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河byredriver(红河)-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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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我担心谁啊？事到如今我开始怀疑。
那个‘非洲人’很快就到了，看我和一个他没见过的，衣着正体一脸严肃的男人早已坐在办公室里，他脸上的肌肉明显僵了一下，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进来。
他在主任办公桌前一站定，喋喋不休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再度开始。不同的是这次的发言人轮到了教导主任。他学的很快，现学现卖的把我小叔叔之前说的话基本是一字不漏的重复了一遍。
当主任说完最后一段方才令他冒冷汗的言辞后，‘非洲人’的脖子差点缩回颈里。义正词严的教训完毕，主任挥手说让他明天交份检讨上来，才放他垂头丧气的离开办公室。
我嘛，当然照旧坐在一边不露声色的幸灾乐祸。
事后主任又一边抹汗一边问我小叔叔这样行不行，小叔叔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本来还在生小叔叔闷气，这么一折腾我对他崇拜还来不及，那还有那个闲劲和他冷战，晚上就乐呵呵的和他上街吃饭去了。
小叔叔告诉我前段时间他的前辈出了点事，手头的案子全交给他来处理，他要重新收集资料了解情况，一人做双份的工作忙得喘不过气才没时间来看我。
这么一解释我就更加气不起来。算了，谁让他是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小叔叔？从来生气就生不久，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晚上他在一个星级酒店下榻，其实我也特别想感觉一下酒店和家里到底有啥不同，可是因为第二天还有军训所以我不得不回去宿舍。真可惜，这么大好的机会。
一回宿舍胡文他们集体凑过来第一个就问我伤的怎样了。仔细看看也还好，之前小叔叔有带我去医院稍微处理了一下，肿已经消多了。然后他们又神经兮兮的说今天来的那人是你哥吧？看来好有气质啊。
我朝他们丢去得意洋洋的一眼，自豪的说那人是我小叔叔，而且是如假包换最亲的那种亲叔叔。
几人绝倒。
第二天小叔叔就得回上海，走前他给我配了部手机，说这样以后就可以随时联系，没时间打电话的时候发发信息也行。
这真是……有这么一个小叔叔，连我自己都开始嫉妒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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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我与同学打架的事情，到后来也就那么不了了之。我也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反正没事当然最好。
军训结束不多久就是一连七天的国庆长假。
三十号上午的课一结束，大家都乱哄哄回到宿舍整理东西准备回家。胡文家住的太远，七天的假对他来说不算多，他也没打算回去，说就在宿舍里给我们看窝。我则背起我的NIKKO小行囊，穿一身活力十足的Nike运动装，整个儿一副要出门远行的模样。
我的确是要出门，不过还不能说是远行。因为我要去的地方很近，三个小时就到了。
说到我的目的地，就跟王维和林非凡一样。上海。

虽然之前已经和小叔叔说过我会和同学一道，他们会告诉我该怎么走。但是一下火车我还是看到小叔叔早早就等在了出站口，笔挺的黑色职业装衬的整个人气宇轩昂。
我这才知道不晓得几时他买了私家车，一辆黑色的NISSON。既然他来都来了，我自然是要跟他走。和王维他们道别以后我就坐进了小叔叔的车里。他已经先向事务所请了三个小时的假，首先带我回他住的地方。他说他的住所附近治安和环境都不错，周围永乐、好又多、国美三家大卖场一字排开，但是路况相对比较紧张。
他的公寓在小高楼的十三层，屋里摆设很简约，客厅里一根几米长的弓型钓鱼灯直望地面，有种欧化的风格。虽然只有一室两厅，不过房子空间不小，再加上处在闹市区，想来价格肯定不菲。
把我安顿下来以后，小叔叔在厨房给我弄了点东西先填填肚子。因为他马上还要回去上班，只能晚上再带我去吃大餐。虽然有点遗憾，不过说起来小叔叔的手艺真是越来越不错了。我觉得他弄的意大利面绝对不比西餐厅的差。可能小叔叔生来就是学什么都快，不像我，到现在还分不清楚什么是糖什么是盐。
小叔叔走了以后我再次仔细打量现在所在的房子。这么大这么漂亮的一幢公寓却只有他一个人住，想想还真浪费。从小到大也没听说过小叔叔交女朋友，我想如果有的话两个人同居在这里可够幸福。不过既然他没有，那享受的权利自然是留给我了。其实这样也好，我干吗要个老女人来和我抢小叔叔？
可一连几天我的大餐迟迟没吃着，因为我那小叔叔实在太忙。每天回来都已经是十点以后，如果等着他的大餐我早就饿扁了。好在他会吩咐楼下的饭店定时给我送饭上来。我每天能见到小叔叔的时间少之又少，他早出晚归，我简直错觉这偌大一个房子是属于我的。
没事的时候我就玩玩小叔叔摆在卧室里的台式电脑，笔记本的他不让我碰，怕我会把他的资料弄乱。可是天天上网还是无聊，大概第四天晚上我已经不愿再玩了。我索性到客厅电视旁边的CD柜里翻来翻去，看有什么好玩的片子。
我找到一个封面很唯美的碟片盒，好象是部外国文艺片，片名叫《Secret　Dance》。枪战片惊悚片我已经看的腻味，这天晚上也有点鬼使神差，我选择了这样一部搞不清楚什么情况的电影来打发夜晚的漫长时光。
电影的画面色调很深，透露着一股神秘的魑魅。剧情大概是说18世纪的法国一个女舞蹈演员和一个富家公子的爱情故事，老套。开场约十五分钟后，第一幕床戏‘隆重’登场。
用‘隆重’两字绝没有一点夸张。钢琴演奏时而激昂时而轻缓的音乐，在帷幔下半遮半掩的巨大Size双人床，四周深红的温暖灯光营造的唯美氛围，似乎把两个纠缠在一起的光裸身体包裹进了神秘的伊甸园之中。拍摄手法是很露骨的，可以划进A片的范畴，但和我以前跟伙伴们偷偷看过的A片不一样，没有那种让人浑身冒鸡皮疙瘩的反胃，却有一种身临其境似的飘飘然。
我是看的太投入了，以至于小叔叔回到家我都完全不知道，直到他的手按上了我的肩膀。
算算时间才不到八点，今天他回来的是‘史无前例’的早，把我给吓了一大跳，好象正在做什么坏事被人逮着小辫子似的，局促的低着脑袋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他看来倒完全不在意，问我饿不饿，然后到厨房就给我做晚饭。
难怪他今天没让饭店给我送，原来是预计好了晚上会早些回来，也不提前通知我，真是……尴尬死我了。这下我在小叔叔面前的清纯形象全毁了……咳咳，我到底在意些什么啊？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小叔叔为我把晚饭做好端到电视机前的茶几上，我问他不吃吗，他说他已经吃过了，这是专门做给我的。他瞟了瞟电视里正播映的不知第几幕床戏，竟然问我好看不好看？！
……
“那个……还行。”我压低脑袋小小声说。
“是吗？我还没看过，好象值得看看。”他揉着下巴若有所指似的。我心里‘咯噔’一下，听不出他这句话里是不是有什么隐喻含义。
看我一副迷惑的模样，小叔叔也没再多说什么，让我慢慢吃，然后就去浴室里洗澡。
莫名其妙的，我竟然如释重负般的松了老大一口气。天知道我在紧张些什么。
于是我一边美美的品尝着佳肴，一边欣赏着越来越华丽精彩的电影剧情。
然而在不到二十分钟后，令我倍受惊吓的一幕出现了。那个和女舞蹈演员相恋的富家公子，居然和她同团的另一个舞蹈演员光着身子滚在了湖边的草地上。其实，第三者插足这类剧情倒也稀松平常，可是那个第三者，竟竟竟，竟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
原本含在我嘴里的叉子一滑，叮的一声掉在了茶几的玻璃桌面上。小叔叔的耳朵比我还尖，一听到奇怪的动静立刻从浴室里探出头，看到的就是我一脸震惊傻愣愣的死瞪着电视屏幕，嘴巴大张的程度足可以塞进一只鸭蛋。
“怎么了？”小叔叔只裹了片浴巾在腰上就急匆匆跑到我面前，担心的问。
我还没完全回过神，呆滞的视线迟缓投向小叔叔脸上。他轻轻皱了皱眉，转头向电视屏幕看去。我不知道他的脸色有没有像我这样发生什么巨变，但我清晰的看到他的背影猛地一僵，低咒了句不知什么话，大步就想走去把电视关上。
我这才真的清醒，飞快伸手一把将他拽住。原本应该是扯他的裤腿，可是他没穿裤子啊，我有什么办法？匆忙之下扯住了他的浴巾能怪我吗？结果，‘刷’的一声，他仅着的浴巾硬生生被我亲手拽了下来。
浴巾下的小叔叔一丝不挂……这还用说吗？谁洗澡不光身子啊……
他的背影一瞬间比化石还僵硬，而我呢，一颗心脏当时就差点从喉咙里蹦出来，比刚才把我吓到的剧情更让我大受刺激。我慌忙别开眼，低垂着尴尬的脑袋，整个人呈现日本小妇人的姿态‘恭恭敬敬’跪在地上，一只手还拈着半湿的浴巾高高吊着，举在小叔叔身后。
“小……小叔叔……”我的声音细如蚊子哼哼，底气明显不足。
我没敢看小叔叔，也无从得知他的表情。我听到悉悉娑娑的声音，大概是他转过身，然后手上的浴巾被很不客气的拉走，接着是吧嗒吧嗒的脚步声，再过不久，浴室里的水声重新响起。
我这才敢抬起头，确认危险目标已经离开之后，几乎虚脱的往地上一瘫。
老天！我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不就是看到小叔叔的裸体吗？以前小时候一起洗澡可没少看过，他浑身上下有哪里我不清楚？可是，刚才的情境还是不一样。我衣冠整齐，他片丝不缕……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庆幸我不是女人，否则就算他是我的亲叔叔，我也一定会吓得掉头就跑。
幸好啊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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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看来之前发生的那些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吧？虽然古语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我也有很自觉没趁机占便宜把小叔叔看光光，可洗完澡后他始终一言不发，和他说话也只是淡淡的应两句，深沉莫测的脸上尽是些我看不懂的东西。
既然这样，那就趁睡觉的时候好好哄哄他吧！我对自己说，反正我们睡一张大床上，他溜也溜不掉。然而真到了睡觉时间，小叔叔竟然从柜子里拉出一床毛毯铺在房间的地上，俨然有睡地铺的打算。
这回我真的不乐意了。
你睡地铺？好，我跟你睡！
我当即从床上一下跳到他的地铺，他的反应竟比我还快，一个纵身跑回了床上。我咬咬牙，腾地一声也跟着跳上床。他霍然坐起，摆明了又想躲，我顿时气不打一处出，飞快操起枕头往他脸门一砸，一下把他死死压在床上。
想挣扎起来？没那个门！我一屁股坐在他的肚子上。想我的身高和体重，虽然说不上重如泰山，但也不至于是能被他挥之既下的轻如鸿毛。想从我的身子下面逃脱？不、可、能！除非他使大劲把我甩到一边。但我知道他是绝对不舍得对我下重手的。
果然僵持了不多久，小叔叔终于放弃了‘反抗’。他两手抓住我的胳膊，从被枕头压住的脸底发出来的声音也是闷闷的。
“好了，不要闹了。”
我哼了一声，把枕头丢回床角。
呼吸终于得到释放，他小口喘着气，一脸无奈的望着稳稳端坐在他肚皮上的我，拍了拍我的手。
“你要在我身上坐到什么时候？”
“到你不跑的时候。”
“我没……”
“你没？”我拧起眉头提高了音调，“我到哪里你就跑，明摆就是不跟我睡。我又没做什么，你用得着生这么久的气吗？”
“我没生气。”他无辜的说。
“没生气那你躲着我干吗？”我白白他，从鼻子里哼出不爽的一口气。
“我……”他犹豫了一下，俊雅的面容上又浮现出我看不懂的那种深沉，“我只是觉得，这张床太小……”
“小？”我仰天大笑三声，“这张床足够我们两个人想怎么滚就怎么滚你竟然还说小？你以为你是相扑运动员？我拜托你撒谎也要想个象样的理由好不好？　”
小叔叔陷入了一段冗长的沉默，终于长叹一声，妥协的说：“我知道了，你下来吧。”
“你保证你不跑？”我斜睨着他。
“我保证。”
“那好。”我这才放心，身子一歪倒在了小叔叔身旁的半边位置，这才觉得之前和他闹腾真把我累坏了。这个小叔叔，明明一直就和我一张床上睡，突然之间好端端闹什么别扭，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他了！
安静了一会，我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翻过身侧躺盯着他小声问：“小叔叔，你说，同性恋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啊？”
他闭着双眼，保持沉默，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可是我越发浓重的好奇心就像小猫爪子在我心里挠啊挠，怎么也没有睡意。
“啪！”
我用力一掌拍在小叔叔的胸口，他受不住咳了两声，才无奈的说：“我也不知道。”
“那部片子是什么回事？你自己买的吗？”
“朋友放在我这边的。”
“什么朋友？”我机警的竖起耳朵。
“就是同事。”他顿了顿，“他不是同性恋。”
“哦……”我眼珠子转了几圈，又问，“那你说同性恋都有些什么特点哪？”
“我怎么知道？”他反感的把问题丢回给我。
“猜猜看嘛。听说上海还有专门的同志酒吧，呐呐，你有没有去玩过？”我的姿势变成了趴在床上，兴致勃勃的问。
“我去那种地方干什么？”他从眼角瞄我一眼，漫不经心似的说，“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我赶紧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开玩笑，如果让爸妈知道我去那种地方，非一掌劈了我！可是，我真的很好奇。面对一个从未接触过的种群，就好象小时侯在大街上围观金发蓝眼的外国人一样，新鲜。
“那你说是不是同性恋都娘娘腔，或者，说话女里女气的？”
小叔叔静默一会，终于呼出长长一口气，转身面向我静静的说：“我也不太了解。不过并不一定都是这样。在他们的圈子里也有角色划分，如果每个人都扮演女方那也不可能‘恋’的起来。”
“哇，你真了解！”我惊羡的啧啧嘴。
其实我也没其他意思，就是觉得小叔叔连这个都晓得真是见多识广。可他的半边脸明显微微僵了一下，森沉的回答：“我只是这么猜测。”
“那你说他们平时和正常人都有些什么不同？”我打定主意把我能杀死一只猫的好奇心进行到底。
小叔叔的脸上不由流露出挫败的神色，慢悠悠的说：“他们也是正常人，一只鼻子两只眼睛一张嘴，一样吃饭睡觉上班，你指望他们能有什么不同？”
“那和我们这样的人总有些不同吧？比方说喜欢的东西等等之类的。”
那一瞬间我好象看到小叔叔的脸色细微变了变，但随即又恢复正常。他清冷的目光在我脸上停了小会，淡淡的答：“如果你指的是男人，我想他们会比较喜欢同样的身体，比如说喜欢高大结实的身材，或者正相反。另外，喜欢只有男人才有的器官。”
他说话可真直接。我不是白痴，他指的什么我自然一听就明白。虽然是我自己挑起的话题，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因为有关这方面的事情以往我们交流的还真不太多。
“你，你真厉害，这也能猜到。”为了掩饰我的窘迫，我胡乱找了句话搪塞过去。
他懒洋洋的‘嗯’了声，没再说话，翻个身背对着我，我又看不到他的表情了。
老老实实的趴着瞪了小叔叔修长的背影好一会，我神奇的想象力又开始在脑中盘旋。
“那你说，他们平时会不会在生活中有所表现？比如，喜欢……呃，和那个比较相似的东西啦，还有从来不和女生多交谈啊，这样子。”
小叔叔没吭声，我不知道这样是不是代表默认。如果是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