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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声音-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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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见秦天!!你叫他给我出来!!”
分明是熟悉的声音。秦天猛得从被子里钻出来坐起身。
是陶亚来了吗?陶亚亲自找上门来了吗?可是并不像陶亚的声音,陶亚的声音明明比较尖……
“秦天!秦天你给我出来!”
“我叫警卫了!”是继父的声音。
迅速地奔下床,顾不上踉跄,秦天用力地打开门,看清面前的人时却愣了一下。
不是陶亚,果然不是陶亚……
是李贺,还有童桐。
忽然一阵冷气从脚心往上窜。
为什么偏偏是这两个人……如果要找来的话陶亚明明可以跟着找来的……难道那个傻瓜真的……
心脏像被冷冻住一样,秦天瞬间僵在原地不得动弹,只是睁大了眼睛瞪着面前两个气喘吁吁的人。
“陶亚……”颤抖着声音才念出那个名字,睡衣的领口就被李贺揪住了。
“我问你陶亚到哪里去了?!你把陶亚藏到哪里去了?!”对方却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整个脸都因为愤怒和急躁而涨红了。
“喂喂,警卫吗?”一旁的继父却显然已经拨通了电话,立刻被秦天冲过去一把夺下。这一行动让李贺和童桐吓了一跳,李贺回过神来才发现秦天在颤抖的身体和苍白如纸的脸色,抓着秦天领口的手不由地松了一点。
“陶亚呢?”
耳鸣。可是如果刚才没听错的话,李贺是在向自己要人。
“你问我?不是你把他藏起来的吗?那天说是和你约会回来还见了一面,之后人就不见了。今天是第五天,学校忽然说他申请休学了。我上他家问,他家人却说不知道。”
“休学?!”秦天的脑袋一片空白。事态正往一个匪夷所思的方向发展。看了看李贺背后的童桐,对方用力地点了点头,看样子是不会有错。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休学?为什么忽然消失?
一阵尖锐的头疼钻进秦天的太阳穴,让他吃不住摁住额头重重地靠在墙上。
“你不知道陶亚去哪儿了吗?不是你把他带走的吗?你为什么忽然辞职不做校医了?不是因为陶亚吗?”
李贺的问题向连珠炮一样冲着秦天来,可是他一个也解释不了。他脑中就只有一个问题——陶亚的去向。
一切太蹊跷了。陶亚明明应该等着他的,在宿舍等着他。等不到的话他可以去找李贺的,不愿找的话也可以回到自己家,或者像李贺这样发狂地找上门来。什么招都可以的,为什么偏偏是消失了?难不成这回是真的下了决心想死所以干脆找个不被人发现的地方……
不想去思考这种可怕的可能性,但是秦天的脑子里此时只有这样一团浆糊。倚着墙发懵,他听不见李贺在面前说着什么,也听不清继父跳着脚的怒骂。天花板开始旋转,他也开始看不清周围人的脸,混乱只是让他更混乱而已。
在这快要无法喘气的空间里,秦天忽然看见了母亲的脸。一直站在自己身边不发一言的母亲的脸。那张脸上过于的平静,唯一显示的信息就是隐隐的不安。
为什么母亲可以这样平静?她是那样一个脆弱的女人,目前这样乱七八糟的事态她为什么反而没有反应?想想,大早上的两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像是要杀了自己似地冲到家来,还说自己和谁谁约会,那人又不见了什么的,即使没有震惊也最起码有好奇心啊?
秦天就那样盯着母亲的脸,一直到母亲也注意到他的视线。两双眼睛交汇的瞬间,妇人选择了回避,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接着她徐徐地转过身,仿佛要逃离现场一般,从喧闹中脱身,走向厨房。
秦天跟了上去,拖着疲软的步伐。李贺和童桐见他忽然转身,愣了一愣,没再说话,只是望着他的行动。
“妈……”
终于秦天抓住了妇人的胳膊。
“嗯?”
堂皇却故作镇定的神情。
“你知不知道陶亚是谁?”
问题一脱口,李贺和童桐都震了一下。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想要暴露秦天和陶亚的关系,但现在看来,好像不自觉地就成了那样。
“我怎么知道?你学校的朋友那么多,而且像这种年轻小伙子……”
“你怎么知道他是年轻小伙子?”
“……听名字……”妇人支吾着转过脸,“应该是……”
“妈你早知道陶亚的存在是不是?”
说出这话,对秦天自己也是一个霹雳。因为如果这是事实,那么意味着继父早就告诉母亲一切。那么到现在自己对继父所做的屈服,也就变得丝毫没有意义。
“听过……一点点……”
“咳咳。”男人用力了咳嗽了两声,像是想要提醒妇人停止这对话。立马明白过来的妇人立刻闭了嘴,但同时很明显的,其他三个人也猜出了其中的含义。
“你和爸联合起来不让我见他?”
秦天的身体颤抖得更加明显,深深的背叛感比发烧来得疼痛百倍。
“小天啊,那是个男孩子啊。你怎么能和男孩子在一起呢?不是有佳喜吗?你和佳喜多好是不是?快听你爸的话,别在那个男孩身上浪费时间了。现在回头,谁也说不了你什么的。”妇人反握住秦天的手。
“我根本不在乎谁说我什么,妈你知道我什么都不在乎的……除了你。我除了怕给你伤害……”
秦天的眼睛里开始蒙上水雾。这世上谁都可以不在乎他,谁都可以不关心他,谁都可以不爱他,他也无所谓从那些人身上得到在乎、得到关心、得到爱,但是唯独母亲不行。他在遇到陶亚之前唯一一直用心守护着的母亲不行。
他甚至想过为了母亲假结婚然后和陶亚交往的,这种会伤害到陶亚的卑鄙的想法。但是为了母亲,他很可能做出来的。但是现在,一切都破碎了。因为母亲并不是他这一边的,母亲选择了她自己的幸福,母亲甚至连他的辩解他的心境都没听过,就和继父站在了同一阵线上。
“可是你的前途会因此毁了的啊……我知道你只是一时的,年轻人嘛……”
“别和他多说了。”男人却生硬地打断了对话,“既然已经说穿了也没什么好瞒的了。秦天我告诉你,你还是死心吧。那孩子我已经送走了。”
“什么意思?”
秦天和李贺童桐都瞪圆了眼睛。
“送他回他原来呆过的地方。”
“该死!”话音刚落,李贺就迅速地反应过来,拉着童桐奔出了屋子。剩下秦天还愣在原地不能确定继父的话究竟是何含义。
“什么叫作原来呆过的地方……”
“你比我更清楚他的精神病史吧?”男人轻描淡写地说了句,然后走到玄关穿鞋,“他的家人好像也对他放任不管……啊啊!!!”
话没说完,整个人已经被秦天抵到了墙边。若不是生病,若不是全身无力,秦天相信自己可能会亲手掐死面前这个人。他不知道他哪来的这种冲动,或许正是过去那些不懂得表达的感情在遇见陶亚以后全部激发出来,那中间也包括这种想要杀人的愤怒。
“你说什么?!!!”
紧紧地咬着牙,秦天甚至听到咯吱咯吱的声音,眼泪落下来滴在自己的手上,冰凉却像要灼伤手背。见状妇人死死拦腰抱住了他,将他和男人分离开。
“小天别这样!你怎么能对你爸这样呢?!”
“你凭什么把陶亚送到精神病院?!你凭什么?!他不能进去!他没病!这样等于送他去死!精神病院会折磨死他的!!”
声嘶力竭,喉头仿佛泛血一般全是腥甜味。秦天大喊着,眼前也随着喊声越来越黑。
“你知道就好!所以你就学着死心吧!反正已经快一个礼拜了,不是精神病也会吃药吃成精神病的!所以不要再想了!给我老老实实的!”男人有点惧怕似地推了门站在离秦天有一定距离的门外。
“你这个杀人犯!我要去告你!你快放了陶亚,不然我会告你!我会……我一定会……”
身体越来越不听话,即使秦天想要攥紧拳头,最终还是摊开了手掌。眼前出现了陶亚的脸,无数的陶亚的脸,仿佛电影一般,从他第一次见他开始到那天他最后吻他。秦天甚至想是不是自己要死了,因为只是濒死的人才能看见那些的。
眼泪即使闭上眼睛也无法停止下落,他感觉他的身体越来越沉重,耳边隐约传来母亲的尖叫声。但是此刻他脑海里唯一能够想起的依然只有陶亚一个人。
怎么办……
怎么办……
我怎么能又把你推回那个地方……
你又怎么能一个人再呆在那个地方……
陶亚啊……
陶亚啊……
无数次地在心里呼唤那个名字。“咣当”声之后,秦天终于重重地栽倒在地板上失去了意识。
26
26、梦断 。。。
哥……为什么不来找我?我一直在等你,一直在等你啊……
陶亚的脸苍白得看不到一丝血色,颤抖着的身躯仿佛一阵风就会吹倒。
不是的,不是的,我想去找你的……
秦天拼命地摇着头想要去抓陶亚的手,却不断地捞空。陶亚在身边,仿佛又不在,飘忽得下一秒仿佛就要消失。
这里很可怕……我很怕……哥你不要我了吗?你像赫在一样不要我了吗?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为什么把我送到这里?为什么……
那双黑色的眼睛里有大颗的泪珠滚落,顺着瘦削的下巴落下。秦天猛得扑上前,终于抱住那瘦小的身体。不可思议的冰冷穿过他的皮肤,让他禁不住跟着打颤。
不是这样的,我也不想这样的……陶亚原谅我……原谅我……
怀里的人听了这话以后瞬间变轻了,轻到秦天怀疑自己是否抱着对方。挪动脚步,却发现粘稠得无法移动。低下头去,秦天的瞳孔瞬间放大了——大片的红色,以难以反应的速度蔓延出去。他抬起自己的手,不知什么时候也沾满了腥甜的液体。踉跄地倒退一步,陶亚正用初次见面的那种眼神看着自己,仿佛望着又仿佛没望着的那种眼神,他右手上黑色的护腕已经被暗红色浸透了,并且还滴滴答答地仿佛没拧干的毛巾一般不断坠落着鲜血。
不……不!陶亚啊!陶亚!!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秦天开始大吼,可是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痛苦灼热地涌上喉头,眼泪炽热地烧伤脸颊,可是对方却毫无反应,只是空洞地望着自己,仿佛失去了灵魂的人偶。
陶亚!陶亚!!
发疯地扯下自己的衣服去包扎那个伤口,鲜血却以更快的速度弥漫周围所有的事物。空气开始变得浑浊,浑浊到让人窒息。秦天看着那双渐渐失去焦距的眼睛,用力地抱紧对方却依然感觉怀里的人就要蒸发。
别这样!别这样陶亚……不要死!求你不要死!!
没有用的。没有用的……脑海里却不断浮现出同样的结论。仿佛是预料到做什么都无法挽回,秦天的胸腔里渐渐被绝望充满。
谁来救救他?!谁来救救他的陶亚?!!
足以刺伤眼睛的红色世界在扭曲陷落,秦天也跟着不断地下坠。但他不想放开怀里的人,即使一起下坠,即使一起陷落。只要让他们在一起,只要让他们这样抱在一起就好。
可是为什么,陶亚在消失……他在一点点变淡,他的面目也开始模糊不清……
不要……不要……不要……
即使恸哭也不会有人听见,即使声嘶力竭也不会有人听见,怀里的人不止是在消失,还在一点点变冷。抱得再紧也阻止不了,贴得再近也阻止不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眼泪混合在鲜血中,粘稠地溅起后再次被吞没……
“不要!!”
猛得睁眼,窒息的感觉消失之后突来的空气让秦天瞬间剧烈地咳嗽起来。弹跳起来的身体让扎在手臂上的针管顿时回血,形成一条猩红的线。
“小天!”坐在一旁许久的妇人慌张地站起身来,用力抚摸着秦天的背脊,想帮他顺顺气,“小天没事的,没事的。妈在这儿,有妈在呢。”
再次躺倒下去,秦天急促的喘息声渐渐缓和。视线慢慢清晰起来,是白色的天花板。熟悉的消毒水味,伴随着叮叮当当的推车响。
医院……头脑开始运转,盖在脖颈前的被子透出机械的味道。那些千篇一律的放在洗衣机里清洗的无数病人用过的被子。没有生命力的充斥着死亡气息的被子。
一点也不温暖。
妇人忙碌地用温毛巾细细地擦拭着秦天被汗浸湿的额头,一边紧张地唤来护士给他重新扎针。
“妈……”
可是这一切对秦天一点也不重要。头在疼,胃在翻搅,手指脚趾尖充斥着凉气,喉头干涩得随时要呕出,这一切一点也不重要。因为那个梦太可怕,真实得太可怕。恐惧感在清醒之后依旧在不断地扩大,让空气再次稀薄,令人觉得窒息。
“妈……”
只有气声,但秦天依然不依不挠地呼唤着。只要一清醒就会这样呼唤着,单单一个字也可以知道下文的呼唤。
“小天啊……”妇人红肿的双眼再次落下泪,“不要再这样了……妈求你别再这样了……都这么多天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固执啊……”
“让我见陶亚……”秦天却仿佛没听见一般,“我要见陶亚……”
日历牌上的日期已经翻了7页,可是对秦天来说,却永远停留在同一个噩梦的空间里。在那个空间里,陶亚在反复地哭泣,反复地死去,而他也一样,跟着陶亚反复地坠落,反复地声嘶力竭。
累了。秦天渐渐也感觉累了。即使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即使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也对这种反复累了。或许真的像母亲说的一样,不应该这样固执下去。陶亚消失的话,自己也跟着消失好了。反正陶亚疯他也会疯,陶亚死他一定会死……
这就是爱吗?陶亚之前执着的东西,即使那执着只是一份扭曲的错觉。但依然会偶尔被那力量震惊,秦天在短暂清醒的时候闭着眼睛想着自己的状态会觉得震惊。
当他的心学会为另一个人跳动的时候,居然与给了另一个人没有什么差别。但是一点也不觉得悲伤,也不觉得委屈,因为知道对方的心也给了自己,他们经历着同样的疼痛和欢乐。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另一半,一颗心加一颗心依旧等于一颗心。对的,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自己才会变成这副样子。陶亚在承受折磨,所以自己也注定被折磨。
他们都不明白。周围的那些眼睛都不会明白。他只是找到了自己的一半而已,与那个人是男人还是女人一点关系也没有。他不是疯了,也不是一时冲动,只是在这个世界上抓住了属于他的唯一的东西。虽然晚了点但还是幸运地抓住了自己的东西。他们不明白,放弃、忘记,虽然只是两个字两个字的单词,但对于他已经不可能。他的一半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更是他生命的一部分,要生生地拽掉那一半,和要他的生命无异。
“让我见陶亚……”
只有那样我才能够再次完整……
“我要见陶亚……”
把我的心还给我……
哀绝却无比坚定的声音,机械似地在秦天干裂的口中反复。视线再次开始模糊,梦魇仿佛再次找上门来似的秦天又开始感到身体的沉重。不想睡,但是清醒更可怕。或许就这样陷落,已经成为最后能够救赎他的方法……
“伯父,不能再给秦天用镇静催眠药了,这样下去对他的身体会有副作用的。”医院的走廊里,佳喜紧皱着眉望着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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