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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夏如烟作者:年小初-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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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又哭又笑如痴如醉的迷恋脸庞。林烟怔了一下不禁好笑:诶,原来齐逸这个家伙的人气,没想到还居然有点儿高嘛,以前倒是自己小瞧了他呢。哎,一个他一个李一南,如果让他的粉丝们知道了自己居然就这么对他们的心爱偶像,估计是要恨不得把自己给诅咒到死,碎尸万段的吧。
  近十万观众的巨大热情在已经空旷了虽只有短短几分秒钟,但对于歌迷来说却仿佛已过了整整亿万光年那般漫长的舞台中央上方,终于投下来了一束柔和暧昧的橙色灯光,而轻缓迷离的音乐声响也逐渐从四面八方有如萧萧晚风绵绵秋雨那般温柔细密涌出,排山倒海而来的那一刻,彻底被点燃激发到了一个至高无上的顶点巅峰。不过林烟在电视机前却是看得有些纳闷儿:喂喂……不至于吧不至于吧!要说刚开始观众high成这样他倒还能理解,毕竟马上就要亲眼见到自己心目中曾经遥不可及难以想象的白马王子心爱偶像了,激动点儿很正常;但现在演唱会都快开到四分之三了,他们怎么看起来……反倒比一开始还要激动得更加不像话啦?尤其刚刚镜头一闪无意间扫到的,某位目测最多不超过十五岁的年轻小姑娘,一会儿是扯开喉咙放声尖叫,一会儿又垮着小脸嚎啕大哭,而且最夸张的是,还跟吃了摇头丸K了毒一样羊癫疯似地狂吼狂喊乱蹦乱跳,挥手扭臀摇头跺脚……林烟在屏幕外看得真叫那一个心惊胆战心惊肉跳啊,实在担心她还没能亲眼见着齐逸呢,就先直接倒地疯晕过去了。
  但当升降舞台缓缓升高浮起,站在其上的那个高大人影被四周骤然齐亮的耀眼灯光彻底暴露照明,而开口的歌声也同时响彻场馆,蔓延流淌的瞬间,林烟看着那一张前不久才见过的熟悉俊脸微微一愣,旋即恍然大悟,不禁轻笑出声。
  原来出来的这个人并不是齐逸,而是这一次演唱会的特邀嘉宾,齐逸的圈内死党,李一南。
  李一南穿了一身密不透风一!到底的纯深黑色,黑色衬衫黑色西裤黑色皮鞋黑色项链黑色耳钉,甚至头上还戴了一顶帅气十足的黑色毡帽,整个人酷到不行跩到爆炸,很有早几十年前的香港黑社会大佬的气场感觉。而此刻他正深情演唱着的,也恰恰就是一首经典粤语老歌,《怪你过分美丽》。
  老实说,李一南演员出道,唱功什么的,实在是有些上不得台面,次得离谱。尤其是和刚刚才收声下台的齐逸,这种全能型的专业歌手相比起来,就更是无可避免地显露出了一种班门弄斧,贻笑大方的滑稽。可神奇的是,他的不算很好的业余歌声,却仍然让全场数万人为之动容疯狂,深深着迷。闪亮的荧光棒早已连成了满满一片密密麻麻,绚烂璀璨的星空海洋,几乎所有人都在跟着李一南的调子随之歌唱。而不会唱这首歌的观众们,也十分卖力地踩着节奏,摇着脑袋,打着节拍。这样令人叹为观止的壮观场面,除了因为李一南本身拥有的基数庞大的铁杆儿粉丝,这一显而易见的幼稚原因以外,更多更重要的,却是因为在这首歌里,李一南那一份饱满膨胀,真诚露骨,透过话筒和扩音器几乎传遍全场的,浓浓深情。
  李一南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南方人,粤语才是他的“母语”。因而如今唱起这一首粤语歌来,其中那种宛如落叶归根般的深深眷恋陶醉痴迷,真是掩都掩不住,天罗地网,铺天盖地。
  他唱得或许不好,但他的歌声依然动听。他胜在,他的感情。
  现在的李一南,一个人,孤单而孤独地站在偌大华美的舞台之上,唯有头顶一束清冷蓝光随之而动,淡淡笼罩在他的身上。台下层层翻涌呼声震天,大有泛滥之势的为之疯狂,却仿佛与他无关,他不关心,也不在乎。一双幽若寒潭深不见底,但底处又似隐隐约约潜藏浮动着丝丝缕缕疼痛无助的漆黑眼眸,却始终牢牢锁定在场内某架固定摄像机的镜头方向。他的目光霸道而直接,深沉又灼热,让今夜所有看电视直播的粉丝观众们虽明明都知道那是假的,是看不见的,但却仍然受不了到傻乎乎地避开视线,脸红心跳,狂鼓如雷。可李一南此番真正视线所及,目之所指,而对方也早已对此心知肚明,心中有数的那一个当事人,却始终只是面无表情,冷漠,无谓地看着。仿佛自己只是一个不在当局,与此无关的旁观者。
  “惟独你双手握得碎我
  但我享受这折磨”
  “可以说走一走已拼命退后
  想过放手却未能够”
  “怪你过分美丽如毒蛇狠狠箍紧彼此关系
  仿佛心瘾无穷无底终于花光心计信念也都枯萎”
  “怪我过分着迷换来爱过你那各样后遗
  一想起你如此精细其他的一切没一种矜贵”
  李一南,这样唱着。
  一字一句,一停一顿,一呼一吸,全都是冷战后,他的心声,他的道歉,他的爱慕,他的痛苦,他的悔恨,他的,对不起。万众瞩目的盛大表白,令人窒息的如许深情。
  他的确选了一首好歌。林烟果真就像是一条毒蛇,因为过分美丽,所以让人特别着迷。一走却是退后,放手而不能够,欲望沦为心瘾,信念尽化枯萎,而折磨,也都变成享受。
  紧紧相连,欲罢不能。
  最后,一曲终了。台下的观众早已经迷醉得不成样子,热泪盈眶,泪盈于睫,甚至泪流满面,泣不成声的都有。而李一南竟还在那儿惟恐天下不乱地添油加醋,火上浇油,又再无比认真,温柔至极地,对着镜头用普通话清说了一遍,歌词末尾的那一句:
  【一想起你如此精细,其他的一切,没一种矜贵】
  声音低沉浪漫,深情款款。带着唱过歌后所特有的磁性沙哑,缱绻温存。平日众人眼里那个花花公子李一南的邪肆痞劣,风流浮夸,都被压抑,都被忍下,有一种,一鸣惊人的性感。
  这下,场内的观众们,连哭到激动得晕厥昏倒的,都陆陆续续,出现了好几个了。可是屏幕外的真正当事人,却仍然只是事不关己,无关紧要地心想,呵,原来这就是他们俩玩儿的花样。原来这就是李一南,这一次,向他道歉,和求得原谅的方式啊。
  虽说新意,确乎是比以前多出了那么一点点,但是结果,林烟很清楚,并不会因此,有什么改变。
  冷战他从没输过。说出口的话,也从来没有反悔过。如果仅凭这样他就轻易原谅了李一南,那么他,也就不是林烟了。
  一旁忽然传来了一阵细密沉稳,疏离错落的脚步声。林烟果断扔开抱枕直起上半身,大喇喇地勾住男人精壮强悍的腰,抬起头浅目凝望,盈盈笑问:“嗯?工作完了吗?”
  夏昭时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指着背后的电视屏幕,就这么近乎宠溺地任由林烟无所顾忌地环抱着自己。这是他们这段时日以来,共同培养而出的相处模式,和暧昧默契。
  “想来看看,你是不是被这么盛大用心的道歉和表白,给感动了?”夏昭时低头微笑。
  林烟一听脸上的笑容便止不住地加深扩大,轻轻摆动手臂,故意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拨摇晃着夏昭时的精腰,声音压低,闷闷发笑:“哇……怎么,你吃醋呀?”
  夏昭时喝了口酒不置可否,一脸的意味深长高深莫测──你爱说不说。
  林烟眨眨眼睛冲他坏笑:“那如果我说,我的回答是‘是’的话,你会……”
  “那我会对你很失望。”夏昭时不疾不徐优雅咽下口中红酒,反击得一派从容云淡风轻。
  “……”
  调戏不成反被对方给揪住小辫子重手反将了一军的林烟觉得没劲。撅着嘴,一张雪白精致的小脸气鼓鼓的,白眼一翻立刻抬手一摁,迅速关掉了屏幕上正显示着群魔乱舞,安可如潮的电视机,房间顿时陷入一片安静,唯剩窗外间歇几炮一飞冲天,轰隆炸裂的烟火声。
  “切……不用你失望。谁被感动了?”可爱地皱皱鼻子,林烟难得认真道,“怎么可能啊,我说不理那就是真的不理,说要绝交那就是真的要绝交,绝对没有商量的余地。不然这个先例一开,那以后谁都当我林烟好惹好欺负,就是一只犯贱没骨气的病猫呢。今天李一南作为演员可以在齐逸这个歌手的演唱会上随便唱首破歌然后就轻松求得了我的原谅,那赶明儿要是哪个画画儿的得罪了我,是不是改行去弹首钢琴拉个小提琴,然后也就可以继续在我这儿大摇大摆作大爷,说我脏,说我贱,说我没知识没文化没学问草包一个,而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让他们以为我林烟就是倒贴又好养,于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嘁,想得美啊!”
  说着长呼口气,顿了几秒,一直静静仰望着夏昭时的眼睛忽然微光一凝,瞳孔骤然变得斑斓却纯粹,妖娆而清澈,俯瞰之下,实在像极了一只高贵骄傲,使坏心眼儿的波斯猫:“是你还差不多。”他忽然这样说。动动手指轻轻捏了捏夏昭时腰侧两边精壮强硬的肌肉,林烟眯着眼睛满脸陶醉地脑补了一下夏昭时给自己唱歌的那副情景模样,竟不知怎地蓦地感到心头一热,高温灼烧的滚烫感从喉咙往下一路缓慢淌过,横冲直撞直抵下腹,甚至似乎连脑筋神智也被这股不受控制的热度给影响烧坏了,于是下一刻便不禁张口就来脱口而出,声线微妙的勾人,声音恍惚的沙哑:“要是你的话,夏昭时……要是你,那也许,我会考虑看看哦。”
  气氛就在那一瞬间变得古怪。
  虽然四面八方的空气明明还是那些一吸一吐的空气,日光灯下的浮尘明明还是那些细微飘荡的浮尘,而窗外的烟火声,也依然还是那些尖锐急啸,震耳绽放的盛大烟火声──但这些所有所有的一切,却都好像在突然之间被一双无形巨大的手掌给用力地拉伸扩展,拉扯撑开,变得幽静而绵长,沉重且不安;压抑得仿佛是在声嘶力竭地叫嚣着要冲破什么,又仿佛是在歇斯底里地挣扎着,要撕裂什么。
  冲破,冲破,撕裂,撕裂──两人间最后那点,分明已经薄如蝉翼吹弹可破,却又反倒愈发诡异得坚不可摧举步维艰,阻挠了太久太久的,微妙隔阂。
  夏昭时一手钳住林烟的下颚微微抬起,一手举杯喝了点酒含在口中,眼神幽谧如深潭静流,目光微亮似星辰落雨,久久不动地凝神注视着林烟。半晌,只见他忽然眸色一暗眼中潋滟尽褪,一个弯腰低头,就这么嘴对嘴地将双唇温柔贴了上去,紧密细致,丝丝相契。清冽甘甜的冰凉液体顺着某条灵敏湿热的柔软物事,同时悠悠滑入了林烟的口腔喉间,其中还伴随着一股只专属于夏昭时的气息味道: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舒服感觉。
  自那晚以后他们已经接吻了很多次。浅尝辄止点到为止的小儿科有,唇舌交缠热情激烈的大儿科,更有。林烟逐渐总结出来,夏昭时的舌吻,不是那种侵略如火,要人命似的的狂野霸道激情四射,而是一寸一寸按部就班循序渐进,很有规则,极讲秩序。但结局却仍是一样,总归是要将人给吃干抹净,攻城略地寸土必争,毫不手软,毫不留情──才会收手作罢的。他用他自己那种独一无二的镇静从容,优雅内敛的贵族方式,达到和那些,他从来都瞧不起的莽夫色鬼们,同样的快感效果。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浑身上下无处不在地浓浓散发着一股所谓社会名流,豪门精英的禁欲气息,严谨克制,冷漠冷清。无论体内体外,都是完美上流的典范。那种李一南似的吊儿郎当的下流气质,又或黎唯哲似的张扬不羁的狂狷邪肆,哪怕是在情动饱满,欲望膨胀的煎熬时刻,也绝不会在夏昭时的身上见到,哪怕一丝一毫。而那样的夏昭时究竟会是什么样子?林烟好奇得,就像心头正被一万只猫爪在挠。
  酒红色的清澈液体和银亮色的粘稠细线,徐徐从林烟泛着一层若隐若现的薄薄水光,艳丽娇嫩得简直有些过分的嘴角唇瓣滴下滑落,顺着大片大片如瓷般细腻光滑的雪白领地缓缓流过他皎洁的脖颈,精致的锁骨,最后悄然没入,大大敞开的V领深处。轻盈冰凉的接触感瞬间激得林烟的胸膛小腹一阵不受控制地抖动战栗,被衣料掩住的皮肤瞬间泛起了颗颗细粒,一团不容忽视的灼热烈火从他小腹以下的某个私密部位,有如春风过境,熊熊燃起。一点燃就是火光燎原,一转眼便成滔天烈焰。仿佛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所有的内脏器官骨骼细胞都在疯狂地叫嚣着发泄!发泄!都在暴乱地渴望着更多!更多!都在淫荡地嘶吼着快给我!快给我!都在不知廉耻地坦白着进入我!进入我!──他,忍不住了。
  一次又一次,不知是由谁先主动开始,但终究是没能一鼓作气做到底的破碎情欲,这一次,他终于,再也忍不下去。
  夏昭时也觉得这一次的接吻有一点不对劲。不然怎么会连克己如他,自律如他,却都那么心惊诧异地发现,这一次,他居然有些移不开唇,退不了身。于是强迫症和控制欲这两大心理怪病同时爆发,夏昭时随手将空空如也的酒杯往后一掷扔在了茶案上,咚──无人在意的清脆击响。烦躁地扯扯领带夏昭时皱眉心想,再一秒……不,再十秒,再让他多感受一阵这一份柔软湿润的温柔席卷,再让他多品尝一阵这一抹杏仁甘甜的独特滋味……
  夏昭时可谓是城府深得望不到底的超级大神,但很可惜他现在遇上的,却偏偏是一个,比之动物感官还要当仁不让地敏锐三分,敏感十分的极品存在,人类奇葩,林烟。于是就在夏昭时刚刚打定主意,下一秒就要坚决起身离去的那一刻,林烟却比他这个当事人还要更先半步地察觉出来了他的临阵脱逃,退却意图,于是猛地一个扬臂缩手,及时勾住了夏昭时的脖子紧紧按住,不放他走。开玩笑,再忍他就不是林烟了!这一次,无论如何,哪怕结局是死!他也都打定主意,一定要把这个“别扭”的男人按到床上,和他发展到那该死的最后一步!
  原本交叉盘着的修长双腿立刻伸展打直往下探去。这段日子以来,在夏昭时这个洁癖重症患者的监督督促之下,一直被迫保持着时时刻刻都必须修剪得整整齐齐,打理得干干净净的圆润脚趾,微微抬起,轻轻撩了撩夏昭时形状漂亮的小腿胫骨,动作极尽缠绵,温柔缱绻。其中媚惑勾引,渴望期待的求欢意愿,呼之欲出,不言而喻。
  隔着薄薄的衣料,那种刻意撩拨的瘙痒却不知为何反而显得酥麻到更加让人无法忍受了。浅浅一啄之后夏昭时终于舍得从林烟那两瓣仿佛沾了胶似的黏腻双唇上撤退离开,似笑非笑凝目细看了林烟一会儿,倏而莞尔:“我说过等你再干净一点的。怎么,难道你已经觉得,你干净了吗?”
  林烟深深望进夏昭时漆黑无底的眼睛,神情认真,一字一顿:“我没脏过。”
  不干净,那是你觉得。
  夏昭时闻言眼波微动挑了挑眉,却难得地不再讥讽。
  没用几分力气便轻松挥开林烟尤像树袋熊一样死死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漂亮爪子,夏昭时站直身体动作优雅地理了理袖口,而后缓步踱回窗边的书桌,斜身面对林烟站着,一手插在裤袋一手敲着桌面,长身玉立英姿挺拔,无可挑剔的俊美侧脸被窗外不断闪现的烟光花影落满照亮,斑驳的光影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错落有致地将他深邃突出的轮廓五官切割又重合,重合再切割,神情寥落眉头微皱,不知在想些什么。挺美的画面,但这些都还不是林烟最为关注最为在意的,唯有那一双笔直的长腿,才让林烟看得那叫一个口干舌燥心里发慌,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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