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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井树言情小说合集-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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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台湾好,对吗?
工作将在这个月底结束,三十号那天,我合搭辽东航空下午三点三十分的飞机回高雄,到高雄大概是四点十分吧。终于要回去了,现在想起来还会兴奋的傻笑呢!
想麻烦你一件事情,知果可以的话,是不是能请你到机场来接我呢?因为我怕我一个人提不了那么多行李,爸妈都在工作又不方便麻烦他们。
如果你愿意的话,写封E—mail告诉我好吗?最近同事帮我申请了一个免费的电子信箱,我正乐着要大家都寄信来给我呢!
我的E—mail:Feeling__cheng@XXXXXXXX,,tw等你的消息喔!
Feeling一九九九年九月二十五日我看了一下时间,离四点十分还有四十分钟。
我赶紧换了件衣服,拿了车钥匙就往楼下车库冲。
我心想完了,今天才接到信,根本没时间回她E—mail,她没接到我的消息,会不会另外请朋友去接她呢?
想着想着,心里焦急着,突然间发现我家的TOYOTA很难开,因为速度太慢。
收音机里传出一首很熟悉的歌,旋律中带着深深的哀愁。
我终于听清楚昭仪在电话那头放给我听的歌,一字一字的穿过我的耳朵。
她不是开玩笑的,关于那天海边的呐喊。
全世界只有你不懂我爱你,我给的不只是好朋友而已,每个欲言又止浅浅笑容里,难道你没发现我渴望讯息?
我应该知何让你知道我爱你,连星星都知道我心中秘密,今夜在你窗前下的一场雨,是我暗示你我有多委屈。
出自李玟专辑,暗示,词/姚谦曲/吴旭文下午四点十四分,我在机场出口,看到了近四年不见的她。
下午四点整,她在篮球场,一个人。
感情这种事情开不起玩笑,因为它骗不了自己
第二十五章
“祥溥?”Feeling拖着两箱行李,背着个大背包,在出口处看到我的时候,指着我,一脸惊讶。
“嗨。”我很糟糕,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我没接到你的E—mail,我以为你没收到。”
“我也是刚刚才看到你的信的,大概四十分钟前吧!呼,真是险象环生。”
“呵呵,还好你来了,不然我就得招计程车回家了。”
“我以为你会叫别人来接你。”
“没有,大家都没空,我也不好意思麻烦别人。”
“那你找对了人!麻烦你以后尽量麻烦我。”我顺手提起她的行李,走出机场。
“就这样。”
“就这样?、”
“对啊,我帮她把行李搬上车、载她回家,再帮她把行李搬下车,然后自己回家。”
“就这样?”子云双手一摊,一脸不可置信的。
我递了一根烟给他,然后点火。“你要求很多耶!就已经都说给你听了啊。”
“你没有约她出去?傍晚时间耶!顺便带她去吃饭啊!”
“她说她要跟家人一起吃饭。”
“那你也可以约她晚上吃完饭后去接她,带她去散步啊!”
篮球场旁的树荫下,凉风轻拂,场里面几个小朋友在玩球,他们非常努力地想把篮球丢进篮框,却力不从心,连碰都碰不着。
“有啊,我当然有约啊。”
“她说什么?”
“有一种东西,叫做改天。”
“又改天?”
“我家的车子比较老旧,所以坐起来不是挺舒服,你不会介意吧?”我搬动着她的行李,往车后面的置物箱放。
“不会不会,你肯来接我我就已经阿弥陀佛了。”
“阿弥陀佛?”
“啊?你不知道?”
“大概能懂你的意思,但我好奇的是为什么会这么形容?”
“呵呵,在台北生活,常有一些新的怪词出现,刚开始听会很不习惯,只觉得好笑,之后就习以为常了,自己也会不知不觉地说出来。”
“喔?”
“想不想学?”
“好啊!”
“看在我们是好朋友的份上,算你便宜些,一句五十块吧!”
“五十?!那算了,我很穷。”
“呵呵,跟你开玩笑的啦!”
“看在我们是好兄弟的份上,算你便宜些,听你讲这些风花雪月一次就收五十万吧!”
“好啊:不过上一个收我五十万的人,他坟地上的草已经长得比你高了。”
“别KY了,后来呢?”
“什么KY?”
“KY者,国语念”哭么“,台语念”铐么“。”
我在子云背上发了几个龟派气功。
“然后呢?”
“上车啊,后来她就上车啦。”
“上车之后呢?”
“就聊了些有的没的,我突然发现中山路好长好长,好像一辈子都开不完一样。”
小朋友的球飞了过来,笔直地朝子云的头上打下去。
子云的眼镜飞掉,摔在地上,还好没破,不过镜脚歪掉了。他的鼻梁边被划了一道伤痕,血流出了些。
那些小朋友没一个敢过来捡球,他们大概怕子云会杀人。
“没关系,来,球给你们。”子云把球捡起来,摸摸自己的鼻子,笑着对他们说。
“大哥哥……你流血了……我回家去拿面纸给你。”
“啊?回家拿?”
四五个小朋友做鸟兽散,一下子全消失在篮球场上,不知道他们是真要回家拿面纸。还是逃命要紧。
“还好这不是动脉出血,不然等面纸来了,我大概也挂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在那公司待了将近四年,有没有升迁啊?”
“有啊!不过只是头衔改了,工作内容还是没什么差别。”
“什么头衔?”
“本来是主任助理,后来升迁成了经理秘书。”
“哗!经理秘书耶!是不是每天都穿着套装上班,像日剧里那种上班族小姐一样?”
“你想太多了,顶多只是薪水增加,但工作内容真的差不多。”
中山路很长很长,红绿灯好多好多。
“我很佩服那些敢一个人到外地去求职工作的女孩子,尤其是去台北。”
“为什么?”
“大概是被日剧影响的吧!总觉得在办公室里工作的女孩子,总会遇上一些让人深感挫折的情况,又只能把那些难过往肚子里吞,台北又是个商业都市,遇到的上司、同事大概都很市侩,难过可能又更多了。”
“也还好啦,不过习惯了之后,会觉得那是生存之道吧!”
“你很勇敢,又很独立,给你拍拍手。”
“哎呀呀,你别忘了你在开车啊……”
“边开车边拍手有什么大不了?我用脚开给你看!”
“好啊,你开给我看啊!”
“用脚踩油门啊!这你都不会吗?”
我抓起刚刚小朋友没有带走的篮球,往子云身上补了一记。
“你们聊的东西真无聊……”
“是你要求太高,我觉得这样我就很快乐了。”
“完全没有稍稍聊到一些重点部份?”
“你所谓的重点部份是什么?”
“就是感情啊!我知道你只要能跟她说话、能看到她就很快乐了,但是至少要稍微提到一些你们的……”
“感情?”
“对!对!对!”
“呃……嗯……我想想……好像没有……后来我们都在聊日剧。”
子云拾起那颗小朋友没拿走的篮球,往我身上补了一记。
那群小朋友跑了回来,人手一包面纸,有一个比较扯,他把他家的舒洁整盒拿来了。
“我铐!我又不是全身筋脉尽裂,血流不止,你们拿这么多,我怎么擦得完?”
“祥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Feeling打开她的手提包,翻动着,似乎在找什么。
“好。”
“但在问这个问题之前,我要先谢谢你。”
“为什么要谢谢我?”
“因为这些纸鹤。”
她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小罐子,里面装了几只我摺给她的小纸鹤。
“啊……呃……不客气……”
“你为什么要摺纸鹤给我?”
“你知道嘛,当兵无聊,我的工作时间很长,要翻泽的电报又很少,所以就摺摺纸鹤消磨时间罗。”
“真的吗?”
“真的,真的。”
“你在卡片上说,一只纸鹤代表一个东西,那是什么?”
“呃……再过两个路口就到你家了……”
我的脑袋像电脑硬碟一样,被重新Format了一次。
车子停在路口的红绿灯下,秋天的高雄像是一幅彩色的画;但这幅画在我眼前却是一片支离破碎,美丽,却支离破碎。
这就是子云所说的重点部份吧!
当两个人笼罩在捧着爱情的气氛下,时而出言试探,又担心自己比对方早说出了些什么,两个人手上都捧着爱情,却把它藏在身后,心里想着,“如果我把爱情交给他,他会不会也把爱情交给我呢?”
“你要自己搬上楼吗?”我把她的行李放到管理室前面。
“嗯,有电梯,不麻烦的。”
“喔,好,那……晚上可以一起吃饭吗?”
“今天刚回家,我还是陪家人吃饭比较好。”
“也对。那……吃完饭之后……”
“改天吧!好吗?”
“嗯,好。”
我向她说了声再见,她也笑着挥了挥手。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临走前,我回头叫住她。
“好啊。”
“你为什么……会随身带着纸鹤?”
我紧张,全身不停发抖,一点都不冷的高雄,有着一点都不冷的秋天,但我却像身在北极一样。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我想听比较好听的。”
“呵呵,你很狡猾。”
后来,在我回家的路上,我的头脑又像是硬碟重组一样,每一片记忆都像拼图一样被剥开,再拼回去。
我不知道自己心里面的感觉是什么,有点失落,又有点兴奋。
失落是因为我没能和她一起吃晚饭,惋惜的感觉从我离开她家后就一直聚集,聚集。
兴奋是因为她给我的答案。
“让我感动的事情,我会一直记着它;让我感动的东西,我想一直带着它。”
如果你说的是真话,那……让你感动的人呢?你会不会爱上他?
第二十六章
回到家,管理员伯伯为我打开地下室车库门并且向我挥手,我也向他挥手打招呼。
当我发现自己忘记跟昭仪约好下午四点在篮球场见面的时候,已经是晚餐时间过后了。
其实很扯,我想大概是太高兴Feeling回来了的关系,我压根完全忘记昭仪在等我的事情。而且我还是是我在回家之后,盛了一碗饭,跑到电现机前,看到我弟正在看NBA的录影带,我才猛然想起来。
“啊!完蛋了!”
爸妈都被我吓一跳,我弟骂我“靠夭”。
我看了看时问,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我一边扒饭一边拿起电话猛打,每一次都转语音信箱,我不知道是她手机没电?还是她故意关机?打去她的租屋处,也没有人接,不知道是她在生气不接?还是真的还没回家?
我拿了机车钥匙就往外冲,经过管理员室的时候,管理员伯伯招手叫我,我没理他,只请他把地下室车库的门打开。
我用最快的速度把车骑出地下室,管理员伯伯又在管理员室向我招手,我随意挥了挥手表示招呼,并且大喊了一声谢谢,随即加足马力往球场骑去。
这一路上,我把红灯当绿灯看,把绿灯当超车灯看,虽然球场离我家挺近,却突然觉得好远。
直到我赶到球场,放眼望去,场上空无一人,场边的椅子上也是空的,只有几片芭乐树的枯叶子被风推着走的声音。
我在球场上晃了两圈,又跑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五分钟。
“昭仪或许已经回去了吧。”我心里这么想着。
在骑车回家的路上,我很担心,心情很低落,虽然我一直告诉自己她不会有事,她已经平安回到家了,但只有我自己知道那是我在安慰自己。
说安慰是好听些,其实是找理由减轻一点罪恶感。
我想起了以前高中的时候,班上有个同学叫胜贵,因为他长得比较成熟些,所以大家都叫他“阿伯”。
他为人憨厚正直,是个标准的老实人,同时也是个很专情的男孩子,专情到几乎大家都说他是白痴。
他暗恋同年不同班的某个女孩子两年多,千百次邀约没有一次成功,我怀疑他的心是不锈钢打的,因为他几乎不知道什么是失落、失望与心痛。
班上每个同学都知道他为她疯狂,所有甜蜜浪漫,甚至匪夷所思的事情他都为她做,可惜的是她完全不为所动。
班上同学还为此开了个赌局,比数一赔十,赌她不可能跟他有任何进展,就连一起走在街上都不可能。
他跟我说:“邀一个女孩子一起出去的机会是从零开始的,我相信这会累积,所以我称它为”胜贵恋爱魔术数字“。”
我听完是笑到不支倒地,因为他竟然天真可爱到这样的程度。他又说,每一次挫折,他会当成是“胜贵恋爱魔术数字”被加了一。
也就是说,他被拒绝一次,等于挫折一次,每一次挫折等于数字加一,挫折两次就是加二。而他认为当数字累积到一百时,,就是她被他感动的时候。
我为他难过,因为他完全不知道那个女孩子对他的感觉是零,而她认为的“胜贵恋爱魔术数字”是无限大。
有一天,见他一脸兴奋到狂的跑过来告诉大家,那个女孩子终于答应跟他出去吃饭,就在“魔卫数字”累积到八十三的时候。
说实话,大家都非常惊讶,同时也痛苦到了极点。惊讶是因为这世界上又多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痛苦则是因为大家都输了钱。
他为了这次的约会,跑来跟我借了一些他平常不可能会穿的衣服,还向他哥哥借车,打电话到花店请小姐包好一大捧鲜花,并且交代时间送达餐厅。最后,他向父母预支了几个月的零用钱买了一条项链。
这一些动作,实在让人叹为观止。
后来,他在相约的那家餐厅从午餐时间等到晚上九点,他抱着花店准时送来的鲜花开车到她家门口,又等到十一点。
最后,他看见她从一辆车上下来,开车的男孩叼着烟,车上的音乐声像在开演唱会。
“对不起……我忘了……”这是她的理由,当她看见他捧着花,站在自己家门外时。
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跟这女孩子没什么两样,在骑车回家的路上,我的心,一直被这样的罪恶感啄食着。“昭仪很喜欢你,这是她亲口说的。”子云的话在耳边环绕着,像唐三藏的金箍咒。
回到家,管理员伯伯不在管理室里,我拿出遥控器开门时,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声音。
“祥溥,你很会跑,怎么叫你都听不到。”管理员伯伯跑到我旁边,车库的门慢慢开启。
“有吗?你有叫我?”
“有啊!叫了好多次。”
“什么事?有挂号信要领吗?”
“不是,有个女孩子来找你啊,从下午到刚刚,来了好几次。”
“伯伯!你有没有留下她的名字或什么的?”我抓着管理员伯伯的手臂,激动的说着。
“她没有留名字,也没有留电话,我问她要不要打电话去你家问问,她又说不用。”
“她从下午到刚刚都来?”
“对啊!几分钟前才走啊!”
“伯伯,谢谢你,我知道她在哪里!”我掉过车头,要往球场的方向骑去。
“等等!”伯伯叫住我,拉着我的衣服。“她没有留名字,但是她有留句话网。”
我又骑着车往球场狂飙,心里好难过,好难过。
一些回忆的片段像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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