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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市里的乡哥村妹-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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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过一次电影,山民们一直很怀念那悬空横挂镶黑边的大大的方白布上的故事。
“那大白布上面的人咋的比真人还大,还会说话,怪事?”经常,村里那些个晚清时代的长寿翁妪布满岁月犁铧的脸上会大惑不解,瘪着掉光牙的嘴问李革委。
在他们看来李革委是鸡爪山民后裔中最出息的人,最有见识的人。李革委忙乎,就一句话:“这是科学,时代变了,什么稀奇古怪都弄的出来。”
那些个翁妪就叹服:“哦哦。是哦,改朝换代二十多年了,共产党就是厉害哦……”
生产队的保管室晒场上,娃们争先恐后如军阀割据般挑选视角好的地方,把家里的长凳、矮凳、竹椅和篾片躺床放好。不时有娃们为争‘地盘’而吵吵嚷嚷,晒场上犹如一锅正在蒸腾的沸水。
那些个翁妪皆来赶这七十年代末的山村盛聚,由孙子辈、曾孙辈搀扶着,前来就坐。
瓜棚横杆上、柳树桠上、椿树杈上,玩皮的娃们不时地爬上爬下,选择居高临下的位置。
电影队的人在忙碌着,放影机摆在一张大木桌上,心切的娃们在那里围成一团……
邻近西坡村、柳明村的十几个生产队的山民们带着娃,捎着回家照明备用的苎麻梗、手电筒向桃李湾赶来。
桃李湾的大人们这些日子进山砍竹篙、建沼汽,收工都很晚。因此桃李湾的娃们有些委屈——那些邻近生产队的山民和他们的娃来到晒场里后,因为较远未捎凳子,就喧宾夺主站到桃李湾的娃们早已经选好的位置前面,把娃们的视线挡了;幸好发动机有故障,“卜通卜通”发动不了。所以放映迟迟未开始。
黑毛和丽宝在那里急的哇哇大叫:
“别站我前面,挡着我看不见!”
“站后面去,我来的比你们早!”
西峰见来了这么多人,只要放电影的人把发动机一修好,电影院马上开始了,爸妈和两个姐咋的还不来呢?就叫香香看好自已的几张凳子,风快跑回家叫他爸妈和姐姐。
“你快点回来啦,叫我爸妈也快来!”香香对西峰说。
西峰像上坡的兔子,屁颠屁颠跑的风快……
一进门,西峰就大嚷:“爸、妈、姐、快、快,要放电影了!”一抬头猛可里看到水牛、竹叶,另有两三个陌生男女,就道:“舅舅、舅妈,香香姐等急了,好多的人来看电影,别人把我们的位置占去了咋办?”
李革委身边坐着一个陌生的山里汉子。
汉子一见西峰,微笑着对李革委说:“你儿子比女儿小了很多啊。这娃,还真像李革委,怪机灵的!”
西峰说:“我妈说,我的骨头是爸给的,我的肉是妈给的。”
李革委笑了,笑得咳嗽起来……
一屋子人都笑。
水莲笑的很幸福,把西峰揽在怀里:“爸、妈在和叔叔婶婶他们谈正事咧。你先去吧,看电影去,快去。”
“爸,妈,快点呀,快点。说不定电影开始放了!”西峰惦记着电影和他苦苦期待了一个下午才占领的观赏位置。他心里希望自家的大人快去,怕那些邻近生产队赶来的大人和娃们把他的椅子坐了或搬动到不好的位置去。
西峰看看爸妈和几个陌生男女的样子,好像一时半刻还有事没商量完结。不搬到‘救兵和保护神’,他是不会心干的。
转眼看到两个姐姐都羞怯怯地坐在角落里的板凳上,脸也红扑扑的如桃花一般,也不知发生什么事了。西峰就过来向大丫二丫发嗲:“大姐走吧,快点哪,二姐,走啊,电影在放了,我们家的椅子给人搬走了咋办?”
大丫说:“爸,妈,我们和弟弟去看电影。”
李革委和水莲点头同意。
大丫二丫如遇救星,连忙站起身,拉了西峰就走,并害羞地冲那两三个陌生男女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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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姐妹考验考虑,等你们姐妹回话啊。” 大丫二丫跨门槛时,一个陌生的女人笑眯眯地送上这一句话。
“嗯。”大丫二丫小声应着。
原来,这几个男女是附近村里的人,来给大丫二丫提亲的。到李革委家提亲,已经来过好几拔人呢,真是一家养女百家求。桃李湾的女娃,只要长到十七八岁,甚至十五六岁都会有人提亲。然后看家、定婚、走访、摆酒席结婚。所有程序都是多年的既定模式。当然那时也有好多新的时尚渗透进山里青年人的观念里,所以介绍对象和自由恋爱并存。慢慢到了后来,青年人基本上都自由恋爱了。说来奇怪,即便到了二十年后的二十一世纪,在鸡爪山周边所有的小山村里,很少有离婚现象。也许国门打开和世界沟通交流时,带来了新的生活观念和辉煌的经济成果,同时滋生新的社会问题和畸型的社会现象也在辩证法的情理之中。也许这一方水土蕴含了人世间的公认美德——情定终身。淳朴、忠诚和善良,像桃李湾旁边的盐坟一样,从远久流传而来,像山崖上那抒情诗一般的长青藤。
李革委觉得大丫二丫年龄还小,所以一直推迟着。想起两个女娃的生母田嫂的早逝,他心里的责任感就重起来。所以既然有人来提亲,李革委也想给大丫二丫把终身大事处理好。他想为娃们参考参考意见,让年轻人之间早点互相了解了解,培养感情。况且水莲也非常关心两姐妹的婚事。李革委在鸡爪山一带的声望、和水莲的贤淑,还有两姐妹受父母熏陶的品格和聪颖,远亲近邻前来提亲的人很多。
几个娃都去看电影了。李革委和水莲把几个提亲的送走后,和水牛、竹叶匆匆往生产队的保管室晒坝去看电影。天黑地黑,人又嘈杂,大人们心里自然不放心。到了村口碰上从公社食品站回来的陶屠户。
“陶老弟,咋的今天这么晚才回家呀?”李革委问。
陶屠户晃晃手中的手电筒,抱怨地说:“哦呀,李革委哟。你们几个是去看电影吧?下午就听说有电影看,妈的这天气热啊。今天我们食品站开职工会,搞的我摸黑回来。手电筒也没了电。”
陶屠户一边说话,一边把肩膀耸了耸,背篼里的屠宰器械咣当咣当响:“妈的,老子就不回家了,把这些家当背到晒坝里去,看完电影再回吧。”
水莲说:“快开始放影了,看了再回家最好。好像刚才黑毛他娘也打着火把去了咧。”
“是吧?没看见我那黑不溜湫的愣小子?”陶屠户问。
“娃们赶上这样的热闹,还会慢了脚程?老早都就邀邀约约去了,走吧,赶紧过去!”竹叶催道。
水牛拿个苎麻梗大火把在前面开路,把青石板路照得豁亮:“跟上啊,小心跌倒……”
远远听到发动机响了,那白色的强光划破夜空,人们欢呼起来,电影要开映了。
李革委走着走着,感到心里有些不舒服,喘息着,不停地咳嗽起来。水莲一边走一边用手给李革委揉胸口,说:“要嘛,就不去看电影了,回家睡着吧。”
陶屠户插言:“李革委,忍着些。电影队好久没有来桃李湾放映了,晚上去开开荤哦。”
李革委不答话,依然咳嗽不止。
水莲就对水牛和竹叶说:“哥,嫂子,娃他们仨姐弟,交给你们照管一下,电影完了劳驾送回家来。看我这当家的咳嗽的凶,晚上少在外吹凉风才是,我们回家去算了。”
“放心,还有我哦,这么多大人,甭惦着几个娃。李革委,你回去将息将息吧。”陶屠户说。
水莲从水牛手中接过一些苎麻梗火把,搀了李革委往回走:“你是咋的,我看还是到县城的大医院检查检查放心点,看你身体是越来越滑下坡咧,命根牢才是最要紧咧……”
“去大医院?年底再说吧,不会有啥大不了的。” 李革委喘息着:“忙啊,等舀纸场和煤厂开工起来就好,有了钱,桃李湾大队也点电灯。沼汽是好,但那些都是农家肥发酵照明,沼汽池出的渣没有肥料质量了,这样把农家肥浪费了啊。农家肥可比化肥好,化肥淋多了,土质会板结……”。
水莲没说话,心里酸酸的。
……晒坝里的男女老少都齐刷刷地盯着突然雪亮的放映幕布,那上面马上要给大伙带来新奇和快乐,给山乡日复一日的沉寂和古朴,增色添彩。
桃李湾的那几个娃,见来看电影的人越来越多,心里就急。大人们收工都晚,他们心里想,反正自家的娃把座位占好了,只管正在家里抓紧呼噜呼噜喝稀饭,洗了脸洗了脚,再趿着鞋,摇风打扇去看电影就好。谁会想到娃们竟会惹出意想不到的事端来呢?
山里的男娃小的时候都不是省油的灯,按大人们的说法是捣蛋鬼。尽管几个七八岁的娃为了看这场电影而急切,辛辛苦苦地搬凳子搬椅子占位置,可邻村的娃们大大小小地来了那么多,争强好胜的闹剧就发生了。
当发动机响起来时,邻村的一帮娃娃见那么多的空凳子空椅子没有人在位,就不坐白不坐,一下子就坐了个满。
丽珠天生文静,胆儿也小,她和山凤的两条木凳全被邻村的娃坐了。丽珠自己被挤得站在旁边,左右一看山凤和丽宝、桃李湾的小伙伴都不在,就鼓足勇气,去拖那两条木凳,说:“是我的板凳,快起来,我爸妈我叔、婶要来坐的呀。”
那些坐下的邻村男娃,大约都十一二岁,一个个以大欺小,哪会买账?坐那动也不动。中有一个男娃还大大咧咧地说:“空着板凳做啥?死囡囡,偏要坐。”
“起来呀,是我的板凳呀。”丽珠拖不动板凳,想哭。
“去去去,别瞎嚷,要放电影了。”那男娃也是邻村最捣鬼的,一把推开丽珠:“哦哦哦,放电影哦——”带头起哄,一帮邻村的娃就跟着浪吼起来。
丽珠心里一委屈,憋不住就开声大哭起来……
山凤到保管室的后面撒尿,听到了丽珠好像在哭,急急地提了裤子,跑过来。
“明明是我们的板凳,不给你们坐,起来!”山凤不比丽珠,一过来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声嚷:“丽珠妹妹,哪个打了你?干吗哭?不怕他们。”
“起不起来?”山凤喝问坐着的那些男娃。
旁边有邻村的大人站着,就骂道:“有你这些娃,还看啥电影?就要放映了,还吵死!”
山凤是不亏本的性子,骂她一句,不以牙还牙才怪:“你才吵死!”伸手就掀那些个男娃:“起来,起来,是我家的板凳,我爸妈他们马上要来坐的。”
那些个男娃不吃这一套:“走开走开,死囡囡!”
山凤被那个男娃扇了一个耳光,山凤没有被唬住,咧嘴负痛,和丽珠一起大嚎,以此唤来“救兵”。
两个小女娃的大声哭泣很管用,晒坝里所有的山民都把目光看过来:到底发生了啥事?放映队的人把影片胶卷安装好,正要打算开始,连忙停了下来看究竟。
晒坝里很静,只有山凤和丽珠的哭泣声。那丽宝、黑毛和小波早已攀上保管室旁的杨槐树上,正在傻等居高临下看电影的那种与众不同的豪迈。几个娃以为桃李湾的大人们都已经来了,一听到丽珠和山凤在哭,他们才后悔起来,连忙从杨槐树上滑下来……
这时香香也守不住她和西峰两家的那些凳子椅子了。也难怪,从远处赶来的男女老少,也是渴望了好久才有了看这场电影的机会。一见香香一个女娃拥有那么多凳子椅子,还不如坐下来,空着也空着。这些山民们没有那么多的客套,也不问问是谁家的,就把屁股往上一放。(多年后,西峰成了乡政府的干部,有一次和妻子香香聊起童年时发生的这件往事。有作家思维的西峰感慨地说:“这说明一部份人先富了,出现乱子是正常的。最终消灭贫富差距实现共同富有才是必然取向。”香香说:“我不懂。”西峰说:“你不懂很正常。”——这是后话)
香香一见这些陌生人见缝插针把位置全坐了,就从自己的凉椅上梭了下来制止:“不能坐啦,是我的。”
那些人像是耳朵都聋了,理都懒得理香香。香香也听到山风和丽珠在哭,料想也是被人抢了位置。心里就埋怨大人们迟迟不来和几个男娃伙伴不知跑哪了。正着急,西峰拉着大丫二丫两个姐姐的手来到跟前了。
西峰一见自己辛苦一天的成果果然被人给强行罢占了,大为恼怒,骂道:“日你妈,起来。把凳子还我!”西峰去推坐在凳子上的人。
那大丫二丫连忙拉住西峰。
大丫说:“甭骂人,好好说话。”
二丫说:“你们起来,站那边看吧。这是我家的凳子,我爸妈都在后面来了,对不住咧。”
那些人中有认出姐弟仨的人,晓得是李革委的儿女。其中有一个人说:“起来吧,是李革委的娃,说不定等一会李革委就过来了。”
远近的人敬重李革委,一听是自己坐了李革委家的凳子,都面现惭愧地站了起来,走到旁边去了。
那黑毛、丽宝、小波来到山凤和丽珠的身边,一看大人们都没有来,凳子椅子全部被邻村的娃坐满,还有几个邻村的大人也堂而皇之坐在那里,看着两个女娃哭泣也纹丝不动。
小波对两姐妹说:“别哭,甭害怕,大人们马上会过来,到时他们还敢不让座,又不是他们自己家里带来的凳子。”
小波的意思是等大人们来解决。
黑毛和丽宝才不吃这一套呢。自己的东西被人侵占,而且还要等、还要被人家气得哭!两个少年娃怄气得咬牙切齿。他们原是互不相让的一对活宝,现在两个人齐心对“敌”了。
丽宝和黑毛把丽珠、山凤拉过一旁,站了。
“姐,你们让开,老子揍他们!”丽宝人小话狂。
黑毛早已扑向近前那个十一二岁的男娃:“我日你妈,老子的凳子,就不给你坐!”
黑毛抓住那个娃的裤筒口猛可里向上一提,对方“啊呀”向后面倒了下去;丽宝见黑毛得手,兴致陡生,也如法炮制,把另一个娃摔下凳子。
那两个娃都已经十二三岁,冷不丁被黑毛和丽宝搞了个仰面而倒,也火起心房,绝对不服两个七八岁的娃。四个娃撕打一处,在地上滚来滚去,谁也占不了便宜……男女老少都“哦哦哦”哄起来,许多人都站了起来看热闹。
黑毛连蟒蛇都咬死过,耳听丽宝也在骂骂咧咧,迟迟没有搞定,就急了:“妈的,敢坐老子的凳子,咬死你狗日的。”
黑毛不仅死劲地咬对方,还关照丽宝:“丽宝,打不过就咬,咬他狗日的。”
那两个娃虽然比黑毛和丽宝大,竟被咬得哇哇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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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人们七嘴八舌地说开了——
“快快把娃们拉开,打什么呀,不都是为了看电影,这电影还放不放啊?”
“哪家的娃,大人也不管管……”
桃李湾认得丽宝和黑毛的大人,顿时有好几个人打算上前把撕打一处的四个娃拉开,不想邻村早有几个大人窜上前劝架。
黑毛和丽宝斗兴正浓,哪里分得开,竟把那邻村劝架的大人给咬了。
中有一个大人气冲牛斗地忍痛骂:“唉哟哟,狗日的桃李湾的小杂种,咬人呢!好心劝架,把老子肉都咬掉一块!”那人痛得嘴都歪了,挥手就两个耳光掴去,赏给黑毛和丽宝。
这时,正好李虎、李豹、杨嫂、桂枝以及水牛、竹叶和陶屠户都不约而同到了晒场,并挤到近前来。
李虎、李豹哪里容得了别人打自己的儿子?两兄弟是鸡爪山有名的“猛虎兄弟”啊。
李虎道:“你妈偷武二河尚!大人打娃逞啥能,到底谁对谁错?!有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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