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斯岛传说-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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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纳协鲁前来史卡德，主要的目的其实是要视察敌情。
　　这样的任务只有能够单独行动的纳协鲁可以胜任。纳协鲁想调查史卡德的念头有获得迈先的允许，因为迈先也希望能在决战之前，尽可能的搜集关于魔神的情报。
　　摩斯联合军对魔神军团几乎可说是一无所知，至今甚至连其组织或规模都不知道。
　　然而不可能有骑士愿意前往魔神支配的领域进行调查的，连再高明的侦探也肯定是无计可施。因为被魔神发现的话肯定会被杀害，而且要从拥有敏锐知觉的魔神手中逃走，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史卡德被魔神统治至今已经快一年了，纳协鲁很希望能在这里得到更多的情报，至少也能够知道自己当年的子民如今是怎么生活的。
　　“要从哪里开始着手？”
　　弗雷贝打断了纳协鲁绵延不绝的思绪。
　　“总之先找人民谈一谈，农田附近应该会有人的。”
　　史卡德的人民一定都认识纳协鲁，因此他们应该会愿意开口交谈。不过之后的问题才比较大，因为即使要他们保密，纳协鲁回到史卡德的消息也一定会渐渐散布出去的。
　　要隐藏真实是相当困难的。不过消息要传到王城应该会花上好几天，他们必须在这段期间尽可能的搜集情报。
　　纳协鲁对弗雷贝等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是很好的作法喔。”
　　妮斯微微一笑并点了点头。
　　只要获得了她的同意，心中的不安就奇妙的被自信所取代，所谓的圣女一定就像她这个样子。
　　纳协鲁不禁回想起来，在妮斯表示要跟他一起同行时，身边的拉妃妮雅露出了极为复杂的表情。纳协鲁不禁想到其实她也是个普通的女孩，而她的感情也没有使任何人觉得不快。
　　　　※　　　　※　　　　※
　　越过森林与农田的交界处之后，他们看到一个农夫正辛勤地工作着。
　　他在菜园中收割成熟的作物。
　　纳协鲁走出森林之后便悄悄走向农夫。由于农夫忙于手中的工作，因此根本没有发觉纳协鲁来到他的身边。
　　“抱歉，我可以请问一下吗？”
　　农夫听到纳协鲁的声音几乎吓得要跳起来，随后他害怕地缓缓转过了身。
　　“纳协鲁大人！”
　　在知道是谁之后，失去血色的脸才逐渐恢复了红润，并且像是失去了力气般一屁股坐在地上。
　　而农夫再度念出了纳协鲁的名字时，他的眼中流出了两行清泪。
　　“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史卡德的人民称呼纳协鲁为太阳之王子，并且也因为拥有这样的王子感到自豪。
　　纳协鲁也是深爱着人民，常常在念书或训练的空档到国内各处巡视并与他们交谈。除了仔细聆听他们的心声，也试着了解他们的工作内容跟心得。
　　“我有些事情想请教你。”
　　“有什么问题您尽管问！”
　　坐在地上的农夫高兴地点着头。
　　纳协鲁单脚跪地使自己的视线跟农夫等高。
　　“魔神占领这里之后，史卡德的统治方式有任何改变吗？”
　　在纳协鲁提出问题之后，农夫连忙看了看周围的动静。
　　“放心，魔神也没有千里眼跟顺风耳的。何况我有足以信赖的同伴，即使魔神真的出现，我们也会把它们打倒的。”
　　纳协鲁的同伴不只是弗雷贝跟妮斯，风龙疾风也在附近的山区中待命，只要吹奏龙笛就会拍动巨大的翅膀前来支持。
　　“……虽然跟以前没什么变化，不过总觉得似乎有某些地方不一样。”
　　农夫沉思一阵子之后如此回答，而这样的不同却又很难以言语来表达。
　　比较明显的不同，就是作为麦酒原料的小麦如今都改成磨成粉保存。不过从军事的角度来看这是理所当然的，何况即使继续酿造麦酒，也已经没有矮人族能与他们进行贸易了。
　　纳税的比率跟以前一样，王城也仍然开放人民对布鲁克国王或莉娜公主前往陈情。除了有魔神在各地徘徊之外，史卡德乍看之下跟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然而……
　　“我们会害怕也是没办法的，而且只要看到魔神我的心脏就越跳越快。我看不懂魔神的表情，不过我认为它们一直在嘲笑着我们。其实骑士们也有人抱着同样的不安，光是在王城驻扎就几乎使他们要窒息了……”
　　纳协鲁默默地聆听着农夫所说的。
　　他们会害怕也是当然的，不过这或许只是他们自己的想法。
　　“先不提这些琐碎的事情，有什么很让你在意的事件吗？”
　　纳协鲁如此问着农夫。
　　然而农夫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
　　“比如说莉娜不再笑了，或是送到城里的食物有点不同之类的有吗？”
　　“我觉得国王陛下跟公主小姐都没变，不过莉娜公主倒是越来越美丽了……”
　　听到莉娜逐渐变得美丽，纳协鲁的心中不禁感到一阵痛楚。他认为妹妹可能也已经被魔神所取代了。
　　最了解妹妹性格的纳协鲁，怎么也不会相信她能够若无其事的住在魔神栖息的城里，以前的她连看到青蛙或是蛇都会尖叫的。
　　“送到城里的食物我倒没有特别注意，不过在谒见的时候如果有人献上好作物的话，国王陛下一直都是欣然接受的。”
　　“是吗……”
　　至少史卡德至今仍然进行着一样的统治方式，只不过这样的情形不知道能维持多久，事实上眼前的农夫就一直对明天抱持着不安。
　　“其实我也不知道，史卡德究竟应该要赢还是要输……”
　　“这个答案必须由自己来决定。不过如果感觉任何危险的话，一定要马上下一切逃命。因为你们跟骑士不同，只要拥有土地的话就不会饿死的。”
　　想起当年王子身份的纳协鲁对农夫伸出了手。
　　农夫牵起他的手恭敬地行了个礼。
　　“我们一直相信王子您会成为国王，而且也期待那一天的来临。所以无论史卡德是赢是输，都请您一定要回来……”
　　纳协鲁露出笑容点了点头。然而在史卡德战胜的那一天，纳协鲁也不可能还活着了。
　　纳协鲁回过头准备回到弗雷贝等人的身边。
　　“纳协鲁大人！”
　　被农夫这么一叫，纳协鲁再度转过了身来。
　　“我想起来一件事了！”
　　“怎么样，你说说看。”
　　纳协鲁引颈期待着农夫所说的。
　　“大概在几天之前，好象有一台堆满尸体的马车往石之王国的方向前进，车上好象都是在战斗里丧生的人……大家那个时候都觉得相当奇怪，难道是要载到墓地去埋吗？”
　　（载着尸体的马车？）
　　农夫这番话的确使人感到诧异。
　　纳协鲁认为这有调查的价值。反正已经没有其它的线索了，如果要潜入王城的话，也是极度危险的一种决定。
　　“谢谢你。”
　　纳协鲁对农夫道谢之后回到了弗雷贝他们的身边。
　　“怎么样？”
　　在妮斯的询问之下，纳协鲁说出了从农夫那儿得到的消息。
　　“尸体是吗……的确是很奇怪。”
　　弗雷贝捋着胡须如此说着。
　　南方矮人族的集落原本是他所统治的王国，但也因为成为魔神第一个目标而被完全消灭。既然魔神在他的故乡有所企图，那么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感觉似乎是有邪恶的企图，我们去看看吧！”
　　　　　　　　　Ⅴ
　　他们花了五天才抵达石之王国。
　　因为纳协鲁等人一直是在山中披荆斩棘地前进的。虽然走街道可以比较早到达，不过他们不能冒着被魔神或史卡德骑士发现的危险。这次的目的是要调查被魔神占领的史卡德，因此必须避开所有无谓的危险。
　　石之王国的入口没有任何守卫。
　　“我们还是走密道吧，小心驶得万年船。”
　　石之王国正如其“大隧道”的别名，是一条贯穿整座山的巨大隧道，其中还有着许多延伸至各地的信道。而矮人族的居住区或是工房，则大多设置在各条信道的旁边。
　　虽然纳协鲁曾经好几次前来拜访石之王国，不过里头像是迷宫般错综复杂的通路，没有人带路的话他根本就寸步难行。
　　然而今天却有最好的引路人与他同行，那就是石之王国的主人，也就是矮人王弗雷贝。就这样纳协鲁等人在他的带领之下，朝着其中的一条密道前进。
　　途中必须攀登山崖并渡过溪流，而妮斯也似乎早就预料到般穿了一套便于行动的服装。由于打扮得像是个猎人似的，因此从远处看来肯定会被误认是男性的。
　　然而即使穿着这样的服装，也丝毫无损于妮斯的美。举手投足之间所散发的女性魅力，常常使纳协鲁不禁陶醉而不自觉，如果没有强烈意识到她是为纯洁无暇的圣女，或许自己的心中便会逐渐出现邪恶的感情了。想到这样的内心有可能早就被妮斯所看透，纳协鲁不禁为自己的不成熟感到可耻。
　　“密道”的半径只有一般人张开双手的宽度而已。
　　不只无法站着进入，连弯下腰都无法前进，只能跪在地上手脚并用向前爬行。
　　之后也是由弗雷贝带头，跟在后面的依序是纳协鲁及妮斯。前进不久之后便陷入了完全的黑暗，空气变得又冷又湿，隔着皮手套传来的也只有坚硬岩石的感触。
　　几乎连自己是否有张开眼睛都感觉不到的黑暗，使得全身的感觉都不禁逐渐麻痹。纳协鲁也只能拼命地向前爬行。
　　“可以站起来了。”
　　感觉地面稍微高起来的时候，弗雷贝如此对他们说着。
　　纳协鲁放心地站了起来。
　　此时周围突然变得明亮，原来是弗雷贝点燃了一支火把。空气中马上充满了油蜡燃烧的臭味。
　　“没关系吗？”
　　妮斯担心地问着弗雷贝。
　　“这么黑的话你们也不方便吧？反正魔神靠着脚步声或是味道也可以察觉到我们的存在，有没有光线对它们来说是没有意义的。”
　　“如果发现魔神的话呢？”
　　纳协鲁确认着今后的行动。
　　判断要战斗或是逃跑是很困难的。
　　“当然要打。现在大多数的魔神应该都还在柳瑟，剩下的也是在史卡德，这里不会留下太多魔神的。”
　　弗雷贝露出了理所当然的表情。
　　“我们身上的装备很轻便，千万不要太逞强了。”
　　纳协鲁如此提醒着。这次由于要翻山越岭，他们并没有穿过于笨重的铠甲。
　　弗雷贝只是哼了一声说句知道了。
　　“我已经准备好归还之咒文了，如果真的有危险的话，我们可以马上回到海兰的玛法神殿。”
　　“归还之咒文？”
　　这是纳协鲁没听过的咒文。关于司祭所使用的奇迹或是神圣魔法，纳协鲁都大致有一些概念，不过妮斯所说这个咒文的名字却是第一次听见。
　　“这是只有侍奉大地母神的司祭才能使用的奇迹之一，可以瞬间移动到原本施行仪式的场所。虽然跟魔术师使用的瞬间移动咒文不同，它只是单方向移动的咒文，不过只要彼此手牵着手，不管有多少人都可以一口气移动。”
　　“这、这样不行啦，我不能丢下疾风不管啊！”
　　纳协鲁连忙如此说着。
　　“龙很聪明，时间一久自然会先回到海兰的。”
　　弗雷贝再度哼了一声。
　　妮斯不禁笑了出来，并且对纳协鲁点了点头。
　　“总之还是慎重前进吧，如果不用发生战斗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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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大家听从妮斯的建议尽可能避开大通路，只选择较小的信道前进。
　　不过他们不能不观察居住区或是工房，因为这次前来的目的就是要调查魔神到底在隧道里做些什么。
　　距离魔神与矮人族的死斗至今还不到一年，不只各处都残存着战斗的痕迹，矮人们的尸体也一直留在原地。然而他们的尸体却全都化成了白骨，看洞窟中的空气十分冰凉，尸体应该是不容易腐败才对，因此纳协鲁不禁感到十分惊讶。
　　不过他很快就知道了理由。
　　因为他们遇见了成群的野鼠。
　　成千上万的老鼠逃向信道的深处，似乎是被火把的光线所惊吓到了。然而像这么大群的野鼠真的认真起来的话，大概连活人都会在瞬间化为白骨的。虽然弗雷贝一直默不作声，然而纳协鲁想到他现在的心情，就不禁感到胸口一阵痛楚。想到石之王国被毁灭的直接原因就是父亲的愚蠢行径，这样的苦恼就变得更为深刻。
　　虽然已经在脑中想过了无数次，然而却只使得自己更加体认到父亲所犯下的罪行有多深。为这样的过去赎罪正是纳协鲁的使命，而他相信唯有打倒魔神才是唯一的赎罪方式。
　　在遇见野鼠群之后不久，他们察觉到有种异常的臭味。
　　虽然野鼠的味道也很臭，然而这种异臭却更为强烈。
　　“是尸臭……”
　　妮斯已经拿出手帕掩住口鼻了。
　　“看来已经接近目的地了。”
　　弗雷贝则是若无其事地说着。
　　虽然纳协鲁几乎感觉要吐出来了，但他不能在这里露出这样的丑态，因此也只好学妮斯拿出手帕掩住口鼻。只不过这么做仍然无法减轻恶臭，因此也只能祈祷自己的嗅觉赶快麻痹了。
　　“看来只能过去看看了。”
　　妮斯露出了苦笑如此说着。
　　纳协鲁等人朝着恶臭传来的方向前进，最后终于在黑暗深处发现了微弱的光线。
　　“就是那里了。”
　　纳协鲁如此说着。
　　弗雷贝踩熄了手中的火把，四周一瞬间变得黑暗。
　　“抓紧我。”
　　纳协鲁与妮斯听从弗雷贝的话，站在两边抓住了他的腰带。
　　“里面有光线的话应该是有人吧。”
　　妮斯如此说着。
　　“大概吧。可以的话希望能抓一个人当俘虏。”
　　“那么其它人都可以杀吗？”
　　弗雷贝对纳协鲁确认着。
　　“当然。”
　　纳协鲁毫不犹豫地如此回答。
　　如果跟魔神站在同一边，那们就不能说是无罪。
　　纳协鲁等人以弗雷贝带头，缓缓朝着光线的源头前进。
　　“那里应该有个大型石工艺的工房。”
　　弗雷贝小声地说着。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如果没猜中的话就好了……”
　　“我现在的想法大概跟妮斯司祭是一样的。不过很可惜这种想法应该是正确的。”
　　在来到这里的这段时间，纳协鲁一直思考着搬运尸体的原因。
　　他曾经想过是当作魔神的食物，然而真是如此的话，尸体应该会被搬运到魔神较多的地方才对。
　　或许只是单纯要埋葬尸体。毕竟放置着尸体不管不止在道德或宗教上都不允许，也将会成为疾病的根源。然而如此一来就没有特地搬到石之王国的必要，而且来到这里的途中也已经确认过没有任何墓地了。
　　如此推断的话，剩下的可能性就不多了。
　　“反正不管是什么预感，亲眼看到之后不就得了。”
　　在弗雷贝话还没说完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一种奇怪的惨叫声，而且是眼前房间的方向传过来的。
　　“魔神发现了！能用跑的吗？”
　　“现在的亮度应该够了！”
　　纳协鲁说着放开了抓住腰带的手。由于目的地已经很接近了，因此从门缝透进来的光线微微照亮了脚边。
　　妮斯也放开了手，同时拔出了腰间的小剑。
　　三人飞奔在石之王国的信道上。
　　“是入侵者！”
　　“究竟是谁？！”
　　传来了有点动摇的声音，而且无疑是人类的声音，看来门后至少有两个人。
　　原本以为对方会自己出来，不过却没有任何魔神或人类出现，因此纳协鲁等人主动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