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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梦断魂(清穿)-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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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样,按道理,蕙宁与乌宇氏应该亲近才是,可瞧着乌宇氏每次小心翼翼地进出,想必是之前没少吃过这丫头的冷面。
如今我来了,是定要同她改善关系的。赶明儿,当着阿玛的面叫她声“额娘”,保证能让他俩乐上几天的。
阿玛见我已经没事,就松口放大哥出来。这还是醒来后第一次见到他。虽然对他的种种“劣迹”早就有所耳闻。不过,总的来说,我这个大哥同我想象的到是没什么出入。标准的满族汉子,模样儿虽然没有乌图俊美,可胜在一身成熟的魅力,也算是个美髯公了。大哥出来后,换了身干净衣裳,就过来瞧我,自责了半响,说如何没注意到马车,让我受惊了什么的。
我这个大哥人高马大,说起话来,跟打雷似的,轰隆隆的震得我耳朵都疼。心里想着以前听书时,总想着的项羽说不定也就生得这幅模样。看来我大哥还是个将才,还依旧能被阿玛管教得如此服帖。真不知道是该佩服阿玛呢,还是说大哥比较孝顺。翠珠说大哥是极少会违背阿玛的意思的,只是每次都或多或少跟我有些关系。
大哥来过一趟后,下了令,没事不准再放乌图进我的园子,说是那小子皮着呢,跑去偷人家的芦苇,被阿玛罚着抄书了。
我暗道又对不起乌图了。不过这小子够意思,都没有把我给供出来。翠珠对我眨眨眼睛道:“小姐,你以前可没少挨二少爷欺负,咱这回也算是赚了。”
翠珠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一天到晚念叨我从前如何,现在又如何的。跟唐三藏似的,在耳边嗡嗡直叫唤。好几次我都忍不住想告诉她,因为我就不是你家的小姐嘛,我是天上的神仙,一不小心动了凡心,才会跑到下界来胡搅蛮缠的。
只是历史书上也没说苏尔佳…阿鲁这个人,更别提他的儿子女儿了。
早知道,我上大学那会就不忙着看小说了,应该天天听老教授唠叨才对。这样如今穿越过来,摆个龛台,天天掐指一算,装神弄鬼的。
一早,我就去大哥房门前候着。姨娘说大哥今日要外出办差,我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一并跟他说了,好采办了回来。我心想,如今吃穿不愁,乌图送的小玩意已经快多得没地方放了。真要有什么需要的话,就是闷得慌,要是能出去转转最好。可这又不可能,上次大哥偷带我出去才被阿玛罚过。就算大哥宠我,我也不想看到大哥再被罚了。
我只是去瞧瞧的,顺便讨好一下大哥,总也不是坏事。
大哥一拉开门看见我,吓了一跳。
我这个白捡来的大哥呢,虽不是什么花样美男子,却也不差。有着北方人的精壮身形,练家子出身,手面上功夫不错,硬朗得很,搁现代绝对是个硬汉形象。硬汉啊~~
“蕙宁,早啊。”大哥憨憨一笑。
以前总是听翠珠说大哥是如何宠得我连阿玛都不怕的,我还不信,可如今见他这么一笑,就全明白了。看来,我即便是要天上的星星,大哥也会替我想办法的。幸福啊。想我以前是个独生子,每每受人欺负,也没个兄弟姐妹帮衬的。如今好啦,我招呼一声就能吓死他们。穿越什么的,最幸福了。
大哥的宠溺的笑容就像是眼深泉,瞬间就要溺毙我了。
“大哥,你要出去哦。”苏尔佳…蕙宁年纪小,说话总是奶声奶气的,温温柔柔,跟翠珠嘴巴里的“恶毒”小姐简直是天壤之别。我现在不用装,就嫩出水了。
“是啊。办差。”大哥不走也不动,抄着手,笑眯眯的望着我,似乎在等我开口说什么。
我见他这样子,急忙连连摆手说:“不是,不是,我不是要偷跑出去。我来只是想跟你说,要早点回来。”
我连忙撇清,不然大哥会认为我是刻意讨好他的。
大哥却是一怔,显然在他的脑子里从没想过这样的话,会从我嘴巴里迸出来。他用力扯着我的手臂说:“你这么早过来,就是跟我说这个的?”
“对哦。我怕你出去很久嘛。好啦,快放开我。你别误了差事,记得要早点回来。呃,大哥,你怎么了?”大哥松开我的手臂,双手掩着脸,不知是哭是笑,肩膀直抖的。我想着要掰下他的手瞧瞧,他却自个松开,一脸激动的泪水说道:“额娘,额娘,您看,蕙宁现在多懂事。都知道关心我了。”
我心头一阵恶寒。我这个大哥真够可以的。
可我大哥接下来的话,立刻叫人欣喜若狂。
“蕙宁,我带你出府转转,可好?”大哥压低声音,瞧四下无人时才说。
“呃,大哥,阿玛知道了会很生气的。再说了,你是出去办差,又不是玩玩儿。带我去多不方便啊。这次就算了吧。”我推辞着说,可不能一下子就答应,不然前面的功夫就白做了。
“没关系,皇上早上下旨让阿玛去山东祈雨,阿玛早上就离府了。我那也不是什么大事,三两下就完事。今天有的是时间,我带你去集市上转转,你不是最喜欢看耍把式了吗?”大哥简直是在诱惑啊,我可是立场坚定得很啊。
“阿玛去山东了?我怎么不知道?”害我都没机会在阿玛面前表现一番,阿玛一定不记得给我带阿胶回来了。
我的阿胶,我的大枣,我的红桃K……
“阿玛是怕你到时候又哭又闹,才不敢告诉你的。早上阿玛去瞧过你,睡得跟熊一样,还没醒呢。这样,我去拿乌图的衣服给你换上,我带你溜出去。姨娘今天去上香了,没人会管你的。”大哥说着就要走。
我却觉得更委屈了,怎么一个个出门都不告诉我。阿玛去山东不说,姨娘去庙里也不说,乌图那小子一定是奉姨娘的命令,不告诉我了。
还是大哥对我做好,毕竟,苏尔佳…乌泰和苏尔佳…蕙宁才是真正的亲亲兄妹啊。
就这样,我换了乌图的衣服,跟大哥出了府。
我以前觉得小正太每天把自个打扮得风度翩翩。衣服虽小,却是做工精致。每次见他穿着总觉得好看,可真穿到我身上又是另一回事,简直一点风格也没嘛。我一边不住的扯着衣袖,一边跟大哥上了马车。
一路颠了大半天,才知道大哥此趟是要出城去,我也不问他到底做什么,管他呢,跟着大哥有肉吃,以后也会有酒喝的。
我们一直向东,在一片竹林地里停下来,大哥让驾车的小厮留下来陪我,自己往竹林尽头的村子走去。临去前,千叮咛万嘱咐,我千万不要出马车。这里虽然不会出事,可附近竹林丛生,万一迷路了也不好。
所以我只能无聊的坐在马车里数着阳光穿过帘子,留在手背上的印子。驾车的小厮是我们家的家仆丁三,一直跟着我大哥的。想必平日里没少受我折腾的,连出恭这样的事,也不敢说。我见他扭来扭去,他才道出门前没料到我跟来,水喝多了。
支开他去解决了才回来。撩起帘子,我坐在马车上。上大学那会儿,宿舍里有个姐妹家里巨有钱,生日宴会跑到某个大型会所里办的,一顿饱餐之后,还请我们骑马。我长这么大,那还是第一次看见活生生的高头大马。会所里的马是经过□的,个性温顺不说,也不怕人,由着你在它身上摸来摸去。我蹭了半天,也没敢跨上去,心想,要是给它掀下来,可就丢大了。
现在好了,等大哥得空了,回头让他来教我。有这样的条件,有这样的师傅,家里就是会所,不学白不学,学了将来总有用的。老人家说的好,活到老学到老,总是没错的。
话说,我一个现代人穿越过来,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呢?
小厮去后不久,突然从竹林深处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起先我还以为自己听岔了,仔细一听,却是笛声,忽高忽低,忽远忽近的,飘渺如仙乐般,悦耳动听。我来古代这么久,今天该不会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吧。 。 。 。 。
。
第三回
。 第三回。 既然这样,机不可失,时不待我。有花堪折……直须折……
我一溜烟跳下马车,瞧见丁三已经朝这边跑来,我立再马车旁,神情淡漠的对他说:“你守着马车,我去去就来。”丁三以为我跟他一样是办事的,跟着后面跑了两步说:“二小姐,别跑远了,万一迷路了,这荒郊是有狼的。”
乖乖隆地洞,我当然知道了,大清朝环境保护得好,野生动物品种繁多。
我可不想一不留神让别的什么东西饱餐一顿。可那笛声断断续续,跟要勾去我魂魄似的,缠得人又非去不可。
我顺着笛声,快步在竹林里奔跑着,还不忘回头张望,怕被野兽盯上。林子远远瞧上去不大,可真要身处其中,却又是另一番境界。清凉中透着静谧,竹叶的香气在阳光里愈发清澈,让人不由大吸几口气,生怕没了下回。
忽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笑声,笛音也跟着断了。我猛回头望去,不远的近处,某枝碗口粗的竹子上有人,看清是位身穿蓝色长袍的男子,衣服颜色与周围环境相得益彰,不仔细看都难以觉察。他看见我正朝他走来,轻身一跃,从竹枝上跳下,迎了过来。我见他手中的笛子,眯眼浅笑问道:“是你吹的吗?真好听。”
“你是谁家的丫头,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笛声好听,连说话的声音都叫人如听仙乐耳暂明。他说完,扭头对不远处打了个口哨,将笛子别在腰上,打我身边经过都眼泪都没斜视一下下。
若不是照过自家的镜子,还真要以为自己丑女有敌出没!
忍不住多打量他两眼,脚步也跟上,步步紧随其后。他许是察觉到我打量他,扭头,眯眼,不解的望着我。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看得我愈发痴了。人长得好看本来就是祸害,那他简直就是祸害中的尖端分子。他的视线似是带着温度,我觉得自己的脸都快要烧起来的。以前人家说男子面如冠玉,眉目似月我还不信,心想,月啊,玉的该是形容女孩子的,哪有男人生得那么俊美,性取向一定有问题了。
可面前这个公子,应该不是那一类吧。
不过也没关系,我们可以做姐妹嘛。
我如释重负,伸出右手,冲他笑说:“我叫苏尔佳…蕙宁,你笛子吹得好听极了,我们能做个朋友吗?”
“苏尔佳?乌泰是你什么人?”他的视线从我手上移到脸上,声音一下子冷淡了许多。
“乌泰是我大哥。你认识我大哥?”我收回了手。哎,有些不甘心在衣服上蹭了蹭。
他绕着我打量一圈说:“你是苏尔佳家的小女儿?”
“嗯?不是,我……”
我忘记自己身上穿的是男装,他既然知道我大哥的名号,想必也一定知道,苏尔佳…蕙宁了。他认识我大哥,瞧他身上的衣服虽然素净,可做工也不是坊间的常用之物。
“如果你帮我办成件事,我就教你笛子,你看怎么样?”他饶有兴趣的望着我。
古人真麻烦,什么都讲交易。要是换成是现代,不过是一拍即合,那该多爽快啊。
“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又是我力所能及的,当然可以。你真能答应我,教我吹笛子吗?”我当然也不是善茬,讨价还价,我不在行,可我老妈却是个中高手。
“你过来。”他对我招招手,我正要迈步,见他身后有一匹黑色高头大马,正踱着步子停在他身边,又一副极其讨好的在他身上蹭来蹭去的。
我站在一旁,有点畏惧的看着那匹大马,无论从模样和色泽都比咱家里的好上几百倍。要是大哥看见了,肯定又要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他朝我招招手,从怀里掏出件东西,扬手朝我扔过来。我连忙接起一看,是块玉佩。样式是未曾见过的,也不大,应该不算贵重吧。我心想,反正收下也没多少负罪感,便握在手里,抬头看他。
他大概一米八以上吧,我仰着脖子看了一会,就酸疼酸疼的。
“这个玉佩是给你的。你阿玛能让你随便跑出来吗?不过也没关系,下次给我带坛上好的女儿红,要拜月楼的。这里的酒水简直难以入喉。”他说着翻身就上马,我追了两步,见他没有停下的意思,冲他背影喊话道:“我可保不准什么时候来哦。”
他在马上,背对我挥挥手,腿上一用力,渐渐消失在竹林里了。
他要喝酒为什么不自己去,难不成拜月楼是什么地反,他去不了的?看上去也不想,大约他这样的人,就是皇宫都可以自由出入般潇洒。
回头上了马车,大哥还没回来。我一边想着莫名其妙的心事,有些发困,抱着脑袋横卧在马车里,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再被晃醒,已经是在自己的院子里。翠竹陪着我,转达大哥的意思,阿玛一两天也回不来,出去玩总是有机会的。
翠竹还说,刚才大哥送我进来时,脸色怪怪的,不知道谁给他气受了,一脚踢坏了偏厅的檀木桌子。
十一月十四日大雪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虽然之前天寒地冻的冷了好些日子,可一推门见白皑皑到处一片还是头回。我也算是个新鲜人,可脑袋刚出被窝就受不了了。真不是一个冷字可以形容的。连着冻了几日,早已经是鼻涕眼泪一大把的,每日裹着被子,抱着暖炉度活,可还是喷嚏连连。没有空调,没有取暖器的穿越主子,伤不起啊。
喜环却是极其高兴的,一早推门时,还咏了句诗: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我冷得没力气笑她。
不过,瑞雪兆丰年,阿玛指不定又要去祭天了。在我这个现代人看来,阿玛的行为多少有些荒诞可笑的。一干人,奉着皇命,高举彩旗,瓜果冷食相供上,三叩九拜,念念有词,声势浩大不说,还劳民伤财。古人与其说真有多迷信到不一定,不过就是求个心安而已。
阿玛每日都过来看我,见我整日不肯离了褥子,就取笑我再这么懒惰下去,可就要闻名遐迩了。我现在敢跟他顶嘴,说我这是姑娘家,皮儿薄,受不住冻,身子娇贵而已。阿玛只是宠溺的笑,倒是乌图,为这句话嘲笑了我整天,问我这是哪门子皮薄的,简直厚得可以糊墙了。
我懒得理他。反正就是死活不肯出门,吃喝全在床上解决,不想动。一伸手冷得都能掰下手指啊。翠竹却凿开湖面上的积冰,几个小厮踩着冰凌在地面上滑着,引出阵阵笑声。我耐不住,裹着被子,从窗户里探出头。他们见到我,就连忙招手。我眉头一皱,又慢悠悠的爬回床上去。
因此,姐姐蕙兰的邀请,对我而言,简直是灭顶的噩耗。
蕙兰在给阿玛的信中说道,十四爷府的小格格这个月满十周岁,府里打算设个家宴,十四爷指名要她准备的,所以她想让我领翠珠过去,好有个能商量的人。
我这个姐姐,虽然是备受十四爷的疼爱,可嫁进王府已经有五个年头,至今无所出,少不得被人说一些闲话,受些冷眼。如今这别人的娃过生日居然还要让她来操办的,我真不知道,十四爷这是真宠爱呢,还是假真情?
如此一来,即便是我再满地打滚,姨娘还是将我打扮齐整,塞进去王府的马车里。翠珠一路上都在嘲笑我裹得跟黑熊一样。
十四爷这时候还不过只是个贝子而已,一直待在八爷党后,政治上多听从八爷,自己并无建树。后来,一直到八爷倒台,他才积极活跃起来,加上德妃娘娘极其宠爱这个儿子,历史上关于康熙最后是否传为于他的意思争论不断。可也有学者普遍认为,十四爷虽有才能却生性温润,难成大统。反正历史就是历史,不管你怎么推测,事实都终究是无法改变的。
算算日子,十四爷的好日子也快到了。
我虽说是他大爷的小姨子,可还一直不曾亲见过,倒是府里的丫头个个一说起他便面红心跳,一副副春心荡漾,难以自制的模样。想来,也该是个狠角色。
首先,人家是皇子,比平常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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