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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塔系列之五:卡拉之狼-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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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莱特曼脸上绽开了笑容:“罗兰,这主意太妙了!”

“不,”罗兰说,“这不过是个简单的法子,不过最简单的东西往往是最好的。我想到时候他们会吓一跳的,这样我们就能把他们包围起来,然后歼灭掉。这个办法我以前也用过,很好使,这次它也没道理不成功。”

“对,我想一定能成功的。”

罗兰看了一圈四周,说道:“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在这儿谈论这些了,本,我知道你是个靠得住的人,不过——”

本连忙点头:“别再说了,罗兰,我懂。”

这时跳跳球滚到了斯莱特曼脚下。他儿子笑着朝他伸出手:“爸,把它扔过来!”

本用力把球扔向儿子,球像那位老祖父故事里莫丽扔的盘子一样,在空中穿行,本尼跳起来用一只手接住球,欢快地笑了。本也疼爱地冲儿子笑了笑,然后望着罗兰:“你的孩子和我的孩子,他们可真是一对儿,不是吗?”

“对,”罗兰带着似有若无的微笑,“他们简直像一对兄弟,这毫无疑问。”

6

四个卡-泰特骑着马并肩走回神父家,他们觉得镇上的每一双眼睛都在看着他们离去:他们是骑着马的死神。

“你对事情的进展感到满意吗,亲爱的?”苏珊娜问罗兰。

罗兰承认了:“我们会成功的。”接着他又开始卷烟。

“我也想抽一支试试。”杰克忽然说道。

苏珊娜又气又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别乱说话,亲爱的——你还没满十三岁呢。”

“可是我爸爸十岁就开始抽烟了。”

“那他很可能不到五十岁就会翘辫子的。”苏珊娜的语气很严肃。

“那也划算。”杰克咕哝着,但他没有再说下去。

“米阿怎么样?”罗兰用拇指盖着一根火柴,问道,“她还安静吗?”

“要不是事先见识过你们,我简直无法相信世上能有比这更安静的家伙。”

“那你的肚子也没事吗?”

“是的。”苏珊娜觉得也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撒谎方式,她的方式就是,如果你要说谎话,那最好把它说短一点。如果她肚子里的家伙真的很可恶——一个魔鬼之类的家伙——那她早在一个礼拜之前就会让他们替她担心,当然前提是他们还有那份工夫去担忧。而眼下,她没必要让他们知道她那极少数的几次阵痛。

“那么,一切都顺利。”枪侠说。他们默默地骑了一段路,接着他又说道:“你们两个小伙子会挖坑吧,我们到时候要挖几个坑。”

“拿来做坟墓吗?”埃蒂问,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开玩笑。

“坟墓以后再挖。”罗兰抬头看着天空,这时,从西边飘来的云朵挡住了头顶的星星。“记住,只有胜利者才能够挖掘坟墓。”

第六章 暴风雨来临前

1

黑暗中,传来大圣人、著名的瘾君子——亨利·迪恩那充满悲痛的控诉声:“这儿简直是地狱,兄弟!我在地狱里煎熬着呢!我找不到落脚的地方!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你认为我们还得在这儿待多久?”埃蒂问卡拉汉。这两人刚刚来到了门口洞穴,此刻那大圣人的兄弟右手里已经拿着两颗子弹,像在摇筛子一样把玩着——七那么十一,就算是孩子有时也需要安静。这天是集会后的第二天,当埃蒂和卡拉汉骑马走出镇子时,大街上显得异乎寻常的安静,似乎卡拉镇已经承受不住即将迎击狼群的压力,而悄无声息地从世界上隐退了。

“恐怕我们还得待上一会儿。”卡拉汉坦言。他穿戴得很整齐(并且,他希望自己这身行头看上去不那么刻板)。在他胸前的衬衫口袋里装着他们筹到的全部美金:十一张皱巴巴的美元和两个二角五分硬币。他想如果他就带着这点儿钱出现在美国那段被华盛顿掌管五十个州,而林肯只有一个州的时期,那该是多么可笑的一副惨状啊。“我想,把这种情节放在舞台剧里倒不错。”

“感谢上帝,一路上帮了我们不少小忙。”埃蒂说着从塔尔的书箱后面拽出那个粉红色的袋子,他双手举着袋子,正要把它翻过来,忽然他皱着眉停了下来。

“怎么了?”卡拉汉问。

“这里面有东西。”

“对,箱子里本来就有东西。”

“我说的是这个袋子。我觉得有东西缝在里子里面,摸上去像是块石头。我说,这儿说不定是个隐藏的口袋。”

“有可能,”卡拉汉说,“不过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

埃蒂又轻轻地挤了挤那块东西,确切地说,它摸上去也不像是石头。不过,也许卡拉汉说得对,他们手头有待揭开的谜团已经够多的了,这块东西到底是什么,还是等以后再研究吧。

埃蒂把鬼木盒子从口袋里抽出来的时候,心里和脑子里泛起一阵恐惧,“我讨厌这东西,我总是觉得它有朝一日会突然袭击我,然后像……像吃玉米片那样把我给吞了。”

“很可能,”卡拉汉答道,“如果你感觉到有什么不祥的事情要发生,那它很可能真的会发生。埃蒂,把那该死的盒子关上。”

“如果我关上它,你的屁股会被卡在门的那一边。”

“我不像是第一次来这儿。”卡拉汉盯着那些紧闭的门说道。埃蒂听到了他兄弟的声音,卡拉汉也听见了他母亲那不停的恐吓声,她在叫他唐尼,他一直讨厌别人叫他唐尼。“我就在这儿等着,等门再次打开。”

埃蒂把那两颗子弹塞进耳朵里。

“你就干看着他那么做吗,唐尼?”黑暗中传来卡拉汉母亲的咆哮,“快把子弹塞在耳朵里!很危险!”

“来吧。”埃蒂说,“把它搞定。”他打开了盒子。轰鸣的钟声敲打着卡拉汉的耳膜,也敲打着他的心。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开启了。

2

走进那扇门时,他脑子里想着两件事:一九七七年和纽约公共图书馆主楼层上那个男人的房间。他走进一家墙上布满划痕(那儿还曾写过臭气熏天的蠢货)的收费厕所,听到左边的某个地方传来哗哗的小便声,等里面的人都离开以后,他走出了厕所。

只用了十分钟.他就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在通过那扇门走回山洞时,他胳膊底下多了一本书。并且,他没费多少口舌便让埃蒂也和他一起走出了洞门。山洞外的空气很清新,是个阳光和煦,微风习习的好天气(昨夜的乌云已经被刮得无影无踪),埃蒂取下塞在耳朵里的子弹,拿过那本书看了看,只见封面上写着《美国佬的高速公路》。

“神父你原来是个图书馆的书贼啊,”埃蒂说,“正是因为你这种人,图书馆对小偷的罚款才不断增加。”

“我以后会把它还回去的,”卡拉汉说,他的确也是这么打算的。“关键是第二次进去时我得走好运。你看看第一百一十九页。”

埃蒂翻到那一页,看到了一张照片:在一条小土道旁边的山坡上,坐落着一座光秃秃的白色教堂。照片下的注解是:斯顿汉东部卫理公会派教徒聚会厅,建于一八一九年。埃蒂思忖着:四个数字加起来显然是十九。

他向卡拉汉指出了这一点,后者笑着点点头,问:“你还发现点别的了没有?”

他当然发现了。“这教堂看上去像卡拉镇的聚会厅。”

“对,是像。这个可以说是聚会厅的孪生兄弟。”卡拉汉深深吸了口气。“准备好开始第二轮了吗?”

“我想是的。”

“这次持续的时间可能会长一些,但你应该能找到打发时间的法子,那里有很多书可以看。”

“我想我什么也看不进去的,”埃蒂说,“我他妈的太紧张了,对不起,我说脏话了。也许到时候我可以研究一下那个包的里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但后来埃蒂还是忘了去看那个粉红包里子里的东西;最后是苏珊娜发现了那是什么,并且当她发现真相时,她几乎失去了理智。

3

卡拉汉把书翻到印有卫理公会派教徒聚会厅照片的那一页,手里捧着书,脑子里想着一九七七年,又一次走进了那扇开着的山洞门,走进了正值早晨的阳光明媚的新英格兰州,那座教堂还在,不过在拍过那张《美国佬的高速公路》上的照片以后,被重新粉刷过了,山下的小土路也被重新铺过了。在教堂的附近还有一座照片上没有的建筑:斯顿汉东部杂货店,很好。

他沿着小路走着,身后跟着那扇漂浮的门,一路上他不停提醒自己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不要花掉那张在他的小屋子里找到的二角五分硬币。杰克的那个是一九六九年的,拿来用没问题,可他的那个是一九八一年的,现在他所处的世界还没到一九八一年呢。路过加油站的时候(那儿的标准汽油每加仑卖四十九美分),他把那个一九八一年的硬币换到了身后的口袋里。

他跨进商店的时候——这家商店里的气味和图克那家一模一样——听见了一声敲钟声。他看见左边放着一叠波特兰的《先驱报》,上面的日期让他吃了一惊。因为他从图书馆拿书的那个时候,根据他手表上的时间,离现在还不到半小时,在那个世界里那天是二十六号,而现在他眼前这些报纸上写的时间竟然是二十七号。

他拿起一张报纸,读着上面的标题(洪水袭击新奥尔良州,中东出现惯有的恐怖暴乱),还看了看价钱:十美分一张。好的,这样他还能用那个一九六九年的硬币换回一些零钱。说不定还能买上一点儿美味的老式美国香肠。他在售货员愉快的注视下向柜台走去。

“这报纸您买下吗?”售货员问。

“嗯,听我说,”卡拉汉答道,“如果我买下它,你可以告诉我去邮局怎么走吗?”

售货员挑了挑眉,微笑着说道:“听你的口音,你好像就是这一带的人。”

“你真这么觉得?”卡拉汉也笑了。

“是的。不说那么多了,总之这儿到邮局还是很方便的,沿着这条路走一英里,左手边就是了。”他把路说成“咯”,和杰米·扎佛兹的口音一模一样。

“很好。另外,你们的香肠可以按片卖吗?”

“我们可以按照你喜欢的任何一种老法子卖给你。”售货员热络地说,“您是来这儿消暑的游客吧?”他把游客说成“游个”,消暑说成“消煮”,卡拉汉几乎就等着他再加上一句“拜托你告诉我”。

“可以这么说吧,我想。”卡拉汉答道。

4

在山洞里,埃蒂努力忍受着那虽然微弱但令人发疯的敲钟声,向那扇半开的门内窥视着,他看见卡拉汉正走在一条乡间小道上,他干得不错。这会儿,也许迪恩太太的乖孩子可以试着读点什么。他伸出冰凉的手(并且这手微微颤抖着)从书箱里抽出了一本书,那是一套书的第二卷,它被压在一本倒置的书下面——假如埃蒂碰巧拿的是这本书,那他那天的情况就会不一样了。但他拿到的却是《歇洛克·福尔摩斯探案集》。啊,福尔摩斯,这不也是一个大圣人兼瘾君子嘛。埃蒂翻到《血字的研究》那一篇,开始读起来。但他发现自己时不时地低头看那个盒子,黑十三正在里头折腾着,但埃蒂只能看到里面的一弯玻璃。不一会儿,他干脆放下书,专心致志地观察起那块玻璃来,正当他看得越来越有劲的时候,钟声渐渐地弱了下去,这样很好,不是吗?再过一会儿他就再也听不见这种声音了。但没过多久,一个声音沿着塞在他耳朵里的子弹爬了进来。

埃蒂听它说着。

5

“女士,打扰一下。”

“什么事?”这位邮局的女职员大约五十多或六十出头的年纪。她穿着正式,头发显然在美容院里做过,呈现出漂亮的蓝白色。

“我想给我的几个朋友留封信,”卡拉汉说,“他们是从纽约来的,很可能是通用邮递公司的客户。”他知道凯文·塔尔这个时候是绝对不会傻到去签收邮件的,他正在逃亡,几乎可以肯定,有一批凶恶的枪侠直到现在还很想让他人头落地。这个事情他曾经和埃蒂讨论过,埃蒂当时告诉过他塔尔对自己该死的珍贵头版书可谓视之如命,于是卡拉汉最终决定来试试这个办法。

“他们是夏天来旅游的吗?”

“是的,”卡拉汉答道,可是他的这话发音不大地道,于是他连忙改口:“我是说,对,他们的名字是凯文·塔尔和亚伦·深纽。电子书。我想这些信息您也许不能随便提供给一个刚刚从街上进来的人,但是——”

“噢,在我们这一带,这么做不会给我们带来多少麻烦的,”她说一带的时候,听上去像是“一大”,“让我来查查名单……在阵亡纪念日和劳动节之间来我们这儿的客户太多了。”

她从柜台内拿出一块有纸夹的笔记板,上面夹着三四张残缺不全的纸片,记着许多手写的名字。她从第一张纸很快翻到第二张,然后又翻到第三张。

“深纽!”她说,“是的,有这个名字。现在……让我来看看能不能找到另外的那个……”

“没关系,您慢慢找。”卡拉汉说。就在这时,他感到有些不对劲,他身后的另一个世界里好像出了什么事。他回头看了看,什么事也没有,只看见那扇门和那个山洞,埃蒂盘腿坐在那儿,大腿上搁着一本书。

“有人在追击你吗?”那位女士微笑着问道。

卡拉汉大笑起来,在他自己听来,这样造作地笑挺愚蠢,但既然那位女职员似乎已觉察到有些不对,他也只能这样掩饰了。“如果我给亚伦先生留张便条,装在贴好邮票的信封里,能不能麻烦你在他或者塔尔先生来这儿的时候交给他们?”

“噢,您不用买邮票,”她爽快地答应了,“我很乐意为您效劳。”

对,卡拉人就是这样的。忽然他觉得自己特别喜欢这位女士,非常喜欢。

卡拉汉转身到靠窗的柜台边(当他转身的时候,那扇门也漂亮地随他转了一圈)草草写了一张便条,他首先告诉他们自己是曾帮助塔尔对付杰克·安多利尼的那个人的一位朋友,接着他让他们把车留在原来的地方,并且把他们所在的地方的灯打开,然后搬到附近的一个地方去——这地方可以是粮仓或者废弃的营地,甚至马棚都行。他告诉他们必须立即这么做。走之前留张便条告诉我们你们的去向,把它放在你们车上靠驾驶员这边的地毡下面,或者放在后门的门廊台阶下。他写道,我们会和你们联系的。他希望自己这么写不会有什么问题,这一步是他们未曾讨论过的,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像个间谍一样耍起了阴谋。他按照罗兰教的方法落了款:卡拉汉,艾尔德的后裔。虽然他越写越觉得不舒服,但他还是接着加了一行,几乎把字都划进了纸里:以后不要再来这个邮局了,还有比这更傻的行为吗???

他把便条装进信封里,把口封好,在正面写上:亚伦·深纽或凯文·塔尔亲启。他把信封递给那位女职员:“如果需要,我很愿意买一张邮票。”

“不,您只需付两美分信封钱就算结账了。”

他给了她那张在商店里找回的角子,拿回了三美分找零,然后转身朝门口——邮局门口——走去。

“祝你好运!”女职员喊道。

卡拉汉转过头看着她,说了声谢谢。转头的一霎那他看了一眼身后那扇开着的门,那门依然打开着,只是他没看见埃蒂,埃蒂不见了。

6

卡拉汉一出邮局便转身面朝着那扇奇特的门。通常情况下你是做不到这一点的,一般来说你转它也会跟着你转,就好像在和你跳方块舞一样,但是它似乎能感应到你什么时候想要通过它回到你的世界,那时候你才能面对着它。

在他跨入门往回走的那一刻,山洞里响起了巨大的钟声,卡拉汉觉得那钟声好像在噬咬着他的脑髓一般。这时,从山洞深处传来他母亲的叫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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