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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夫人成长记-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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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见状,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连忙说,“我当时不在,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此言一出,桌上的女眷们干脆放下碗筷,一边捂着嘴笑,一边拿眼看着迟翔。迟翔平日里在家总是话最少的,总是板着面孔,今日在这饭桌上,却红了脸。

“伊人,别听二哥瞎说,他在逗你玩呢,快吃饭吧。”迟飞说着,夹起一块鸡肉放在伊人的碗里。

“大哥,你听听,多好的大嫂,下次你和海棠关在屋子里的时候,把大嫂叫上,要不然大嫂都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迟锋不依不饶。

“够了,迟锋。”迟翔“啪”地放下手中的筷子,厉声呵斥道。

“你还知道丢人,做都做了,还怕人说。”老元帅也不高兴了。

伊人再不懂事,见这桌上的情景,也猜到了几分。脸上也像涂了胭脂似的,粉红粉红的,垂着头坐在桌旁。

大家伙都停下了筷子,老元帅问道,”昨晚那火可曾烧到什么?”

众人都看向迟翔,迟翔沉吟半响,才说到,“别的倒没有什么,就是把桌上那地图给烧毁了。”

“地图,是前线的军事地图吗?”

“是的,元帅。”迟翔的声音小小的。

“混账。“老元帅咬牙切齿地骂道,随着骂声,一个碗便朝着迟翔飞来,迟翔头一偏,碗砸到了墙上,马上粉身碎骨

“你个孽畜,这么重要的东西,你竟然一把火烧了。我看你怎么向当今皇上交待?”老元帅推开身后的椅子,朝着迟翔走来。

迟翔忙站起来,拱着手道,”元帅,末将闯的祸,末将一人承担。”话音未落,老元帅一个巴掌轻轻脆脆地落在他脸上。迟翔依旧拱着手,岿然不动。

老元帅甩手走了,迟翔也跟着老元帅急急走了。

迟夫人一个劲埋怨迟锋话多,惹得老元帅生这么大气。迟锋不以为然,搂着他的小妾走了。

好端端一顿饭又弄得不欢而散。伊人觉得好没趣,站在回廊前,看着廊下潺潺的流水。

“伊人。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迟飞走上前来。

“没什么。”伊人浅笑。

“你可别多想,我们家就是这样,一吃饭就打架。”迟飞一说到,打架二字,连忙噤了声。幸好伊人没注意到这些。

“那张地图真的很重要吗?”伊人问道。

“嗯,斯图人总是来犯,战争是免不了的了,这是一张防御军事图。在这次战争中非常重要。”

“好像是挺重要的。”伊人说到。

“前几日,看到你在看《鬼谷子》,这书是谁的?”

“是我爷爷的遗物,爷爷去时,给我留了一柜子的书。”

“哦,原来如此。”

第十六节:与你无爱,亦无恨

伊人吃过午饭,回到倚栏园,却不见新月和娥眉,想必是抱着雪将军去晒太阳了。

伊人一人坐在院子里,拿出本书来,平日里,看书总能让自己心情平复,不过今天,心头却总是堵得慌。干脆放下书,去找新月、娥眉。

在迟府绕了一大圈,才在桂花园里,看到了那两个丫头。不过这两丫头身边却围满了人,看来大伙都在逗雪将军玩呢。

伊人也朝那走去。

“我说大爷可真过分的,大奶奶都娶来这么久了,从没见他踏进倚栏园半步。大奶奶太不值当了。”

“最过分莫过于海棠姨娘了,一点也不把大奶奶放在眼里。”

“你们说什么呢,我们家大奶奶好着呢,真是的。”娥眉有一些不高兴了。

“大爷昨晚闯了那么大的祸,老元帅罚他在祠堂跪着呢。”有一个粗眉粗眼的丫头嬉笑道。

“蠢,你以为大爷犯下这样的错,我们就会好过,老元帅说了,如果误了边疆的事,那是满门抄斩的事。”有一个年长的丫头说道。

伊人本要去凑凑热闹,但这样的话题,自己这样的身份却是有一些不适合。于是,又掉头走了。

今日,府内极少有人走动。伊人走着走着,一不小心走到了先前自己迷路的地方。这个地方依旧是一派凄凉,冷风刮过,衰草便摇晃的厉害。

现在正值中午,太阳正好。伊人走在这草丛中,没了那日的恐惧。

正信步走着,耳边却突然传来了呜呜的哭声。这荒凉之地,突然传来哭泣声,却是让伊人的心漏跳了好几拍,头皮阵阵发麻。

伊人吓得忙掉头往回跑,可那呜呜的哭泣声如影随形,且声声入耳。伊人终于停下脚步,大着胆子,喊了一声,“谁?”

随着这一生喊,哭声停了下来,却传来一声轻叹。伊人更是惊慌,心里一个劲打鼓,想起娘亲曾说过,青天白日的,那些东西是不敢出来放肆的。遂抬头看看,发现太阳正好好地罩在头顶呢。

定下心神,顿顿嗓子,叫道,“你是谁,别装神弄鬼的了,我不怕你。”

“哎。”伊人话音刚落,那一声轻叹又传来了。

伊人还是害怕,却抵不住好奇心的驱使,顺着声音,找去。却发现衰草更深处,一白衣人,正披头散发地蹲坐在地上。因背对着伊人,故看不清面目



“你是谁?”伊人在那人身后叫道。

“我是一个老人家。”那人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扭过头来。一张布满疤痕的脸赫然出现在面前。这与其说是一张脸,还不如说一块揉皱的抹布,伊人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这人又把脸背过去,缓缓说道,“姑娘是被我这张脸吓着了,婆婆我年轻的时候,这张脸是不输你这个小姑娘的。”

老人的话,让伊人顿感脸红,察觉自己的举动实在是太过失礼。伊人忙爬起来,走到老人身旁,满怀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婆婆,我不是故意的。”

“故意也好,无意也罢,婆婆我早不在乎了。”老人一边说着,一边不住手地望头顶撒纸钱。伊人好奇地问道,”婆婆,你在做什么呢?“

“我在凭吊我的亡夫。”

“哦。”伊人不说话了,在一旁静静地蹲着,也伸出手帮着婆婆撒纸钱。“你们一定很恩爱吧?”

“婆婆这张脸就是我的夫君用剑划得,你说我们恩爱吗?”

“啊?”伊人又是一愣,见婆婆这样平静的样子,不像是说谎。

“我很恨他,那时他遇难了,我可以帮助他,但我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去送死。他死了,我以为我快乐了,但是我一直都不曾快乐。他只是毁了我的容,我却要了他的命。”老婆婆说着,又往天上撒了一把纸钱,然后收拾了篮子里的东西,静静地走了。

伊人愣在一旁,一直目送着老婆婆远去的方向。

良久后,伊人幽魂一般,回到了倚栏园,脑子里一直回荡着老婆婆的话。傍晚时分,新月、娥眉回来,见伊人闷闷的,一直靠在床上看书。

两人说笑话,伊人也只是不理睬,俩人正紧张着,伊人却开口了,“大爷,现在在哪?”

娥眉有些纳闷地回答,“在后院的祠堂跪着呢?”

“会跪多久?”

“没有老元帅的吩咐,大爷是不会起来的。”娥眉答道。

这一宿,主仆三人都没说什么话,早早就休息了。

第二天,伊人整个人也是蔫蔫的,只是躺在床上看书。新月、娥眉在屋子里呆不住,老是跑出去打探消息。于是各种各样的消息便传到了伊人这里。

一会儿,新月过来说,”府内各院都人心惶惶,老元帅一大早就去司马王府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一会儿,娥眉跑进来说,“二爷、三爷带着成箱的钱去托人找关系。迟夫人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来。”

过不了多久,新月、娥眉两人一起回来了,说是老元帅回来了,吹胡子瞪眼,冲谁都发火。二爷、三爷又把成箱的钱给抬了回来。

新月、娥眉的这些话搅得伊人烦透了,干脆把她二人关到屋外。

晚上,迟府都没有备饭,各院都关进了屋子,早早灭了灯,休息了。

伊人在新月、娥眉的服侍下,随便吃了点,吩咐道,“新月,你把我的笔墨纸砚放在篮子里,我要出去一趟。”

新月纳闷了,“大奶奶,您是要去哪儿?”

“别担心了,我去去就回。”

新月和娥眉将笔墨纸砚准备好,伊人拿着篮子就出去了,留下了一脸纳闷的两人。

后院的祠堂门半掩着,有微弱的灯光从里面透出来。伊人在门外停留了片刻,轻轻拍了拍门,里面并无应声。伊人推开门,闪身进去,穿过一个小天井,来到了祠堂内,偌大的祠堂内,供桌上摆满了牌位,供桌上点着灯,昏暗的灯下,一个孤零零的身影静静地跪在软榻上。

伊人放下小篮子,在他身旁跪下,恭恭敬敬地朝着牌位磕了三个头,然后转过身子,看着身旁的迟翔。

迟翔双目紧闭,并没有因为伊人的到来有什么异样

“大爷,老元帅会罚你跪多久?”伊人问道。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迟翔淡淡答道。

“皇上真的会因为这件事,杀了你吗?”

“你很希望皇上杀了我,是吗?”

“我与你无爱,亦无恨,为何要这样咒你?”

迟翔听了这样的话,终于睁开了眼,侧身看了看伊人,“既然与你无关,你来做何?”

“我来只是想告诉你,我可以帮助你。”

“哼,你凭什么帮我?”

伊人微微笑道,“我从小记性就好,凡是经我眼的东西,我都会过目不忘。那张军事地图,我曾仔细看过,更加不会忘记。我可以将他重新画出来。”

迟翔有一些不可思议地望着伊人,缓缓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伊人不答他的话,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当然不会平白帮你。只要你写下休书,我现在就能为你画出来。”

“什么?休书?”迟翔又一次惊呆了。

“是的,笔墨纸砚我都准备好了。”伊人说着便拿出了自己带来的小篮子。

“你真的这么想离开迟府吗?”迟翔问道。

伊人迎着他的眼神,非常郑重地点点头。

“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你被休,你以后的日子会很艰难。”

伊人笑了,说到,“大爷觉得,还有什么比呆在这里更艰难呢?”

迟翔凝视她良久,说道,“要休书不难,你只要把地图画出来,我马上就写休书。”

伊人点点头,铺开纸,磨好墨,便趴在地上画起来。

微弱的灯光下,一袭白衣的伊人地上,一笔一划,十分认真,偶尔还皱皱眉头,咬咬嘴唇,此情此景,深深刺痛了迟翔的眼睛。

伊人笔下的地图很快便完成了一大半,迟翔正在一旁看得兴起,去见伊人停下来,抬着头望着他。迟翔忙问,“后面的忘记了吗?”

伊人摇摇头,问道,“大爷,看我画得可对?”迟翔边看,边点头。

伊人却说,“现在请大爷赶快写休书吧,大爷将休书写好了,伊人便能完成后面的地图。”

“我堂堂一大将军,难不成会骗了你不成?”

“大爷还是写吧。”伊人话不多,脸上是淡淡的笑,双手恭敬地送上纸墨。

迟翔板着脸,一把拽过,将纸铺在地上。大笔挥动,休书二字早已写好。迟翔抬头看看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的伊人,心中顿生一股无名火,索性将笔塞在伊人的手里,说道,“这么感兴趣,你来写。”

伊人一把接住,埋头欲写,但一想不妥,又将笔塞回迟翔的手中,说道,“若我写,我娘会认出是我的笔墨,会说我不守规矩,又会把我送到这里来的,还是大爷写吧。”

迟翔听了伊人的话,问道,“如你所言,那不守规矩的人是我啰。”

“休书都是男人写给女人的,如果你让我写,便是你不懂规矩。”

“胡说,你以为写休书是小孩子过家家吗,是想写就写的吗?”迟翔索性放下笔。

“可是,写了休书,你我便会了无关系,各自过各自安生的日子。”伊人缓缓说道,说完,捡起笔,恭敬递上,朝着迟翔深深鞠一躬,说道,“拜托了大爷,谢谢你们家这段时间的照顾。”

迟翔的脸上更难看了,他一把拽过才,刷刷几笔,便将休书完成了。

迟翔折好写好的休书,将其揣进怀里,冷声冷语地说道,”这下,你满意了,你可以继续画你的地图了。”

伊人点点头,几涂几抹,便将地图画好了。画好后,伊人退开几步,让迟翔近距离地看看。

迟翔驻足在地图前,紧皱得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欣赏完后,迟翔将地图也折好,也揣进了怀里。

做完这些动作,迟翔嘴角含笑又跪在了软榻上,伊人一直在旁边等着。

迟翔终于开口,“你的事情忙完了,你该回去了。”

伊人不解地问,“可是,大爷,您还没有给我休书啊。”

“我有说要给你休书吗?”迟翔的声音没有起伏。

“有啊,您忘了吗?您写下休书,我便帮您画地图啊,这些是我们刚刚约定好的事情啊。”

“我是答应写下休书,并没有说要给你。”

“你,你……。”伊人半张着嘴,说不出话,小脸蛋被憋得通红,眼睛里满是怒火,“你身为堂堂大将军,怎么能出尔反尔,你算哪门子的英雄好汉?”

“我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什么英雄好汉。”

“你,无赖,我要告诉老元帅。”

“告诉老元帅?你想如果让老元帅知道,你身为迟府的大少奶奶,在迟府将要遭难之际,明明能尽自己的一点微薄之力,来化解这危难,却见死不救,还要趁人之危,落井下石,你想想,老元帅会怎么处置你?会怎么处置你们家人?”

迟翔这一番话,犹如晴天霹雳,炸在伊人头顶,整个人一下子傻在那里,瞬间石化。

“你还要休书吗?”迟翔淡淡地问,伊人不说话,只是傻傻地呆在一旁,不知该作何回答。

“你若要留下来陪我,我倒是欢迎,若不想陪我,那赶紧走吧。”迟翔依然闭着眼睛,声音清单的很。

伊人在一旁气得咬牙切齿,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只能愤愤地起身,收拾东西,离去。

正要踏出门槛时,身后传来淡淡的声音,“在迟府若不好生待着,这休书,便是你落井下石,趁人之危的罪证。”

这淡淡的几句话,乘着风刮到耳边,伊人此刻连死的心都有。

站在门外,凉风拂过,伊人落寞地走在路上,心中千回百转,为什么要多管闲事,闲事管完了,倒把自己搭进去了。

第十七节:自己种下的苦果

次日清晨,老元帅正在厅里吃早饭,迟翔走了进来。老元帅一见他,“啪”的一声将筷子摔在了桌面上,呵斥道,“孽畜,闯下这么大的祸事,不好好在祠堂跪着,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元帅,末将知错了。”说着,躬身献上自己手中的东西。

老元帅不理睬,说道,“事到如今,说知错有什么用?你知不知道,这京城里,知道我们迟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都和我们疏远了,你两个弟弟这几日天天去去求情。”老元帅说道动情处,眼眶都有一些湿润了,叹了一口气坐了下来,说道,“我早就说,红颜祸水,你偏不听,和那海棠胡闹,生出这么大的祸事,

希望当今圣上念在我们迟府几代功臣………”



爷爷,别难过了,地图已经重新绘制出来了,与先前那张并无二样。”迟翔说着,又将手中地图递了上去。

老元帅闻此言,略惊呆了一会,才接过地图,展开来,细细看,一边看,一边点头,一边唠叨,“真是无二样。”

老元帅看完,命迟翔好好收着,然后才问,“这张地图是出自谁人之手,竟能画的无二样。”

“是伊人画的。”迟翔答道。

“什么?是她画的?”

“有一日,她寻雪将军寻到了我的书房,看到了桌面上的地图,然后就记住了,昨晚在祠堂,当着我的面画成的。”

老元帅听了迟翔的话,频频点头,对着迟翔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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