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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惜莫让-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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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振林反问:“你看着怎样?”
西锋沉吟道:“看他那样子,应是被极厉害的咒术控制了心智。我之前用摄魂术的时候他还只是被封锁了部分记忆,但看他今天这样子,怕是之前的记忆也一并被锁了。所以他才认不出你。”
东振林想起适才钟坚锐那冰冷陌生的眼神与那声颇不耐烦的“滚开”,刚刚平息下去的怒火又直窜了上来,不由自主地重重“哼”了一声,再想到那相貌浓艳的男子揽住他肩意态亲昵心中更是大为恼火,但个中缘由却又不能向西锋细说,只得强压怒火对西锋道:“我若将他带来,你能不能替他解除咒术?”
西锋皱了皱眉,脸上露出为难之色,道:“这可不好说。天下间催眠摄魂之术流派众多,施行的法门也各各不一,我也只能说试试。好与不好,可说不准。”他突然有些狡黠地一笑,曲起手肘轻轻撞了撞东振林,笑道,“阿林,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般生气着急。”
东振林嗯了一声似没留意他话中之意,西锋不禁更是摇头,叹了口气道:“这要让南焰看到可不得打翻了醋坛子……”
他话音未落,东振林突然道:“不对!”他一怔,只听东振林道,“今日大会本教谁去的?”
西锋一呆,想了半晌,迟疑着道:“似乎……是姚浩……”
东振林道:“姚浩不过是微州分舵的负责人,这种场合只派他出席,你不觉得奇怪吗?白妙到底在想什么?”
西锋“哎哟”一声拍了一下大腿,道:“你这么一说……我记得上个月北宫还说他要来的,怎么……”
二人对望一眼,同时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虑不安,东振林移开目光望向粼粼波光,沉声道:“恐怕……我们得回一趟总舵了。”
然而他们谁也没想到的是,当他们再度踏入天一教总舵的时候,一切都已天翻地覆。
这场在多年后仍被谈之色变的武林浩劫开始于英雄大会第一天的夜里。
虽然白日才经历了一场变故,但出于对宗明府的信赖以及对各自实力的信心,当日到微州与会的武林人士只有极少数选择了离开,更多的则是在微州城内住了下来。地位高一些的有宗明府提供住所,名气稍逊或是不愿显露的则多是自行找客栈解决,是以当天微州城内人潮如堵,到了夜间亦十分的热闹。
杀戮便从最热闹的一条街开始了。
据“飞天鼠”梁之上回忆,那日他与六合堂的朋友正在文锦坊最大的酒楼喝酒,突然外头似是有人打了起来,江湖中人多是酒后无状的,何况这么些人聚在一起哪届不闹出点事死几个人,是以众人谁也没有在意。喝到后来一群人大多已喝的烂醉,梁之上先前已醉倒睡了一觉,这会儿被尿憋醒,听得外面杀声未绝又添了些轰然声响,不觉好奇走到窗边去看,哪知映入眼帘的却是熊熊烈火!
他一眼看过去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然而下一刻,一枝火箭向他射来,他仅来得及将头一偏,那箭擦着他的脸呼啸而过,“夺”的一声插在后方的横梁上。火焰在他脸上留下一道永久的疤痕,他惨叫一声,然而还没等他叫醒昏睡的其它人,整栋酒楼突然剧烈地摇晃起来,与此同时,他看到无数鬼魅般的黑影自火光中窜出,他甚至还来不及感到恐惧,整栋酒楼已然轰然倒塌。
他被埋进砖木的废墟之中,一块石板砸下来将他当场砸晕,却也正是这块石块保护了他,让他既没被敌人发现,也避免了葬身火海的噩运,成为微州之难中极少数的幸存者之一。
中间他醒过来一次,眼前火光窜动,而被压在石板废墟下的他,衣衫已经被鲜血湿透。
那血自砖石缝隙间不住滴下。
“我不知道我的头上堆积了多少尸体死了多少人,我只知道,那一夜,滴在我脸上的血不曾断
绝。”
他这话得到了另一个侥幸逃生者的证实,震天门门主吴锦鸿的大弟子余凤翔因为师父师弟的舍命保护跳入红湖保住了一条性命,而据他所说,那夜红湖的水真真正正是被染成了红色!
那一夜几乎整个微州城都在燃烧,很多一辈子都在过着刀口舔血生涯的武林中人真正用生命实践了这句俗话,而这场杀戮的中心,理所当然地指向了当今武林盟主宗明府。
宗明府微州分舵遇袭的时间并不比微州街上发生的晚,事实上,在微州城内第一声惨呼响起之前,暗夜中的杀手已经越过宗明府的第一道防线潜入内院,只是当他们轻松进入墨让居住的那个院子之时,他们突然觉得不对!
太轻易了!
而几乎是立刻,四面箭如雨下,无数惨叫声中,突袭与反击之间的交锋正式开启。
明逊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兄长没有走的那么早,自己是否会完全是另外一种样子?
答案几乎是肯定的。
与明进素来激进雄烈的个性不同,明逊打小就对江湖中的打打杀杀不感兴趣,他虽然勉强练武,但更多的时候还是热衷于读书。虽然由于宗明府与朝廷特殊的关系他并没有中举出仕的可能,但这并不妨碍他沉迷于诗词歌斌流连风花雪月。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认为自己会就此悠闲度过一生,然而世事就是那般难以预测,当明进突然倒下的时候,他的人生开始向着另一个方向转进。
他至今仍记得兄长辞世前在病榻上望着他的样子,那个曾被誉为武林第一美男子的男人当时已经瘦的不成人形,望向他的目光也已不复昔日的神采变的软弱,甚至夹杂着几分歉疚与哀怜。他在明进床前跪下来,握住他的手,他的手也和他的人一样瘦的只剩下骨头。
“哥哥。”他听见自己说,“我会保护阿玥,保护宗明府,然后好好地交到阿玥手上。”
那是他应该说的话,他想。
还是小孩子的明玥跪在地上哭,同样还是小孩的明息在旁边抱着他,眼泪不住地往下掉,却一声也没吭。
即使只是当着小孩子的面,那也该是他应说的话。但其实不是那样的,那是明逊该说的话,却不是他真正想说的话。
他觉得自己的灵魂与肉体已经剥离,肉体还在扮演明逊的角色,灵魂却已飘到了空中,带着讥诮俯视那个笨拙的男人。
“小弟。”明进的声音已经微弱的几不可闻,然而明逊却觉得哥哥已经看穿了自己,看穿了跪在他面前的不过是具躯壳,否则为什么他的眼睛会望向空中。
“可怜的……”他喃喃,然后轻轻叹息。
兄长指的是谁?他想,是从今以
后成为孤儿的明玥?不,兄长真正哀怜的,是从今以后永失自我的他!
从此踏入名利场身陷是非圈,他抛弃了文人风流全心投入权势纷争,为着宗明府在江湖上的地位殚精竭智,这些年下来,他比同龄人至少苍老了十岁不止。偶尔窥到镜中水面自己的样子,他总会一怔之后才发现那是自己。
他觉得很累。
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从来便不是他的长处,幸好他有一项明进也不及的长处,那便是善于用人。
敢于用人。
也正是因为他对孟希翰与墨让的重用,才使得宗明府十年来声威不坠。
只有明逊自己才知道,这十年来他几乎没有一个晚上睡得好觉,无数个清晨他都在噩梦中惊醒。
而今夜,他清醒地看到了噩梦成真。
窗外的厮杀声变的愈发激烈,似乎对方在不断增兵的同时,己方也涌现出了为数不少的援军。他静静地坐在那儿,静静地想:先到的会是谁?孟希翰还是墨让?
推门而入的脚步声刚劲有力,是墨让。
孟希翰走起路来轻得像只猫,偏生他那么大的个子。明逊看着那个大步流星朝自己行来的青年想:眼前这个看上去像只猫,动起来却像匹狼。
墨让见着他只点了点头,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神色却仍镇定,连声音都一如既往的干脆,只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守不住了。”
明逊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只问:“是魔教?”
墨让没有立刻回答,他脸上露出些许困惑之色,微微摇头,道:“我不知道。”
这种时候明逊竟然笑了:“真稀奇。”他道,“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你说,你不知道。”
墨让却没有和他玩笑的意思,皱了皱眉,道:“敌人人数太多,我们最多还能再支持一柱香的时间,这房子有暗道通往城外,府主还是赶紧走吧。”
“你呢?”
“府主走后我自然也会撤退。”
“退到哪儿?”明逊温和地道,“微州城内已成炼狱,你往哪里退?”
墨让有些诧异地看他:“府主,你这是要和我算什么?”
“你走,我留下。”
墨让这回是真的吃了一惊,明逊看着他呵呵地笑起来:“哎呀这可真是……想不到有一天竟能看到你吃惊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是不会吃惊的……”
墨让绷着脸打断他的话:“府主,走吧。”
明逊正色道:“我刚才说的话,你是要我再说第二遍?”
墨让冰封般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焦躁,他有些短促地吸了口气,道:“府主,蛇无头不行,你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和我争论这个问题!”
明逊淡淡一笑,道:“阿让,该理
性点的是你。对方来势如此凶猛,必定还有更毒辣的后招,我才具有限便算逃出去亦无法应对,如今唯一能救大厦于危倾的只有你。还是你已不愿再为宗府效力,所以竟想来与我这老人争抢偷懒的权利?”
墨让素来口舌不输人,此刻却被他最后一句话逼住,半晌说不出话来。
明逊转头对一直站在他身边的卫队长道:“谈龙,你也去,叫大家拼点劲,让墨羽堂的人先撤。”
墨让忍无可忍地叫了一声:“府主!”
明逊微微一笑,站起身看了看窗外,窗纸上映出火光冲天,几点鲜血不知何时飞溅上去,渐渐地渗透进来,他望着那血渍,突然道:“你白日既叫明息离开,想是早已预料到会有今夜之变了?”
墨让没有否认:“我只是直觉……但即使我说出来,府主也是不会和他一道走的。”
明逊颌首:“英雄大会未完,我是不能走的。”他突又叹了口气,语声里却带着笑意,“你这个当哥哥的还是那么护着弟弟,和当年一模一样。”
墨让第二次叫:“府主!”
明逊没有回头,只缓缓地道:“我说过,你和希翰,我都信。”他突又笑了一笑,语调轻松地道,“更何况,一个壮烈战死的府主,听上去不比碌碌无为衰老而死好听许多吗?”
明了他并非玩笑之后,墨让不禁动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颤声道:“府主……”
话音未落,他突然出手一把扣住明逊脉门,随后闪电般点了他数处大穴!明逊身子一晃,软倒在他臂弯。
“壮烈战死的府主?”无视于他一脸的错愕,青年将他随手一推,不知何时已闪进屋内的孙晋伸臂将他接过。
“开什么玩笑,在我还没去阎罗殿报到之前,府主你还是别做这样的美梦了!”他一脚踢开房门,头也不回地对孙晋道,“走吧!”
微州分舵下的这段地道墨让并没有走过,各地分舵事宜归外三堂管辖,即使这条秘道的信息收在内三堂的情报之内,但真正走起来才知道说明是一回事,实际情况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条秘道似乎是明进还在的时候修筑的,空气中满是土腥气,因为年代久远的关系,四面的土层有些渗水,墨让弯着腰前行的时候想起宗府自己房间下明息挖出来的那条地道,嘴角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笑意。
明明看上去那么聪明怎么老干些蠢事呢。他想起明息花了一年时间终于挖到自己床下却在从地底爬出来的时候被自己抓个正着,少年满心欢喜立刻化作连声惨叫,原本想再多揍他几下的自己看他那真正字面上的灰头土脸突然忍不住笑,伸出去的手最终变成一个温柔的拥抱。
明明之前才哭的脸都花了,但被自己一抱,那个少年便立刻八爪鱼般缠上来,整个人往自己身上扭股糖似地蹭,软绵绵地叫:“大哥~~”
向来自诩的铁石心肠便软的有如豆腐渣。
“大哥,你就是偏心他!”小时候二弟老是这么抱怨,抱怨到后来也就习惯了。
可真是……
他没再继续想下去,因为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已走到了地道尽头,而在尽头等待他们的,是并不陌生的面孔。
☆、九
明息临走之时特意提到了钟坚锐的事,但墨让怎么也没想到与钟坚锐的相见会来的这么快这么不合时宜,昔日那个腼腆老实总是温柔待人的少年消失不再,相同的面孔,却是全然不同的眼神气质,虽仍保留着从前那般笔直看人的习惯,但此刻投过来的目光却不再带着善意的温暖而是寒冰般的冰冷。
墨让在心里皱了一下眉,然而他既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开口说话,双方距离拉近,交锋便在这浓如夜色的沉默中展开。
当日在船上的时候墨让也曾试探过钟坚锐的身手,但此番交手这个少年的武功却明显比之前厉害了数倍,并非功力的增长,而是抛弃了温厚心肠之后,噬魂功的狠辣淋漓尽致地发挥了出来!
即使已经尽力避开与他掌风相接,但墨让仍能感觉到一招交过后手腕到手肘数处有如被尖刀贴着骨头刮过般的剧痛,心中暗道怪不得当年正道中人对魔教的噬魂功那般忌惮,这种内劲当真难缠!便算功力比他高深数倍之人对上这诡异暗劲只怕也一时难以应对。
只是在很多时候,功力深浅和实战对敌根本就是两回事!
虽经半载,钟坚锐经验不足的缺点并未改进,第二招过后,钟坚锐闷哼一声,肩胛处血光暴现!
第三招!
刀锋已吻上了钟坚锐的咽喉!
“大哥,你代我留意坚锐。”
电光石火。
左肩的剧痛与腰间骤然窜上的酸麻几乎发生在同时,墨让这一刀擦着钟坚锐的喉头平平掠过,随着一声短促的尖叫,血雾在空中绽开,自后偷袭的那人扑住钟坚锐一齐向侧面飞了出去。
前路扫清,墨让连一步也没停顿,一行人旋风般掠过,钟坚锐一挣而起,那扑在他身上的人却抱住他叫了一声:“小钟!”
他微微一顿,目光带着疑问直直地看他,那人带着艳色的眼波一转,手指抚上他的咽喉,然后伸到他眼前,指尖一抹悚目惊心的红。
“好快的刀。”他的声音低沉略带沙哑,却不知是本就如此还是因为极度的震惊,钟坚锐看着他指尖的鲜血怔了一怔,这才迟疑着抬手。
手指擦上去只有一点针刺般的痛,带着微微的麻痒。
“前有伏军后有追兵,他逃不掉。”那人舔了舔指尖的血,突又抬眼看钟坚锐,微笑着问,“小钟,你可认识他?”
钟坚锐摇头。
“那我刚才偷袭得手,你明明可以顺势给他一掌,为何你手抬到一半却没拍出去?”
钟坚锐有些困惑地看看他,茫然问:“有吗?”
那人微微一怔,旋又笑起来,道:“我胡说的。”
钟坚锐摸了摸自己右边肩胛上的伤口,问:“我们不追吗
?”
那人淡淡一笑,手臂揽过他肩膀,钟坚锐微微皱了一下眉,似是不太习惯,但那人手劲极大,他便也不挣扎,只听他道:“前方早已布下天罗地网,我也真想看看,他要如何力挽狂澜逃出生天。”
墨让是个习惯计划布置周密织网狩猎的人,精密计算对方的每一步反应一步步将对方引入死局是他行事的一贯风格,然而今天,被人一步步引入死局的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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