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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门女痞-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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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有三间瓦房,正中的一间是花姨所住,现在里面却坐着一个青衣青袍的年轻男子。他翘着脚坐在椅上,手里端着一碗茶,那神态竟像哪家买卖派来收租子的。不过一看他长相,便知道他是花姨的儿子,若没有花姨这么美貌绝伦的母亲,也生不出这样超凡相貌的儿子。

看他这气派应该也是个胸怀大志,又有身份地位的,只是他这么有钱,怎么当娘的却要在外干活讨生?

方袭人狐疑地看着这古怪男子,刚一迈进门,就见他对她招了招手,仿佛很相熟地打招呼,“原来你在这儿,倒让我找了好久。”

花姨笑着介绍:“这就是我儿子,姓顾名相宜。”

看她一脸迷茫的看他,顾相宜忍不住摇摇头,叹道:“让你吃药的时候注意点,别吃太多,你这是整瓶都吞下去了吗?”

方袭人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一副貌似跟她很熟的样子,难道他们真的认识?

顾相宜又摇了摇头,这回却是对花姨说的,“解药有把握配好吗?”

花姨笑道:“瞧你这猴急样,记不得了不是更好?”

记不得是很好,一切可以重新来过,可是不记得的李浅就不是李浅了。他宁可原来那个人回来,对他大骂,“你这个没人性的王八蛋。”而不是像现在,漠然无视的坐在他对面。

“且等两天吧,有一味药尚需琢磨一下,很快就能配好了。”

她从看见方袭人第一面开始,就已经在配药了,只是这忘忧药一直无解,配起来万分艰难,就算配好了吃下去有没有什么副作用也都不知道。

这母子俩当着她的面说着一直听不懂的话,方袭人忍了一会儿,终于发作了。她一把夺过顾相宜手中的茶碗,又对花姨阴阴一笑,“你们是不是该好好解释一下,接近我究竟为了什么?”

越看越觉可疑,花姨的表现哪像个落魄的女人,她早就怀疑过她的目的,可自己也没什么好被图谋的,也就不去深想。但现在,人家儿子都找上门来了,逼得她不去想他们的意图都不行了。

花姨指尖纤纤地一指自己,“我是为了报恩。”又指了指顾相宜,“至于他……因为什么,你问他。”

顾相宜又把被她抢走的茶碗抢回来,呷了一口,轻吐出两字,“报——仇。”

方袭人:“……”

这母子俩还真是……有病。

她没闲心去问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她一个自身都难保的女娘,难道还真能与他们有什么恩,有什么仇?现在最该想的是她自己的事,她该怎么脱身的事。

找花姨要了账簿翻了翻,还了付言喜那一千两,她净利是一千六百四十五两,要靠这些钱,她能在什么地方立足呢?

叹了口气,开始深深地为自己的命运感动无力,别人都说她失忆了,或者能恢复记忆就能解开现在这个套,找到一条属于她的出路吧。



从铺子里出来往回走,行过长街时突然看到一个白色人影从一个胡同里一闪,她眼尖,竟觉那人很像救她的花倾国。

对于这位花公子她很喜欢,只是每次看到他心中都会涌起一种酸楚,但同时又觉亲切,就好像他是她至亲之人。这会儿看见他,她难免上心,忙随后跟了上去。

花倾国一路疾走,转过一个偏僻之处才停了下来。在那儿站着两个布衣打扮的男子,一见他忙躬身施礼,口称“公子”。

花倾国点点头,“事情办得怎么样?”

“回公子,都办好了,那个天香可是个绝色,男人见了口水都流三升,大人可抗拒不了这等美色,肯定把持不住。”

花倾国把一个钱袋扔在地上,轻笑道:“好,你们办得好,这是五十两银子,拿去吧。”

两个汉子立马弯腰去抢,嬉笑着离去,嘴里还说着公子大方,每次替他做事都有重赏。

方袭人看得有些纳闷,不知他们办的是什么事,不过在她的印象中花倾国是好人,纯洁的好像白雪,纯净的好像天空,他应该不会沾染任何污秽。

等花倾国走了,她才从角落里出来,却根本没有勇气再跟下去。

有些事还是不知道更好些……

※RS

 

第二百二十一章  新人入门

方家巴不得把她早嫁出去,日子定的很是急迫。

只是到了这一天侯府里却无一丝喜气,只两个给她梳妆的嬷嬷头上各戴着一朵红绒花,还有自己身上这身大红嫁衣,在昭示着她的命运已定,要想脱身下回投胎去个好人家吧。

好在衣服是大红色,真正的大红,应该是要用正室的礼节迎娶的。聘礼也很丰厚,只是这会儿多半都堆在侯夫人的小楼里了。这一回那女人真的大赚一笔,用她一个捡回来的庶女换了个这么多的钱,想必也该满足了吧。

府里送嫁的一个人也没有,那些平日就与她八字不合的亲戚,这会儿更是如避瘟疫一般避着她。只秀姑不停在身边哭着,说她不该做那些事,说那一晚她应该看住她的。

袭人知道她指的是和齐曦炎一起入狱的那一晚,可那一晚她和他绝对是清白的,他们又不是老鼠,怎么会有在监牢里野合的兴致?

不过既然某些事已经做了,就没有后悔的必要。实在被她哭得烦了,就把她推出去,也得了半刻安静。

来抬她的是一顶小轿,只两个轿夫加一个喜婆,一个小丫鬟跟着,也没有吹吹打打的迎亲队伍。如此简陋的迎娶形式,让方袭人心情悲凉之余,又有几分窃喜。这样不是更能方便她逃跑了?

抱着怀里一千多两的银票,在坐上轿子的一刹那,她的心无比平静。铺子全都交给花姨了,她愿意守着也罢,愿意发卖也罢。这都与她无干了。她儿子瞧着也是个有钱的不行的,肯定不会吃了苦去。

花姨听说她要走,脸上表情说不上是什么意味儿,只送了她四个字,“你走不了。”

方袭人是不信邪的。她以后的路,要靠她自己走下去,凭什么被别人干涉来干涉去。现在她雇的马车已经等在街口。只要她上了车,便能离开这地方,离开这伤心又揪心的京都。以后这里的一切再与她不相干。

轿子在快接近街口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听到一个小伙子清脆的声音道:“爷吩咐。由我护送娘子入府。”

有盖头盖着,她也看不见说话的是谁,可听他的声音却很觉熟悉,很像……那个在江城被她骗了,自称飞毛腿的春天。

可楚天歌的人,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心里有些疑惑,又有些惋惜,有他出现。自己想借尿遁逃跑的计谋恐怕很难实行了。叹口气,越发觉得花姨的话太对了。“她走不了”,因为有人不想让她走。就算真走了,也得叫人抓回来。可鬼才知道。这些男人这么执着于她做什么?

轿子终于停了下来,四周有鞭炮的响声,还有人叫着:“新媳妇到了,踢轿门。”

一双大脚把轿子踢得一阵晃悠,然后从外面递进个大苹果,红彤彤的,看着就好吃。她接了过来,直接塞进嘴里,嘎嘣嘎嘣几口下去,再扔出去的就是个苹果核了。

也不知那核子被谁踩了一脚,竟滑了个大跟头,顿时外面一阵哄笑。

接着又有一只苹果递进来,还有个声音小声道:“娘子这回可不要吃了,这是平安果,是要捧着的。”

方袭人一阵脸红,她只以为那么小的轿子来接,肯定连拜堂都不必要的。就像人家娶个妾室一样,直接抬进去洞房了事,可谁知还搞出这么大阵仗?来参礼的宾客似乎很多,只听呼吸便觉身边围绕的至少有几百人之多。

入了门迈了火盆,她被人搀扶着似乎是去家庙参拜了祖先。然后便听礼生诵唱:“香烟缥缈,灯烛辉煌,新郎新娘齐登花堂。”

一条红红的绸带搭在自己手里,而绸缎的另一边牵着的就是自己的如意郎君了。

可她忽然想不出自己嫁的是谁,听他走路的声音不像个七老八十的老头,难道竟会是楚天歌吗?

心中一惊,手中的绸带差点飞出去。好容易稳住身形,便听礼生诵唱“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拜堂完毕,新郎、新娘在众人簇拥下进入洞房。京中等地,要在洞房门前或门槛上事先放一马鞍,等新娘前脚刚跨过去,便立即将马鞍抽去。她故意一脚踩在马鞍上,身子一歪,立时有一只手臂牢牢地扶住她,那力度绝不是老人所有。

心里越发起疑,真想甩了盖头,大吼一声,“老娘嫁错了。”可这会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实在做不出这么没皮的事,更何况真要戳穿了,难道她更想嫁个老头吗?

咬了咬牙,想着一会儿怎么向楚天歌问罪。她还从来没这么稀里糊涂过,尤其是婚姻大事。

新郎用秤杆挑去新娘头上的“盖头红”,待看到那张笑得颇为张狂的脸,她顿觉自己所有的猜测都应验了。她说怎么这几日他没半分动静,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这丫的也真有本事,居然叫凤城侯同意把自己许配给他,还这么悄无声息的。

下人送上一把梳子,楚天歌满脸笑意的给她梳了几下头发,对她满是愤恨的脸真是越看越爱看。这种俗称“上头”,表示这位女子从今以后就成为他的媳妇了。

方袭人四下望了望,洞房内贴着大红喜联,窗户贴大红双喜字,屋内点大红花烛。桌角上摆着斗,斗内装有五谷,铜镜等镇物,用于照妖避邪。到处都是一派喜气,只除了她现在的脸。

丫鬟端过两杯酒放在他们面前,她正觉气闷,端起来一口一个饮尽,半滴也没留给他。

这是“合卺礼”,哪有新娘独饮的,那丫鬟一阵错愕。楚天歌笑着挥挥手,命她再取两杯来,他也学着她的样子一口一个饮尽,也一样半滴不留给她。

对上他挑衅的目光,方袭人忽觉无奈。自己的人生明显已经失控了,到了一个她明显不知应对的境地。她居然就这样嫁给了她,成了她的妻子。

行完礼,楚天歌出去陪宾客,他似极不舍的离开,出门时还对她挤挤眼,用唇形说着“速归”。

方袭人瞪他一眼,趁这段安静时间开始整理思绪。

嫁给楚天歌已经成定局了,虽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身份嫁过来的,不过这已是无法改变的事实。那么下一步自己要怎么做?真跟他做一对夫妻,她没想过,想必皇宫里的齐曦炎也不会同意吧。

不知得知这个消息时,他会不会直接杀到侯府,来个血洗侯门。她不担心齐曦炎会怎样,反而有点担心楚天歌,与皇上作对的下场可是很严重的。

轻叹一声,一扭脸,楚天歌却已经回来了,站在门槛上对她笑。

她一惊,“你怎么这么快?”

他挑眉,“本侯说了会速归的。”

这速归也太速了,恐怕他就喝了一杯酒就跑出来了吧。

楚天歌确实只喝了一杯,他执杯敬所有宾客,“感谢众位前来道贺,本侯先干为敬。”喝完,扔杯,然后大跨步往回跑。其间费时颇少。正所谓灯下看美人越看越喜爱,看到她娇俏可人的对着红烛沉思的样子,也不枉他不惜得罪满朝文武这一回了。

方袭人却没他那么好的心情,直接指指前面的椅子,“咱们聊聊吧。”

她难得说话这么严肃,楚天歌只好收起嬉笑之色坐下。谁叫他发誓以后要做个听媳妇话的好男人呢,这会儿不把她的话当回事都不行了。

他往旁边一坐,方袭人就觉有种压迫感。她向后挪了挪,问:“凤城侯如何同意你娶我的?”

楚天歌扬眉,“他没同意啊。”

方袭人“啊”了一声,却听他道:“我只说要娶方家的女儿,也没说娶哪一个,随便他塞我哪一个都行。”反正最终都要换成她的。

她这才听明白了,原来他也向方家提亲,与那老头一起,然后她嫁进这里,另一个则被送到什么国公那儿。只是不知到底谁这么倒霉要嫁给楚天歌?是方宝珠还是方宝玲?

看他这无所谓的样子,估计也不知害了一生的是谁了。

害人者终害己,这可能就是佛家所说的“冤孽到头终有报”吧。

也没多同情那个女人的遭遇,自己都管不过来呢,还有空怜悯别人?现在她首先要解决的还是和楚天歌的问题,自己就像一块肥美的鲜肉,被放在一只饿狼面前,要想保住贞操,还真得多费死心思了。

使劲捶了几下头,也想不出一个完美的理由,忽一抬眼,却见他不知何时已离得很近。他伸手握住她那只敲头的手,极是温情地声音道:“不用烦恼了,本侯尊重你的意思,你若不想本侯碰你,便绝不碰的,本侯今晚睡地上。”

方袭人立刻拼命点头,然后毫不留情的把龙凤被中的一条扔到床下。

楚天歌抱着被子认命的一叹,当初在风月楼的时候他都没这么委屈自己。他望望胯下早在踢轿门时就撑起的小伞,看来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了……

这会儿天还不算很晚,入睡还早,方袭人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头顶的帐子。

忽然听到床下发出“嘎嘣嘎嘣”的声响,她不由跳起来,看见楚天歌正抱着个苹果在哪儿啃呢,一边啃一边叹。

她舔了舔嘴角,问:“还有吗?”

楚天歌摇头,这是她手里拿的那只平安果,被她吃掉一只,他也吃一只,他们就算扯平了。

方袭人顿觉无趣,又躺回床上,看来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了……RS

 

第二百二十二章  亲亲热热

次日,两个都觉自己不可能熟睡的人都睡的跟死猪一样,还是丫鬟的敲门声把他们吵醒的。

方袭人慌忙起身,恍然间才发现自己换了地方,她花了好一会儿才适应了自己所处的环境,也适应自己已婚的事实。

或者早习惯了时不时就见到楚天歌,居然在看到他光裸的上身,没当场尖叫起来。还神情自若地跟他打招呼,“侯爷,早。”然后提醒他记得穿衣服。

楚天歌有些好笑,难得她还是从前那乐天的心态。

新媳妇入门在第二日都要去向公婆敬茶,再见见家里的长辈亲戚。方袭人一想到这个就头疼,也不知盛昌公主看见娶进门的不是想象中的那个会怎样?

“放心,我娘人很好。”楚天歌适时的做出一个夫君该有的劝慰。

她瞪他,谁想他娘人好不好,她是怕把老人家给吓坏了。

在看到方袭人的一刹那,盛昌长公主的嘴张得好像能吞下个鸡蛋,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她就奇怪自己儿子怎么突然就说想成亲,还央她去凤城侯府提亲,还说不想叫人知道,要悄悄进行。

她以为自己儿子终于开窍了,终于知道世上好女人多得是,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可到现在她才清楚,原来吊死的人还是会吊死,只是吊死的方法不同而已。

回想前几日的情形顿感无奈。她很兴奋的拜访了侯府夫人,说明了来意。方家一听楚府求亲,还是长公主亲临,自是倍感荣幸。

侯夫人笑着问侯爷要求娶的是哪个娘子,还把一些待嫁的娘子叫出来让公主相看。

也就在那时长公主才想起自己光顾高兴了,竟忘了问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儿子到底想娶的是谁?所以被问及此,她很有些尴尬,然后在相看了几个娘子后。最终还是决定还是回去和楚天歌商量一下。

对于婚事,她这个做娘的说出来都让人大笑,一儿一女两个孩子竟没一个是她能做的了主的。本以为楚天歌会挑三拣四,百般不如意的。可他对此事的回答竟然是:“无论哪个都行,只要姓方就好。”

于是,她按照儿子的喜好,挑了胸最大,腰最细的那个,但那个绝不是眼前这个一看就是李浅的女人。

方袭人跪在地上捧上一杯茶,她却没喝。侧了侧身也没受她那个头,反而站起来对一旁笑得灿然的楚天歌冷声道:“你跟娘出来一下。”

楚天歌掸掸衣襟,对袭人安抚一笑,然后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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