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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冷长平-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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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叫我爷爷?”陆老头一惊,他不晓得月夕搞什么鬼,再瞧月夕的面色,似有些不太对劲,他吃过月夕的亏。自然不敢多嘴。

月夕扶着陆老头站起身子,又为他将身上的积雪拍去,甚至连他面上胡子上粘着的雪片,都一一抹去。陆老头见她亲善,讪讪道:“你这丫头……怎么又来云梦村了?你那个夫君呢?”

月夕低下了头,不愿说话,见到陆老头右手掌被一条黑色丝绸厚厚包裹。她讶声道:“陆爷爷,你的手怎么了?”

“唉……上山采药,摸到了一条正在冬眠的五步倒,被在手背上咬了一口。”陆老头想着一墙之隔的老掌柜好歹还有个阿牛夫妇帮衬。可自己却无子无女,耄耋之年,风雪封山。却仍要为生计奔波,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

月夕也记得当年陆老头同她说自己六十三了,如今时隔五年,他应该正是六十八,风霜磨砺,面容双手更显苍老。他虽不是爷爷,可身材白发,无一不似爷爷。

她心中恻然,眼眶一酸。可眼泪都似被冻住了一般,怎么也流不出来。

转眼间她见陆老头手上的黑色丝绸染了血污。几乎脱落,便从自己怀里摸出了一条帕子。帮陆老头重新包裹好,一边问道:“五步倒的蛇毒发作极快,亏得你还晓得自救之法。”

“那是我运气好,被人救了。”

“是什么人?”月夕看着解下的黑绸,突然心中一跳。

“恰好有两个人跟着我一起上了山,见我被咬了,那男的动作快,立刻在我手上点了两下,又帮我把毒吸了出来,还指点他身边的女子采了草药,给我敷了。”陆老头叹气道,“可惜啊,好人不长命,那男的年纪轻轻,我看他指认草药,医术比老头我还好,却活不长了。”

“一男一女?那男的怎么了?”月夕心越跳越快。

陆老头想了想,道:“我在山下遇上他们俩时,那男的就面色发灰,三十来岁的年纪,行动同老头我差不多慢。那女的就一直偷偷地哭……男的衣衫瞧起来贵重的很,可他随手就撕了帮我包扎,还大笑说亏得我是现在遇上了他,若是十日前,他只会由着我去死,睬也不会睬我,可现在……反正也活不上多久了……他还说若能救上一个人,师父晓得也会高兴些。对对,他手上还带了一个大大的翡翠戒指,哎……那戒指,我怎么好象在哪里见过……”

他还在絮叨,月夕却面色大变,急问道:“他们是上了云蒙山么?”

“对,云蒙山上面是好地方,尤其是云戏崖上,好药材多。”

“云蒙山上如今没有了人,任谁都可以上云戏崖么?”月夕喃喃道。

“早没人了,”陆老头嚷道,“五年前……那是四月还是五月,不知哪里来的一把大火,把上面烧了一个干干净净,直到去年才刚刚长出些草来。”

“大火?”月夕手一紧,抓在了陆老头的伤口上,陆老头大叫一声。一睁眼,面前的月夕却已经不见了身影。他心中失落,喃喃念叨了一句:“这丫头,大冷的天穿得这么少到处跑。她爷爷也不管着她点,要是老头我也有个这么漂亮的孙女,可不知要多宝贝她……”

他长叹了口气,自我解嘲道:“你哪有人家那样好的福气,还能有个孙女……”说着摇了摇头,起了身,又在雪里深一脚浅一脚地朝云梦村走着。

※※※※※

月夕急赶到了云蒙山的山脚下。山下的那棵梨花树下正系着两匹马,雪地里几行凌乱足印,笔直上山。

她曾在这路上上上下下十年,便是闭着眼睛也能上山,更何况如今不过是大雪封路。月夕沿着足迹,一路奔到了中峰。

这中峰是她与师父、靳韦常年居住之地。从前的云蒙山,草色如花,花色如环;中峰更是灵秀特出,晚间被月色所洗。远远望去,便如青玉一般美丽。

如今月光虽在,前方却只有一片空地。大雪铺地,便无半点杂物。她虽从陆老头口中晓得有大火烧了上面的屋舍。可此刻亲眼所见,心中仍是禁不住地惊骇。

她怔愣半晌,又朝西面的云戏崖而去。

云戏崖下临深谷,上面山峰笔立,峰顶深入云雾之中,不知尽头。山上积雪更厚,道路崎岖,行走愈发费力。月夕心急如焚。放足飞奔,忽然听前面有喁喁私语之声,在这雪夜深山,异常清晰地传来。

她加快脚步,见到前方崖边一株梨花树旁,靠着一黑一蓝两人。那黑衣之人稍微动了动,手指间一只翡翠戒指,在月光下发出了晶莹之色。

月夕忽然热泪满眶,高声叫道:“小师兄,吕盈……”

那蓝衣之人立刻站了起来。哭声道:“月儿,你快来,靳大哥他……”

她话音未落。月夕已经掠身到了两人面前。靳韦靠在树上,面色惨白,嘴唇黑紫,明显是中了剧毒。吕盈全身簌簌发抖,又跪下去搀着靳韦。

“政儿呢?”月夕环视一圈,不见吕政,便有些慌了。吕盈忙道:“我将他留在质子府,卉姬答允了我会照看他……”月夕长吁了口气,对着靳韦道:“小师兄。你这是……”

“没什么大不了的,中了红信石之毒。”靳韦喘着气。笑道,“千方百计留住这条命。想回来能死在师父身边,可……”他回望着中峰,惨笑道:“是谁烧了这里?”

“想必是信陵君,小恪说是他为师父料理后事。他同师父多年至交,大约师父早对他有所交待。”月夕轻声道。

“心意执持,徒获悲苦;生死了无痕迹,确实像是师父的作风。”靳韦闻言释然一笑,“可惜我从前总想不明白。如今晓得,却晚了……”

月夕扶住了靳韦,急道:“不说这些了。小师兄,从前有人两次中了红信石之毒,我都以我的血救活了他,我现在就……”

“不顶用的,”靳韦笑着截住了她的话,“你已经多年不服蘼心丸了,身上的血早就没了功效。不信,你闻闻自己身上,可还有蘼芜香味么?”

月夕一愣,仍道:“话虽如此,不如试一试再说?”她四处搜寻利刃,见吕盈头上插着一把银簪,正要去拔,却被靳韦一把抓住了手:“何必费这个劲?若能救,我怎会不爱惜自己的性命?”

月夕望向吕盈。吕盈面色惨淡,摇了摇头。月夕哽咽难言,半晌才道:“小师兄,你不是在燕国么?怎么会……”

“我听说秦王这次派了重兵,不取下邯郸誓不罢休,便想来亲眼看看,赵国要如何亡国……”靳韦谑笑道。却被吕盈一把打断了他的话:“你明明是担心我们的安危,想来带我们离开邯郸,才中了应侯手下人的毒。为何到了此刻,还要如此口是心非?”

靳韦被她说破,却未如从前般嘴硬逞强,反而哈哈大笑,咳嗽了半晌,才低声道:“我这个脾气,你同死丫头最清楚了。到了这个时候,为何要揭穿我呢?”

月夕心中明白靳韦已是死在顷刻,心想以他的医术,若有办法又怎会不设法求生。她不通医术,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办法,半晌才黯声道:“小师兄……你可见过政儿了么?”

“见过了,聪明稳重,比我强得太多。你们……将他带的很好。”靳韦面上的谑笑渐散,他望着吕盈,第一次面上有了怅惘之色,“我一念之差,害死赵国四十万将士的性命,我这样的人,本不配有子嗣。亏得有你,为我留了一个如此乖巧的娃儿。我真不知如何感谢你……”

ps:刚才发布错了,真抱歉,现在修改过来了。最近一般就一日两更,努力做到三更。

☆、37 了了遗言善

“靳大哥……”吕盈泣不成声,“你同我之间……我怎会要你感谢我?”

“我自然要感谢你,”靳韦握住她的手,眼中难得带着柔情,“你为了我吃了多少苦,只有死丫头和我晓得。那日你在渭水旁,见到我被应侯的人带走,我不过一句话,你便听懂了,晓得审时度势,与小恪先去寻死丫头为重;这三年,应侯的人在身边日夜环侍,你刻意不与我相见,生养政儿,照料死丫头,尚能与他虚与委蛇,只为保住我宝藏的秘密……”

“靳大哥,我早是你的人了,这些本就该是我当做的。何况还有月儿帮我,我只要避着胡大哥便好了。”吕盈泣道。

“似我这般无能之辈,活在世上,要做什么事情,总是心有余力不足,以致总是行差踏错。可你……”靳韦叹道,“你一个弱女子,不懂功夫,心力却不知强过我多少倍。身处逆境不埋怨我半分,我靳韦真是汗颜无地……”

“小师兄,你为我寻的这个小师嫂,寻得真是极好。”月夕对靳韦道。

“什么我寻得?明明是你这死丫头从江上给我带了一个好妻子。”靳韦笑道。他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吕盈第一次听他称自己为妻子,含着泪微笑起来,靳韦却咳咳两声,呕出了一口黑血。吕盈又禁不住落下泪扶住他,靳韦笑道:“哭什么?快帮我把嘴角的血擦掉,莫教我死得难看。”

吕盈还未动手,月夕却已伸手帮他轻轻拭去了嘴角的血污,苦笑道:“仍是这般好面子。”

“现在便真是死要面子了……”靳韦不以为意,且有些洋洋自得。他见到月夕面色惨淡,肩上有伤。伸手抓住了月夕的手腕:“吕盈说你吃了苦,总是晕厥吐血,我帮你瞧瞧……”

他正要诊脉。听到雪地里脚步声响,他抬手指向山下道:“那人……是那姓赵的么?”

月夕回身一瞧。山下三点人影如风奔来,当先那人是胡衍,却被靳韦认成了是赵括。她没料到他们竟然又追上了自己,想来自己说了什么话,他们是从来也不放在心上。她苦笑摇头,却听吕盈道:“那是胡大哥,就是他……”

靳韦的双眼顿时阴冷了下来,冷声道:“就是这个人。奉了应候之命,跟了你们三年么?”

他话音刚落,胡衍已经是三个起落,到了云戏崖的边上,他见到靳韦与吕盈,微微一怔,却又只是望着月夕,低声道:“赵姬,是我错了,你同我回去罢。”

月夕还及答话。便见一红一灰两条人影,赵括与阿璃也随后赶到。山路难行,阿璃功夫不深。赵括一手托在阿璃的腰间,施功助她上山。月光之下,两人并肩而立,赵括身长玉立,阿璃年少姣俏。月夕不由自主便回过了头,再想到赵括几番维护阿璃,甚至为了她要舍了性命。她不知不觉,依得靳韦紧了些。

“靳兄,”赵括瞧见是靳韦靠在树上。急步上前,“你怎么了?”

“姓赵的。好在你也来了。”靳韦大口喘着气,突地双手一探。一左一右扣住了月夕与赵括的手腕。阿璃惊呼了一声,冲上前来,却见他双手只是扣着脉搏,正在同时为两人号脉,才镇定了下来。

不过片晌,他便收回了搭在月夕脉上的手,笑道:“也没什么大不了。当年他临时点了你的穴道,叫人以为你死了,认穴虽准,可终究不是咱们太一门的内功,以致伤到了你的心脉,加上这三年你忧惧过甚,落下了亏空……不过不打紧,你自小练功,底子好,又曾服了那么多的蘼心果……”

他从怀里摸出一张叠得严整的丝帛,扔到了月夕怀里:“这《长桑》经给你,也算我交还给了师父。你自己在里面寻个法子,慢慢调养便是了……”他信手一推,月夕便被他推出了几丈远,跌坐在了地上。

靳韦本就没几分功夫,此刻又中了毒,月夕却被他这样一掌推了开,可见她身子何等虚弱?赵括心口一紧,靳韦却手中使劲,将他拉到了身边,附耳低声道:“可你却不太好。这三年,你一直未寻到蘼心果么?”

赵括摇了摇头。靳韦低叹道:“蘼心果早绝了迹,料你再寻也是徒劳。我当初琢磨了那套点穴自救之法,能教你撑上这三年,也算不容易了。生死都是天命……”他随手将赵括也一推,笑道:“长则半年,少则半月,你自己瞧着安排罢。”

靳韦喘着气,又对着吕盈伸出了双手,大声道:“吕盈,我要死了。中山国藏宝之地,我现在就告诉你。”吕盈听得一愣,这中山国藏宝的秘密,靳韦早就暗中告诉了她,她不知此刻他为何出此言,和月夕对视了一眼,仍是到了靳韦身边。

胡衍却侧过了身,留意倾听两人的对话。靳韦斜眼瞥见他的举动,心中冷笑,声音模模糊糊:“那中山国的藏宝之地,就在……”

胡衍听不到他后面的话,心中着急,不由自主又走近了两步,几乎站到了吕盈身边。靳韦嘿嘿一笑,高声道:“藏宝之地就在……”说着,一把便从吕盈头上拔过银簪,直朝胡衍的胸口扎去。

胡衍全部身心都在那“藏宝之地”四个字上,料不到靳韦此举竟是为了引他上前,取他性命。他猝不及防,眼看着银簪便要扎入他的腹胸。说时迟那时快,吕盈猛地将胡衍一推,自己力气衰竭,斜身挡到了靳韦面前,那锐利的银簪正从她右腹穿过。

吕盈身子一软便倒了下来,月夕冲上前来抱住了吕盈。靳韦怔愣半晌,松开了手,他不敢拔出银簪,反而怒声道:“你怎么又做这吃里扒外的事情?这个时候,还要护着这个范睢的细作。”

吕盈面色惨然,却仍微笑道:“靳大哥,你方才说你自己明白了,可其实还是看不透恩怨。可我也是……我也总想叫你看得开些。我们两个都这样固执,又有什么办法?”

靳韦“嘿嘿”惨笑着。胡衍远远站着,见吕盈在月夕怀里,右腹鲜血不断渗出,迅速染红了她的裙帕。他身子发抖,颤声道:“你……你们明晓得我是为……你为何还要救我?”

☆、38 西风吹袂去

吕盈勉强朝胡衍笑了笑,轻声道:“胡大哥,你虽然是应侯的人……可我却看得出来……”她小腹剧痛,身上全是冰寒,说一句话几乎便少一分力气。赵括见月夕心神恍惚,除了紧抱着吕盈,全然不知救助。他到了吕盈身边,伸手握住了她,将真气输入她的体内。

吕盈身上才有了些暖意,又道:“我瞧得出,你是真心爱护月儿,也是真心想舍下一切,带她离开邯郸,可惜……”她瞧了瞧两边赵括和月夕,叹了口气。

胡衍哂笑道:“你心里真是什么都清楚,难怪政儿小小年纪便能看穿人心,原来是娘胎里带来的本事。可你们如今这样……政儿可怎么办?”

吕盈微微一笑:“我正是替政儿着想,这才这样做的。”她拉住月夕,叹气道:“本来政儿能交托给月儿是最好。可我又怕她为了我的嘱托,似从前那样不得自由……所以,我便为政儿拿了一个主意。”

她低声对靳韦道:“靳大哥……胡大哥是虽受应候指派,想在我们身边查出宝藏的下落。可这三年来,他从未在我们身上使过任何手段。他对政儿、月儿,甚至赵将军的亲人,都是真心实意的照顾。也亏得有他,我们才撑过了这三年,你实在不该动念害他。”

靳韦靠在树上,呼吸十分急促,闻言半晌只轻哼了一声。

吕盈叹了口气,笑得甚是凄凉:“胡大哥,以武安君之能,早探出了你的身份,暗中告诉了我们。可月儿仍是决意留在你的身边,实在是要借你之力。照应马服君府上下。我从前心中厌恶你,后来又可怜你,你为了月儿。做了这么多事情,我们却不曾真心待过你。还瞒了你许多事情……”

胡衍哂笑不迭:“是我居心不良,自作自受。”他瞧向了月夕,恳声道:“赵姬,若我不是别有居心,你那时对我可会有半点……”

月夕却撇过了头,低声道:“胡大哥,对不住。”

胡衍苦笑了片晌,蹲了下来。推开了赵括,握住了吕盈的手,低声道:“多谢你一番直言,让我晓得了这些。”

吕盈反手握住了胡衍,有气无力道:“胡大哥,我实在是有事情要托付你,不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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