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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假情祯-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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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性憋了足有两盏茶的功夫,恭王府的大门总算是开了,然后声乐鼓队鞭炮齐鸣间,大红的地毯一路从府中正厅滚到了花轿前。迎亲嬷嬷半挑开了帐帘,占珠宝把小红板凳放到轿下后,抢了风萨腰间的一只荷包就是笑着跑了。然后踢轿门、射花瓶、迈马鞍、跨火盘后,一路牵着何嬷嬷塞到手里的红绸,由四位喜娘扶着就是半摸黑的进了新房。

恭王府的地境风萨不算陌生了,海善的院子更是熟悉。只是改装好地界还真没来过,虽蒙着盖头,可只从路上的情形来看,好象和原来真不一样了。新房似乎换到了畅元阁纯禧大公主住过的正屋内。一路上左拥右簇一堆亲贵子弟们嘻哈打笑海善,其中以功宜布的嗓门最高。进得新房来后,更是不等喜娘罢手,就一劲狠推把新娘子推到新郎怀里,然后双双跌到喜床内。

喜娘们自是一阵不干:“急什么急什么?怕呆会子没你们闹的时候?新娘子要坐帐了,出去出去,呆会子再玩。”

坐帐!

希小颜真是想起来这码子事就头晕。

成嫔通贵人已经反复讲过好几遍了,新娘子坐帐坐得好,一辈子才会喜乐安康。在关外时,一坐可是要坐一天一夜的,不过进关之外习俗慢慢的改些了。如今只要坐两个时辰就好。

说这话时,通贵人一脸的安慰,可希颜听得却想哭。两个时辰就是四个小时,一动不动的坐在床上!不过亏的是事先已经解过手了,否则要是一个憋不住尿了床该如何是好?不过如果仔细说来的话,实是好几顿都没用汤汤水水了,茶盏更是两天都没摸到了。悲摧啊!

在坐帐之前,据说还有撒帐的过程。果然,四个喜娘在恭王大福晋的带领下,开始往床上洒东西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自是必备之物,早生贵子嘛。此外还有金锞子银锞子、红绳串好的五色铜钱还有挂着彩蝇的一概响铃铛。扔的满床都是,看来今晚上是想睡也不能睡了!

不过这还不是最让希小颜气愤的。最不平等的男女待遇这时候总算是显现出来了,因为海小善居然只在床上坐了一柱香的时间后,就可以下床出门了。而风小萨嗯,则直直的在床上坐了两个时辰,累到那个腰酸背痛啊!

且不待伸展双腿,舒活舒活筋骨时,房门一开,一堆闹事的推着海善就进来了。然后,呵呵,闹房正式开始。

功宜布可是憋性子已经憋了太久了,今个儿好不易逮到风萨既不能发飚又不能回手的时机,自是不肯罢手。花招出得那叫一个层出不穷,先是在称杆头上系了两只红苹果,让海小善拿左手两根手指夹称杆挑盖头,后来又是要风小萨咬着酒杯给海小善嘴里倒酒,然后同样如是的法子后喂回来喝交杯酒。打同心结本是喜娘的差使,可这位却偏要逼着喜娘把同心结系到襟尾上,系得那么高当然是有用意的,用意就是吊着红苹果让两个人使劲咬,再然后……功宜布玩得开心,其它宗室子弟也兴头全来了,鬼点子一个出得比一个古怪,这个洞房一直闹了快两个时辰,才在满都护的轰人下不甘不愿的退出了新房。

然后:

“累了是不是?把衮服脱了,好不好?”

一天成婚,累极也繁琐,可说实话希颜对此并无太大的感觉,虽说新娘是这个本身,可到底肉身是风萨不是希颜的。一路行来,似刚才那般不管那些人怎么闹,希颜也并不感觉难堪尴尬。只是隐隐一路觉得象在演戏,好笑却更轻淡。只是满腔不关已身事的心情却在对上海善笑意深深的眸子后,尽数散去。

低头垂帘一笑,由海善伸手细细解开了风萨衮服上的襟绊,然后将她的手按在了自个的衣襟之上。希颜有些想笑,而事实上也真是一路轻笑的解开了海善衣上的所有襟绊。扣散之时,一对衮服跌落在地。衮服之内二人俱是一身红袍,海善从生下来那天起就一路黄带子系怪了的,可希颜腰上却是头一次系了那样颜色的带子。

那样的腰带就表明了如今的身份。再不是博尔济吉特的郡主,而是爱新觉罗氏的媳妇了。

脱衣之后,满脑袋的钗环首饰自是也要卸尽的。海善把风萨推到梳妆台前坐好后,亲自上手帮她拆掉了一头的金珠银翠,腕上手上的一概物件更是全卸了扔到了匣子里。看着镜中艳媚之极的新娘子,还有喜颜面笑的新郎,似真却也似幻。

一时间,不知怎的,希颜突然想起了若干年前,当穿越第一次睁眼时,看到镜中的那个陌生人儿。自个儿笑笑,她跟着也笑笑,自个儿哭哭,她跟个也哭哭。如今……一转眼,八个年头就那样过去了。昔日镜中病体缠弱的小女孩变成了美艳尤物般的新娘子。而那个人,真的是自己吗?

“怎么了?”海善本正甜蜜的亲闻着风萨的发际,却在瞥眼间看到了镜中风萨若有惊惧的脸色。心中起忧,昨个夜里的事自是有人回报上来了,自己派过去的三名手下全让打晕,而且还没一个看清来人的模样。不过,能干会干这种事的也只有那么一个人。不过好在的是风萨一点事也没出。表面情由看起来十二万分的大幸,可个中深意却很是让人隐忧。这会子又瞧风萨这样的表情,心中一阵轻怜,紧紧抱着她,伏在耳边轻喃:“别怕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福晋了。从此大事全成,再无变数。风儿,你安全了。”

拆装散发后,略是轻轻净面,海善就拉着风萨转到了外室之内,餐桌之上琳琅满目的摆着几十样菜食点羹。满人的规矩,新娘子自打天亮前在娘家用了早膳后,是再不能吃娘家的任何饭菜了。直到入夜在洞房内,才是能吃男方的饭食。饿了一天,风萨想是饿坏了。海善先盛了一碗温热的碧粳粥来,然后把风萨抱在了膝上,开始一勺一勺的喂她。

缱绻之意终是渐浓,看着近在咫尺的相情海善,希颜终是展眉轻笑了出来。然后拿过一只银勺来后,一口一口的反喂了回去。不需一语却心喜近融,用过汤羹之后,又是菜色主食,只是在瞅到那盘子四色水饺后,希颜才猛然想起一件事来:“为什么没有吃饽饽?”

生不生的逗趣事,听说就是满人发明的,一路延到三百年后还在拿那码子事逗新人。

可为什么今天却没有那样手续?

海善这次却没有回答,只是仰头看了看天花板,一脸诡异。风萨当即就是明白了,肯定是老康的点子。风萨这具破身体啊,今后肯定是生不出东东来的,可与其那个时候被人耻笑,不如提前就打好准备。老康自是当坏人的那个!

不过如果仔细算下来的话,他也确实就是那么个坏人。只是似他这般肯给自己戴这种帽子的皇帝,却也并不多见。老康……挺有趣。

不过说起皇帝来的话,今个倒是有个事挺奇怪的。纯悫公主府那头只有老五和老七两个皇子,原以为都在这头玩,却没成想一个也没见,就连十三也不在。这就有意思咧?

扭头看海善,这人今天其实也不是很对劲。难不成这几日京里又出了什么事不成?

风萨的这个小脑袋啊,就是好!

不过:“和你想的不一样。”

没头没脑的话,风小萨听得小嘴有些撅起来了。

海善看得无奈,就这德行居然还想当小白猪?不过这样也好,反正皇上是不允她当小白猪的,自个自觉也是一桩省事法子。至于今天皇子们失踪的事嘛:“原是差不多都要来的,不过听说荣宪和恪靖两位大公主集体发飚,荣宪让乌尔衮把一起子皇子全叫到城外玩去了。”让他们再闹,除了本尊,想必手下的人也不敢在海善跟前闹事,当然就更别提暗作手脚了。至于恪靖则是把她的护卫长派进恭王府来,谁敢捣蛋,就得当恪靖的出气筒!

希颜听得这个好笑,不过:“纯悫嗯?”那小妮子就什么好事也没干?风萨才不相信咧?

只是这会子的海善却已经什么也不想说了。抱着风萨一路迈进内室,三重红帐之下,彻底不熄的儿臂红烛映映之下,希小颜一肚子忍耐不禁:“海善!”想求他说出纯悫到底干了什么有趣的好事。

可海善却再没她任何思绪他人的机会了,捧颊轻吻,一派深情:“风儿,你我今生皆事繁人绕,此心不息。可今夜,只准你想我一个。”

☆、致白

对于恪靖予自己的憎恨嫉妒,荣宪一直是知道的。

原因为什么?多半清楚。为了曾经自己母妃的荣宠,她母妃的寂寥。为了曾经以及一直以来皇阿玛对自己的疼爱,以至对她的苛求。为了年纪上、名位上、甚至于最重要的一点,夫婿上的永远无法弥补。那样的恨,无法改变。

在皇城生活三十一年,成与败、得与失之间,荣宪早已经看淡。

可恪靖,似乎从来不曾看淡,从来不曾放弃。

对于这个小自己六岁,却硬要处处与自己比肩的妹妹,荣宪一直以来都只有七分的淡漠、二分的挑衅以及一分永远说不出口的怜惜。只是,这样的感情……原以为可以一直,或者说这辈子估计也就这样了的情绪,却在这次回京后,不知不觉的变了。

今夜,风萨大喜。按理说,无事可做的三位大公主原本是可以赏那样的光的。可纯悫不知道钻到哪个老鼠洞里去了。而恪靖嗯?

十一月底的什刹海边,冷风刺骨。夜空中恭王府内灯火辉煌,人声鼎沸,尤其是东南角那处更是红光映天,一片喜气。

只是恪靖,她是那样喜爱穿红衣的女子,可今天却是一身素白。

为什么?祭奠自己的无望?还是?

“羡慕?”

“她有什么好让人羡慕的吗?”对于荣宪从身后突然出现的事,恪靖并不吃惊。作为一个单身公主,皇阿玛在自己身边放了太多的明护暗卫,而恪靖也一直明白外蒙的险恶,不管在哪里身边的护卫从来不少于十人,甚至为了以策成全,恪靖本身都学了一些手艺用来防身。更兼之荣宪的脚步,早已经听熟听惯,不必转眼也知道是谁来了。

“难得听你这样的平静。”尤其是在这种日子里,这样的平静真是来得让人有些意想不到。曾经,恪靖是那样憎恨这种日子。可现在:“为什么变了?”

为什么变了?

鬼才知道为什么变了?

不过,恪靖虽急爆却也从不否认怯懦已成的事实。是的,是变了,什么时候变的不知道。却只知道,风萨这次成婚前后,恪靖真的没有一丁点嫉妒愤恨。哪怕知道海善是那样疼她,哪怕知道她是那样的想嫁给海善,哪怕猜也猜得到此时新房洞烛内会是怎样的缱绻情浓。

可是,真的一点也不嫉妒。

“二姐,你说她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那样的……?”一时间恪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字眼来表达现在自己心中的疑惑,或者说恪靖不知道该用一个怎样字眼来形容风萨。她、太过聪明,却聪明得让人只是喜欢无法讨厌。她、太过坚强,可却坚强得让人感觉到说不出的怜惜。她、看不出一丁点所谓的‘善良’,处处算计的结果却让人觉得她是那样的可爱?

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女孩,可却那样的惹人喜欢。

不怪乎皇阿玛会把那样的帽子扣在自个儿脑袋上。

对于风萨,荣宪的感觉其实也真的很有些复杂。

皇阿玛这次召公主们回京,目的到底有多少,谁也不知道。皇阿玛总是那样的骄傲,骄傲他的权谋、他的智慧以及他的说不出的骄傲。他总是设下许多的圈套,埋下许多的伏笔,让你自己走自己猜自己去得到然后失去。一切的因果,看似是他这个帝王的摆布,可到底其中却更多的是自己的选择。

对于皇阿玛予风萨的态度,荣宪从第一天回京撞面时就肯定了。皇阿玛是喜欢风萨的,可到底喜欢到什么程度,却一时摸不准。一来,皇阿玛的性子就是那样,越是喜欢态度就越是奇怪。二来,风萨不是个简单的小姑娘,她的聪慧同样的骄傲。不过,今夜的事……“我想皇阿玛已然在心里把风萨当成小女儿一样疼爱了吧?”不然,犯不着给自己扣那样的黑锅。略略轻语,可眼神却悄悄的扫向了恪靖。

难得、极其难得的,这次在恪靖的脸上居然真的没有看出半点的嫉妒来。

荣宪心下微微一笑,收收领口,细密轻暖的貂裘披风下,身形略有些冷。可心里,却凭添出一丝的暖意来,声音略柔:“甭在这儿呆着了,横竖听不到什么房中喜事。去我那儿喝杯酒吧。”乌尔衮今夜不归,荣宪也没有心思一个独睡。

和荣宪睡一个被窝,这样的邀请亦或者是想法,从懂事那天就从来没有出现在恪靖的脑海里过。不过今天,倒是没有拒绝。姐妹二人一路转下木阁,阁外早有备下的暖车。荣宪先上,恪靖的脚才踩到马凳上时,就听恭王府门口处似乎一阵喧哗。且不等恪靖和荣宪互相看完时,恪靖派到恭王府值班的护卫长尼窝和就是快步跑过来了,身后跟的雍郡王府的家奴古苏顿。

古苏顿一路奔马跑得一头大汗,可好不易到了恭王府门口,却是根本不让进。然后:“奴才给二公主六公主请安。六公主……您就让奴才进去找风萨格格吧。大阿哥病得……林太医说他治不了,让奴才赶紧来请格格。若晚了就怕……”

什么?

“弘晖病了?病得很严重吗?什么病?”恪靖虽然和那个四哥没什么交情,可到底弘晖是个难得可人疼的孩子。看古苏顿都哭出来了,可见是病得不轻。

“奴才也不知道,晚膳时还好好的,可饭吃到一半却是突然又吐又抽。林太医说……总之还是快请格格过去看看吧!”

………………………

史上运气最背的新郎倌是谁?

海善敢说除了自己,没人敢,也没人愿意和自己抢第一的宝座。

以前的那些烂事就不说了,可今夜咧?洞房花烛夜啊!新娘子才抱到怀里,亲热话没说两句,就……不过,也实在是没法子的事。弘晖这次病得似乎真的很重。

适才一进屋门,就闻到了新呕出的一股子恶酸之味,然后里屋内兰慧一阵急哭大叫弘晖的名字,风萨自是赶紧冲了进去。

然后,半个时辰了。里屋内人头耸动,小太监们穿来穿去的换净水、送汤药。林国康孙之鼎两个在帮风萨打下手,忙得不可开交。而兰慧则让荣宪扶着坐在一边,半步不肯离开儿子。一脸的心碎,看得海善纵使心头不满却十分的怜惜。

只是:“再去派人瞧瞧,四爷怎么还没回来?”

才和古苏顿说完,人还没走到门口时,院内一阵行踏差乱的脚步就是响起,然后帘子一挑,胤禛就是飞也拟的奔了进来,十三紧跟在后面。进屋后看到海善略怔了一下后,就是直冲进了里屋内。

兰慧本已经即快心碎,全靠着一口气支着。现在看到胤禛回来,眼泪哗的一下就是流了出来,拉住胤禛的袖子,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胤禛自也焦急万分,可是,略略捂住兰慧的手后,扭头问荣宪:“到底什么病,怎么样了?”

荣宪皱眉,看看兰慧又瞅了瞅床前正在全力救治弘晖的风萨,摇了摇头。事实上林国康和孙之鼎两个一个下诊断的也没有,而风萨进门就直接动手,半句话不说。到底是个什么症,现在还真是说不好。

除却老四和十三外,今天让乌尔衮勾出城的全来了。满满当当的坐了一屋子,个个脸上都很是端凝。里屋内风萨和林国康、孙之鼎总算是罢下手了。三个各自洗手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似乎是达成一致了。

“怎么样?弘晖怎么样了?”兰慧问得话都抖了。因为弘晖静静的躺在床上,虽不再剧吐抽抖,烧也褪些了,可……

希颜看看兰慧,手指略紧了紧。想了一会儿后:“三四个时辰内没事。”这话一出,兰慧几乎差些晕过去。

胤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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