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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冷长平-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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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菱喘着气,跑出了几步,又趴回到王恪的怀里哭了起来。王恪伸手想要抱住她。她又抬起头来,退开两步,泪珠满面,反身疾奔冲回了府里。
王恪的脸一直都很黑,尤其这三年,除了木讷与肃然,一般人很难瞧得出他的表情。可赵姬却看的出,王恪此刻眼里的痛苦和无奈。
她不能让王恪就这样,为了祖奶奶的一个口谕。就此痛苦上一辈子。
既然她决心要离开邯郸,那何不就从今日起。叫一切都重新来过呢?
“月儿。”王恪看见了她。她微微一笑,到了王恪面前。牵起了他的手。
“月儿,你要做什么?”王恪诧异道。
“陪我进府去,我……有些害怕。”她不由分说,拉住了王恪,走进了这久违的马服君府。
他们初到邯郸时,胡衍便曾探过消息,马服子长平战败,举尽一国将士临死地,罪当族诛,赵王本来要问罪马服君府上下,平原君怎么都劝阻不住;马服子的未婚妻子,平原君的女儿赵玥虽然与赵王交好,却对此事不闻不问,于是马服君府面临灭顶之灾。
亏得赵老夫人拿出了当初赵王随手给她写下的旨意:赵括战败,不祸及家人。平原君拿着宣示天下,这才堵住了赵王的口,叫马服君府逃过了一劫。可府里的下人却都走的走,躲的躲,做了鸟兽散。只有几名旧日的婢女,忠心耿耿,留了下来。
如今府内四处破败,颓废不堪,入眼荒草萋萋,满目苍凉。一群弱质女流,又怎么能打理得了这么一座偌大的府邸。
那座小楼,也破落了么?
赵姬不由自主,便朝着后面的西院望去。斜阳照入深深小院,西面阳光刺目,她只能用手遮住了眼睛。
待她睁开眼的时候,瞧见胡衍带着几个丫鬟和仆役,围着赵老夫人和赵菱,站在她面前。
果儿,雅儿……她认得她们每一个人。还是他身边的人,念着旧情。她觉得心中甚是安慰,再扫视一圈,却突然觉得,缺了一个人。
赵鄢呢?
他对赵括最是忠心耿耿。她记得当初在故关前,她放他东去,可他怎么不在府里?她正想再好好寻一寻他,却看见赵老夫人瞅着她:“你……”
赵老夫人见到她与王恪,紧盯着她看了许久,拍了拍扶着她的果儿:“你帮我瞧瞧,她是不是那个……”
“老夫人,是霜辰姑娘。”果儿道。
“霜晨……”赵老夫人靠着果儿,注视着她,“霜晨?不,不,括儿同我说了,你叫月夕。你姓白,叫月夕。”
赵姬几乎都忘了,她原来叫白月夕。
此刻终于想起来了。
她是秦国武安君白起的孙女,她的右脚上有一个紫色的新月胎记,她的名字是宣太后取的。而赵老夫人口中的括儿,他只见到了那个胎记,就晓得叫她月儿。
他的吻落在她胸前的时候,他还会动情地叫她小月牙儿。
是的,她不是赵姬,她是月夕,他的月儿。
“老夫人,是我。我……是月夕。”胸口又刺痛了起来,她用手揪着。胡衍担心地扶住了她,轻声道:“你来做什么。我会安排好一切,我做事情你还不放心么?”
月夕微微笑了笑,靠在他身上,慢慢缓过劲来。赵老夫人瞧见她与胡衍亲昵的动作,欲言又止,退开了两步,狐疑地望着两人。
月夕将王恪朝前一推:“老夫人,我是来求你带小恪一起走的。”
王恪立刻转身轻斥道:“月儿,你别胡闹,我受太后叮嘱……”
“你受祖奶奶叮嘱,要好好照顾我,怕我孤独终身,所以要一直陪着我。”月夕轻声道,“若你真的听祖奶奶的叮嘱,便该记得:你我本该是主仆,只是一直以兄妹相待。可今日,我要命你……”
她凝视着王恪,高声道:“王恪,我命你随侍赵老夫人身旁,与她们一起去雁门,不得有违。”
王恪愣住了,瞥了一眼赵菱,她面上又惊又喜,还有一丝羞赧。他犹豫了一下,却仍是摇了摇头。
赵菱的目光一下子又黯淡了下来。月夕摇头笑着,上前捉住了王恪与赵菱的手,合到了一起,柔声道:“小恪,莫要似我从前一般,自作聪明,后悔莫及。”
她放开了手,朝着胡衍靠了靠,笑道:“以后,我会有胡大哥照应,决不会孤独终身,你可放心了么?”
王恪的目光立刻望向胡衍,胡衍忙点了点头。王恪想了想,仍是要摇头,可一只小手伸了过来,扯了扯他的袖子。他回头望去,赵菱目含期待地望着他,就似一只碧绿色的小兔子,怯怯地叫人生怜。
他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月夕再到了赵老夫人面前,拜伏在地,轻声道:“老夫人,月儿从前对您不敬,您大人大量,莫要放在心上。求你让小恪随侍身边,他生性谨慎持重,这一路上,还有雁门,有他也好照应着些。您有什么吩咐,他绝不敢有违……”
“娘……”赵菱也怯生生唤了赵老夫人一声。赵老夫人瞧见她眼里的哀求,和揪着王恪袖子的手,不禁沉沉地叹了口气,问赵菱道:“你可想好了,他和这个白月夕,都是秦国人。”
“娘,我知道。”赵菱低声道。
“这个白月夕,是杀死你哥哥的人的孙女,这个王恪与她主仆相称,你……”赵老夫人又道。
“娘,你说什么?”赵菱一惊,松开了手。王恪和胡衍,也俱都是一惊。只听赵老夫人道:“你大哥去长平前,就将与她有关的一切都告诉了我。只是我直到今日见了她,才明白这胡衍和王恪,都是她找来的人。”
月夕仍是一动不动,伏在地上,轻声道:“赵老夫人,您有怨、有恨,都算在月儿身上便是,求您切勿怪罪小恪。”
“算到你头上?怎么算?”赵老夫人冷笑道,“你能叫赵国四十万将士死而复生,将我的括儿还给我么?”
月夕肩头微微颤抖着,她直起身子,颤声道:“老夫人,我晓得自己对不住……”
“喂,你们这么多人在这里干什么?走开,别挡道。”一名女子清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片刻,便见一名披着红色斗篷的女子,扶着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肩上背着个包袱,进了马服君府。
☆、21 但闻人马行
那女子见到胡衍,先甜甜叫了一声“胡大哥”,可转见到月夕跪在地上,顿时咯咯笑道:“你平日里不是挺威风的么?怎么也会服软啊?”
“阿璃妹子,你怎么来了?”胡衍讶声道。
“我是陪着福伯来的。”阿璃笑道,她目光在众人脸上都转了转,停在了赵老夫人面上。
“福伯?你是老将军从前军里的那个……”赵老夫人眯着眼睛看了半晌,迟疑道。
“老夫人,是我。”福伯恭恭敬敬道。
阿璃上前一福,笑道:“这位是赵老夫人罢?福伯年纪大了,想同你们一起去雁门养老,不晓得老夫人可愿意捎上他么?”
“路上能多一个故人,我们求之不得。”赵老夫人和声道。
“我不走……”福伯嚷了一声。阿璃瞪了他一眼,他气势立刻弱了,呐呐道:“叫我走,我便走;可我心里不想走。”他见到月夕跪在地上,上前又拉起了月夕,嚷道:“这么冷的天,谁让你跪在地上,也不怕跪出毛病来。”
“福伯……”月夕拉住了他,摇了摇头。听见胡衍问阿璃道:“外面有很多人么?”
“对啊,”阿璃手指着门外,大声嚷了起来,“外面有不少士兵,把这马服君府都围住了。还说什么赵王有令,许进不许出。胡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皆是一惊,朝外一看,眼下天色已然都黑了,府外四处果然隐隐有火光之色。月夕面色微变,朝着王恪使了一个眼色,王恪轻身跃上了墙头。顷刻便跳了下来,轻声道:“不像是赵王宫的侍卫,倒像是正儿八经的赵军。”
“赵军?赵丹派军中的人来干什么?莫非是要拦住老夫人离开邯郸么?”月夕正在沉吟。只听到门“咣当”一声被打开,一名武将带着一队人马。冲进了门来,口中大呼小叫道:“快,快,赵王有令,不许一人走出马服君府。”
月夕、王恪、胡衍三人对视了一眼,王恪正要冲上前去,胡衍将他手一扯,往下一按。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他上了前去,抱拳道:“这位将军,我是府里的管事,不晓得我们犯了什么事,赵王要派人这样围住我们?”
那武将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大声道:“赵王有令,马服子有罪,虽不株连马服君府上下,可赵老夫人也不能擅自离开马服君府。老夫人……”他冲着赵老夫人一拱手,道:“瞧你们这大包小包的。是要远行么?我劝您还是就此作罢。留在这马服君府,又有什么不好呢?”
“这……”赵老夫人同福伯面面相觑,不知如何答话。阿璃却有些气不过。上前嚷道:“你们赵王是怎么回事?既然不问罪,干嘛要将人家孤儿寡母的软禁在府里?”
武将喝斥道:“住口,小小丫头,岂可对赵王无礼。”
阿璃轻轻哼了一声,朝武将扮了一个鬼脸。武将咳嗽了一声,又和声道:“赵老夫人,这天寒地冻的,不如我叫人送您回房去罢。”
赵老夫人只是沉吟着,她心中没了主张。抬起眼来不住地瞟向月夕。见月夕朝着自己微微颔首,她心下顿时一安。便听月夕问道:“这位将军,赵王不许赵老夫人出府。可说了缘由么?”
“这……”武将抽了一口气,讪讪道,“这倒没有。”
“无缘无故,赵王为何要为难她们几名老弱妇孺呢?赵王是怀恨在心,借故问罪罢?”月夕冷笑道,“他出尔反尔,难道就不怕天下人笑话么?”
“这……”这武将又被堵的说不出话来。他为人倒也干脆,索性直言相告:“这缘由我是不知道了,我们也不想为难老夫人。可赵王以虎符下令,除非见到另外半片虎符,否则我们不能叫老夫人出府半步。”
小小一个马服君府,三四名老弱妇孺,竟能让赵丹调用虎符,可见他心里是何等地重视此事。月夕不晓得赵丹打得是什么主意,又想到他几次连累赵括。赵括死在长平,固然是自己与爷爷一手造成,可难道不是也有这赵王一半功劳?
她心里恨极了赵丹,不禁冷笑道:“既然如此,那便叫赵丹来见我。”
“混账,你竟敢直呼赵王名讳?赵王又是你相见就能见的?”武将怒斥道。
“唤他赵丹的名字又怎么了?”王恪亦冷笑道,“他若晓得月儿要见他,只怕早就巴巴的自己跑来了。”
“将军……”月夕见武将与王恪眼看着便要动起手来,挡身到了王恪面前,淡笑道,“将军,你去同赵丹说,若还记得当初是谁从秦王宫里救了他,就叫他来见我。”
“你好大的口气……”武将怒道。胡衍忙上前几步,从怀里不知摸了什么东西,往武将手里一塞,笑道:“我这些朋友都急糊涂了,将军不必理会。不过,我想赵王既然关注马服君府,将军也该及时将这府里的动静呈报赵王。将军抓到了几个古怪的人,请赵王定夺,是大功一件,赵王自当嘉许将军。”
武将摸了摸手里的东西,温腻厚泽,确是一块好玉。胡衍给的借口又合情合理。他是军中之人,对马服君府内的人多少也存了几分体恤之心,刻意装作犹豫了片晌,便叫人去通禀赵王。
夜深天冷,胡衍安排着果儿几人将府内的暖炉都搬到院子里,点起了炉火,又叫王恪搬了一张小榻子出来,请赵老夫人与福伯坐下。他细心体贴,前前后后十分周到,便是将那武将和手下的兵士都打点的舒舒服服。
不仅仅是神气相似,便连为人处世,他也同赵括有几分暗合。月夕望着他,一会觉得是胡衍,一时又似瞧见了赵括,回眼见赵老夫人也是目不转睛地望着胡衍,更是胸口酸痛,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可再看坐在一旁的福伯,面上虽有些不耐,可对胡衍,却是丝毫也不放在眼里。
ps:因为章节发布错了,如果对不上前后章节的,可以跟我说一声,我想办法。
☆、22 青丝舞正齐
她与赵老夫人瞧见胡衍都会都心神恍惚,福伯与赵括之间,亲近绝不亚于自己两人,可怎么就无动于衷?她又想起那夜见到福伯,福伯与她说话时,面露悲痛不假,可时常还有些欢喜之色,仿佛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月夕觉得福伯什么地方有些不对劲,可一时之间又想不明白。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突然听见一阵马蹄声疾奔而来,在这清寂的夜里甚是响亮。门外一阵喧闹,瞬间便有二十多名侍卫,拥着身着便服的赵丹,从门外冲了进来。
“霜晨,霜晨呢?”赵丹面色焦急,目光在院内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赵老夫人与福伯忙起了身,却不下拜,他也无心理会,目光只是四处扫视。
可一见到胡衍,他顿时吓得“啊”了一声,退了两步,指着胡衍,仔细盯了几眼,才微微镇定了下来。他再往一旁看,见到月夕默然立在一旁,立刻冲上前来,可没几步又停了下来。他小心翼翼地走到离月夕前方三步,颤声道:“霜晨……我又见到你了么?”
“什么霜晨,她叫赵姬……”阿璃咯咯笑道,“你真是赵王?你真的来见她了?”她胆大包天,说话毫无礼数。一名侍卫怒道:“大胆,竟然敢对赵王无礼。”
他伸手便要抽阿璃的耳刮子。阿璃嘴巴利,轻功好,可手脚功夫却实在平平。她尚未反应过来,一条青丝带急急伸来卷住了她的腰,将她凌空拉起,带到了胡衍身旁,胡衍将她揽在了身后,那侍卫的巴掌便落了空。
“赵王。”赵老夫人欠身致意,“不知赵王今日为何派人……”
赵丹一挥手,拦住了赵老夫人的话。他却柔声对月夕道:“霜晨。这几年你去了哪里了?”
“我去哪里?赵王不清楚么?”月夕笑道,“那夜赵王带人来捉我的时候。不就晓得我是秦国的白将军了么?”
赵丹被她一句话封住了口,半晌也说不出话来。月夕又道:“我问你,赵老夫人要出府,你放不放人?”
“这……”赵丹踌躇着,对月夕笑道,“霜晨,这事改日再说,我有话要问你。”
“你是不想放人了。对么?”月夕冷笑道。
“你同二弟……赵括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何今夜会在此?”赵丹问道。月夕见他始终回避拘禁赵老夫人一事,也懒得同他废话,只是冷冷地瞥了赵丹一眼,心中已经拿定了主意。
她径自到了赵老夫人面前,再拜在地:“老夫人,千错万错,都错在月夕一人身上,求老夫人让小恪随你同去罢?”
她这话,好似十分笃定赵老夫人一行能出得了府。老夫人面上犹豫惊奇。半晌才苦笑道:“都算在你头上?你们害死了那么多人,我要我怎么……”
“咳,老夫人。”福伯拦阻道,“那小子……少将军的心思,您还不明白吗?他不会怪月儿的。”
“少将军,哪个少将军?”阿璃又从胡衍身后探出头来,好奇道,“福伯,是那个赵括么?”
福伯没理会她。赵老夫人面色黯然,沉声道:“括儿去长平之前确实同我说过,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莫要怪她。可那时谁会想到后来……我不与她计较括儿一人的生死。可那四十万将士的性命,你们真的就问心无愧么?”
月夕伏在地上一言不发。无人见到她的脸面,赵丹却突然浑身打了一个寒噤。福伯劝道:“老夫人。这事可同月儿无关……”
“谁说无关,她的爷……”赵老夫人瞥了一眼赵丹,改口道,“他们秦国……”
众人都沉默不语,阿璃一直在垂头思索,突地“哦”的大叫一声,打断了老夫人的话:“哦……你说你叫赵姬,是因为那个赵括姓赵;你说你心死了,是因为那个赵括死了;难怪胡大哥说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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