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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庶女,嫁值千金-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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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利的匕首在火苗上方烤成铜色,慕容寒一手按住袁锦心的身子,另一只手将锐利的刀锋挑进了那插着箭头的血肉里……
“唔……”一声挫骨的闷哼声从袁锦心的喉咙里压抑的流溢而出,她面色扭曲,瞳孔放大……
直到箭头丢到地上,发出利器冷锐的‘叮当……’声,袁锦心才感觉自己的灵魂没有被黑白无常勾走……她活过来了!也必须活过来。
慕容寒一言不发的替她上药包扎,动作麻利熟络,显然已是经过了千万次的反复实践,手法相较于军医,是一点也不差。
拉上衣襟,袁锦心张开小嘴,大口大口的吞食着新鲜空气,眼中的迷茫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新生后的坚韧。
她又活过来了……
006 留下过夜,各怀鬼胎
“你在这里休息一宿,明日我送你回丞相府!”慕容寒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那娇柔的小脸苍白的几近透明,微张的小嘴也褪去了鲜红,渐渐与面色同色。
长长的睫毛上还闪着晶莹的水珠,分不清是泪珠还是汗珠,却总在低头睑眉之间掩去了其间的风姿。
这一刻,她眼中的那抹大难不死后的坚韧毫不掩饰,如同获得新生的孩童,欣喜、坚定、无畏……
让人只肖看一眼,便能被其间的风华所吸引。
慕容寒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的身上也能流淌出让人着迷的色彩,只可惜袁锦心只是一名小小的庶女。
袁锦心挣扎着从软榻上坐起来:“多谢四殿下好意,锦心怎敢劳烦四殿下!”
这话自然是口是心非。
慕容寒的话正中她下怀,她偏要使人留下把柄,大夫人和袁锦绣压根就巴不得她名誉不正,日后好拿这些证据摆布于她。
袁锦心在心中冷笑,她便成全她们一晚,让她们睡个安稳觉!
而正在此时,帐子外一阵响动,只闻二殿下的一声大喝:“都给我让开……”
厚重的布帘被撩起,慕容迁护着太子一脸怒意的冲了进来,随他一块入帐的还有袁锦绣和如喜丫头,只见她面色凝重的缩在二殿下的身后,脸上的担忧之色如幻似真。
如喜更是吓得嘴唇发白,看着那满是血迹的器皿,险些扑了上去,却被袁锦绣一个稍缓的眼神给制住了。
帐子里站着的都不是等闲之辈,弄不好要赔了性命,她可不愿意被这丫头连累。
“太子来接袁三小姐回府……”慕容迁也失了刚才的耐性。
慕容寒示意随后进帐的杜军医将那些带血的器皿都收拾出去,好整以暇的跷了个二郎腿坐下:“随你,臣弟提醒你一句,她伤势严重,只怕撑不到丞相府!”
太子怒了:“皇弟这是何意思?难道让袁三小姐在你帐子里过夜么,这传出去成何体统?”
“皇兄何必如此动怒,你不说,我不说,难道袁大小姐会说出去?”慕容寒淡笑,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身后的袁锦心。
只见她面色平常,并无不妥之意,想必是同意的。
“四殿下,这……不太好吧,三妹毕竟是女儿家,只怕……!”袁锦绣忧虑的上前一步,柳眉紧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袁小姐认为哪里不妥?”慕容寒勾唇一笑,道。
“这……眼下也只能这样了,三妹的性命要紧,那就劳烦四殿下了!”袁锦绣的心中闪过一丝得意,脸上却仍旧是善良温柔的担忧之色,似是真心心疼这个庶妹一般。
多么善心的一位千金大小姐啊,袁锦心几乎在心里发笑,她这般楚楚可怜,心痛欲死的模样,到底骗得自己死心蹋地,最后死在了她和慕容迁的脚下。
还有表面看上去道貌岸然的慕容迁……口口声声是为她好,实则对她早已厌烦了吧?也难为他与她作戏足足八年。
抑制不住的冷意由袁锦心的周身散发出来,她将长长的睫毛掩得更低,下颌微微往里收,尽可能的掩饰那滔天的恨意。
也好,既然爱演,就让她演下去吧。
此时要揭穿她,只会让自己背上不义的臭名,袁锦心自知还不是时候,将心中的那抹恶气强制压了下去。
再次抬头,已是换上一副感激涕零,温顺无措的表情。
慕容寒失笑,这丫头绝不是善类。
他的嘴角噙着一抹不咸不淡的冷笑,视线转向袁锦绣的身上:“袁大小姐可知这箭伤要是伤在你的身上会如何?”
慕容寒的话让袁锦绣微微一颤,小溪边的那一幕难道他看见了?这箭是直刺她而来,好在袁锦心挡了一道,如若不然,只怕会直戳心脏……袁锦绣吓得一个哆嗦,赶紧低头敛眉,不敢再与慕容寒对视。
转念一想,又似乎不可能……
当时慕容寒还未从树林中出来,其间隔着一棵参天大树,她比过视觉,应该不会被瞧见才是。
她一闪而过的心虚被慕容寒尽收眼底。
袁锦心挣扎着从榻上爬起来,虚弱一笑:“多谢太子殿下和二殿下的好意,我这身子恐怕是不能动弹了,既然四殿下善心,我相信四殿下一定会将我照顾妥当,还请大姐向家里说明情况,莫挂心才是!”
一方向,她给了袁锦绣一个抓住她把柄的大好时机,另一方面,她将赌注押在了慕容寒的身上,上一世,她与他的交集并不多,除了这一场灾难之后,两人几乎照面都不曾说过话,如果一定要在太子、慕容迁和慕容寒三人之中选,那么,她宁愿选择冷酷无情的慕容寒。
冰遇冰,最多是玉石俱魂,冰遇火,却是魂飞魄散。
此生此世,她绝不会再掏心掏魂的爱着一个从不曾装下自己的人。
纵使自己眼下的能力不足以与他们对抗,但总有一天,她会撕开他们伪善的面俱,将她那可怜孩子的仇恨一块报了,等着!
袁锦绣讶导的抬头望着她,她疯了吗?为了保命居然连贞洁都不要了?
也好,这把柄要是落下了,自然能牵扯她一世,那么……三姨娘那里便不足为惧了。
慕容迁也望了过来,眉心却是紧蹙的,视线也蒙上了一层看不透的埋怨,似乎在责怪她的不识抬举,又似乎在辱骂她的不知廉耻,却在接触到袁锦心的目光时,整个人都怔愣了,他不知道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似乎埋藏了千言万语,似乎掩饰了滔天仇恨,却在转瞬之间再对视之时,那里已是风平浪静,清澈得如同微波下的湖面,只有淡淡的涟漪闪过。
太子妖艳的双眸竖成了倒八字型,他并不像慕容迁那般讶异,只在淡淡一瞥中,似乎能穿透人的心脏,就好似剥开了整个身体,将自己的那点小心思放在他的眼前。
袁锦心淡叹……不过是障眼法而已。
太子还是那般喜欢捣鼓江湖之术,总有一天,他要命丧在这些神乎其神的小技俩手里。
只是淡淡的一眼,袁锦心便移开了视线,这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都不配得到她的注视。
慕容寒的嘴角勾起了一丝似有似无的弧度,他帮了她一个忙……
007 站成一线
大齐元庆帝有七位皇子,而皇位就只有一个,将来这三人必是要争得你死我活,上一世,慕容迁胜,只是,当一切重来,这胜局又该落入谁手?不过,她希望不要是慕容迁。
“既然如此,那皇弟就好好照顾袁三小姐,本宫告辞了!”太子拂袖离去,慕容迁、袁锦绣紧跟其后,如喜杵在那里,硬是不肯走,直到袁锦心投下宽慰的眼神,示意她不必担忧,这才揭着眼泪出了帐子。
“臣弟恭送太子殿下、二殿下!”慕容寒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脸上的僵硬微微化开,荡起一个得意的浅笑。
“二殿下如何安置锦心?”袁锦心瞥了慕容寒一眼,这家伙在存心要与太子和慕容迁作对吧?
其后数年,他们都将是生死不融的死敌,为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位,争得头破血流,这便是皇家的血脉之情……着实让人悲悯,但转念一想,自己也身处同境。
四下张望了一番,刚刚并没有注意,眼下仔细一瞧,这里似乎是慕容寒的住所,虽然外头还架着几顶帐子,却都是质仆狭小,恐怕是随身侍从的安身之所。
四皇子回京不久,又立了战功,因此元庆帝特赦令狩猎三日。
袁锦心微微有些担忧,上一世,她与四皇子的接触并不多,只知道他是个极其冷酷之人,因此,多多少少对他产生了疏离感。
“你暂且在此歇息”慕容寒瞧了她一眼,那眼神透露出让人不安的锐气,就如同在掂量一只待宰的猎物是该煮着吃还是烤着吃。
袁锦心点了点头,微微移开视线,待他撩帐离去,脚步声渐远,这才咬紧牙关扶着受了伤的手臂绕过屏风,往那张铺着锦绣云海的锦被上躺去。
这一折腾,她早已是疲惫不堪,不出一小会,便昏昏入睡深秋郊外,虽算不上寒风凛凛,但起码是露重夜凉的。
太子离去后便回了自己的营帐,而慕容迁则是将袁锦绣送回袁府女眷之处,半途中凑巧遇上了闻讯赶来的袁夫人,两方人马交集了一番,最后袁夫人只留下了几句担忧的话语,便护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回了袁府。
慕容迁看着那浩浩荡荡的八宝马车离去的方向,不知为何,脑海中却闪过袁锦心那张孱弱的小脸,四目相对时那一刹的风华,让他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这个女子……似乎并不像她的表面那般简单。
她是想借机攀上四皇子的高枝,还是另有图谋?
慕容寒回到帐子已是漆黑一片,外头也是寂静萧然。
他脱去军靴,绕过屏风,看着床榻上睡得一脸恬静的女子,单薄的被褥搭在她的小腹上,脸色依旧苍白赢弱,长长的睫毛和紧闭的眼皮掩去了那双眼里的风华无限,他倾身上前,将她搭在外头的小手放进被褥。
冰凉的触感让慕容寒浑身一僵。
野外的气温一到夜里便会急剧下降,他一贯热血,即使大冷天,也无需盖上厚重的棉被,这营帐里自然也无多余的庶盖物。
“唔……”
袁锦心只感觉自己的身子一暖,身边像是燃着了一团火般,让她舒服的靠了过去。
她生为庶女,生母又处处受人压制。
在袁府,她们处处要看大夫人的脸色,长成人后,大夫人更是以教导为名,将她们分开,有时,十天半个月也未必有见面的机会。
寒冬季节,她常常忍受一个人的寒冷和孤寂。
上一世,她认为大夫人是为她好的,贵家千金,多数以才为先,无论琴棋书画,必要有一项出众,将来才能嫁个好人家,不被夫家嫌弃。
如今想来,只不过是自己对她们还有几分利用价值罢了。
袁锦心下意识的往那温暖处靠了过去,将脑袋搁在了富有弹性的‘枕头’上。
“娘亲……”
她记得,只有娘亲才会这样抱着她。
“看来,本将军的担忧是多余的……”一个冷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隐隐还带着一丝傲曼的嘲讽。
袁锦心一个激灵从美梦中顿悟,睁开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
浓密的剑眉,飞扬入鬓,眸光犀利敏锐,凉薄的唇瓣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讽刺。
慕容寒一手怀抱袁锦心,一手化肘撑住头部,就这么斜斜的望着她。
“四殿下?”
“本将军还担心你在这帐子里睡得不踏实,看来,你适应的很好……”
言下之意是,你原本一个女儿家,就这么安心于一个男子的宫帐?没有一点羞耻之心么?
他的话,袁锦心慢慢领悟出来了,她不着痕迹的从他的臂下退了出来,起身靠墙坐下。
“四殿下身份高贵,锦心又怎敢生出嫌疑,将四殿下想象成无耻之徒?”
巧妙的化解了慕容寒的讽刺,并且不着痕迹的将他臭骂了一通。这话,无论慕容寒怎样去接,都是找骂受!
原本只是一时意气,却意外的收到了他的一抹赞赏。
慕容寒看着她,好半天没有声响。
突然……他坐起身子,向前一倾,温热的唇瓣凑到她的耳边,带着引人深思的戏谑:“三小姐不打算答谢我么?”
袁锦心瞪圆了双眼,因为他的亲近而猛然收缩的心脏犹如小鹿般,狂跳不止,一张小脸亦涨得通红。
慕容寒不禁失笑,他以为她刀枪不入,荣辱不惊,眼下却因为他的一个小小的不良举动而羞红了脸。
那韧气的眸子里总算有了不一样的情绪,他紧紧的看着她,这一瞬间的风华,让他的心也紧紧的收缩了一下,身子再向前一倾……
刚才的震惊慢慢的从眼眸深处酝开,慢慢的化成了一抹暴跳的怒意。
他……吻了她,他为什么要吻她?
慕容寒的吻并不深入,只是浅浅的在袁锦心的唇瓣上停留了片刻,微微辗啃便离开了,那冰凉的触感,清冷的香气,似乎是从灵魂深处散播出来的。
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本该是青涩、懵懂的年龄,可是,在袁锦心的身上,慕容寒却看不到半丝应有的反应。
从下午受伤后的冷静、拨箭时的强韧,还有面对嫡姐时那隐忍的态度,以及,看向慕容迁时那一闪而过的仇恨。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孩的心里,一直藏着什么。
袁锦心冷冷的瞪着他,开口道:“四殿下觉得好玩么?”
慕容寒被她这副少年老成的样子逗得噗哧一笑,嘴边微微勾起一个弧度,虽然不深,却牵动了眼梢,原本就向上挑起的单凤眼,略眯起来,是真心的笑意。
“还好,味道不错!”他故意抹了下嘴唇,意犹未尽的伸出舌头舔了舔。
袁锦心的脸因为他的下流动作而一下子涨得通红,她尴尬的低下视线,望着膝下针线细密的云海锦被。
“四殿下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她转移话题,不想再继续纠结他此刻的举动。
“你不应该好好答谢我么?我帮了你一个忙,说吧,接下来还要我做什么?”
慕容寒嘴角一勾,带着几分庸懒的合衣躺下,似乎料定了袁锦心定会有下文,他的脸上是长年不败的自信,仿佛天下苍生都聚集在他的手里。
袁锦心的小手紧捏起被褥,这个四皇子,看起来莽撞无理,实则是扮猪吃老虎,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只怕没能逃过他的双眼,但听他的语气,似乎并不打算揭穿她,反而有种和她站成了一线的错觉。
直觉让她选择相信他。
想到这里,袁锦心轻松一笑,因为这抹淡淡的笑意,嘴边荡开了两朵浅浅的小梨花,如同朝阳初照,夏日暖风,撩拔得人心里痒痒的。
“四殿下如此爽直,锦心也不逗弯子了……”
008 回府
异日一早,慕容寒便准备了一辆马车,让杜军医护送回府。
素稿的马车里却是极舒适的,软榻珠帘样样不缺,还备有靠背的软垫,袁锦心心想,这四皇子倒是个心思细密的人,知道她肩部受伤不宜靠卧,还备了软垫。
马车一路前行,从外看,只是一辆寻常人家的小油车,无任何起眼之处。
“袁小姐,拐过这条街道,就到了丞相府!”
帘外传来杜军医温厚和蔼的嗓音。
纤纤玉指微微撩帘,袁锦心用眼角的余光在街道上扫视了一圈,只见街道上人潮涌涌,各色摊挡琳琅满目,真不愧是大齐的都城,一看便是繁华富庶之地。
她挑眉淡笑,双眸却随着那过往的热闹而越加的深遂。
“嗯,有劳杜军医了”。
放下珠帘,袁锦心微微闭目养神,进了袁府,便意味着硝烟四起。
对于昨夜的事,大夫人绝不会善罢甘休。
沉沉的吸了一口气,一个晚上的时间让袁锦心理清了自己的处境,也意味着以前的路她还得重走一次。
“袁小姐不必客气,这是我份内之事,昨日的事四殿下也深感歉疚,本想亲自相送,却又无奈分不开身,还请袁小姐见谅才是!”
杜军医微微一笑,二十出头的年纪,却有着非同一般的沉稳,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子文人的儒雅,看慕容寒对他的重视,便知此人定不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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