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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天逆行-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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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母亲大人,我会在这片焦土之上重新建立起一个崭新的、不一样的国家。你的女儿会成为一位合格的王者,一定会。”

九梦这样说着,却突然听到了低低的抑制不住的抽噎声。

“孩子,可怜的傻孩子,你真的不应该回来……”

抬起头,九梦看到了自己母亲眼中的泪光。

这是真的吗?那个在她的记忆中从来不曾露出过软弱的女人,那个从来都是族中最坚强支柱的女人。

当那双手臂将她拥入怀抱的时候,她才恍然发觉这一切并不是梦。

那轻微的不能再轻微的颤抖,以及,那比少时的记忆中更加柔软的怀抱。

“妈妈……”久违的称谓终于从口中说出,相隔了整整六年的岁月。

九梦伏在她的肩头,颤抖着,无声地流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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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爱情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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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地用湿巾擦拭掉少年额上的冷汗,映雪垂下了头,掩饰住了憔悴不堪的面容。尽管因为九梦的干预他们没有被关进牢里,但周围那些充满了恨意的冰冷目光却让她如坐针毡。

她还在坚持,不知道何时会到达尽头。

已经三天了,紫岚一直处在昏迷中没有醒来,或者说,是他自己不愿意清醒。

在回来的路上他们遇见了小羽,那个曾经喜欢粘着紫岚陪她玩、笑起来会露出两个可笑酒窝的小女孩。

但此时此刻,那张稚嫩的脸上却挂满了清晰的泪水。

“你不是大哥哥,你不是!我认识的大哥哥不会烧掉神树,不会让小羽失去爸爸妈妈,他已经死了……已经死了!”

映雪不知道这番话对紫岚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她只知道,他的情绪在那一刻崩溃了。这不是肉体上的伤害,而是精神上的重创,他将自己的心封闭在了一个狭小的茧中,完全地隔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除了他自己,没有人可以打破这层包裹的茧。

无计可施的映雪只能一遍遍地擦去他流下的汗水,祈祷着,只有祈祷而已。

水蓝色的眼眸中倒映着少年紧锁的双眉,是又在做什么噩梦了吗?

映雪知道的,紫岚的梦境似乎永远都承载着与他相关的世界的血腥与绝望。为什么要让他去承担这些?为什么要看着他在痛苦中不断地挣扎?她在乎的,不是过去曾经发生过什么,而只是想看到现在的他平安无事,看到他一如往昔的微笑。

突然又忆起曾经和蓝撒,和露娅一起旅行的日子,那是多么美好而纯真的时光。紫岚会和蓝撒斗嘴,被露娅欺负,就算有时候逗得蓝撒和他决斗,被露娅气到抓狂,他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他们。

那个时候他一定很难受吧,那个孩子说的话,对他而言是刺在心头的一把利刃,注定会留下不能治愈的疤痕,带来一辈子的伤痛……

因为那是被亲近的人所伤害的痛苦……

“你是不是,也有过这样的痛苦呢?”映雪对着昏迷不醒的少年喃喃低语。

冷不丁地,昏迷了几天的人睁开了眼睛。

“雪……”他说,声音其实只是无意识的呢喃,那双漂亮的黑眼睛没有什么焦距,甚至都没有看到眼前有人。

映雪很快发觉了这一点,才露出的惊喜之色又淡了下去。

然而,声音没有结束,她清楚地听到了紫岚下面的那句话。

“雪……不要离开我……”他说。

泪水从眼眶中滑落,落在那干燥的嘴唇上,少年动了动自己的嘴唇,咸咸的,带着些苦涩的液体。

“对不起……”不知道是否是恢复了瞬间的意识,紫岚说这句话时的眼睛亮了亮,但马上又再度昏睡过去。

剩下更多的液体大滴大滴地落下,浸湿了那略显苍白的脸颊。

“你要见我?”已经身为精灵女王的九梦打量着面前的女孩,有些诧异,又有些好奇。紫岚的昏迷对映雪造成的打击有多重她看得出来,这几天来都没什么精神的样子,而现在她竟会突然提出面见自己的要求,真是有点不可思议。

“嗯,我想通了一些问题。”映雪点点头,面庞消瘦了许多,但眼中的神采却比上次见到她的时候好多了。

“说来听听。”九梦道,实际上,她自己也相通了一些问题。

映雪回头,深深地看着床榻上仍旧昏迷不醒的紫岚吸了一口气,“我想通了,这是我自己的心意。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不管将来会怎么样,我想在他的身边,陪着他直到……”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九梦明白了她想要说什么。

陪着他,直到你死的那一刻是吗?

你爱他,无论任何原因。

突然的,九梦笑了起来,略微带着一点苦涩的笑容。就如同她无法摆脱那个自己抛却的王位一样,映雪也无法摆脱爱上这个人的宿命。

突然又想起了在母亲面前许下的誓言,她将以精灵王的身份守护这里,今生今世,而这两个人将永远地消失在她的生命里。

是该到放手的时候了……

“想让我帮你做什么?”九梦问。

“梦姐姐的精神之力,可以帮我进入他内心的世界吗?”

“这很难说,每个人的内心都有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那是一块敏感而脆弱的圣地,贸然进入很可能会遭到主人的排斥。尤其是对于现在将自己的心完全封闭的他,肯定会盲目地攻击一切外来的精神,包括你。”

九梦说这番话的语气是认真的,严肃的,因为它一点也不具备玩笑的意思,如果精神被困住无法出来的话,本想去拯救他的人很可能变成与他一样的下场。

但是当看到那双没有动摇的眼睛时,九梦摇头叹道,“就知道对你说这些也没有用,在你下决心见我的时候就做好觉悟了不是吗?”

映雪轻轻地点了下头。

呵呵,看来在爱情的觉悟上,我真的远远地不如你……

“那么,我帮你。”九梦抓起她的手腕搭上了紫岚的眉心,古老的精灵语在空中响起,琥珀色的眼睛发出淡淡的光芒,陷入了灵魂游离的状态。

困意袭来,映雪只觉得眼睛渐渐睁不开了,周围的景象黑暗下去,载着她的精神进入到另一个陌生的世界。

……记住,无论成败如何,你的机会只有一次……

这是陷入沉睡之前映雪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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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内心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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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映雪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片笼罩在黑夜中的世界,无数记忆的碎片悬浮在这个世界的上空,像打碎的玻璃杯,支离破碎。

映雪于是随便走到一块碎片前,想看看它的内容,但它马上消失不见,又出现在另一侧的上空。

脑海中不禁想起了九梦的话:每个人的内心都有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那是一块敏感而脆弱的圣地。看来即使是处在自我封闭的状态下,紫岚的本能意识依然会拒绝任何人对自己记忆的窥视。

这么说来,记忆的主人应该就在这附近才对……

“岚?岚?你在哪里?”映雪张口叫道,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不绝,却始终没有任何回应。她只好如大海捞针般在这个奇异的空间里四处游荡,找寻紫岚本体意识的所在。

你竟然能够进入这里,匪夷所思的女人……

一个幽幽的声音响起,忽远忽近,让人捕捉不到它的方位。

随后印收回了目光,他知道映雪当然没有听到,能够听到他声音的只有这里的主人,可是迪斯路亚将自己的内心完全封闭了,即使是他想试图进入也毫无办法。

既然如此,我便稍稍地帮你一把吧。

印沉声默念了一句什么,透明的魔力从他的掌心发出,碎成了无数细小的光芒,照亮了周围的暗夜。

你,能创造出所谓的奇迹吗?

他看着女孩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

正在漫无目的寻找紫岚的映雪忽然发觉周围的空间亮了起来,许多飘飞的光芒在往一个方向飞去,好像在为她指引道路。

顾不得考虑这件事的离奇,映雪循着光亮追了过去。

当尽头处的事物映入眼帘之时,映雪震惊了。那是一层厚厚的茧,缭绕的黑雾游荡在茧的周围,形成了透明的壁,这时她看到了茧里的人,熟悉的面容,双眼却没有丝毫的神采。

“岚!”映雪惊叫一声扑了过去,手刚触到黑壁便只觉一股酥麻传来,她急忙收回手,手上已经裂开了许多细小的口子。

这是紫岚内心强大的自我保护力量,它会排斥一切贸然的闯入者,毫不留情地攻击所有外来的精神。

下一刻缭绕的黑雾变成了黑色的棘蔓,缠绕住了女孩的身体,尖利的荆刺扎进了她的皮肉。映雪痛得尖叫起来,但那棘蔓却越勒越紧,让她浑身上下都遍体鳞伤……

痛楚之中她听到了一个很小的声音,从茧中发出,微弱却异常的清晰。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一瞬间映雪明白了紫岚内心的挣扎,就好像一个打碎花瓶的孩子,为自己犯下的错误而不知所措……

不要道歉,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那不是你的错,请不要责怪自己,不要这样惩罚自己。

如果有痛苦,我可以与你来一起面对,一起承担。

你不会是一个人,岚,我在,在你的身边,永远都不会离开……

压迫身体的束缚突然松动了一些,那层透明的壁被撕开一角,映雪明白刚才的话起作用了,它传进了紫岚的心里,让他内心正在做激烈的挣扎,而现在正是唤回他意识的最后机会。

……记住,无论成败如何,你的机会只有一次……

九梦的嘱托回响在耳边,映雪咬紧牙关,忍住了那剧烈的痛苦,张开口,对茧内之人大声地喊出了心中的话语??

我想让你回来……

我想让自己喜欢的人回到我的身边……

岚,你听到了,你听到了吗?

这一刻,耀眼的苍蓝色光芒从女孩身上发出,但映雪自己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而站在她不远处目睹这一幕的印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两个字缓缓地从他口中吐出,带着难以置信的味道。

……蓝曜……

面前的茧颤动起来,缠绕住她的黑色棘蔓消失了,缭绕的黑雾也消失了,那层透明的壁也消失了。

力量从体内飞速地流逝,映雪知道自己已经尽力了,在视线黑下去之前她看到了向自己奔来的熟悉身影……

笑容还停留在脸上,她便头一歪沉沉地睡了过去。

床榻上的人猛然睁开眼睛的时候,九梦被吓了一跳,随即便忍不住有些眼眶发酸了。

他醒过来了,这也就意味着……

映雪,你成功了,成功了呢。

“蝶……”紫岚看着眼前的女子,下一刻反应过来改了口,“九梦。”

没等对方应声他接着看到了身边昏迷不醒的女孩,黑色的眼睛一下子失了神,紫岚一把抱住映雪,摇晃着她的肩膀,“喂,雪?雪!”

“她怎么了?”他扭头望向九梦,神色带着不加掩饰的担忧。

九梦探了一下然后道,“别紧张,只是精神消耗过度,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紫岚这才松了口气,小心地将映雪放回到床上,轻柔地将她额前散落的头发别到了耳后。

“我又做了让她担心的傻事。”他说,垂下了眼眸,“将自己的心封闭起来隔绝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只是一味地想要逃避,我真是笨蛋,内心的觉悟连她的万分之一都不到……”

“不过,我不会再做这样的傻事了。”他抬起头来,深深地看着沉睡的女孩,“我不会再让她为我冒险,不会再让她受到伤害,我要活下去,尽自己的力量来赎清过去的罪孽,不管未来是怎样的,我想要勇敢地去面对……与她一起。”

我明白,我不会是一个人,还有你在我的身边,从来都不曾离开……

谢谢你,雪,我欠你的,我会去还清……

用一生一世的时间。

望着重新振作起来的紫岚,九梦只觉得心里有些微微的疼痛,不过也有一种超脱的释然。

映雪,他也是爱你的,很爱很爱……

只可惜,现在的你听不到呢。

“看来用不着我再多说什么,也是到说再见的时候了呢。”九梦站起身来,故作轻松地一笑,“我最强大的时空传送术只能使用一次哦~便宜你这个家伙了,你该感到荣幸才是。”

紫岚看着面前的女子,通过映雪的记忆他知道她为自己牺牲了什么,可是那是他今生都无法偿还的东西。

“九梦,我……”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

“该叫我女王殿下了。”她打断了他的话,也让他明白了自己的决心。

璀璨的光芒从地面升起,笼罩了整个房间,好像这不是一个法阵而更像一个大型的烟火。九梦微笑着,看着紫岚抱着沉睡的女孩站在了法阵的中心,在魔法启动的刹那她看到那个人动了动嘴角,清澈到透明的声音回荡在她的耳边:

“……对不起……”他说。

九梦闭上了眼睛,双手在胸口(和谐)交叉,她能够感觉到心脏的脉动,一点点将热血灌注进她的肢体,舍弃某些东西的隐痛在慢慢地减弱,她微微闭上眼后又重新张开。

母亲啊,我会遵守那个约定,以圣女的力量守护这里,直到我死去……

一滴透明的泪滴,在她毫无察觉间落下融入进大地之中,如同那被舍弃的爱恋,永远地在她的生命中消失了……

第十章:百无聊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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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受死吧,魔教妖人!这次我天云门的太师太祖全部出山,特来为民除害,替天行道!”义正严词的声音在空旷的后山回荡不绝。

“哈~好无聊的开场白。”璃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一副要睡着的样子。

“妖女竟敢口出狂言?看贫道这就用镇山法宝来收拾你!”

璃完全无视了眼前唾沫横飞的某人,扭头看向修,“呐,怎么打算?”

“最快的速度让这些人闭嘴。”简短的回答。

说着冰冷的寒气从男子的掌心冒出,伴随着魔法的吟诵,冰霜凝成的召唤兽从地底冲出,瞬间将排列整齐的阵形冲散。

“趁现在。”修的眼角一斜,与此同时耀眼的火球在前方爆裂,将那群刚才还叫嚣的厉害的太师太祖们一个个烧成了秃毛。

“太过了……”某男望着几乎被炸平的山谷扶额。

“是你说用‘最快的速度’的~”某女朝着他吐舌头,一把把躲在废墟底下试图溜走的人抓了出来。

“我记得你,是你搬救兵来的是不是?”璃的眼角一眯,立刻把对方吓破了胆。

要是早点让他知道这两个人有这么恐怖,杀了他他也不会没事找事地来主持正义啊。

“慢着。”修制止了她,走上前来冷冷道,“魔剑龙落的下落。”

“是说最近吵得沸沸扬扬的那把剑?只知道它在一个少年的手上,但谁都不知道他在哪儿。黑白两道的人都在找他呢,难道你们也是……”

修一转身,璃蹭地从原地跃起,一脚让某人以一条完美的抛物线消失在了天边。

“是迪斯路亚没有错。”她回身道。

修没有说话,托着下巴似乎在思考,然后他抬头,“看起来,我们有必要去大点的城镇打探消息了。”

午后的日子,阳光暖暖地打在院子里,某倒挂在门前树头上的吸血鬼拿胳膊托着脑袋,时不时地逗弄树下的某狼人,玩得是乐此不疲。

不过伎俩用得多了自然也就没多大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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