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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无婚论-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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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算是上班了,帮忙而已。这间咖啡屋是学校里的几位学长一起开的,有的人已经毕业了。我时常过来,慢慢就和他们都熟悉了。”
“从外面看就感觉挺有特色的。”我笑着说。
“我们进去看看吧。”楚灿说。
推门而入,门边就是木结构的吧台,有一个男生正在里面坐着看书,身后的柜子上摆着一台老式的木箱胶片唱机。
一层的墙上贴着细碎花纹的浅色壁纸,挂着不少画框,都是些抽象派风格的图画。地上铺着棕色的地毯,摆着几张小圆桌。舒缓的不知名的音乐浮浮沉沉地飘扬着,让我想起海上的帆船。
姚亦淑带我们上了二楼,然后下楼去帮我们端咖啡。楼下传来的音乐突然变换了,竟然就是今天刚刚听过的旋律。
“这是亦淑换的吧?”楚灿拉着我的手说,“看来我们的礼物选对了。”
或许,也没有选对。我暗想。
七十三、雪人时间段
我从上海回家,在火车上沉沉地睡了一夜。
晚间路过南京的时候醒来过一会儿,瞅了眼窗外,只能看到站台的灯光,随后又很快睡着了。清晨也醒来过一次,当时停靠泰山站,躺着想象了一番日出的景象,也没有起身。
再次醒来时已经要到中午,窗外的视线无遮无拦,尽是些田野和村庄的单调风景。也不知道过了黄河没有,于是之后又躺回了铺上。
想了想这几天在上海的经历。独自去外滩看夜景就是一个错误,完全有机会陪着楚灿一起去的,我更不应该瞒着她。接受姚亦淑的护身符也不正确,虽然说了以后会还给她,但是谁又知道那会是什么时候。
去姚亦淑住所的整个过程,此时想来也很不恰当。我应该把所有想知道的事情全部向她问个明白,甚至应该推开卧室的门看一下里面咳嗽的人究竟是不是苏小芸。如果是,我或许会劝她跟我一起回家。
我曾经在映云镇的小庙里许愿,让苏小芸永远健康快乐,即使我没有和她在一起,也同样会去祝福。与她分手之后感觉这个愿望有些虚伪,既然不在一起,那又何必扯上关系。把自己都感觉虚伪的愿望抛给菩萨去保佑,恐怕将来菩萨还要丢将回来。但如果知道了她现在可能不健康快乐,那么我又该怎么办?
姚亦淑说让我带着护身符去帮她还愿,我竟然忘记了问她这个护身符上寄托的本愿是什么。如果是祈愿一生平安,那只需要好好保留就是了。如果是祈愿什么幸福美好,那我又如何有资格去帮她还愿。还愿是一件不可冒失的事情,必须确定之前许下的愿望是否已经实现,否则,只怕必须许下新的愿望去代替。
楚灿今天还在重庆,电话里给我说她在我们房间里贴了一张大红的福字,图案上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可爱的娃娃。我说,等明年就把福字换做喜字。她笑着说随便我,我们已经约定好了明年春节去她家里,等她晚上回到成都,就会先告诉她爸爸。我说没有问题,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峨眉山许愿。
2月3号晚间的特快列车,抵达省城是次日下午4点。
去汽车站乘了一辆回县城的长途客车,走新建好的高速公路,正式到家时,刚好赶上吃晚饭。看着父母慈爱的笑脸,把已感沉重的行李放下,关于愿望什么的事情,也就暂时想不起来了。
吃饭的时候就被母亲在旁边守着问这问那,我都是给她讲工作上的事。她后来试探问我有没有找对象,我告诉她有一个女孩正在相处着。她说有就好,人性和长相都不要太挑剔了,对人家好一点,最好明年带回家里来。
在母亲面前,我还不太习惯和她谈论这些问题,总感觉自己还应该是个不能谈情说爱的小孩子,因此被她问到这些,内心竟然有些害羞。我回答她说我们现在工作都很忙,还需要更多一些相互了解,需要时间。
母亲说了解是必需的,但是不能时间太久,没有完完全全合适的两个人,父亲像我这个年纪时,我已经会走路了。父亲在一旁坐着喝茶,听我们对话,一声不吭,但是脸上藏笑。我说好吧,我会抓紧时间。
晚上将要休息时,又和母亲聊了一阵。她突然给我说,有个叫贺娴的女孩,是我的初中同学,去年结婚了。我说我不知道,关系不熟。
她接着又问,原先和那个叫苏小芸的女孩相处得很好,为什么发展到后来没下文了。我有点惊讶地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因为我以前从没有告诉过他们我和苏小芸的关系。
母亲微笑着说她早就知道了,父亲比她知道的还要早,他们都是看出来的,也没有谁告诉他们。我略微有点尴尬,回答说就是自然而然分开了,没有什么原因。母亲说他们去年碰到过好几次苏小芸的爸妈,有一次还是在别人家孩子的结婚宴席上,和他们聊过天,人家父母认为我不应该放弃考研……
我避开了这个话题,没有回应什么,母亲也没有继续追问,我认为苏小芸肯定也没有和她的爸妈详细讲过我和她之间的事情。对于父母亲来说,我们只需要让他们知道我们在恋爱就好了,不要告诉他们我们为什么分手。
在家安稳地休息了一天,时间已经是腊月廿八。我和俞俪、周立刚都联系了一下,约好一起见个面。
俞俪的公务员考试报考的单位是国家旅游局,笔试成绩已经公布。分数比较理想,年后还有面试体检政审等一系列事务,如果顺利,八月份左右就可以去上班,地点应该在北京。
周立刚比我早回来两天,回来就在帮忙家里料理生意上的事情。他家的杂货店规模已经扩大为了小型超市,重新找了营业场地,另外还雇用了营业员。地址距离县城的书店不远,生意客流比书店要好太多。
见面地点约在了俞俪家。我在电话里问她我们过去方便不方便,她说那天家里估计就她一个人。我问她有没有把男朋友带回来,她笑着说没有,本来想带来着,但是又感觉时机未到。我又问我们过去要不要带什么礼品,她说我废话变多了,直接过去就好了,中午留我们吃饭。
我和周立刚步行去的俞俪家,没有骑他的摩托车。据说那辆嘉陵125已经浑身都是大大小小的毛病,除他之外也没有人去开动,常年在院子里停放着,日晒雨淋之下,锈迹斑斑,几乎快到报废丢弃的状态了。
我问他要不要再买一辆。他说重庆那边学校里还有一辆呢,还有点发愁毕业的时候该如何处理。他老爸想买一辆轿车,这次回来询问他的意见,他自己更喜欢越野吉普,父子两个为此还闹了点不愉快。
上午的天色阴暗,看样子会要下雪。
我们绕小巷去的俞俪家,到达之后发现院门虚掩着,就直接推门进去了。院子里的格局有一点变化,菜圃边修了一道砖砌的矮墙,上面摆着六七个青灰色的陶土花盆,有的留着枯枝败叶,有的是满盆泥土,有的空空如也。
推门进屋,俞俪正坐在客厅里一个人看电视。旁边的茶几上摆满了东西,除了果盘那些,还有一套织毛线的工具,已经织好的部分像是一副未成形的手套。屋子里的摆设也有一点变化,原本紧挨窗台的沙发位置搬离开了一点,电视机旁边多了一盆用架子支撑着的文竹。
“一个人在家,院门都不关好。”周立刚先开口说。
“我知道你们差不多快到了,刚刚才去把院门打开的。”俞俪微笑着。
“预感很准嘛,居然能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来。”我说。
“不是我预感好,是你们习惯好,高中毕业那年暑假就经常是这个时间点过来,现在也还是。”
“那说明我们都比较念旧。”我说。
“我是说你们守时的习惯好,可不是说念旧也是好习惯。”她的话有点反驳的意味,但是依旧笑容满满。
“那就不说念旧,说记性好,意思应该差不多吧?”
她不置可否地笑笑,说:“你能记得我这个老朋友就好。”
“当然记得了,怎么敢忘?”我连忙笑道。
“喂!你别乱动那个……”
那边的周立刚拿起了茶几上的毛衣针,俞俪急得大声嚷了起来。
我和俞俪去年春节回来只见过一面,前年似乎也只是一面。感觉见面次数少了,有限的记忆就更容易保存,一年只见一次,几年也就像几天。
除了外表,感觉对方总有一些内在的变化,但是又不能立刻辨识出来,没等细细琢磨,便又再次分别,于是保留下的仍旧是很久以前的印象。
俞俪今天穿了一件宽松的浅绿色的高领毛衣,但是牛仔裤显得有一点瘦。和我们一起聊天,又帮我们削苹果,感觉还是以前那样温和体贴。笑容变得更加善解人意,手腕上那个白玉镯子的光泽也更加滋润了。
我想起大一那年寒假回来,周立刚和俞俪闹的那场矛盾,起因就是这个白玉镯子。时间已经过去四年,矛盾早已烟消云散。今天坐在这里,周立刚肯定不会再去问什么有关镯子的问题,他刚才被俞俪喊了一声,就乖乖把东西放下了。俞俪把东西都收拾了去,回来时看见他在笑,直接说了句“笑毛线!”
午饭的时候,天上开始下小雪。
俞俪准备了几样家常菜,又给我们开了瓶白酒。餐桌挨着窗户,边吃边看着外面的落雪,非常想把窗子推开。
我以前没有见过俞俪喝白酒,见她不皱眉头地干掉一杯,才开始对她刮目相看。她说似乎也没有见过我喝白酒,想知道我的酒量如何。看来见面稀少的这几年,我们确实都疏漏了很多细节,只好借此机会多说一些话,以作弥补。
聊着近况,绝大多数情况是被问到什么才回答什么。俞俪还是大一认识的那个男朋友,关系平稳,据说目前在西安的一家公司上班。我问她有没有结婚的计划,她说还早。她又反问我的情况,我也说还早。
“你怎么不问我呢?”周立刚不满地说。
“问你什么?难道你有女朋友了?”俞俪瞅着他笑笑。
“虽然我暂时还没有女朋友,但是你也可以问我什么时候结婚嘛,这两个问题又不冲突。”
“神经病……”俞俪嘟囔着白了他一眼,“那就问你,你计划什么时候?”
“我想等你们几个都结过了我再结,如果你们都不结,我可不敢先来。”
“说什么呢?”俞俪提高了声音说,“不要乱扯关系好不好?不要等将来说是我们耽误了你的终身大事。我们不结婚你就不敢了?还想做我们当中的最后一个……你怎么不敢做第一个?提前尝试一下,然后再给我们分享你的婚后生活感受,我们会感谢你的……”
“你说的有点道理,我回去考虑一下。”周立刚笑着说。
家乡的白酒是清香型,我们今天喝的就是。重庆那边的白酒大多是浓香型,我平时也常喝。这两种酒的不同在于,清香型的更易入口,浓香型的闻着更香。相同在于,都会感觉到胃里发烫,然后意识到自己已经喝了不少。
近况聊过,又说起以往。我问他们还记不记得四年前在苏小芸的家里过元宵节,苏爸爸提议让我们说过五年之内的理想。俞俪说她记得很清楚,周立刚说他不太记得自己的了,其他人的也只记得几个。
“说说大家的近况吧,很久没有他们的消息了。”我对俞俪说。
她盯着我看了看,像是在琢磨我为什么会想起问这个,也像是在疑惑我为什么会突然主动提起关于苏小芸的事情。
“先说我自己吧。我那个时候说想游遍全国所有好玩的地方,可是现在也只去了几个。最想去的地方都还没有去,只有等工作以后抽时间了,不过,今年之内一定要去天山,就算是自己一个人,也要去。”
“肯定不会是一个人,到时候肯定会有人陪着你。”我笑着说。
“可能吧,但愿。”她笑了笑,“小芸她哥哥早就结婚了,小孩已经一岁多了吧。网吧还在开着,生意也不错,好像另外还在做其他生意。李萧在音乐学院上学,还要半年才能毕业,都没什么联系了。小诚在上海开了一家公司,去年结婚了,还回来摆了酒席。我和他也没有联系,是小芸告诉我的。”
“小诚结婚了?”我忙问道。
“对啊,新娘是上海本地人。”俞俪像是有意补充道。
“哦……”
小诚曾经是我感情上的假想敌,但是他现在结婚了,新娘又不是苏小芸。这让我顿时有一种很难用言语表达的感觉,仿佛是多年之前对着墙壁上的一个影子砍了许多刀,当时是在泄愤,但是如今一看留下的凌乱刀痕,不免唏嘘。
“继续说吧。”我回过了神。
“剩余几个人的情况你都比较清楚了吧?”俞俪看着我笑,“你这趟不是去上海见过她们了吗?”
“见过了,不过没有说这些。”我含糊地答道。
“你们去重庆的三个人,理想基本都达到了。”俞俪继续说,“周立刚那时候说希望高考成功,当年就成功了。亦淑说毕业后去她想去的地方,现在也考研去了上海。你说想要找个好工作,然后接着买房结婚,再继续努力一年,肯定也都很快就会实现了。”
“没有那么容易,说的当时欠缺考虑了。”我朝她笑笑,“以前读书的时候老感觉时间过得慢,现在总感觉时间过得快。工作忙碌起来的时候更是如此,一天就像一眨眼,一周甚至一个月过去,回头想想,好像都没有什么收获。”
周立刚一直在听我们说话,这时才出声说道:“不要偏移主题,我听你们说的有点忧郁了。”
“这是在探讨,不要乱插话!”俞俪故意训他。
“不就是说时间快慢吗?依我看,感觉时间过得慢是因为承受的东西多,感觉时间过得快是因为失去的东西多。”
周立刚不紧不慢地说道。
小雪不成气候,我们和俞俪告别的时候,地上也只覆盖了薄薄的一层,没有厚度。这次告别感觉不同往年,感觉再见将会是个很遥远的时间。
俞俪的眼眶有点红红的,似乎是喝了一点酒的原因。她把我们送出了一小段路,最后分别时又问我们什么时候回重庆。我说过完年就走,可能初五或者初六的样子,周立刚比我稍微晚几天。她说时间太短,年后事情太多,估计今年我们也就只能见这一面了。
“你们多保重,再见!”俞俪说。
“回去吧,你快要成雪人了。”周立刚劝她。
“变成雪人才好,那样时间过得最快……”她温暖地笑着。
今天说了一些别人的事,唯独没有提到苏小芸。俞俪和周立刚在我面前还是在尽量回避着这类话题,以前我确实不想听,但是现在又很盼望听他们说起。这种心理就像是伤疤新愈后的皮肤,贱贱的痒。
有的人很难再见了,只是在记忆中有留存的片段。我祝福他们过的都好,因为我在他们的记忆中也只是个片段。
七十四、春寒等来迟
年前一场小雪,之后便都是晴天。
楚灿在成都住了两天,然后回去了峨眉山。除夕晚上我打电话过去,她正和家里人一起吃年夜饭,声音听着很热闹,她说都是她妈妈那边一家子的亲戚,她爸爸今年还是独自在成都。
午夜时候她又打电话过来让我听她那边的鞭炮声,当时这边也是爆竹响连天的状况,有一段时间完全听不清说什么,只能拿着电话傻傻地笑。我跟她说声音太吵了,还是看焰火比较好。她说她也喜欢看焰火,还喜欢看放过鞭炮之后那满地红白的碎纸屑,都很漂亮。
初一早上,她很早就打电话来让我猜她在哪里。我猜在家,她说不是。我说那就肯定在外面,她说我耍赖皮,要我猜具体的地点在哪里。我问是在峨眉山看雪吗?她答说地点猜对了,但是不是看雪,是和妈妈一起去庙里上香,她有好几年没去上香了,这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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