,她舒了口气,仿若羽毛落地般的轻柔。
天政帝重新坐下,用勺子舀起汤就要送往嘴里,瞳兮情急,一时顾不得许多用手盖住了他的手,天政帝的身子僵了僵。
瞳兮从天政帝的手里取过勺子,刚才心急避开那暧昧,都忘记了规矩。她将勺子送到自己嘴里为天政帝试了汤,又为他取了另一只汤匙。
瞳兮不知道是不是天色突然变暗了,天政帝的眼神仿佛也瞬间转冷,可能也是自己多心了瞧花了眼。“皇上趁热喝吧,臣妾告退。”瞳兮是不想在这含元殿同天政帝多呆的。
天政帝的手本已搭在了勺子的边缘,旋即又重重的放下,搁了边去,抽了一本奏折继续看着。
瞳兮眼见不好,也不知怎么就惹了皇上不快,她本想着自己来含元殿请安,本是想提醒天政帝要雨露均沾,他已经很久没招幸妃嫔了,自己父亲虽然严肃,但是每夜也总有妾室陪着的,(。电子书。整*理*提*供)瞳兮对男人好色这一说是深信不疑的。但是同他相处,她怎么也找不到机会说这句话,只是直觉的发现恐怕说了未必妙,但是不说就更不妙了。
要她亲自开口求天政帝去彤辉宫,那却是万般张不开嘴的。
可是眼下瞧这样子,仿佛自己的目的是达不到了,所以她迟迟迈不开腿,她的字典里可没有白费功夫这一说,既然冒着险来了,总是要扭到那上头的,省得下回还要来受煎熬。
“这汤不合皇上胃口么?”瞳兮小心翼翼的道。
天政帝不语,眼睛都没抬一下。
“那,臣妾再回宫重新熬过。”瞳兮准备收拾汤碗。
“你熬的?”天政帝这才抬头看了瞳兮。
只是她的眼神触了天政帝的眼神,便仿佛老鼠见了猫,瞬间都躲开了,低着头道:“是臣妾宫里人熬的。”她这话是十分有意思的,宫里人并非只有宫人,那晋王妃的一片心意,她还没有要占为己有的意思。
天政帝又将头转到了奏章上,并不理会瞳兮。她在他身边站了半晌,越发觉得冰凉,如果不能扭转这势头,难道自己真要继续失宠下去?
“怎么还不走?”
瞳兮绞着手娟,咬着嘴唇,并不开口,良久他转过头,看见她这副模样,用手硬生生抬起她的脸,逼她同他对视。
她不过凝视了他一瞬,便紧紧的闭上了双眼,樱红的双唇微微的颤着,仿佛被风吹的花瓣。他眼里的光太过摄人,瞳兮觉得吓人得紧。
“瞳兮。”只听得天政帝低低的唤了一声,仿佛有千般的无奈同隐忍,旋即她便落入了他的怀抱,他的手收得紧紧的,她的胸被压得生疼,不得不呼吸他身上发出的那种冷冽的气息。她心里一紧,只怕那可怕的事又要重演。
她奋力的挣开天政帝的怀抱,而他也仿佛不曾预料她会反抗一般,措手不及的让她跑了,瞳兮离开他一手的距离后,红着脸回头,“皇上,晚上……”千言万语都在不言中。
瞳兮羞红着脸疾步走了出去,就怕他上前拉住自己,幸好,幸好没有,她也从不知自己这么有演戏的天赋,且居然敢挣脱天政帝的手,而他也没有愤怒。
殿外的凉风总算降了降瞳兮脸上的温度,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几乎不敢相信刚才那样狐媚的女子会是自己,那样的不害臊,不知廉耻,居然开口请皇上临幸她。
想到临幸二字,她降温的脸又迅速升温。
“娘娘,你没事吧?”玄纁关怀的上前。
瞳兮摇摇头,扶了玄纁的手登上步辇。回想着先前那一幕,越发觉得伴君如伴虎,他的喜怒翻手可覆,自己完全捉不住一点儿他的心思。
她的手覆上胸口,才发现,指尖冰凉,同脸上的热度是完全不同的,刚才,真是害怕极了,怕他追究自己同外臣相交结,看来这事还得缓着进行。
这一晚,彤辉宫的人都在矫首期盼天政帝的到来,只是等来的消息却是他去了昭阳宫。瞳兮心下一凉,真怕天政帝不来,那以后自己岂不真要做个无宠无子的贵妃,在这宫里凄凉一生?
直到夜幕降临许久,月上中天,才听得太监来报,皇上驾临彤辉宫。
瞳兮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嘱人好生伺候。
天政帝踏入彤辉宫的时候,并不见瞳兮上前接驾。“贵妃呢?”他语气里带着不悦。
齐云忙道:“娘娘已经歇下了。”齐云是宫里的老人,并不如瞳兮一般青涩,她语气里的暗示让天政帝神情一舒。
皇帝驾临,宫妃不出门迎接那是大不敬,只是论到女子的那么一丝矫情,即使贵为天子,也是能够宽量的。
“这香?”天政帝皱了皱眉头。
齐云赶紧上前回道,“这是娘娘特地嘱咐焚的‘欣宜香’。”平日瞳兮从不用香,但是今日不是平日,这欣怡香香甜而慰神,能让人心情舒畅,瞳兮素日不爱闻这些香料的香气,但是为着今夜,特地选了此香,自己不喜欢,他人却未必不喜。
天政帝没有再说什么,掀开帘子进了内室,宫人知情识趣的合上了房门,瞳兮的寝间便显得悄无声息。
那沉香木满金雕九龙四凤大床的帏帐已经放下,因着那鲛绡纱薄透,里面女子的身影若隐若现,四周静得一颗针掉下也能听见,满屋子便只余下那女子因为紧张而略沉的呼吸声。
天政帝放柔了步子,上前轻轻的捞起纱帐。
思幽幽
“娘娘。”玄纁惊慌失措的走入东暖阁。
束帛正在伺候瞳兮卸妆,看到玄纁如此都惊讶的凝望着她,宫里甚少有事能让玄纁如此惊恐,仿佛全身还在颤抖。
“皇上,皇上发怒了。”
瞳兮的耳环才卸了一只,只是也顾不得这许多,“怎么回事?”瞳兮猛然站了起来,“齐云姑姑呢?”瞳兮一慌,就想找齐云商量,这是一种习惯。
瞳兮曾伴在天政帝身边不短的日子,这是一个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主,让人捉摸不透,从没有人看到过天政帝发怒的样子。瞳兮最最怕的就是他这种人,可是如今他真发怒了,她便吓得更甚了,而且完全不知道自己错在何方。
难道是晋王妃惹他不愉快了?还是晋王妃其实已经失宠了?
“娘娘,皇上请娘娘过去。”江得启已经来到了门口,并不如往日一般带着笑容,现在跟他主子已经一个德行了。
瞳兮惦记着齐云,从玄纁的眼神看,齐云估计是被天政帝拿了,连妆都没整理就跟了上去。
瞳兮来到自己的寝殿,里间的情形看不见,只有天政帝坐在堂上,脸色阴沉,齐云跪在他的面前,头都磕到了地上。
“皇上。”瞳兮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但是总想着应该不是自己的错,鼓足勇气打算上前劝一劝。
天政帝的眼神在瞳兮身上胶着了许久,那眼神跟冰刀似的,刺得瞳兮生疼。“齐云姑姑她……”
天政帝忽然开口,“令狐瞳兮,你可真让朕恶心。”瞳兮觉得自己有些摇摇欲坠了,怎也料不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也乖巧,听这话就知道是自己犯了天大的错误,此时决不能慌神,连忙跪下请罪。
天政帝起身走到瞳兮的面前蹲下,拇指和食指掐住她的下颚,逼她抬头,那凌厉的眼神避无可避的刺入瞳兮的眼里,她顿时慌了神。
“你当朕是什么人,又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以为这里是青楼楚馆,以为你自己是老鸨子吗?”
他恶毒的吐出这些字眼,让瞳兮死的心都有了,她顿时明白了所有的事情,她还是触犯了龙颜,有些事他可以做,她却不能配合。只是想不到天政帝的言辞刻薄至此。
虽然她一直都知道自己这样做有多无耻,可是她还是愚蠢的做了,以为可以讨得他的欢心。
瞳兮的泪水泛滥而出,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朕早就说过齐云对下人管教不利,如今更是撺掇主子做出这种下贱的事情来,传朕的旨意,将她押入暴室。”
瞳兮身子一僵,暴室她是知道的,多少人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
天政帝起身离开,瞳兮慌不择路的扭身抱着他的腿,“皇上,齐云姑姑她……”瞳兮眼泪迷蒙的望着天政帝,衣襟散乱,这般狼狈的可怜兮兮的模样,还娇沥沥的带着哭声求着他,是从不曾有过的。即使是在那种时候,她也只是默默的承受。
天政帝无情的将瞳兮的手掰开,“朕没有你这般不知廉耻的贵妃。”
瞳兮失去重心的跌倒在地上,却无法再发出任何声音,满脑子回荡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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