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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情9号-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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橄榄边吃边神游着柠檬的事，森森耐不住了，刀叉屁股轻敲橄榄的脑袋：多吃点，别只顾灵魂出鞘啊！橄榄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澳洲的女友出了点状况，在想她的事呢。森森说，要是十万火急，就吃过再想；不急，就等你回到广州一个人时再想。你们巨蟹座的人就是麻烦，折磨人，看起来我们面对面共进晚餐，老友相逢，彼此快乐，其实呢，却让人觉得远在天边，无法企及的隔绝。这样不好，告你啊，橄榄，你这个毛病不改，更不好的是你自己，我今儿把话先说搁这里，肯定有你信服的时候。
橄榄感觉森森真的不高兴了，就问她欠自己的男人啥时候兑现？森森立刻忘记了不快，说那好办，现在就可以兑现，要中国的还是外国的，美洲的还是欧洲的？不容橄榄答话，立刻拿起手边的电话，要电谁。橄榄泯嘴嚼着吞拿鱼意面，等着森森电话，看她嗲嗲地和谁嘀咕着，样子像极了拉皮条的。森森电话完后问：你再次确认不在乎你那个宝马，和赢来的男人见面吗？确定吗？我可是先把丑话说在先啊，这个人保证你一见就喜欢，从此连奔驰都不再愿意理会了。橄榄坏笑说，这么肯定？那还是暂时存放你那里，等哪天，万一我和宝马分手了，再说吧。森森吃了口葱味干面包说：随你，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啦。等你和宝马分手？既然明知道分手，还坚持个鸟，到时候，人家宝马依然如旧，老婆是老婆，婚姻是婚姻，你呢？什么也没有。橄榄用劲摇头道：这不像你的话啊？怎么能这么说呢？他肯定也有他的所得所失，我也肯定有我的所得所失。不可能仅看表面现象就下论断的。
森森说，那么，这次你赢的男人，算给过你了，过期作废啊。橄榄说好吧。过了这个村一定还有别家店的，下次说不定赢个比尔盖次呢。森森白了她一眼，自顾吃着东西。
第四章、吃饱喝足
吃饱喝足，橄榄问晚上找点啥消遣呢？森森说，你的宝马不是在深圳吗？要不要喊他一起？或者去市内骚扰骚扰他？橄榄说宝马出差外地了，森森鬼鬼地笑：还怕我横刀夺爱啊？放心，我现在是有贼心又有贼胆，没贼了。橄榄讥讽：冷感？过度开发，报废啦？森森没搭理。两人去附近瞎逛，算是饭后散步。橄榄提议散完步，等消化差不多，就去游泳，森森说好，然后又忧忧虑虑说还是不游泳吧，有些冻。橄榄奇怪地望她一眼，不认识她似的，觉得她那么个爱游泳的家伙竟然因为怕冷就不去了，真是奇了怪了！
森森说不如去泡吧，橄榄想，又不愿意游泳，泡吧也不错，总比两女人猫在房间看电视强。可是，自从有了宝马，橄榄对艳遇已经不感兴趣了，觉得过尽千帆皆不对头，惟有宝马对头。不想艳遇，没有期待的泡吧便枯燥无趣了。橄榄说要不你去泡吧，我去游泳，各自找乐，怎么样？森森说：不好。就和我一起泡吧吧，泡一次少一次呢，机会往后不多的啦。我有重要事情对你说。橄榄疑惑地看看她，天知道她能有什么重要事情告诉自己，无非是又爱上谁被谁爱上了，或者要移民去法国或者加国或者美国啥的，或者在哪里买了别墅什么的。脑袋想的生疼，也想不出她能有什么重要事。
出了餐厅，森森很亲密地拥着橄榄的小细腰，弄的橄榄很不舒服，扭了几扭，看看森森感情真挚的样子，便不好意思再扭了，左右看看是否有人在看自己，见到处是成双成对的男女，只顾亲密无间，根本没人看自己，这才很放心地随着春风杨柳似的森森往酒店溜达。
第一章、俩女人
俩女人晃晃悠悠的往酒店一楼的哥特吧走，一路走来，周边静谧，春虫轻轻吟唱，夜风伴着山林青涩的味道，夹带海潮的气息，徐徐吹过面庞，清凉湿润，有些粘连，橄榄摸了摸自己的脸，潮潮的润润的，轻轻拍拍很有质感。自语：喂，仍然很年轻啊，我们。橄榄从外面嘀咕到酒吧，森森都像没听见，不搭理。
这是间哥特教堂式建筑风格的酒吧，看起来很宏伟，有三人乐队现场演奏，两男一女，都很年轻，穿着打扮前卫得体，既IN又Q的那种姿态。而且女孩子很漂亮，男孩子很帅气，一个乐队有了这个基本元素，加上好的音乐功底，默契的配合，就能不凡。乐队和森森的重要事情，弥补了橄榄没有期待的失望。森森要了杯特制的芒果鸡尾酒，橄榄要鲜牛奶，服务生说没有，便要了杜松子酒。
俩人开始各自喝酒，喝了许久，森森才像想起什么似的说：橄榄，这件事，告诉你，不许跟米兰和小亚说，你要发誓的，对我。
橄榄：少来这套啊，爱说不说，还让我对你发誓？本人长这么大从没跟谁发过誓。觉得信任就说，不信任就别说。我还懒得为你保守秘密呢，万一你那秘密是国家机密，或者涉及黑社会什么的，知道对我没任何好处，还让我处在危险中。你别害我啊，我这个人一向懒惰，连好事都懒得思想，更别说担心了。
森森根本没听进橄榄话似的，伸出冰冷的右手压在橄榄放在桌子上的左手上，很大力，弄得橄榄好疼。
“｜乳腺癌，晚期了。”森森冰冷的声音穿过来。像来自冰河时代似的苍凉。
橄榄：谁？你说谁？
森森：我。
橄榄：你胡扯！
森森：是真的，很多日子了。我不敢告诉你们。
橄榄：手术，去做手术啊！
森森：不做。要是做，早就做了，干嘛等到现在？
橄榄：你想死啊，不做手术！
森森：谁会想死？开始怕破相，不做。后来想做，来不急了，太晚，没用了。
橄榄：怎么就没用了？我从前的YOGA老师，就是这个病，人家手术后都十几年了，不是活得好好的。
森森：你难道不知道她没了Ru房？
橄榄：当然知道。那又怎样？她的胸部依然饱满漂亮。
森森：那是义｜乳。
橄榄：义｜乳真｜乳又怎样？保命要紧。
森森：跟你说不清。我无法容忍。再说她手术及时，我迟了。
“刚发现时迟吗？你不要命，找死。为什么啊？”橄榄气愤地甩掉森森的手，几乎歇斯底里。森森不理。
第二章、橄榄无心
橄榄无心听什么了，喊服务员结帐，自顾走了，森森随后跟上。
两人闷闷地回到房间，橄榄看着森森苗条的身影，腰身收得完美无缺的名牌裙子，觉得啥啥不对劲，一切跟刚出门时都不一样了，房间、床、酒柜、吧台、好看的灯、落地大窗，更不一样的是森森，原本白里透红的小脸，这会儿看起来惨白惨白的，皮包骨头的瘦弱，最可怕的是她的眼神，充满崩溃和凋零的气息。森森失去在橄榄面前装的最后一点力量，顷刻间就要垮掉。橄榄心如刀割，又很害怕，不晓得怎么办才好。橄榄了解森森，做事又狠又酷，决定的事，五匹马也拉不回来。何况已经拖延到现在这个样子。
森森慢悠悠地脱着长统靴子，穿铁灰色丝袜的长腿在橄榄眼前晃，看得橄榄好害怕，仿佛一转眼森森就不见了，变成幽灵飘掉。森森呼吸粗重不均，估计她突然说出来，心情肯定也很复杂。橄榄一屁股坐在地毯上，想无论如何要说服她先手术才行。可是实在控制不了情绪，尖叫着：明天跟我回广州，去省医或者中山医住院手术。你这头猪啊，为啥拖延到现在？为啥？森森慢条斯理答：不是跟你说放弃手术了吗。真噜苏。还说有什么用？那口气仿佛一位穿越时空的沧桑老人，活够了，看破生命看透一切。书包 网 87book。com 想看书来
第三章、森森进去
森森进去洗手间冲凉，橄榄空落落地仰头靠在席梦思上，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实，怎么也不相信是森森。虽然自己跟森森的感情不如和小亚亲密，之间也有小矛盾什么的，这些年相距很近，交流却不多，但是森森是自己一生的朋友，如同小亚说的，小亚、橄榄、森森、米兰四个人，无论发生过什么、分散在哪里、分开多久、是否联系，都是终生牵挂的朋友，一个也不能少。现在看来……。。橄榄不敢想下去，越想越害怕。疾病和死亡，虽然是最普遍不过的状态，可是在橄榄的经历里，与自己关联密切的此类状态从未活生生地发生过，橄榄五雷轰顶的感觉，昏昏的，眼睛睁不开，眼皮瞌睡，脑袋却异常清醒。给中山大学附属医院的院长电话，让他推荐｜乳腺癌专家，院长推荐林医生，说她是这方面的权威，再给林医生电话请求帮助。林医生估计六十岁左右，听声音非常慈祥，因为急迫，橄榄说话一改平时的温柔，甚至礼貌也没有了，语气冲冲的，好象林医生欠自己的。林医生也不计较，这种病态的情绪她是见惯了，和蔼地问情况，橄榄只晓得是晚期，病人放弃手术，其他详细情况一律不清楚。林医生让病人自己跟她说，橄榄说病人不愿意治疗。林医生说：晚期本来就很麻烦，病人又不配合，那真是太成问题了。最好说服病人住院吧。橄榄说明天过去找她。连谢谢都忘记说就匆忙挂断电话。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橄榄没头苍蝇似的，六神无主，从地毯上飞快起身，穿着酒店的拖鞋，跑外面花园给小亚和米兰分别打电话。先电小亚，正是她的半夜时分，电话响了很久，小亚才梦魇似的接听，橄榄三言二语说了森森的病，小亚立刻清醒了，急问手术没有？知道森森不手术后，狠狠地骂一句：狗日的，他妈的猪，昨天还和她通过电话都不说，明天我订机票回来。让把电话给森森，橄榄说森森在冲凉，还不让告诉你们，自己是偷偷出来电的。电米兰，米兰说｜乳腺癌不怕，能治好，当听到橄榄说已经晚期的时候，米兰一下子哭了，说天崩地裂了，让挂电话，看有无夜间飞深圳或广州的航班。橄榄匆匆收了线，返回房间，感觉心里好受了些。
森森正穿着性感粉色吊带睡衣，没事人似的，坐在吧台前优雅地抽烟。乌黑蜷曲的长发披散到腰际，黄黄的灯光下，森森的四周烟气缭绕，看上去惊艳，跟梅艳芳还魂似的。橄榄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森森见橄榄进来，不屑地冷哼哼：去跟那两家伙汇报了吧？搁不住话的猪。真后悔跟你说。
橄榄伸手拽掉她的烟，没好气地答：就是汇报了，又怎么样？你才是真正的猪，还抽！糟蹋生命伤害亲朋的活猪！她们这几天都会赶过来，你明天必须跟我去广州住院。我都跟医生说好了。
森森：你真不够朋友，我连钟明豪都没说，前老公、女儿、父母兄弟都没说，只告诉你，多相信你啊。可你……。真让我失望。小心我死后变成凤凰常来纠缠你。
橄榄：你咋这么愚昧啊？明明是可以治疗的，你却不积极治疗。不想活，可以像张国荣那样跳楼啊。或者趴在汽车后面吸尾气，死了面若桃花，做鬼也妖艳，成全你臭美到底啊。
森森不以为然地看着她发火，仿佛一场澡洗过之后，仅存的那点恐惧和担忧也随水流走了，内心异常从容淡定。非常后悔跟橄榄说。以前不理解梅艳芳，觉得早早拿掉那个子宫，完全能好好活着，可她偏偏不愿意，要内脏完整地送死。后来又不理解陈晓旭，做个手术，割掉Ru房不就能保全生命了吗，蚂蚁都贪生呢，她怎么能那样待自己？现在，全都理解她们了。生命的内容和状态，每个人的追求和理解不一样，态度也不一样。森森一点都不后悔自己的决定，觉得没什么舍不下的，以前想到女儿，觉得她没了妈妈会很伤心，后来想想也释然了，她现在跟着他爸爸，自己和她见面的机会不多，她有自己的生活学习圈，爱好又多，将来更会有自己丰富的生活，会有事业有男朋友丈夫和孩子。自己活着或者死掉，她都会活得很好的。剩下就是父母兄弟了，悲伤是当然的，但也不至于毁灭。生活照样会按照自身的轨迹进行下去的。至于钟明豪，那是不用担心的，伤心总是难免，但很快烟消云散，回家或者有新女人填补空白，都是分分秒秒的事。好朋友们，那是更不用多牵挂的，各自有各自的生活，就像自己跟橄榄虽然同在南方十几年，仅仅隔着4小时火车的距离，也曾经好几年不联系的。自己死了，无非就是永远不联系而已。森森以前劝说失恋的女友总爱说：你当他死了。是啊，死了，你再想再牵挂他也回不来了，还不如不想不牵挂算了。现在森森就想对大家说：你们就当我出远门了，终有见面的一天，哪怕是在天堂。到底还是有点希望安慰生者的。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四章、森森最近像个诗人
森森最近像个诗人似的易感。天天在心里跟自己对话，好像有很多小小的自己，每时每刻不知疲惫地在脑袋里跳舞，觉得离开的日子肯定是越来越近了，｜乳头的浓血也越来越多，森森怕钟明豪发现，最近老是找茬和他闹矛盾，躲避他，钟明豪是个温雅的绅士，以为森森另有所爱了，心猫抓似的难受，表面上还硬撑，装做不太在意。森森每每看他那样，心底就有些虚软，觉得又心疼又内疚又不舍，每次在一起都要很费力气振作再振作。虽然这样，森森想要优雅地赴死，这一条是无论如何不会动摇的。森森四十岁了，上次去烈士陵园转悠，看到很多烈士，牺牲的时候都才二三十岁，跟他们比，自己算是长寿了，特别是看到向警予烈士年轻的雕塑，觉得自己现在死去没什么亏的。该享受的也享受了，该折腾的都折腾了，接下来的日子，无非就是延伸生命而已，越活越老，青春荡然无存，接着是绝经、更年期、皮肤松弛、Ru房下垂，满脸褶皱，手伸出来乌鸡爪似的难看，加上又没了Ru房，两个义｜乳莫名其妙地挂在胸前，晃晃悠悠的，怕死人。与其那样，不如现在完好地死去好。
森森最近疼的厉害，必须时时刻刻做事，乱七八糟想事，才能缓解点。之所以没跟小亚米兰说，而跟橄榄说，是因为森森一直觉得橄榄才情比大家都多，对她说的任何东西都不会说进水里的，有一天，哪怕是到夕阳暮年，橄榄肯定都会让那些记忆复活，让那些故事流淌起来的。森森不怕死亡，但是希望身后不要太寂寞。这也许是为了弥补她从小爱好文学艺术，终生却跟这些不沾边的遗憾；又或许是对生命短暂的一种潜意识留念。
橄榄给森森泡了杯纯粹的玫瑰茶，放在她面前的吧台上，然后盘腿坐在她边上的床上，看着紫红的小小玫瑰在透明的玻璃杯里慢慢展开花瓣，橄榄的眼睛湿润了，想说什么，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森森说：去冲凉吧。跟她们说了就说了吧。我本该想到，杀了你，你也会告诉小亚米兰的，你们三人，历来没秘密。
橄榄好想哭啊，可又不敢，怕引得森森也哭就麻烦了，病人不能伤心。强忍着，起身去洗澡。觉得浑身冰凉，没了人气，四周也冰凉，了无生趣。在卫生间里脱着衣服，又很想宝马，他的怀抱此刻应该是温暖的。可是现在是晚上啊，想到他说过晚上不要跟他联系，只有一头扎进浴缸，开着烫烫的水使劲冲泡自己。水呀，淹没我、包容我、温暖我、安慰我，拯救我们吧。橄榄内心痛苦地尖叫着，没有人听见，甚至连流水也听不见。哗啦啦，哗啦啦的水声淹没了世界，橄榄大声地哭着哭着。眼泪，只有眼泪能够拯救，即将失去好友的悲伤和恐怖，爱情的忧郁和迷惑，消解在纷纷的泪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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