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天逆行-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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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吵了半天架的一人一鸟倒是莫名其妙地默契了不少……

“真是的，没见过这么乱来的家伙啊。”神无摇头，正想追上去，本能的警觉让他的心头一冷。猛然回头，不见半个人影，只看见一只漆黑的鸟停在干枯的树枝上梳理着自己的羽毛。

跟召唤的黑翼鸟，太像了……

神无凑近过去，而小家伙也好奇地望着他，一双乌黑的眼珠转来转去。

是他多心了吧，这世上的黑鸟长的都差不多，偶尔有只长的跟黑翼鸟很像也不足为奇。

而且，最主要的原因是……

他情愿相信绝不会这么做，他答应过自己的。

最后看了黑鸟一眼，神无收回了视线，转身往迷阵走去，这瞬间黑鸟的双眼发出灼灼的幽光，它突然哇地怪叫一声，振翅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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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女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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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朱鸾停了下来，落在神无肩头啾啾叫了两声。

神无会意，仔细查探下发现了嵌在墙内的隐秘机关，一扇暗门从旁开启，“似乎是通往地下的，我们进去吧。”

印没吱声，默默地跟在后面，他肯定说不出“这次多亏了映雪”这种话，虽然若不是有她留下朱鸾为他们引路，恐怕他俩再转悠几个时辰也找不到这条隐蔽的暗道。

他的反常没有逃过对方的法眼，神无偷笑两声，“别扭的小孩，见面跟人家道声谢又不会少块肉。”

“去死！”印朝他吼，又伸手去抓在空中翻滚的某鸟，“你也去死！”

可等某人终于逮到笑翻的某鸟，却郁闷地发现另一位人士已经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来了。

印气结，哼了一声不跟这两只一般见识。没走几步他忽然停下，长爪一甩什么东西伴随着刺耳的尖叫跌落在地，却是一只体形巨大的黑红色蝙蝠。

“吸血蝠？”神无踢了踢脚边的生物，皱起了眉头，“这里怎么会有，而且个头超大的……”

“我哪知道？”印没好气地瞪他，显然火气正大。

一个幽幽的声音打断了即将吵起来的他们，“是谁这么大胆杀了我的小妖？”

两人同时一惊，扭头看到了吸血蝠的主人。是个妖娆的美女，手持一把巨大的黑镰，紧身的低胸网裙凸显出性感的身材，涂的很重的眼影和唇线勾起魅惑的弧度。

然后美女眯起了眼睛，黑红的指甲抵着尖俏的下巴，“哟～今天是什么好日子？竟然有两个美男子同时送上门来，让我先从哪一边下手好呢。”

“我说，人家好像看上你了。”一位没事人似的打趣另一位。

“你就知道她看上的是我不是你？”另一位毫不示弱。

“没办法，我可不喜欢打女人。”神无耸耸肩。

“那就给我闪到一边去！”印高声道，长爪刷的伸出毫无预兆地发动了速袭，下一刻面前的女人只剩下半截脑袋耷拉在脖子上，红淋淋的血肉溅了一地。

“……你够狠。”神无给了他一句客观的评价。

印没有回应，眼里的警惕不减，此地的阴戾之气极为强盛，会出现吸血蝠这类的上级魔物也不足为奇。但在人类的世界这是很不正常的，空气中涌动的黑暗波纹，甚至已经超越了那处被死亡所诅咒的大地“胤龙窟”。

而这担忧很快得到了验证，那没了一半的头颅竟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最后女人若无其事地晃了晃脖子，笑声中透出几分恐怖，“哼哼，真是强势的一击，连这疼痛都是……好久都没有征服过像你这样的美男子了。”

“不好意思我讨厌变态。”印的回答很干脆。

话音刚落他抬爪架住了从头顶劈落的黑镰，爪尖反转在女人胸前撕开了两道长长的血痕，不料浓厚的黑雾从她的背后发出，深到露骨的伤口马上被新生的皮肉所替代。

“还是能够恢复么……”印的眼神骤然一冷，“既然如此，我就杀到你彻底死掉为止！”

长爪横扫而过，将面前的身体拦腰斩成了两段。

这一次，倒下的女人终于没有了动静，汹涌的血流从破碎的躯体中涌出，迅速地将地面染红。

神无没有说话，他无法对这个少年说出“做的好”这三个字，在他的身上，一个孩子和一个刽子手的区别在哪里，他看不到……

“发什么呆，走。”印回头喊了他一声。

神无答应着，正想追上去小朱鸾忽然呜咽一声，怕冷似的在他肩头缩成了一团，不知是什么让它如此害怕。

空中响起了毛骨悚然的冷笑声。

地上的血流在迅速地往一个地方汇拢，形成了一个庞大的血圆，圆的中心冒出汩汩的黑雾，令人悚然的巨大影子从虚空中浮现，它的身后，有九条长长的尾巴在左右摇动。

？？九尾妖兽“女祸”，拥有九百年修为的上古妖魔之一。

“没想到，一时轻敌竟然让你在短短片刻伤了我三条命，还逼我不得不现出这副丑陋的原形……哼，我该怎样找你算这笔帐呢？”女祸的声音好像隔着厚厚的屏障传来，低沉而喑哑。

“要我帮忙吗？”神无摸着瑟瑟发抖的小家伙，口气不再是玩笑了。女祸有九命，就算印刚刚杀了它三次，也意味着还需要给它六次致命的创伤。

他尚未痊愈的身体，能够撑的过去吗……

望着前方强大的敌人，印张开的长爪在空中微微震颤。

“不需要。”最终他垂下了眼眸，不知道是说给对方，还是说给自己，“我观察者，不需要有人站在背后。”

“是么……”闻言，神无没有再坚持。

只是在心里，用他听不到的声音低低地叹息：可是你要知道，成为这样的英雄，会很寂寞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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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背后与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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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缕带血的毛发从少年的爪尖飘落，却没有造成严重的伤害，女祸再一次避开了他的攻击，妖化后的它跟之前显然不在一个级别，不仅速度变的奇快，连力量都暴涨了许多。

印渐渐有些力不从心，就在刚才他再一次感受到了迪斯路亚的魂力，这对他而言是个危险的信号。说到底观察者不应该在这个世界存在，因为那需要伴随着他对自身魂力的极大压制。而这一次，现身的时间之长已经超出了他能够承受的范围，随时可能达到极限。

这具身体的主人，就快要苏醒过来了……

心中的迟疑让印不自觉地分了神，冷不防被女祸的尾巴一记扫到，连退出好几步，单手撑住地面才没有跌倒。没等他站起，几条绕到后方的尾巴勾住了他的脚踝，印使劲一挣没能挣开，反而被更多簇拥过来的尾巴死死地缠紧。坚硬的尾毛刺进了皮肉，在手腕和脚踝上勒出细长的血痕。

“如何，尝到苦头了吗？”嘶哑的声音在他的耳旁笑道，女祸打量着捉到的猎物，眼里带着几分探寻。

身为妖力强大的上古妖魔，它的周身散发着浓重的阴戾之气。这种来自黑暗的力量能够压迫人类的精神，一般人连行动都会有困难，可这个少年却能在如此近距离下面不改色。

“呐，少年，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可以不受暗之力的影响？”

印冷冷地扫了它一眼，一声不吭。

他的反抗让女祸有些恼怒，就算黑暗之气影响不到他，可不代表物理伤害也不会。妖魔对血的气味是敏感的，它闻得出这个少年的身上有伤，女祸抬起尾巴对着印的左肩重重地扫了一下。

“呜……”印闷哼一声，痛得咬紧了牙，隐约的红色从绷带底下渗出来。

“知道要听本女王的话了吧，嗯？”女祸邪笑着，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脸。

咔？？

某人脑海中传出了理智断线的声音。

浑然不知大难临头的女祸忽觉尾部一阵灼热，不由地松了力道，回头看去登时气得要抓狂，它最心爱的尾巴有四条变成了一团焦毛，三条被齐刷刷地从根部斩断，剩下的两条被印一手拽住一只，三下五除二打了个死结。

“你竟敢把我的尾巴？？”愤怒让女祸红了眼睛，咆哮着飞扑上去，被印侧身闪过，顺势揪住它的领子一把摔了出去。

飞起的妖兽重重地落在地上，把地面砸出了一个大坑，没等它爬起来，少年啪的一脚将它整个脑袋踩扁在地。

“给你三秒钟时间后悔变态……”恐怖到极点的脸色，“你成功地把我惹毛了！”

某妖大概至死也没明白自己是哪里惹到了某人，其实它完全是运气不佳，不知道某位观察者在这方面有重度洁癖，最反感被讨厌的对象触碰，更何况是被一只妖兽用恶心的舌头舔到脸……

因此理智全线崩坏的印一气之下忘了对自身魂力的限制，暴走的观察者可以说比可怕的上古妖魔还可怕一万倍，长爪削面似的把某妖削来砍去，把旁边的一人一鸟吓得是一愣一愣的。

“四，五，六，七，八！这样你就死第八次了吧！”惊天动地的咆哮。

“我说，以后还是千万别把这家伙惹毛……”发自肺腑的感想。

“啾啾……”（“完全同意……”）发自肺腑的感想。

印才不管那两只大眼瞪小眼的生物有何感想，挥起爪子打算给女祸最后一击，却猛地脸色一滞，右手不自然地僵停在了半空中。

变故只有短短的一瞬，但垂死的女祸没有放过这次机会，它猛地掉头反扑，狠狠地一头撞在来不及防御的少年胸口上。

墙壁碎裂的巨响，破碎的砖片劈里啪啦地掉了一地，被撞飞的印从墙边跌落下来，哇地吐出一口血来，尚未愈合的伤口在剧烈的冲撞下开裂，左肩的白衣迅速地被血色染红。

印咳嗽着，扶着墙壁想站起来，刚一活动胸口的闷痛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又一口血从嘴角涌出。他剧烈地喘息着，血从撞破的额角流淌下来，模糊了眼前的视线。

魂力解放的反噬，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反攻得手的女祸立马乘胜追击，谁都看的出来这个少年伤得很重，短时间内根本站不起来。九尾的妖兽一跃而起，张开锋利的獠牙朝印扑了上去。

女祸没有注意到，身后闪动的紫黑色幽芒，冰冷的刃尖直指它的心脏。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蛇影被握在手中，握得是那样的紧……

不出十米的距离，是暗杀者的刺杀绝对不会失手的射程。

神无突然苦笑一声，垂下了已经抬起的刃尖。

厚重的黑影将墙边的少年笼罩，银色的长发在空中舞动，好像漫天飘飞的雪。鲜红的液体一滴滴落在脚下的地面上，印举起手，滴血的指尖深深地抓进墙壁的夹缝里，一点点支撑起了有些摇晃的身体。

一阵剧痛袭来，女祸的獠牙刺进了皮肉，但他没有叫喊，无所谓疼痛，一直以来他都是这样默默的，一个人走过来的。

背负孤独之名的观察者，不需要有人站在背后……

印猛然抬头，紫眸中的决意让神祗也为之动容，这是他的骄傲与尊严，即使死亡也无法从他手中夺走。

咔地掰断了没入血肉的牙齿，少年以不可思议的力量将妖兽沉重的身躯踢了出去。长爪溅起妖艳的血花，他平静地看着心脏被刺穿的女祸尖叫着，躯体在浓厚的黑雾中化为了细碎的齑粉。

身体一下子软了下去，汹涌的血流从全身各处汩汩涌出。这时候才觉得好累，好痛，好冷，连睁开眼睛都似乎要耗尽所有的力气……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响起，印知道站在面前的人是谁。眼中流露出几分易碎的脆弱，他没有像现在这样狼狈过，从来没有。

多想若无其事地站起来，维持自己一如既往的高傲，却做不到……

神无看着地上的少年，对方也在看着他，那眼神充满了敌意，像是一头受伤的野兽，宁愿躲在最阴暗的角落里独自舔舐自己的伤口，也不肯将它们暴露在阳光底下接受外人的同情。

这种眼神，跟那个时候的自己，一模一样呢……

“就算不需要有人站在背后，偶尔还是需要有人在身前拉一把的，你说是吗？”神无俯下身，伸出手递到了他面前。

印怔怔地看着，很久很久，然后略带犹豫的，抬起胳膊轻轻地拉住了那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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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屠龙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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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无觉得面前的某人在某些方面实在是不可理喻。

也不看看自己伤成了什么模样，内伤不算，肩膀、胳膊、小腿、额头，手腕和脚踝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痕和淤青，正常人少说也得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他倒好，刚刚把血止住就嚷嚷着要走，十足的底气半点也看不出刚刚被打得半死的惨样。

“别逞强了好不好？”神无觉得自己的耐心正在到达极限，真想一拳把这个不配合的家伙砸晕带走算了。

“我说没事就没……呜～”印朝他吼，还没吼完马上忍不住皱眉，痛得小声闷哼起来。

怎么能够在这里停下，还有很多要去做的事情。

至少他想，坚持到迪斯路亚回来的那一刻……

他的样子让神无又好气又无奈，最终还是妥协了，“好吧，继续前进，不过接下来的战斗交给我，你要是敢胡来我就把你绑成粽子拖回去。”

印好奇地眨眨眼，“粽子？那是什么？”

“想要试试看吗？”阴阳怪气地瞪他。

“……不要。”

“啾啾～”（“我认为不错～”）

两人一鸟同时沉默，然后？？

“不要给我添乱啊，死鸟！”通道里传来了异口同声的叫声。

就这样，这队搭配诡异的组合重新踏上了征程，但他们还不知道，在前方等待的不是结束，而是下一场噩梦的开始……

行走在庞大的地下陵墓内，映雪觉得浑身上下都有种发毛的感觉，就算道路两旁有不灭的万年灯照明，依然驱散不了此地的阴寒之气。

耳畔不时有细碎的声响，好像游弋的鬼魂在窃窃私语，映雪愈发地觉得腿发软了，她最害怕的就是幽灵之类的超自然生物……

所以当迎面看到一只半透明的悬浮状物体时，女孩哇的尖叫起来。

“姑娘有什么不妥之处吗？”察觉到她的脸色不对，武焱停下来问。

“这、这里……有闹鬼……”半天才把话说完整。

出奇的是武焱没有表现出多么惊讶，“人死后的魂魄吗？可惜我看不到。”然后他似是随口跟了一句，“不过你的反应，跟城儿小时候很像……”

尽管金城表现的很乖巧，但父子是种比任何人都要微妙的关系，武焱很早便察觉到了，自己的儿子能够看到一些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

所谓可以沟通生者与亡者的灵媒，标记便是，那双跟他的先祖一样的金瞳。

刻在城儿骨子里那份玩世不恭的叛逆，与曾经的川端太像了。武焱实在不愿意提及他，川端家族的创始人，唯一以姓氏作为自己名字的男人。

也是唯一一个，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屠杀龙的人。

当川端的身上溅满龙族的鲜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