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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上九下-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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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这一次,龙套应得很爽快,尽管一个人走夜路也不算是件美差,但总比待在这诡异的灵堂里好。

他的话音刚落,厚重的门板就缓缓被阖上了。先前被风扰得不断飞舞的帷幔、纸钱、烛火,也全在顷刻宁静了下来。

子七卷起袖子,飘了眼九金,见她依旧漫无目的地在灵堂里瞎晃,忍不住就嗤笑了声,“在梦游吗?”

九金没有理会他,继续专注地蹭着柱子。

“你不知道梦游的时候很少有人会睁着眼睛的吗?”子七走上前,径自打量起王夫人的尸体,口吻听起来却依然很轻松。

是这样子的吗?九金努力想回忆起七哥哥那天梦游时的模样,可惜很模糊,她反射性地立刻闭上眼睛,继续游荡。

见状,子七笑着轻叹,真是个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去评价的丫头。

他没再理会她的胡闹,认真地查看起了尸体的每一个细节。他只有这一次机会,还答应了裴澄五更前一定会离开,只能抓紧每一刻。然而很快子七就开始觉得不对劲了,尸体身上的衣衫很凌乱,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他掀开王夫人的衣裳,伸手探向她的小腹,轻按了几下,肿胀得很厉害,简直就像个被活活撑死的人。

“咦?”把手移后,子七困惑地哼了声,把烛火凑近打量了下。王夫人的腹部上有指印,那不是他留下的。而更让他惊讶的是,她的身旁有一只耳坠子。像是珍珠,子七拿起端详了片刻,略微挑起眉骨看向了九金。

她顿时变得很安静,没有再瞎晃,能很清晰地瞧见她将眼帘掀成一条缝,偷睨着他。

子七没做声,抿了抿唇角,浅笑,悄悄地将那只耳坠子塞进兜里,继续查看起尸体。

眼看着他的手开始王夫人的下体溜去了,九金忽然一跳一跳地跑过去,用臀把子七挤开,抱着他乱蹭。虽然那是个年过中年的妇人,还是一具死尸,可是要她眼睁睁看着七哥哥染指人家的私密处,那是很困难的事。

“放手!”子七没想到她会冲上来。还那么不顾身份地蹭他!好歹她也算是个发育完全的少女,他恰好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儿,这算挑战他的忍耐力么?

九金能感觉到他崩着身子,吼得很大声,像是生气了。可她还是不愿意放手,验尸就验尸嘛,做什么还要查看人家那个部位。难道观世音还会性侵犯王夫人吗?

“唐九金!给我滚去一旁梦游!”

她紧咬着唇不理会他,继续蹭。子七咽了口唾沫,呼吸愈渐急促了起来,尝试地推开她,可没多久九金又会继续凑上来。通常,男人在这种时候,行为举止是不受大脑支配的,而是由下半身来支配的。所以……子七顺手拿起一旁烧纸钱的铜盆子,冲着九金的脑门用力砸了下去。

“哎哟娘呀……”她下意识地痛吟了声,双眼一翻,“砰”地倒在了地上。

霎时,整个灵堂清净了。

子七蹙眉轻轻踹了几下地上的九金,见她还会神经性抽搐两下,也就放心了,继续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王夫人身上。

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等到九金转醒的时候,只觉得上半身很暖,下半身很凉。她皱起眉心挪了下身子,有些无力地掀了下眼皮,拉扯出一条几不可见的缝。瞧见的竟然是段子七的脸,还真是非常的诱人,仅仅是那个轮廓精致的下颚,就让她亢奋得很想咬一口。

“你要是醒了就别再装睡。”

“……”冷冷的声音从头顶飘来,九金愣着,要是醒了一定得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吧?那还不如装到底。

“这里离护城河很近。”

“……”关她什么事。

“我从小到大一直有个心愿未了,就是始终很想知道护城河的水到底有多深多冷,人掉下去之后究竟是淹死还是冻死。你要不要帮我完成一下这个心愿?反正据说在睡梦中死去一点都不会痛苦。”

“……”这是个歹毒至极的男人,九金坚信天下间绝对没有段子七做不出的事,所以权衡之下她只好妥协地睁开双眼,伸了个懒腰,惊叫起来:“哎呀,这里是哪?我怎么会在这里?!”

“嗯,我也很想知道。”他轻晃着双腿,挑眉。

“那我们为什么还不回去?”这种时候还是扯开话题比较好吧。

“等龙套驾马车来。”子七又转了转有些僵硬的脖子,忽然说道,“把你的手给我。”

“啊?”

子七不顾她的错愕,索性一把拉过她的手,撩起袖子,审视了起来。她的手肘一直都算不上光洁,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都是以前没有太好的处理留了痕。就在那一堆深深浅浅的伤痕中,有个齿印赫然而现。

他有些不悦地哼了声,打开一旁的箱子,翻找了会开始替她处理起伤口,不禁想到了那个晕倒在灵堂外的衙役,“什么人啊,打架就打架嘛,怎么活像两条疯狗在叫嚣。”

“咝……”九金倒抽了口凉气,“轻点,会疼呐。”

“你也知道疼?那大半夜的不好好待在屋里睡觉,死到这来做什么?”他没好气地瞪了她眼,故意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嘁,我哪知道裴澄手下的衙役那么像娘们啊。打架嘛,人家都是用拳脚的,他冲上来就咬人,难道只有他会咬啊!你瞧瞧,你瞧瞧,我这两颗小虎牙可是专门为咬人而定制的,只要一口,用七成力气,就疼得他喊娘了。”九金说着,很得意地微微张开嘴,曲起手指敲了敲那两颗小虎牙。跟着,用力扯开了自己的衣领,骂上瘾了,“咬人也就算了,还拉我头发,还用指甲抓人。你看,这些抓痕就是他可耻的证据,这哪是男人啊,泼妇打架招式都比他多。”

严格算起来,那个衙役是至今为止第一个被九金打晕的人,之前她从来就没有打赢的记录。所以即使他的人品让人很不齿,九金聊起他的时候依然很眉飞色舞。

“啧啧,真是作孽啊。”子七伸手轻触她胸前的抓痕,感慨道。好可怜的衙役,裴澄还真是会选人,那个衙役还真像是为九金量身打造的。要说拳脚功夫,估计她只有被打的份,相反这种下三滥的招数,还真没几个人能战胜她。

“就是嘛,这血肉模糊的模样,看得我自己都心疼,作孽啊。”九金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胸,却发现那双原本只触摸她的伤口的手有点不对劲了,路线开始曲折了,目的也开始不明了,“你在做什么?”

“嗯?”他眼神茫然地抬眸,“只是帮你看下会不会留痕,这种地方留了痕估计会嫁不出去。”

“那也是洞房的时候才会被发现,到时候反正都拜过堂了,赖不掉的。”九金心神紊乱地垂眸,需要检查的那么彻底吗?那双手的位置越来越不对了呀。

“谁带你来这边的?”子七依旧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表情却很严肃。他可以肯定临走时在她屋子外看见的那个身影,一定是她。所以,她绝不可能是真的梦游来这边的,只可能是某个脚程比他更快的人带她来的。

“唔……”九金想了会,觉得这事多半是瞒不住的:“是师公带我来的。”

“那他人呢?怎么会把你一个人丢在这,还让你跟那个衙役互相撕咬。”又是那个该死的师公,还真是无孔不入啊。居然可以在他眼皮底下就这么溜进他妹妹的房里?看来段府的安保措施有待加强。

“他说肚子饿了,去吃宵夜了。还说等一下一定会有人来接我的,师公就是师公,好厉害喏,连你会来都猜到了,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原来你的皮肤挺滑的。”子七打断了她的话,手开始很不安分地往下滑,也不能怪他,到底是有正常性取向的男人,这种时候很容易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我说,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啊。”到底是要保住清白自由恋爱呢,还是将就下绑个男人一辈子骗吃骗喝,这是一个很艰难的抉择啊。

“是呀,我也很为难。”不能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子七顿时觉得自己的感情好像有点误入歧途了,这种时候是不是应该悬崖勒马?

“怎么停下来了喏……”他像忽然被定格住了一样,拧着眉心凝视着她,那灼灼的目光,让九金顿时觉得有些干涩。唇不断翕张着,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挣扎了好半晌,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七哥哥,你要不要把手缩回去啊?”

“哦。我只是想替你检查下,看你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伤口,很单纯的,没有其他意思,真的很单纯。”他回神,猛地把手缩了回来,轻咳了声化开尴尬后,自顾自地解释了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九金有些慌乱地打断了他的话,不就是嫌弃她傻嘛,做什么还要解释那么多。她也已经傻了那么多年了,知道自己的分量,早就被人嫌弃惯了,连委屈都不觉得了,还要解释做什么。

“你知道个屁啊!”看她那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就知道她根本就没有领会他的纠结的原因。截止目前为止,从他们俩人的相处点滴看来,子七发现,傻的那个人压根不是唐九金,而是他。

“哎呀。”显然,九金又一次忽略了他的怒吼,怪叫着跳了起来,“我的耳坠子不见了。”

“明儿买新的好了,又不是什么值钱货。”子七不满地咕哝了句,刚打算把那只耳坠子还给她,九金的话却让他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去哪儿买新的呀,那是师公送我的啊。不跟你说了,说了你也不懂,一定是落在灵堂里了,我要回去找。”九金哭丧着脸,急坏了,眼泪差一点就夺眶而出。

“你敢去我就把你的腿给打残了!”什么东西啊,也忒不把他当回事了吧,好歹他们刚亲密接触了一下下,她竟然转念又想起她家师公了。

“但是那是我从小到大收到的第一件礼物哇,意义不一样嘛。我又没让你陪我,我自己去找就好了,龙套要是来了,你们也不用等我,我自己认得回去的路。”

“你之前买给你的那么多东西,都是假的吗?”又是衣裳又是首饰的,敢情在她眼中还比不上那该死的耳坠子?

“都说了意义不同嘛,你跟师公不一样啊。”确切的说,是他和师公送她礼物的初衷不一样,他待她好,只是因为观世音收她做义女了。就好像他从前自己说的,不要在外头丢段府的脸,所以即使她是朽木,他还是费力地想掩盖。然而师公送她东西,就很纯粹啊。

她到底是不是真傻,段子七很难判断,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是绝对的没心没肺!

男人吧,一旦被触怒了,言行都会比较过激。就好比现在的段子七,当怒火开始攻心的时候,他只有遵从直觉。那就是忽然伸出手,用力地拉住她的手腕,顺利带入自己的怀中,然后不管不顾她的意愿,直接堵住那张嘴。

很好,多么美妙,她再也没办法说出那些可以把他活活气死的话了,只能无助的呻吟。

“唔……”九金瞪大双眼,惊诧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段子七,她尝试着用手推拒,反被他拥得更紧了。然后,她干脆尝试着享受,七哥哥的唇好软,暖暖的,有一股像刚被太阳晒过的棉被的味道,很清爽的味道。

相较之下,子七就没那么享受了,他紧皱着眉心,舌尖交缠住了她的舌,心头猛颤了下后,一股血腥味在彼此的唇齿间氤氲开了,他轻哼了两声,沉着声轻喃:“以后不要随便咬别人。”

“嗯……嗯……”九金很陶醉地哼了两声,这种时候估计要她去死,她也会给出这种反应,真是好没骨气啊,就这么被人家的一条舌头打败了。

……

远远的,龙套就被眼前这一幕怔住了,边挥着马鞭,边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那两个抱得那么紧,还在啃来啃去两个人竟然是他家少爷和小姐?!天道沦丧啊,少爷的嘴居然那么不挑食了。

怎么办,他需要时间,好好去消化一下这个打击。

可是,身后却飘来了一道悠悠的声音:“龙套,你走过头了。”

是少爷的声音,还荡漾着激情未褪的痕迹。龙套渐渐醒悟,才发现想得太入神了,导致他就这样驾着马车从少爷和小姐面前经过,直奔前方而去。

第二十二章

初冬暖融融的太阳,很容易让人心情亢奋。

龙套一大早就吹着口哨,端着热水,打算伺候少爷起床了。

在他原本的打算里,大约需要花半个时辰才能叫醒少爷。可是今天,段子七打破了他的计划。

“少爷?”龙套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又看了过去,确定不是幻觉了,他家少爷是真的起床了,并且还把自己打扮得很清爽,正一脸惆怅地看着窗外的云发呆。

子七没有理会他,依旧默不作声地负手立在窗边,表情很沉重。

看起来他像是被什么事困扰住了,如果现在无端地去打扰他,应该会被折磨得很惨,所以龙套决定闭嘴,跑去拧着面巾。耗了很久,见少爷还是没有反应,他才硬着头皮跑上前,蹑手蹑脚地拍了他一下,低声咕哝:“少爷,擦把脸吧,清醒一下才能便于思考。”

“嗯。”子七终于有反应了。

可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龙套很是不忍地轻叹了声。真是作孽啊,少爷一直都安逸惯了,现在夫人突然出了这种事,一定让他很纠结。

“龙套。”子七草率地用帕子抹了抹脸,撩起袖子,忽然转身唤道。

龙套愣了下,他猜想这个时候的少爷一定很需要他,于是挺起胸膛,一脸赴汤蹈火再所不辞地表情回道:“在!龙套永远与你同在!”

“你昨晚有没有看见什么?”子七还是沉溺在自己的思绪中,拧着眉,看似不经意地问。

“没有!”圣贤说的,非礼勿视!

“你这是什么意思?”闻言,子七不悦地瞪着他,“啃了就是啃了,怎么可以不认账呢?难道你觉得我是那种拔嘴无情的人吗?你分明看得一清二楚,装什么蒜,还是说你觉得男人总有冲动的时候,其实这并不代表什么?所以,我也应该像你一样把昨晚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并且保证以后都不会再发生,对不对?”

“呃……”他还能说什么呀,话都被少爷说了去,龙套压根就连发表意见的机会都没。

“哎,算了,你不要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子七叹息,轻拍了下龙套的肩膀,开始烦躁地在房间里徘徊了起来:“你说,我如果真的就把那事当作一场梦,会不会遭来天下人的唾弃?”

“这个……”天下人很忙,谁有空来唾弃个不务正业的仵作。

“你不必说了,我想过了,其实哥哥啃妹妹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关键的是要把心态摆正,我觉得我的心态还是很正的,主要是九金……”

“少爷!不行,我要说,我一定要说!”龙套终于控制不住,握紧双拳,打断了他的话,“做为一个追随你那么久的忠实家丁,我必须要忠言逆耳一下。说真的,我觉得你很庸人自扰,事实上,小姐一早就出门去王家了,还在心心念念着她师公送她那只耳坠子。还跟我说她昨晚做了个噩梦,梦见你用舌头舔她的嘴,害得她醒来的时候直打哆嗦,一紧张就造成了压力,导致她来癸水了。”

“噩梦?你听错了吧,她说的是‘春梦’才对吧。”身为一个具有亲和力的主子,是万万不能太冲动的,子七一再提醒自己,要给龙套一次机会,要尊重人家的自主权。

很可惜,龙套完全没有把握这次机会,仍然很肯定地点头,大声地喊道:“是噩梦,我绝对不会听错,绝对是噩梦!”

子七咬牙切齿地逼视着他,沉默了许久,总算把怒火给暂时压了下去,换上了一脸微笑:“龙套,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有龙阳之好?”

“怎、怎么可能啊?!我对落凤的心,天地可证啊。”

“是吗?那我怎么觉得九金好像把你当作姐妹了,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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