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将门嫡女-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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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漠，语气冰凉，稚气的脸庞上没有一点儿属于孩童的纯真，倒像是一个看透了人世冷暖的老人。

柳羽卿混乱的脑子突然恢复了些清醒，涣散的眼神也逐渐变得透彻，看着眼前自己的女儿，明明才五岁，为何眼神却成熟老练到骇人的地步？

“不……我还不想死……我还要等他！鸳儿……你帮帮额娘！快……”柳羽卿再一次试图抓住穆琳琅的手，终于抓到的瞬间，她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可是下一秒却让她万念俱灰，她的女儿，在看着自己胸口插着刀的时刻，不但没有哭，不但没有叫人来救自己，却还甩到了自己好不容易才抓住她的手！

穆琳琅眼神冷漠的看着地上的柳羽卿，在看到她清澈的眼眸时竟是有些嘲讽“现在倒是终于恢复了神智啊？可惜，你马上就死了，你再也见不到他了！没有关系，我会替你见他，我还会替你报仇，我要让他以及住在将军府的那些人都不得安生！”

穆琳琅在说着这番话的时候，嘴角竟不自觉的上翘，露出了一抹让人看着便寒栗的冷笑，柳羽卿第一次看到她这样的表情，胸口处的疼痛越来越强烈，身体越来越虚弱，她知道她活不下去了，可是却在看着这样的穆琳琅时让她不由的一阵恐慌！

她的女儿，什么时候竟然变成了这种模样？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向自己的阿玛复仇？

“不要……鸳儿！”心里的颤栗惶恐不安，她眼前似乎看到了以后穆琳琅向穆柯辕报复的场景！

“不要怕，额娘！我不会让你白白的死去，你的死是有价值的，至少你死了以后，那个男人就再也没有办法躲避他做阿玛的责任！他一定会接我回将军府的，到时候，你就在天上看着就好！我一定会我的方式为我们娘俩儿这几年所受的苦讨回公道！他日我回将军府时，便是那家人再也无法安生之日！”

穆琳琅的表情是让人害怕的嗜血，五岁的孩子，竟然人不敢直视她那双仇恨的眼。

柳羽卿终于没了力气倒在了地面上，然而眼睛却在望着天上的晚霞时流下了最后一行泪，嗓子再也发不出声音，心却在不停的对着穆琳琅呐喊。

不是这样的，鸳儿！不要，不要向你阿玛复仇，他是你的父亲，你怎么能够像他报复呢？所有的事情都是额娘的错，额娘不应该因为过度的思念而蒙蔽了自己的思绪，不应该拿你发气，可是这一切都不是你阿玛的错，当年要不是我在他的酒里下了药强行和他在一起，如今这所有的事情便都不会发生！所有的事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咎由自取，是额娘对不起你……

然而，她的这番话，穆琳琅永远都听不到了！

埋葬柳羽卿的那一天，天下着大雨，将所有人都给淋湿了，穆琳琅跪在柳羽卿的坟前，始终没有掉一滴眼泪，突然有人在她的身旁为她撑起一把雨伞，穆琳琅抬起头，穆柯辕英俊的侧脸定格在她的眼眸。

“你叫什么名字？”男子低沉的嗓音回荡在大雨里。

“我叫柳思鸳！”看着男子的脸庞，穆琳琅干脆的回答。

“以后你就叫穆琳琅，以我义女的身份跟我一起回将军府！”男子的声线听不出任何感情，穆琳琅却在再次望着柳羽卿的墓碑时，偷偷的笑了。

九十四凤羽阁初遇

穆琳琅的话让穆柯辕冷眸撇向她，眸子里满是悔恨，回忆起当年的点点滴滴，悔悟仍旧在脑海盘旋。

当年穆柯辕奉命缉拿反贼，那时候的他还不像现在这样是赫赫有名、家喻户晓的大将军，路经江南之地，同行的伙伴都说来了江南若是不去凤羽阁看看，那就算是压根白来了一场。

穆柯辕向来不喜欢那些烟花之地，再加上和苑寰成亲不久，想着若是去那些地方的话终归是对不起她，可是拗不过伙伴们的执着，他也只好陪着他们一道走进了凤羽阁的大门。

刚进门时，穆柯辕便已经被传入耳中的琴声所吸引，走到大厅时，正台上正有一群舞娘盛装打扮着翩翩起舞，空气里弥漫着各种脂粉香、酒香、饭菜香，做了一屋子的人却都在观看表演的时候安静的出奇，竟是没有一个人喧闹。

穆柯辕不由的有些觉得惊奇，这凤羽阁还真是和听闻中的相差无几，虽是烟花之地，却又比平常那些青楼妓院什么的好出了太多，舞台上的那些姑娘们，任何一个都可以和别家青楼的红牌相较，光是阵容就比别家高出了太多。

大厅里的装潢也是清新文雅，丝毫不让人觉得是进了烟花之地。

透过舞娘们的身姿，穆柯辕终于看到了独坐在二楼围栏处的一抹白色身影，手如玉雕般在七弦琴上轻轻拨动，如墨的长发披散在后肩，偶尔风吹动时漂浮开来，分外亮眼。

原来那么好听的琴声出于她手啊？穆柯辕不由的一阵叹服，青楼中还有这般秀丽脱俗的女子，看来这凤羽阁还真和传闻中的不假，是值得一来的地方，单单只为了欣赏这些在宫中都难以见得的表演便足以让人慕名而来。

和柳羽卿的相遇实在是个意外，穆柯辕虽然欣赏她的琴技，可却从没想过要去认识她。

一曲末了，满堂掌声惊耳，皆是嚷嚷着再来一曲，柳羽卿站在二楼的围栏上对着众人鞠了一躬，便横抱着琴准备回房，却在她刚好转过身来时，一个明显喝多了的中年男子也刚好从二楼的厢房里出来，走路都开始有些歪歪斜斜，在走到柳羽卿跟前时更是朝着她直直的便扑了过去。

躲避已然来不及，柳羽卿瞪大了眼睛望了望身后的围栏，便直直的朝后栽倒而去，当她和所有人都以为她会直接从二楼摔下去时，穆柯辕却已经手疾眼快的凌空而起，飞至到她的背后稳稳的将她托住。

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降落后的疼痛的柳羽卿，再次睁开眼睛时才知道，自己等到的不是疼痛而是一个可靠的怀抱，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柳羽卿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心口处急速跳动的声音，脸上窜起了红晕，愣愣的望着穆柯辕一时之间竟忘记了时间。

穆柯辕将柳羽卿接住，看着她绯红的脸颊，有些尴尬的开口“姑娘，你没事吧？”

被穆柯辕的声音唤回了思绪，柳羽卿这才意识到迅速的从穆柯辕的怀里退了开去，低着头，红着脸颊的朝着穆柯辕深深的鞠了一躬“小女子多谢公子相救，若不是公子的话，怕是羽卿此刻已经无法动弹！”

“举手之劳而已，姑娘不必言谢，既然你没事的话，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告辞了！”穆柯辕冲着柳羽卿双手作揖拱了拱手后便准备离去。

“公子且慢！”看着穆柯辕说着就想离开，柳羽卿有些忙慌的急忙上去抓住了穆柯辕的手臂，当穆柯辕回过头看着她又看了看她抓住自己手臂的手时，她才不好意思的放开。

“还不知公子尊信大名，日后羽卿也好登门道谢！若是不急的话，可否请公子移步到小女子的厢房，也好薄酒一杯谢过公子的救命之恩！”柳羽卿在对着穆柯辕说话时，一直都是红着脸颊低着头，丝毫不敢抬头去看穆柯辕的脸，胸口处却像是有只小鹿似的，拼命的狂跳不安。

“不必了……”穆柯辕正要回绝她，身后自己的伙伴已经开始起哄。

“既然人家姑娘都这样说了，你再拒绝的话就有些不尽人意了，你刚不是很欣赏这姑娘的琴技么，去吧去吧，其它的事情交给我们办就可以了！”

伙伴们七嘴八舌的说着话，大概意思都一样，倒是说的穆柯辕有些不好拒绝了。

“既然公子喜欢听小女子弹琴，那小女子愿意为公子献上一曲！”柳羽卿听着穆柯辕同伴的话，终于是抬起了头望着穆柯辕说了话。

所谓盛情难却，在伙伴们的吆喝下与柳羽卿的多番邀请下，穆柯辕最终也只好点头答应。

多年之后，穆柯辕一直后悔，若是当初坚持离开的话，那么所有的事情便都不会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

回了柳羽卿的厢房，听着柳羽卿的琴曲，穆柯辕一杯接着一杯的喝，到最后终于喝醉了，思绪也开始有些混乱不清了，看着向自己靠拢而来的柳羽卿，穆柯辕竟误以为那是苑寰，所谓的酒后乱，性，便是如此吧，两个人终是躺在了一张床上。

当第二天清醒了的穆柯辕看到睡在自己身旁一丝不挂的柳羽卿时，懊恼席卷而来，然而最揪心的却是，他终究还是做了对不起苑寰的事。

原本打算穿好了衣服就迅速的离去，可是当他看到白色的床单上一抹殷虹的血迹时瞬间僵直在了原地！她还是处女！

柳羽卿从小便没了父母，是被凤羽阁阁主收养而来的孤儿，待她犹如己出，虽让她在凤羽阁中当琴师，却是让她只卖艺不卖身，可如今见了穆柯辕，她终究也是动了心。

一夜良宵，物是人非，穆柯辕再也没有办法扔下这个女子，虽然最开始救她的初衷只是因为她长得有几分挂像苑寰，穆柯辕一直都以为那一晚是自己喝醉了酒误了事，却从来都不知道，其实是柳羽卿为了留住他而在他的酒杯里下了药。

往事一幕幕出现在脑海中，穆柯辕冷着双眸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穆琳琅，再也无法说出此时心中的感受，是痛？是悔？是气？是恼？所有的思绪搅作了一团弃颠颠的压在他的胸口，无法呼吸。

九十五杀了我

“你说的对，确实是因为我才改变了她原本的生活，还让你跟着她过了几年苦日子，可是这一切都不应该成为你叛逆的理由和借口啊？”

手心捏紧，穆柯辕努力在克制自己的怒火，可是穆婉荨落水的一幕不断的漂浮在自己的脑海中，御医那张无奈的脸，还有穆婉荨跌落冰潭之后昏迷的那几日，所有所有的一切都不断的冲击着自己的大脑，就是让他无法平静。

手心手背都是肉，无论哪一边受伤了他都一样的痛，就因为如此，他才不能让事情就这样轻易的过去，他知道，若是这一次不给穆琳琅处罚，无论是对苑寰还是对穆婉荨甚至是对自己的心都无法交代，也会让穆琳琅永远走不出失误区。

“不就是因为看着你女儿快被我折磨死了而心疼么？你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至于我要怎么与你毫无干系！”

穆琳琅抬起眸子与穆柯辕对视着，眸子里毫无畏惧之色，更多的却是一种挑衅。

看着穆琳琅那一副不知错的模样，穆柯辕心寒意冷。

“为什么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难道你真想看着所有人都死了你就高兴了吗？”

“是，他们都死了我才会活的痛快，要不然我永远都会想着法子去报复，任何人都阻止不了，包括你，我最亲爱的阿玛！”瞪着穆柯辕，穆琳琅突然邪魅的笑了，笑容里隐藏着的嗜血让穆柯辕不寒而栗。

“你真的只是一个八岁大的孩子么？穆琳琅，你知不知道你这个表情有多恐怖？”穆柯辕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到底是自己对穆琳琅的了解太少了，还是说她原本就是这个样子的？

听着穆柯辕的话，穆琳琅冲着他一番冷笑“呵，能让杀敌无数的穆大将军觉得恐怖，那我还真是三生荣幸了，你没有看错，我确实只是一个八岁大的孩子，不过从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起，我便过着和平常人俨然不同的生活，这八年早已经将我磨砺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穆琳琅盯着穆柯辕，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善良、单纯、天真，那都是给生活安逸的人的，在我的世界里，如果善良、单纯、天真，那么我这条命早就已经没有了，想要活命，我就得必须学会冷漠无情，必须无视所有人对我的看法，嘲笑、讥讽，现在早已经无法刺痛我，你要说我狠毒，你要说我恶毒，我都欣然接受，可是你别忘了，把我逼到今天这幅模样的罪魁祸首就是你！”

话说到最后，穆琳琅甚至变得开始咆哮出声了，穆柯辕一字一句的听着穆琳琅的话，看着她从冷漠到扭曲的面部表情，心底升起一股无法言语的感觉，是痛也是难过更是歉疚。

举起了自己的手，再度朝着穆琳琅扇去了一巴掌，房间里随着那一巴掌的响起开始变得静谧。

穆琳琅捂着脸盯着穆柯辕，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直到穆琳琅嘴角的一滴血顺着她的嘴唇低落在地面上的时候，穆琳琅才终于冲着穆柯辕笑了，笑容是那么的凄凉和绝望，看着穆柯辕的脸时就仿佛是在看她生平最厌恶的东西。

“加上这一个，今天晚上你已经扇了我三个巴掌了，你知道吗？脸真的火辣辣的痛，不愧是大将军，力度真是大的没话说！”

穆琳琅冷静的看着穆柯辕，将脚步退了又退，退离到离穆柯辕很远的地方。

穆柯辕听着她的声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是的她说的没错，火辣辣痛的不只是她的脸，还有他的手掌。

“你是很怕穆婉荨死是吧？”突然穆琳琅抬起了眉表情有些阴森的恐怖。

穆柯辕有些防备的看着穆琳琅“你想要干什么？”

“我没想要干什么，我只是想要她死而已！”穆琳琅看着穆柯辕突然变得紧张的脸孔觉得很好笑，一个人要是有太多难以割舍又放不下的宝贝东西的话，那么这辈子他便永远也无法真正的轻松自在的活着，特别是在有仇敌的情况下，而她的阿玛穆柯辕实在是有太多的牵挂，这样一来，才更让她觉得这个游戏好玩，并且可以让她自由自在的好好的玩下去。

“你要是再对荨儿做什么事情，我绝不放过你！”穆柯辕警惕的指着穆琳琅，心痛的无以复加，他究竟是做了什么孽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怎么？不想她死，怕我杀了她？”穆琳琅突然脸色一冷，盯着穆柯辕反问出声。

“你究竟想干什么？这样三番五次的害她觉得很好玩么？”穆柯辕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滋味，终于对着穆琳琅暴吼出声。

穆琳琅眼神冷漠的看着被自己逼的有些发狂的穆柯辕，突然之间很想大声的笑。

柳羽卿啊柳羽卿，你快看啊，这就是你深爱额男人啊，你看，他现在多么没用，明明恨不得亲手杀了我，却终究也还是奈何不了我，多么可悲的男人啊，我到底是爱上了他什么？

穆琳琅突然眼眸子一转，看到了身后挂在了墙上的穆柯辕的宝剑，大步流星的朝着那把剑奔去，直接将它取了下来。

看着穆琳琅的举动穆柯辕着实一惊，用手护着胸口，穆柯辕警惕的冲着她吼“你想要干什么？”

看着穆柯辕那满脸的防备，穆琳琅冷哼一声将剑从剑鞘里抽了出来“怕我用它杀了你？”

看着穆琳琅，穆柯辕没有说话。

穆琳琅却是突然将手中的剑朝着穆柯辕的方向扔了过去，穆柯辕稳稳的握在了手中，满脸疑惑的望着穆琳琅，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怕我杀了穆婉荨，那你现在就用你手中的剑杀了我，只有死，才能够克制我心中的报复！”

穆琳琅一字一句的看着穆柯辕说话，心中却是有些紧张，是的，紧张，她不过是在打一个赌，赌穆柯辕会不会真的就为了穆婉荨拿起了那把跟随他多年的宝剑一刀解决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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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六惩罚

事实证明，对穆琳琅，穆柯辕终归是下不了手。

将手中的剑靠向后背，穆柯辕安静的盯着穆琳琅，手心都气的有些发抖。

“难道除了死就没有别的解决方法？”盯着穆琳琅，穆柯辕脸上满是绝望。

看着穆柯辕收剑的动作，穆琳琅一直揪紧的心终于在那一刻放松了一点点。

柳羽卿，你看到了吗？这个男人终归还是有点良心，终归还是是承认了我的存在的，至少他不会为了穆婉荨而真的选择一刀了解了我。

“既然你选择不杀我，那穆婉荨就非死不可！”

冰冷的眼眸望着穆柯辕，一点儿商量的余地都没有，穆琳琅说着话的时候就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