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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菁华锦-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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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错误之处?”

这种是事实,丽景轩里的姑姑女官也的确是这般对乐子们灌输理念地,此时谁也不能反驳。

“而尚宫大人,”入宫化名“绻胭脂”的如意,说着话音再突兀一转,温软低柔变成犀利尖锐,化擂鼓击打在众人心头,成为缠绵入骨的刺痛。“您可知晓。在各地教坊里,那些官员们以及无知的百姓们曾经将我们与那些勾栏卖肉女子摆在同一地位相提并论?您可知晓,我们赖以为生的才艺,在旁人眼中,成为了吊高身价的手段?您可知晓,有多少位才艺绝伦的官妓被逼到穷途末路,最后抛弃了一个艺人的尊严?”

晓之以大义,动之以情。

“胭脂曾随楼里的师傅游遍了京都,马车留下的车辙画成圈,红雀大街地微风从那头吹拂到了另一头。京都教坊的名花儿都美艳无比。观之她们的才艺叫学艺未精的胭脂惭愧不已。但在胭脂看到的,是筵席宴会上。我们教班的艺人与鄙屑私妓坐一席中!琴沾了尘,舞袖叠满酒痕。就是一朵朵美丽花朵被摘离了土壤,放在花瓶中被人观赏,日渐等待枯萎。”

丽景轩里地人从未知道。原来这个平庸舞妓“绻胭脂”一开口。能这般犀利得咄咄逼人。一句一叹。叫人如有针芒在身。

那一声叠一声凌厉地三句您可知晓。敏锐且深刻得。让被问者催肠欲断。恨不得掩面迅速逃离此地。

炎炎艳阳。谁。望着自己身下地长长黑影。心中一凛。心虚了。

“今日点卯。遇景伤情。暗自伤矣。满座触目惊心。胭脂何忍。再添加一笔?”

“乐子筛选点卯。胭脂斗胆猜测。要求乐子佩戴鲜花。开始地初衷应该是要查视我们乐子是否拥有与才艺相衬地品貌秉性。人为本花为衣。胭脂以千丝垂菊鬃翠佛尘发簪为代替。此菊寓意为清净、高洁。而白菊正代表谦谦君子品性。”平静地举起发簪。她叫旁人看清了在发簪上面流连忘返地那一只美丽彩蝶。

“尚宫大人。胭脂……真地错了吗?”

她的表演太出色,太震惊人,语毕,竟久久了无人接话,丽景轩死寂一般安静。

这个舞台是她的,她粉墨登场,上演一场精彩的独角戏。

“……丫头,你批驳宫中乐子筛选的传统?”半晌过去,尚乐宫扶着椅把手,兀然横飞来一句,毫无起伏变化地语调里有诡谲暗流涌动。

如意在拜行一礼,“回尚宫大人,奴婢不敢。”

“你哪里不敢,你这大胆丫头敢得很。”尚乐宫似乎没有刚才这般震怒了,稳稳地坐在场上面,冷冷说着似褒实贬的话。从最初的震惊恢复过来,尚乐宫保持管理宫娥乐子的尚宫娘娘的威严,眯着眼看如意,眼角的笑纹染上点森然。

不知何时,一直站在尚乐宫身后的那位机灵的小宫女已经失去踪影。如意声情并茂的一番说话,似乎是这个小宫女没有福分,怕听不到了——小宫女去哪儿,无人关心,她只是青着小脸,悄悄退出丽景轩的大门,往瑞宁宫跑。

挑衅,寻死,还是放手一搏,瑞宁宫地那一位皇后娘娘最有资格断定这个大胆乐子举止背后地意义,并决定……她的生死。

在小宫女请来皇后娘娘地懿旨之前,这大放厥词的丫头,还能挣扎一会儿。不得不说,尚乐宫一度被那番话打动了,南江教坊地没落,官员心态的**,叫南江教坊官妓们都哀叹生不逢时,想当年万历末年,南江称佳丽之地,教坊梨园小楼,喧阗达旦,曲中名伎多如繁星,野史杂记中有多记载,实征江左之风流,存六朝千秋之金粉,而世易时移,几十年旧梦,醉生梦死的南江,今日谁还记得当年教坊花魁贵篁的风光,忆起那日才子宴作诗歌千百首,传诵诸姬之口,佳人弹罢丝竹,踮脚舞铃,席上笑拂袖的日子……

寥落后宫老宫娥,谁垂泪夜忆悼往昔。

忽然之间,尚乐宫还希望皇后娘娘能暂且放过这个大放肆的丫头。宫中倾轧毁去的孩子已经很多了,眼前的丫头也不是不聪明,放她回楼去,未来可能还能从她身上看到复兴伎人的些渺茫希望,要说利用人的价值,比起让这丫头给皇后娘娘当成出气包,最后默默无闻地死在这后宫,还不如能放她出去,利用得彻底,尚乐宫不是善良的人,有自己的打算,只是……这种打算眼里看都要成为了泡沫。

她发现这璞玉,发现得太晚太迟了,如今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

尚乐宫沉默片刻,复杂地看着如意。

“……你千叠楼里师傅教出来的好徒弟!”

旁人只道尚乐宫大人含怒反讥,对这个大胆乐子的一番自辩不屑一顾,只有尚乐宫自己才懂得,自己衰老的心中泛起一阵遗憾。

“再给你这个丫头一次机会,你给本尚宫再说出一个理由,本尚宫如何能恕你的罪。”

“尚宫大人,”如意眸子底下慢慢浮上一层惑然不解之色,她眨眼,弯起嘴角笑,如同稚嫩孩童般天真地说道,“胭脂这个理由还不够么?胭脂没有其他理由了,望尚宫大人恕罪。”

尚乐宫认为,这丫头今日必死无疑。

“还有一事,胭脂想告诉尚宫大人。”陡然,如意装出刚刚想起来点事的样子,睁大澄亮眸子,笑着说道。

素颜素髻,笑得烂漫,京都教坊千叠楼的乐子“绻胭脂”,你以为她伶牙俐齿的时候,她忽而告诉你她是娇憨耿直,当你以为她是愚蠢无谋的时候,她又能教你什么叫作剑走偏锋。

二十一褶绿裙裙裾摇曳,自宽腰带中拿出一枚系着白色穗子的白玉佩环。

“胭脂原意是要用这佩环取代花朵,但胭脂雕工不精,加之白玉佩环配上白色穗子,若系在腰裙之下,恐难叫旁人第一眼发现,胭脂才临夜做出发簪,来代替这白玉佩环,但胭脂深知,此佩环才是凝聚胭脂最大心血,被赋予比千丝垂菊发簪更深更重的涵义,最后胭脂还是万万不舍,把这白玉佩环一起带来了。”

只见白玉佩环中间并未如普通佩环一样掏空,里面薄薄一层薄玉之上,居然精心镂雕刻着一朵妖异美丽,花瓣如龙爪状的花!

“此朵彼岸花,涵义谁懂?”

【67 解佩环(下)】

目光所及之处,少女振衣而起,站立在千色富饶的繁花之中,身后一墙爬满绿藤萝,黄瓦飞檐下横琴燃香,锦衣严妆,绮堂筵会,此处千金争选。顾香砌,丝管初调,佩环微颤,宛如绚烂又渊默的画卷。

论美貌,她不及冷傲如娇梅的青容止水。

论谋略,她不及擅于**人心的倪素素。

即使论才艺,论辞令仪态,她也远远不及披着甜美外衣而内有恶鬼心肠的桑熙。

圆形的白玉佩环,温润而泽,缜密垂之如坠,不同于普通佩玉代表的吉祥如意、长寿多福和辟邪消灾等涵义,此佩环上龙爪状花朵,洁白莹润,如脂如膏,望之气如白虹,竟隐隐有高洁之意,与往常人们眼中妖艳的彼岸花有些区别距离。

以一个国家的未来,来迎送她这个一个平庸十五岁少女的一条命,谁敢道不值?

十指锁紧,剪秋水的眸子中闪现出一束骇人的精光,髻上的白玉兰花一颤,溢洒芳郁,沉默看着如意表演许久了,端坐原地的倪素素此时终于回忆起来,那清禅大师所出的哑谜谜底,自己曾是在哪个地方见过了。

“呀,绻儿,好素净别致的帕子。”

乐子进宫初初一个月,那日四人的厢房之中,她们午课修炼归来,绻胭脂面无表情地从怀里拿出丝帕拭香汗。却连带把另一方帕子牵出袖怀,露出雪白一角。以及这一角上绣着地单薄妖异的花朵。听见了倪素素地一声赞言,绻胭脂怔怔然,哦一下浅浅应了。平静地把那帕子重新收回去。“怎么随身带两方帕子,绻儿岂是这般细致的人。”从未见过她拿出那另一方帕子出来拭汗,又见胭脂她收得这样迅速,倪素素如何不猜出这方帕子里有故事。

午后,名为绻胭脂的少女倚着雕花窗户,几丝凉风吹皱院外小湖水面一池春水。被这般问及后,少女一边心不在焉地答。一边把指甲滑到手心。轻轻撩拨。

故人相送之物而已,她回答。

这个故人。真是值得寻味。

“此彼岸花。涵义谁懂?”

人人都唤此瓣如龙爪状地花为死人花。不祥之花。你怎么就顺当自然。唤出了它地本名。白玉佩环映衬下地脸上。洋溢地微笑。就甚至能灼伤旁人地眼呢?

今日点卯已经被毁了。被皇后娘娘二十多年前地那场纠葛。被丽景轩姑姑女官及尚乐宫地疏忽狭隘。被众犹痴坐在场上乐子们地自私自利。全毁掉了。在学会谋算人心。踏着别人尸往上爬地时候。她们就都忘记了自己辛苦学艺地初衷。当才艺变为一种残害他人地武器地时候。她们都失去了一个真正艺人地身份。所以今日她们眼睁睁看着那个千叠楼出来地少女。在白日之下血淋淋地揭开她们丑陋地外皮。提醒了她们。那肮脏污秽。鄙陋糜烂地世道现实。

彩衣锦缎。霓裳软纱。裹不住日渐荒芜病入膏肓地心。

或许只有被那个早已死去。但在传说中依旧辉煌地菊姓女子。她灵魂所保护地那个楼里面走出来地十五岁少女。才有那个资格残酷地揭露一切。给众人这样狠狠一掴——南江各地教坊。谁不是以京都教坊为榜样。而数尽京都教坊名楼。又有哪一个楼。及得上传自名妓符纤蝶。盛于传奇菊初南。如今拥有四位绝世贵篁地千叠楼?哪个被送进宫来地乐子。离开前不是被坊里地嬷嬷千叮万嘱。叮咛道。要小心千叠楼出来地少女……

在别人被无耻官员催逼灌酒时,那面系轻纱的美人盈盈一笑,把杯中水洒泼出去。

在别人一舞不成,被拽下台去时,那身姿绰约的贵篁拿着红绡黄金,落楼底。

在别人给千夫所指为学艺不精时,那端坐高楼,品茶沉思的佳人,不屑一吟。

年轻的太子伴读大人对迷茫的少女说过,你出身的楼,也是很特别的,说的时候,面带深意。而转息间,在暴人库里的那一位唯一嬷嬷,也这般背手冷笑着,说道,你应当庆幸,自己当初被卖入的,是她的楼。

如意拿出佩环的一瞬间,好似墨染乌云遮天蔽日,把这朗朗乾坤,把世间照得惨白,变就了暗霾昏夜一般。

“你……”

尚乐宫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把少女再打量一番。你与那乌兰国清禅大师是什么关系?这个卷席皇宫能叫人一步登天的哑谜,你这个丫头难道已经有答案了吗?你……很多涌上心头的疑问争先恐后哽住了咽喉,年迈的尚乐宫只是稳稳扶着椅把手,简单一句,却如何道不出,你字之后的每一句,因为斟酌再三,反而软变为了天边的悠然云朵,晕过水的指尖黛粉,慢慢揉碎消散退却。

倘若刚才尚宫大人还为“绻胭脂”这个丫头接下来的命运而感到惋惜的话,如今,就只剩下嗟叹与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陶陶欣然。

不愧为那个楼了出来的丫头……很出色。

宫阙争斗之地,讲究弱肉强食,胜为王败为寇,如果少女今日能平安完整地走出丽景轩,那日后除了瑞宁宫之上的人物,宫中芸芸再无何人,能再动她——而尚乐宫已经有五六分的把握,这个少女会赢。

说到底,宫中众人之所以一直加害排挤“绻胭脂”,不过在要看主子脸色来行事罢,而这个主子——瑞宁宫的那一位皇后娘娘,追根究底。也不过是在迁怒,缘由乃一个已经离世多年地菊姓女子。

要弄死这个小小乐子。对于皇后娘娘来说易如反掌,但今日从“绻胭脂”拿出那个佩环开始,事情应当有了转机。

来自乌兰国的清禅大师。乘着此次南江皇太后六旬万寿大典,带来了两国地友谊,这是可喜可贺的事情,是叫南江朝廷欣喜欲狂的喜讯,秘密商谈协议之后,清禅大师答应带一个南江人。让此人以自己徒弟地身份回乌兰,并担任联络两国的重任。

但最后令皇后与皇太后感到尴尬的是。清禅大师在收徒弟上面再不肯退步。态度十分坚定,要求一定要是能答出他这个彼岸花之谜的人。

又不没有办法逼迫这位信仰神秘的大师。几个月都过去了,南江朝廷一筹莫展。有人忿忿不平地想着。难道我们南江泱泱大国,就找不到一个。能答上这个哑谜的聪明人么?

有,那唯一一个聪明人,似乎就站在了尚乐宫面前。

在尚乐宫心中,“绻胭脂”之前地那些辩驳,甚至包括那支千丝垂菊簪,都不过是过眼烟雾,倘若这丫头今日手段之有这些的话,她管理全宫宫娥乐子地尚宫,倒很乐意帮皇后娘娘除去一个人,赚得瑞宁宫地人情。但此白玉佩环解离身,出现在众人眼前,尚乐宫仔细地看,终于眼睛深处缓缓溢出点笑意,心中对某个丫头的评价再高一层。

与南江国运,与两国邦交拉上关系,瑞宁宫地皇后娘娘就是再肆意妄为,再记恨当年旧事,身为皇后,坐在凤座之上,也得暂时学会妥协两字。如果以前在皇后眼中,“绻胭脂”是一只她随手看可以碾碎的蚂蚁,那到今时今日,这只蚂蚁已经有了依傍,成长为了皇后动不得伤不得地国之珍宝。

“丫头,你佩环上的花倒真雕得精致,其中涵义,旁人不懂,难道亲手制作它地你,也称说不懂吗?”

随着心情转换,摆臂拂动绣上云龙纹的衣袖,尚乐宫轻拍桃木桌面,淡然问道。平生不会看错人,才遇璞玉,便看错人,尚乐宫很愿意看到皇后娘娘高抬贵手,叫这个古怪的丫头能留下于宫中,才须臾片刻,这位位居尚宫之位多年的老人已经想到了很远。

估计待会儿就等到皇后娘娘的反应了,尚乐宫摆了摆手,让众乐子们起身,直接再问了上面这一句,眼中似乎只剩下了绻胭脂这丫头一人。

“这个白玉佩环,也不失为一个好理由。”尚乐宫已经准备放过这丫头,言下不动声色地为丫头铺路。

如意如何不懂,含笑垂,毕恭毕敬答道:“谢尚宫大人。”

果真,片刻后只听见一阵急促脚步声,随着丽景轩的大门被人推开,一个丽影冲撞进来。

一直在喘气不止,刚刚悄然跑出去的那个小宫女又奔回来,一边不忘稳住翻飞的裙摆,三两步好走到尚乐宫面前,经过如意身边的时候,她还瞟了如意一眼,那一眼含义复杂。“尚宫大人,是这样……”众目睽睽之下,小宫女俯到尚乐宫耳旁小声嘀咕好一阵子。

很快,有了一个意料之中的决定。

今日点卯,乐子绻胭脂以垂菊簪替代花朵,破坏了筛选传统,但念她初犯,只记一过。乐子名册上,千叠楼绻胭脂的名字旁边被姑姑用毛笔沾着朱砂,轻轻地划上了道一横,以示惩戒。

“这个惩罚,丫头你有异议吗?”尚乐宫还问如意。

“回尚宫大人,胭脂不敢有异议。”

“乐子筛选,名字旁边被划满三横就淘汰出宫,失去宫娥资格,绻胭脂,你已经存了一横,起步比其他乐子低,未来几日的筛选,好自为之了。”

“……胭脂明白。”

轰轰烈烈半日闹剧,好似成全了绻胭脂一人的风光,离开时桑熙经过如意身边,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那是顽劣的桑熙,再一次找到好玩的玩意儿时候兴奋的微笑。

只是更多人除了嫉恨,还有的,是怅然狐疑。

若不是绻胭脂聪明绝顶,猜出了彼岸花之谜的谜底,那就是这个千叠楼出身的丫头,对乌兰国了如指掌。

这个平庸无比,理应没有机会离开过京都的教坊丫头,又是如何跟乌兰国的清禅大师……有了丝缕联系?

【68 殊途】

从天初明曦始,诸福殿里最乖巧,最招人喜爱的小宫女雪歌,就魂不守舍地守在外殿,时时向外面望去,坐立不安。

比起今日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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