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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商舰队玛雅征服史-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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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支庞大的部队在路上花了大约三个半小时,等他们进入一片丛林中的开阔地时,差不多已经到中午了。这正是一天之内太阳最为猛烈的时候,玛雅的太阳神彷佛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子民受到欺凌,向着这群东方人射去了最灼热的光剑。

战士们有些骚动,他们中的一些人要求休息,还有人要求提供午餐,更多人躲在道路两侧茂盛的植被下面乘凉。这里四周的植被十分茂盛,许多灌木下有着天然孔穴,于是很多人就钻了进去。这时殷商兵团的后续队伍仍旧往这片开阔地开进,很快空地里就站满了人,他们发出大声喧哗,攸侯喜指挥官看到这种情况,不禁皱起了眉头。这支部队原本在海上锤炼出坚强的纪律,现在却在这个潮湿闷热的地方松懈下来。其实对此他也有责任,攸侯喜指挥官仔细地考虑了军事方面的每一个细节,但却忘了带厨师。

现在折返的话,那么殷商兵团会遭受不名誉的耻辱。想到这里,攸侯喜指挥官叫来了斥侯。

“这里距离玛雅人的部落还有多远?”

“这里就是了。” 斥侯冷静地回答。

“什么?” 攸侯喜指挥官咆哮道,胯下的野驴不安地挪动了一下脚步,“那我们什么时候发动攻击比较好?”

“事实上,我们已经将之攻陷了。” 斥侯继续冷静地回答。

攸侯喜指挥官沉默了一下,开始环顾四周,这里不过是个比周围丛林稍微稀疏一点的小盆地,没有树木被砍伐的痕迹,没有一条平坦的道路,没有生过火的烟熏痕迹,最重要的是,没有一个可以称得上是房屋的东西。总之,这里没有一丝痕迹能迎合攸侯喜指挥官对于“文明”的定义。

攸侯喜指挥官面色阴沉地问道:“为什么我没有看到附近丛林有被砍伐的痕迹?”

“玛雅人不会制造工具。”

“我也没看到道路。”

“他们习惯借助藤条在树林之间飞荡。”

“那么生火的痕迹在哪里?”

“他们的主食是水果和生菜。”

“那么你告诉我……”攸侯喜指挥官看起来似乎放弃了,“他们和猴子之间有什么区别?”

“我至少知道一点区别,玛雅人住在自己的房子里。” 斥侯显然在前几天的侦察中将玛雅人的生活习惯调查的一清二楚。

攸侯喜指挥官再度环顾四周,他没找到任何“房子”。在他开口询问之前,那些在灌木孔穴里乘凉的士兵们忽然发出了尖叫,几乎每一个孔穴里最里面的士兵都发现树洞的尽头还躲藏着人。

现场的秩序立刻大乱,孔穴里的士兵要往外冲,外面的士兵要往里钻,还有外围不了解情况的士兵以为午餐终于送到了,纷纷摘下自己的青铜头盔反过来,等着装饭。

面对着混乱不堪的局势,攸侯喜指挥官当机立断拔出短剑,猛地刺了野驴一刀。野驴突然吃这一下,痛的大声嘶鸣起来。驴鸣高达六千赫兹的频率振荡在一瞬间压制住了所有人,刀剑矛戈“当啷”掉了一地,因为大家都用双手捂住了耳朵。

第一时间控制住了局势的攸侯喜指挥官策马,不,策驴驱开所有孔穴外面的士兵,从身边的树上扯下一根藤蔓缠在野叫驴嘴上,让它安静。紧接着他下了驴,大声命令孔穴里的士兵把所有可疑的人都揪出来。

抓捕过程没持续多久,士兵们从大约二十几个孔穴内揪出了约两百人。这两百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从人口比例来看应该属于一个自然群落。从人种上判断,他们的肤色也是黄色,圆顶颅骨,与殷商人有几分相似。不过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赤裸着身体,只有少数几个人用质地不明的植物纤维围住脖子,任由其他部位裸露。

令殷商士兵惊讶的是,这两百名男女老少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就是用双手捂住眼睛,身体瑟瑟发抖。

当时攸侯喜指挥官还并不了解玛雅人的消极实证哲学,他只是觉得古怪,于是就向随军的公共关系专家求助。

公共关系理论认为,无论是哪里的人类,都有着心理上共同的消极性,他们拒绝面对现实,并借此获得不可靠的安全感。唯一的区别在于,在有些地区,这种特性是隐性的,而且是个人行为;在其他一些地区则是显性的,甚至上升为一种普遍的生活态度,玛雅文明显然属于是后者。

当然,这是在殷商公共关系专家搜集到的样本数量足够多后才得出的结论,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当时在纳海姆部落,专家给攸侯喜指挥官的回答仅仅是:“他们很害怕。”

攸侯喜指挥官命令把俘虏里所有年纪比较大的男性,还有脖子上缠着植物纤维的人都带到自己面前。根据经验,老者在未开化部落中往往是居于决策者的地位。至于那些脖子上缠植物纤维的人,如果放在殷商,这就是最低级的奴隶装束,但在玛雅部落他们应该是贵族或者有钱人,因为别人都光着身子。

审讯工作进展的很不顺利,那些俘虏都拒绝把手从眼睛上放下来。攸侯喜指挥官不得不使用不仁道的方式,叫人强行掰开俘虏们的手指,并用小木棍把眼皮支起来。

这些俘虏恢复视力以后的第一个反应是号啕大哭,并趴在地上打滚。这可以理解,当一个人发现自己连逃避现实都无法作到,那么他的人生可以说真的是失败到家了。

不耐烦的士兵抽出剑横在吵闹的俘虏脖子上,让他们安静。这些玛雅人感觉到了脖子上一丝威胁的凉意,他们无法再度闭上眼睛来论证这威胁的不存在,只得乖乖地闭上了嘴。

接下来的问题是语言。

根据对玛雅古文明遗迹的发掘成果,玛雅文明确实存在文字。这些方块象形文字全部都镌刻在玛雅金字塔的墙壁上,书写方式复杂无比,以至于有人坚持认为那些只是装饰用花纹。

学术界至今仍旧无法完美地破译玛雅文,因为玛雅文字的体系十分奔放:它的整个语法规则呈现出一种语言学意义上的布朗运动,无论是元辅音字母、时态变化还是主谓句式结构都保持着鲜明的随机特性,这些语言基本元素有如过节的弗吉尼亚人一样,在整个句子中疯狂地跳跃、摆动,直到让整个结构支离破碎,表现出了极为狂热的非线性衍射振荡,这让混沌学者爱不释手。

更可怕的是,玛雅文字的语法规则按照太阳历而变动,太阳历一共有十八个月,换言之,还要将上述语法的混乱程度再乘以十八。二战期间美国军方曾使用这种文字作为明文电码,成功地摧毁了数个日军破译站,里面的破译人员全都疯了。

因此,有些学者推论说,玛雅人最重要的职业也许是语法教师,唯有他们才能完全摸透玛雅文语法的古怪结构,从而顺畅地与太阳神交流(注:天晓得)。这些语法教师最终形成了祭司阶层。

令人们迷惑不解的是,除了整齐划一地刻在金字塔上的文字以外,他们没有在其他任何玛雅遗迹中找到哪怕只言片语的文字痕迹。学术界普遍认为这是玛雅语法教师阶层企图垄断知识的结果,而一些墨西哥爱国者则宣称,这说明玛雅人早在公元前就发明了无纸办公。

攸侯喜指挥官是一个富有逆向思维的聪明人,他并没有被这个困难所难住。他想到了一个天才的构想:既然无法用玛雅文与俘虏沟通,那么就教他们说甲骨文。

当欧洲的白人传教士第一次踏上非洲的土地时,他们也同样对当地语言茫然无知。于是传教士们就用圣经教非洲人说拉丁语和法语,然后教他们如何用标准的花体字签土地让渡书。攸侯喜指挥官只不过把这种手段有预见性地提前使用了一千五百年。

两百名俘虏被押回了营地。攸侯喜指挥官下令给他们每一个人都配备一名公共关系专家、三名饶舌的士兵和尽可能多的鹦鹉,这些人的任务就是日夜不停地在俘虏耳边说话,对俘虏实行甲骨文疲劳轰炸。很快所有的人类教师都疲惫不堪,于是不得不全部改用鹦鹉来继续。

这一狂暴填鸭式的强制学习策略持续了两个月,两百名俘虏中有一百人经受不住饶舌打击而死去,另外有九十七人因陷入疯狂状态而被淘汰,然后被猎人们带走当作捕猎野兽的诱饵。讽刺的是,玛雅男性人显然在这方面比玛雅女性的承受能力差很多。

最终只有三个玛雅人幸存了下来。他们其中一个是七十多岁的长老,他耳朵早已经聋了;另外一个则是年仅五岁的小孩子,正处于牙牙学语的阶段,结果虽然他精通了甲骨文,但是玛雅文却一点也不会。

唯一能够被称为“成果”的是一位年纪在四十岁的玛雅女性。她将女人在这个年龄段善于倾听并乐于传播信息的特性发挥的淋漓尽致,以优异的成绩毕业,成为殷商兵团手中唯一一个懂得玛雅文和甲骨文的翻译。

攸侯喜指挥官迫不及待地把这名自称叫“夫荣”的女性叫进宫殿,他急于了解整个玛雅文明的一切。夫荣很肥硕,全身都泛着健康的油光,胸前的乳房一直垂到了肚脐,只有两个小眼睛显得很机灵。自从她学会甲骨文以后,一直勤快地四处练习口语水平,很快就成为营地中最热衷于传播信息的人,而且巨细靡遗。

看到这个女人,攸侯喜指挥官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姬昌。这个殷商的死敌当年曾经被扣押在羡里,据西歧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官员透露,在那里姬昌推演出了打败帝辛的秘诀,并将之传授给姜尚。姜尚深切地领悟其中的奥秘,随后发动了一场公共关系的战役,用无数的谣言、传言和小道消息推翻了商的统治。据说姬昌在羡里推演出的秘诀就是两个字:“八卦”

攸侯喜指挥官威严地看了一眼夫荣,后者第一次单独面见最高长官,所以显得有些胆怯,难得地把嘴保持闭合。

“你现在可以完全听懂我的话了吗?”

“是的,大人。” 夫荣的发音很标准。

“很好。” 攸侯喜指挥官满意地点了点头,“首先告诉我你们部落的情况。”

“我们是城邦,不是部落。”夫荣鼓起勇气辩解道。

正文 第四章 部落与城邦

落是城邦发展的初级阶段,城邦是部落的高级表现形式,对于两者的关系我们要辨证地来看,部落那些冒着臭气的下等脏鬼们说我们在搞歧视,这是错误的。

-考潘王朝国王姆姆拉六世在泛玛雅文明圈城邦联盟会议上的讲话。

事实上,“城邦”和“部落”这两个词的翻译并不准确,它们只是语言学家从现代词汇中选择了两个最接近玛雅文原意的单词。

但这些语言学家犯了两个错误:第一,破译玛雅文是不可能的,就好像你不可能猜出一个随手抛出的骰子的点数;第二,即使你足够幸运弄懂了玛雅文,你就会发现这种语言是混沌而不可译的。在逻辑学上,这被称为玛雅悖论。

正因为如此,玛雅文的翻译工作是本着一个叫做“各取所需法”的原则来进行的:译者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来翻译玛雅文献中的意思——即是说,你需要玛雅文是什么意思,它就是什么意思,没人能说你错,因为没人知道什么是对的。这个原则大受玛雅研究界欢迎,共和历二七九五年,也即公元1953年,一位挪威学者试图出版一本波克默尔语-玛雅文规范辞典,随后他被烧死在国际翻译联盟(FIT)在蒙特利尔的总部门口,罪名是“试图在公众中造成不安情绪”

“城邦”在玛雅文中的准确含义是——本着各取所需法的原则——华丽高贵典雅堂皇整洁科学只有高素质上等人才有资格居住的梦幻城市。而“部落”一词的构成则只是简单地在“城邦”这个词前面、后面或者中间加个口气无比坚定的否定形式。

“部落”和“城邦”是玛雅人居住群落的两种普遍类型。这两种群落实质上的区别并没有那两个专有名词之间的差距那么大,或者说的更准确点,无论从市政管理效率、官员廉洁记录还是城市规划的混乱程度来看,部落和城邦根本毫无区别,他们全都很糟糕。弗洛伊德曾经指出:“你很难从两个疯子中挑选出一个更疯的。”(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食指指着荣格,还有三个指头指着自己)

真正让玛雅文明分化成“部落”和“城邦”的东西,是金字塔。

玛雅金字塔和它们的埃及表兄不同。埃及金字塔是一个方锥形的光滑建筑,它从塔尖到塔基的每一条线都是笔直的,浑然一体。而玛雅金字塔则是一个塔基呈四方形的建筑,共分若干层,由下而上层层堆叠而又逐渐缩小,最后在顶端形成一个宽阔的平顶。四侧还有楼梯从地面直通塔顶。

从两种金字塔的区别可以轻易地分辨埃及与玛雅工作方式的不同。

埃及法老缺乏人权意识,他们在设计的时候只考虑建筑的整体美观,而丝毫不用顾虑是否会在劳工造成伤害。埃及金字塔的形状决定了越向上修建就越困难,因为它太过平滑,工人即使爬到上面,也很难安全地回来。尤其是安放塔尖的时候,负责安装的工人在完成工作后将完全没有立足之地,他唯一能作的就是尽全力往远处跳——这挽救不了他的生命,但至少不会弄脏金字塔。

而玛雅则是另外一种形式。玛雅的国王们同样缺乏人权意识,但是玛雅工人却极端怕死,因此他们发明了世界最早最健全的劳工组织。劳工组织声称:宁可被打死也不从事危险性高的工作,比如修建方锥形金字塔。他们列举了若干条方锥形金字塔的危险:首先,方锥形金字塔要求边缘齐整,这需要对石头进行加工,飞溅的石块容易造成人员伤亡。

其次,方锥形金字塔需要巨型石砖,在运输过程中容易造成人员伤亡。

再次,方锥形金字塔太高了,在高空施工的时候容易造成人员伤亡。

……………………

最后,方锥形金字塔的塔尖设计是纯粹的异想天开,这太危险了,我们到时候怎么下来?

玛雅的国王们终于还是向劳工组织们妥协了,他们修改了设计:设计师把金字塔一体式结构改为层叠式,呈梯形,这样施工时更加安全;施工材料也从巨大的整体石块改为由泥浆、碎鹅卵石 、外族俘虏构成的古典混合式混凝土,确保了运输期间不会砸死人;塔尖最终还是被改成了平顶式。

劳工们嫌这还不够安全,于是偷偷在金字塔的四周又修筑了四条永久式的阶梯,从基座直通塔顶平台,这样在爬到顶部施工的时候,可以保证万无一失。

一些历史学家猜测玛雅金字塔的用途是实行祭祀仪式,但实情并非如此。修筑它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炫耀,除此以外毫无用处。

有神秘主义者执著于一些可疑的统计数字,他们会用陶醉的声线强调:“玛雅金字塔的底边与塔高之比,恰好为圆周率与半径之比;塔的高度为地球周长的二十七万分之一,也是地球到太阳距离的一万亿分之一。更奇妙的是,当天狼星的光线经过南墙上的气流通道,可以直射到塔顶的小屋内,而北极星的光线通过北墙的气流通道,可以直射到塔下的小屋。”

对于这些人,好心的科学家会叫保安把他们赶走,而坏心眼的科学家则会在他们报出一连串数字后反问:“是的,然后呢?它们有什么用?”

正确答案是:完全没有意义。

'奇'底边和塔高之比,并不会导致减税;塔的高度,也只会对工程预算造成影响。至于天狼星和北极星,它们唯一的用处可能就是照明,但是聪明的国王会点起火把看书,而愚蠢的国王则压根不看书。

'书'但是玛雅人确实这样作了,这毕竟是他们的虚荣天性。他们天真地喜欢听别人的赞美,认为华丽的金字塔会带来华丽的荣耀,是文明与未开化之间的根本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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