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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弓-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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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背弃了一直侍奉的光之主;自己竟真的埋葬了那把代表家族荣耀的十字弓!

她没有想到,她唯一的弟弟,她心爱的弟弟会被牵扯进来,然后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巴黎。她甚至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

她更没有想到,为了杀掉自己,年迈的外公居然重新拿起了十字弓,真的跨越了海峡来找她。他一定要杀掉罗莎。他是认真的。罗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黑沉沉的夜幕中,达米安手中的十字弓闪烁着耀眼的银光——那并不是罗莎先前的那一把。很多年以前,当罗莎的母亲爱玛继任猎人之后,达米安把家传的十字弓给了爱玛,然后为自己重新打造了这把体积更大、重量更沉的纯银十字弓。

他站在陋巷里,高大的白色身影像一面墙,一面厚重强硬、永远也冲不破的围墙,把罗莎和疲累至死、重伤未愈的加米尔死死堵在了巷子里。他散乱的白发在风中飞舞着,全身散发出一种肃穆庄严的味道,集中了他的威严、他的愤怒,仿佛发出了一种光,笼罩了他的全身,连周围冰凉缥缈的雨丝都躲开了。

“外公……西里尔死了……”罗莎的眼泪涌了出来,她想走过去却又不敢,她不敢接近这样的外公。但这个老人毕竟是她在世上唯一的血亲,那个养育她长大的人。罗莎想从外公口中得到一丝安慰,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同情。

但是达米安的脸上没有一丝哀伤。“那个没用的家伙!整天只知道画画的废物!”他冲着罗莎怒吼,“不要和我提起那个丢了十字弓的罪人!他不是我拉密那的子孙!”

“那您为什么还要派他来巴黎!!”罗莎痛哭失声。记忆里,五岁的西里尔天蓝色的大眼睛眨动着,他扑进了自己的怀里,叫自己姐姐。他一直在身后跟着自己,崇拜着自己。每次完成任务回家,那便是西里尔最快乐的时光。他会赖在姐姐怀里撒娇,会缠着罗莎一直一直给他讲歼灭吸血鬼的故事……然后他会抓着罗莎的手满意地进入梦乡,在梦境中成为和姐姐一样伟大的吸血鬼猎人——因为西里尔天生身体羸弱,他绝对不可能通过家族的严酷考核,他绝对不可能拿起那柄纯银盘纹十字弓。

所以西里尔选择了诗歌,选择了绘画。但是,他仍然一遍一遍地画着他所崇拜的姐姐。画她手持十字弓站在月下的样子。他唯一的姐姐,他最爱的姐姐。他以为只要待在姐姐身边便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事情,是全天下最安全的庇护所——但是罗莎毕竟没有能力保护他一生。

雨一直下。打湿了罗莎的头发,她的脸,她的衣襟。雨水顺着领子一直流下去,顺着袖口一直灌进去,从单薄的衣服表面渗进去。冷冷的夜风吹过,全身上下彻骨冰凉。罗莎呆呆地望着面前的达米安,就好像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但是达米安并没有在看她。似乎完全当她是个已死的人,老人灼人的目光穿过罗莎,停在了加米尔的身上。他盯着对方的脸。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老人的目光闪烁着。“卑劣无耻的吸血鬼!我今天一定要让你消失!”老人举起了手中的十字弓。

加米尔重伤未愈。在极近的距离之内,他根本没有办法逃离。他重新看到了十字弓,眼中露出了一丝惊恐的神色。那个老人,那个十字弓后面的老人——三十年,不,那应该是三十三年前的事情了。

那时他只是个刚刚蜕变的无名小卒,费尽千辛万苦爬到了灰塔庄园侍卫副长的位置。但他不过是‘塔’的玩具,是侍卫总长杰拉德的玩具。整座灰塔庄园没人当他是侍卫副长。远近所有的血族成员都在嘲笑他。

‘塔’并不信任他,他从未给他委任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任务。所有的事情都是杰拉德去完成的,而他只不过是他们茶余饭后用来消遣的玩偶,一个永远不会老、也不会死的漂亮娃娃。他们可以折磨他,可以鞭笞他,可以侮辱他,甚至可以杀死他。因为只要不伤及心脏,只要不砍掉他的头颅,他就不会死。杰拉德在这种游戏中得到无限的快感,他没完没了的变着法子去折磨加米尔。

“漂亮的孩子都是用来看和玩的,”他曾经笑着对加米尔说,然后一一砍下对方的手指。他愉悦地看着那些白皙修长的手指从断口的地方慢慢长出来——杰拉德饶有兴趣地端详对方脸上痛苦的神色,然后再狠狠砍掉对方的手臂。

加米尔发誓要杀掉杰拉德。但是他的力量太弱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谄媚地微笑,然后双手奉上自己的全部去迎合杰拉德的趣味。迎合‘塔’的趣味。去骗取他们的好感,去骗取他们对自己的信任。

他拼命地学习,拼命地努力,在‘塔’的身边,在杰拉德的身边,把一切琐碎的小事做到完美,做到万无一失。他绝对不会忤逆上司的半点要求,绝对不会在任务中出半点差错。他机灵,他谨慎,他忠诚果断,他心狠手辣。

加米尔成功了。很快,长老对他言听计从,所有的大事都会与他分享,所有的任务都会有他一份——所以后来他听到了关于“持十字弓之人”的传说。

他花了很大力气找到了拉密那家族,他跟踪爱玛夫妇一直到回到了巴黎。那个男人的名字是——德雷克?还是达伦?大概是达伦罢。加米尔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记得,那时候爱玛夫妇已经有了一个甜美的小女儿,娇艳得像一朵玫瑰花苞的小女儿。所以他们给她取名罗莎贝尔。

爱玛和达伦来到了巴黎。加米尔立即向长老报告。“持十字弓之人”拥有足以毁灭黑暗力量的强大血脉,塔兴奋莫名。他立即委派加米尔和杰拉德去擒获爱玛。

但是杰拉德并没有去抓爱玛。好男色的他一眼就看上了罗莎的父亲。他派加米尔去稳住爱玛,自己则迅速把达伦转变成吸血鬼。因为他的加米尔已经从“玩具”莫名其妙地上升到了“同事”的地位,杰拉德急需新的玩具。

当夜达伦逃回了旅店,他见到了自己的妻子。他没有办法跟她解释,但是他希望对方和自己一起走。他们彼此相爱,离开对方他们无法生活。当达伦扑入爱玛床头的时候,负责监视爱玛的加米尔正从窗外偷看。他没有想到此刻达伦已经变成了吸血鬼,他没有来得及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达伦咬上了爱玛的脖子。爱玛流着眼泪,开始还有微弱的挣扎,后来就停止了。她紧紧抱住了自己的丈夫。她爱他,甚至甘愿为对方而死,但是她毕竟是拉密那家族的吸血鬼猎人,她决不能和他一起走。

达伦在吸了爱玛的血之后就疯了。无论爱玛怎么叫,怎么哭喊,达伦根本听不到她的声音。他对爱玛发起了攻击。然后,非常突然的,他死了。加米尔在窗外捂住了嘴巴。他完全没有预料到达伦会死,他在喝下“持十字弓之人”的血之后立刻就死了。然后,在爱玛悲痛欲绝的哭声中,他明白了一切的始末。

——“持十字弓之人”的血脉拥有强大的力量,如果真心奉献,力量便会从血中传输,但若有一丝的犹豫,饮血之人反而会中毒身亡。

加米尔的冷汗冒了出来。看着哭泣的失去一切防备的爱玛,他不知道如何是好。然后,完全没有任何预兆,一簇闪着寒光的短箭突然插入了窗棂。加米尔骇然回身。

身后,快步行来一个白衣的中年男子。爱玛的父亲,拉密那家族的当家达米安。看到对方手中的十字弓,加米尔吓得魂飞魄散。明明是一起执行的任务,但是狡猾的杰拉德早已逃走。只剩下刚刚蜕变成吸血鬼的加米尔,弱小的加米尔,一个人,面对吸血鬼猎人拉密那家族的现任当家。他在夜幕下疯狂逃窜,最终在黎明之前遍体鳞伤地逃回了灰塔庄园。

后来他听说,在那一夜,就在那家小旅店里,被达伦变成吸血鬼的爱玛,在亲眼目睹丈夫的惨死之后,被自己的亲生父亲一剑贯心。没有解释,也没有任何辩白。爱玛在极度的痛苦中灰飞烟灭。

后来,整个拉密那家族来巴黎扫墓。加米尔再次见到了那个娇艳如玫瑰花苞一般的小女孩。爱玛的女儿罗莎。她眨动着一双大大的绿眼睛,好奇地观看着四周的景物,看着巴黎,看着自己亲生父母的葬身之地。后来她被外公达米安抚养长大,这个老人是杀害她亲生母亲的凶手。但是小罗莎天真无邪,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巴黎东郊的墓地里,重伤初愈的加米尔嘴角浮上了一丝难以觉察的笑意。他跟着他们回到了伦敦。他跟踪了女孩十三年。他对罗莎的一切了如指掌。

十三年后加米尔回到了巴黎,探听到鲁斯凡男爵家中藏有血族多年前遗失的一本黑暗圣经,他随即把鲁斯凡一家灭门,再嫁祸给忠心耿耿的圣杯八。他再次成功了。

伦敦的玫瑰来到了巴黎。那是他跟踪、研究、培养了十三年未谙世事的娇艳花蕾,如预料中一般,在他的手中绽放,在他的手中枯萎。

加米尔利用罗莎毁掉了灰塔庄园。他终于杀掉了杰拉德,杀掉了塔。当罗莎死在他脚下的时候,他的心中未尝没有遗憾,但是这点遗憾很快就烟消云散了。他已经成为了长老,他得到了一切。

直到,他听说罗莎并没有死。直到,他的手指第一次因为戒指而疼痛。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想再见到那个女孩。但是见到之后要怎样,他不知道。他知道她就睡在布隆尼森林之后的那个石窟里,但是他一次都没有去看过她。

手指上的疼痛愈发地严重了,他试着把戒指取下来,但是那只纯银的戒指仿佛长在了他的手上,他取不下来。后来,他也就逐渐习惯了这种疼痛。

后来,手指开始发生了溃烂。戒指掉了下来。他就用绷带把戒指又缠了回去。

后来,他整只手掌都烂掉了。再后来,溃烂已经蔓延到了手臂。

他还是没有把戒指拿下来。

他爱上了那个女孩?开玩笑。加米尔怎么可能会爱别人,加米尔怎么可能会对自己利用过的人念念不忘。加米尔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无聊的人类感情。

但是他就是没有把那只戒指拿下来。那是她为他亲手戴上的戒指,上面刻有罗莎的名字。

达米安扣动了扳机。数只银色的箭分开了雨水,像夜空里灿亮的流星直取加米尔的心脏!太快了,加米尔躲不开。仿佛又回到了三十三年前的那个夜晚,杰拉德逃走了,他一个人面对这个白色的高大身影。在对方的压制中他完全失去了力量。

锵啷啷一阵金属交击的连响,一柄突如其来的长剑打开了大部分的箭矢。还有两支插在了来人的身上。罗莎忍痛拉住箭尾拔出了箭。血花四溅。

“你这个孽子!跟你妈一个种!”看到自己的外孙女居然护住了吸血鬼,达米安震怒。他用手中的十字弓再次发动了攻击。

漫天都是银色的箭雨,比风声还紧,比雨丝还密。罗莎全身都笼罩在了这致命的箭尖里。对方是自己一直敬畏景仰的外公,养育她的外公,她在世上的唯一亲人,罗莎不敢反抗。她用尽自己全部的力量去拨开箭尖。很快她已遍体鳞伤,但对方的十字弓根本没有停止的趋势。

银箭铺天盖地。罗莎已经成为了靶子。她虽然拥有强大的力量,不死的身体,但是她完全不能反击。她明明知道,只要自己上前一步,只要把这柄长剑轻轻送入对方的胸膛,一切都结束了。但是她不能这么做。她不能反击!她怎么可能杀掉自己的亲生外公,养育自己十几年的外公,自己在世上留下的唯一亲人?她不能,即便是杀了她也不能!

银箭闪烁着耀眼的光辉。只消片刻,罗莎就已经支撑不住了。

突然老者大叫一声,停下了攻击。他用不可置信的怨毒的眼睛死死盯着罗莎,他扔掉了十字弓,用手指指着罗莎,想说什么,却终于没有说出来。在他胸口的白袍上,有什么东西突然一闪,然后就消失了。

罗莎呆住了。她看着自己的手。自己根本完全没有出剑。在下一刻,达米安倒了下去,像一座大山轰然倒塌。他死了。

在他的身后,站着一个瘦削的青年。达米安高大的身形完全挡住了他的身子,所以之前罗莎没有发现那里有人。

雨丝飘在对方的金棕色长发上。尼古拉斯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残忍的狡黠。他收剑回鞘。

“属下救驾来迟,两位长老受惊了。”他单膝跪地,伸出右手拉住罗莎,然后在对方的手背上轻轻一吻。标准的骑士吻手礼。

看着倒在地上的外公,罗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有那么一瞬间,她真想杀了尼古拉斯给外公报仇,但是作为下属,尼古拉斯是无辜的,他以为是自己陷入了险境——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如果没有他的一剑,现在倒在地上的就是自己了。可是,可是……

尼古拉斯的右手仍然拉着自己的手。突然,似乎有什么不对,罗莎打了一个冷颤。

宝剑骑士行吻手礼的右手不是他拔剑的那只手!

他的剑挎在右边!他是用左手拔剑的!他是个左撇子!!

——那天菲尔逊找我出去喝茶。

——菲尔逊是我们的人。

——我是菲尔逊的上司,我不跟他在一起还跟谁在一起?

西里尔颈上那道从左至右的断口。凶手使的是左手剑。罗莎本来以为那是加米尔故意为之。但现在她什么都明白了。她突然想起马车上波莱曼尼的复杂表情。

因为是宝剑骑士下的手,宝剑侍从不可能阻止他的上司。何况被杀之人还是“持十字弓之人”的后裔。但是波莱曼尼完全可以救助罗莎,因为她是长老。尼古拉斯不敢对此提出异议。所以那天波莱曼尼才会知道罗莎在那里,所以他才可能赶在天明之前驾车过去救她。

罗莎的眼中第一次迸出了决绝的恨意。她抽出了长剑。

“是你叫菲尔逊去拖住的加米尔!尼古拉斯,是你杀了我弟弟!”

尼古拉斯眼中露出了惊慌的神色,“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退了一步,“那天我在布列塔尼半岛,根本不在巴黎……”

“我还没有说,你怎么知道我问的是哪一天!”罗莎怒极,没有错,就是眼前这个阴险毒辣的伪君子杀害了西里尔,杀害了自己唯一的弟弟!

尼古拉斯大惊。他只是个宝剑骑士,而对方是愤怒的血族长老。他自忖不是罗莎的对手。他想逃。

罗莎拾起了外公掉落在地上的十字弓。银质的触感烧灼着她的手。但是她紧紧扣住了扳机。在那一刻,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仿佛回到了伦敦,她仍是拉密那家族的玫瑰之刃,她有严厉的外公,她有可爱的弟弟。全家人都围绕在她的身边,那时候她还不是孤单无依的一个人。

罗莎扣动了扳机。

数十支银箭如流星一般插入了奔跑中的宝剑骑士的后心。尼古拉斯在尖叫声中灰飞烟灭。

罗莎放下了十字弓。鲜血从手指上滴下来,滴下来,然后被雨水冲刷干净。罗莎泪流满面。

西里尔死了。外公死了。杀害他们的仇人也死了。拉密那家族从此没有了后裔。“持十字弓之人”消失了。

罗莎松开了手。十字弓砰的一声跌落在泥泞里,发出沉闷的响声。雨水把十字弓埋葬了。滂沱的大雨。淹没了世间一切的大雨。

罗莎回过身来。在模糊的雨声里,四下白茫茫的一片。她渴望看到加米尔的眼睛,看到他向自己走来,看到他擦去自己的眼泪,看到他把自己抱在怀里。

但是什么都没有。当罗莎回过头去,当她望向加米尔,她看到对方把头在密密的雨帘里转了过去。他避开了自己的眼睛。

在未来的岁月里,他是“塔”而她是“月”。在血族的世界里,他们将用新的身份在长老会中各尽其责。但是他们不会在一起。他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们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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