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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年夏至-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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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俊�
  
  我说:“唱什么戏?《牡丹亭》?”
  
  其实《牡丹亭》里并无牡丹,都是杜鹃芍药,我这么说只是觉得《游园》那一折唱春倒是极好好的,哪知蒋沐接道:“不,不要《牡丹亭》,要《长生殿》,有长久之意。”
  
  以前倒是没觉得这题目可以这么解,听蒋沐一说觉得也是,心里也不由的高兴,嘴上却又不想应承。
  
  “你这牡丹真开得出花开?”我环视满园。
  
  “爷我种的能开不出么?”
  
  “我看那倒……”
  
  “青瓷……”蒋沐突然低低地叫了我一声,我一侧头他就凑过来吻住了我———“你这嘴啊,不堵着不行呢……”
  
  在蒋沐府上不过两三个小时,有下属送文件过来,蒋沐一扶额头,说:“今天的第二十七份文件。”我自知他忙,不好打扰他,就提议说先回去,蒋沐也无奈,只得说:“等过了这段我再去看你。”我点头,然后他派了人送我回去。
  
  走的时候,蒋沐在楼梯上突然转头,喊到:“青瓷!”
  
  我一惊,转头看他,只见他抬了下下巴,笑道:“要好好吃饭啊。”
  
  我又一笑:“知道了,你忙你的去吧。”
  
  车来到半路上我说我要下车,司机不肯,说是少将吩咐的,一定要送我回戏园子。我说我要去买些东西,不必先回戏园子,这才让我下了车。
  
  其实我是突然想到了叶先生,多日不见他了。这条街离北立大学很近,正好过去看看。
  
  我去教室,里面没人,有同学说叶先生在办公室,还说可以为我带路,我便跟着过去了。到了后那学生敲了敲门,却没人开门,学生奇怪,说这门平时也不关的啊,难道没有老师。我们正有些泄气,门才开了。
  
  我顿时一喜,说:“叶先生。”
  
  叶先生扶了扶眼镜,“是青瓷啊……”
  
  进了办公室,叶先生把门关上,我看了看四周,窗帘拉了一半,几张桌子拼在一起,厚厚的书码出了“墙”,划出了各个老师的领域,而雪白的墙上,挂着鲜艳的五色旗。
  
  叶先生扯了一张凳子给我,说:“坐这里吧。”
  
  半个月不见叶先生,他还是斯文如此。他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抽出一本书来,“好久没去看你了……”
  
  我说:“才半个月而已……再说,不碍事的。”
  
  “云楚怎么样?”
  
  “师哥很好。”
  
  “那就好。”
  
  我斜眼偷偷看了看叶先生,问道:“最近很忙吗?”
  
  叶先生回答:“还好。”
  
  “可你眼睛里都有血丝。”
  
  叶先生怔了下,然后取下眼镜,捏了捏鼻梁,很显然是认同了我说的话。
  
  “忙过了这段就好。”
  
  叶先生这么一说,我觉得这话听着很熟悉,仔细一想记起蒋沐也说过这话,不由地想,怎么他们都忙这段儿,有什么事吗?可叶先生现在只教书,忙也应该是忙上课的事吧。
  
  我也不好去问叶先生忙什么,他们的事,正如蒋沐说的,说了我也不懂。叶先生站起来笑了笑,“你看我,只顾着说话都忘了给你倒杯水。”
  
  我笑:“不用了。”
  
  叶先生端起桌前的水杯去倒水,我随便看了看他的桌子,书虽然多但是都摆放得很整齐,我笑,果然就是叶先生啊,什么都井井有条,不像蒋沐,不是重要的东西就随便扔,要是没个下人打理,家里估计和狗窝差不多。
  
  我看到右边那摞书里有张信纸,多伸出了半个角,看来叶先生也有马虎的时候,不过那纸看起来更像是急忙之中塞到书页里的,因为那只角皱巴巴的。
  
  我伸手把那张纸拿出来,上面还有几行字。几行字……我顿时心就是一颤,托着的纸突然变得千斤重,我都托不住了。
  
  叶先生倒完水一转头,只看了我一眼,“青瓷!”
  
  “啪!”
  
  叶先生把水杯往桌上一放,水杯一个不稳盖子滑落在地,水也撒出来半杯,流了半张桌子。
  
  我手有些抖,缓缓抬头,“叶,叶先生……”
  
  叶先生伸手,似乎想拿回信纸,但手伸到一半又止住了,他看了我一阵,胸口的起伏慢慢变缓,最终平复。之后,他叹了口气,说:“罢了。”
  
  我有些木然道:“我只是想把桌子整理得工整些。”
  
  叶先生点头,“我知道。”
  
  我明明把手里信纸紧紧地握着,可握着握着,手就使不出力气了,手一松,信纸就落在了桌子上,茶水立刻染透了薄薄的信纸,把上面的几行字淹得奄奄一息。
  
  “陈先生敬上,观民生日益剧艰,而政府之弊益露……次月之议会,愚以为以是用强权维权,强权维制,所谓……”
  
  不是说……只能教书了吗?
  
  我看着叶先生喉咙一阵发紧,叶先生开口:“青瓷……”
  
  “只教书不好吗?”我打断叶先生的话,看着叶先生,想起以前那些担惊受怕的日子,眼睛都开始发酸。
  
  “好好生活不行吗?为什么还要去管这些事呢?教书有什么不好,叶先生你可以教出很多的热血青年啊,他们一样可以去做你做的这些事,为什么你就一定要自己去呢?!”
  
  “青瓷!”
  
  叶先生按住我的肩膀,我确实太激动了,肩膀都在抖动,可我按捺不住,做这种事,就等于得额头抵着枪啊。
  
  “青瓷你听我说,”叶先生按着我坐下,我却说:“不,你应该听我说的。”
  
  “青瓷!”叶先生又叹了口气,“就是怕看到你这样我才不敢给你说的,眼看已近三月,情势越来越明显了,现在正是需要我们的时候,有人扛着枪在外面打仗,流血流汗,而我们这些不能扛着枪上战场的难道就要看着他们为了希望而战斗而死去却无动于衷吗?这是责任,我们应该去承担的责任,懂吗青瓷?”
  
  我缓缓抬头,看见叶先生期盼的目光,我眼睛一红,摇头:“不,我不懂,我不懂,我只想你,师哥,大家都好好的。”
  
  叶先生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可是青瓷,”叶先生按着我肩膀的手加重了力道:“这件事你不用再说了,无论怎么样,我都要做的。”
  
  我闭上眼抿紧了嘴不再说话。叶先生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办?只是我心里难受,以前的日子,真的太难熬了,为什么叶先生还要去重蹈覆辙。
  
  我想起师哥,又抬头问:“那,那师哥呢?师哥知道么?”
  
  叶先生松了按我肩膀的手,然后摇了摇头。
  
  墙上的旗色泽鲜艳刺眼,而叶先生有些苍白的脸刺痛的是我的五脏六腑。
  
  静了半响,叶先生看着我,轻轻道:“放心吧,青瓷,一切都会比想象的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三章 再是杏花也芬芳

  三月,芍药谢了芳华。
  
  千涟病好后继续回来唱戏,也无什么特别之处,师哥是忙得乐呵呵的,大概是看大家又齐了———他到底还是担心千涟的。
  
  不知道是不是小病初愈,千涟的精神显得恹恹的,我给师哥上妆的时候偷偷瞟他,看他提着眉笔发呆。肖与凡惹他了?我只能想到这个。
  
  想千涟那么多事我多少是出于怜悯他,活了二十多年,每一年每一个月每一天,他都活的不容易。厌世的人,总归是这样的,一辈子不会安生。况且他还跟了肖与凡,这么乱的世道,他也分明知道肖与凡他靠不了多久,却为肖与凡一个人抛弃了戏园子,等到前头无路的时候,哪还能回来啊……
  
  我突然一愣,手底下下笔一重,师哥眼角的妆就浓了。
  
  师哥睁眼,“怎么了?”
  
  我摇头,“没什么,手抽筋,画重了。”
  
  师哥忙把笔从我手里拿过来,说:“你以前不是画得挺顺的吗?我自己来罢,你赶紧揉揉手,待会儿上台莫拿不稳扇子。”
  
  我低头看了看手,假意地揉揉,又斜眼看千涟,再看看手,默叹了口气。
  
  我总这样说千涟。我和千涟,又有什么区别呢。
  
  今天唱的是《长生殿舞盘》
  
  “朕同妃子避暑骊山,今当六月朔日,乃是妃子诞辰。”
  
  “高力士传旨后宫,宣娘娘上殿。”
  
  经理在旁边推推我,说:“柳老板,该你上场了。”
  
  我正了正凤冠:“我知道。”
  
  然后老旦掀了上场门的帘,我一捋衣袖,脚一垮———
  
  “日影耀椒房,花枝弄绮窗,门悬小帨赭罗黄。”
  
  “好!”
  
  “好!”
  
  “柳老板!”
  
  我以扇遮面,碎碎细步走向师哥——“ 绣得文鸾成一对,高傍着五云翔。 ”
  
  “啊,妃子!”
  
  台上已是入戏成真,若不是戏池子里的吆喝声太大,我真以为这是人间仙境了。
  
  “ 果合欢,桃生千岁——莲并蒂,莲开十丈。 ”
  
  我向台下望,却望着一人。
  
  黑衣,灰帽,蒋沐又乔装来看戏了。说看戏,不如说看我,他对戏就如同我对他爱如儿子的枪一样,没多大兴趣。
  
  四目相对,他笑了笑,冲我眨了下左眼。
  
  我扭头看师哥———“ 宜欢赏,恰好殿号长生,境齐蓬阆——— ”
  
  蒋沐在台下我多少就有点分神。是有几天没见他了。看他那二流痞子的样子,晚上估计又要翻墙。
  
  不出我所料,夜里,灯火阑珊之际,我看师哥那屋的灯灭了,想也差不多了该到了,就过去开门,门一开,就看见蒋沐站在门外。
  
  我笑:“你看我算得准不准?”
  
  蒋沐进了屋,走了两步,回头摇摇头,“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在外头等你给我开门呢”
  
  我把门合上,一边说:“那你手白长了,不敲门就站在外头等我给你开,我要是不开呢?”
  
  “唉唉,青瓷,”他随意地坐下,“我好不容易过来,可不是和你吵架的?”
  
  “反正那墙就是再高也拦不住你,哪儿说得‘好不容易’啊”,我走到他身边,“不吵架,那做什么?”
  
  蒋沐抬头看我,一笑,手忽地拉了我一把,我一个不稳,不偏不倚,正坐到他的腿上,他手臂一弯把我箍在怀里,我“诶”了一声,他却伏在我耳边呵气如兰:“你说这‘做’,我还能‘做’什么啊……”
  
  我脸一热,“别不要脸。”
  
  “哈哈。”
  
  笑了两声后,蒋沐搂着我腰的手收紧了些,稍稍变得正经,我动了动,他却说:“别动,让我再抱一会儿……我有很久没抱你了。”
  
  我便不动了。他身上有烟草的味道,他很少抽烟,这味道却重了点。我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是怎么了?看你有些疲惫。”
  
  “嗯。”蒋沐趴在我肩头含糊地回答。
  
  “别太辛苦……”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你让我好好休息好好吃饭,你自己倒没有。”
  
  “嗯?”蒋沐抬了抬眼皮,笑道:“这个可不能和你比,你要好好活,所以要好好休息好好吃饭,我们要是好好休息好好吃饭,别人就不好活了。”
  
  他说的这听着像绕口令,事实上这段绕口令是拿命在里面绕。我心里有些发紧,说不出滋味儿。
  
  我说:“你上个月没怎么过来,看你忙得很,下个月,总归好一点了吧。”
  
  “下个月要开会,也好不到哪里去。”
  
  “什么会开起来这么累?”
  
  “没什么。”蒋沐吐了口气,“对了,最近怎么没看见叶西?”
  
  “啊,”我一惊,想起那天的事,背上要冒出汗来,“叶先生……他上课。”
  
  “哦,”蒋沐的手开始从我腰间往上面游走,到了领扣间,慢慢去拨我的扣子,“看不见他我眼里就是这么干净,舒服。”
  
  话一完扣子就被挑开了,我忙用手去按住,他一面起身一面一推,再一俯身,我反应过来已经被他压在了桌子上。
  
  “你就尽想着做这些事。”我急了。
  
  蒋沐亲了下我的额头,“如你所说,正确,给你个满分。”
  
  再多说已是毫无意义,他这个人,“做”起事来,我就是再挣扎也是徒劳。也是,一个唱戏的怎么扭得过个当兵的,我手里可只拿牡丹扇,他手机可拿的是枪。这力气谁上谁下一目了然。
  
  衣衫半场之际,我半闭着眼睛看蒋沐的头伏在我的胫间,咬了片刻的牙才轻声道:“蒋沐,你对叶先生,对他……”
  
  蒋沐一顿,稍露不快,我的话显然扫了他的兴致。他把手撑在我两侧,露出颇为不满的神情:“我说青瓷……你这是不让我心里舒坦你不满意啊?”
  
  我一时结舌:“我只是……”
  
  我只是担心叶先生罢了。想起前两天的事我就心惊胆战的。
  
  蒋沐看了看我,挑了下眉,才道:“放心吧青瓷,我为你,就徇私枉法这一回。”
  
  我一愣,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叶西或者戏班子出了事你心里都不好过,我不想看你难过,所以我就徇私枉法这一回。”
  
  他真是真心待我。我们对视良久,我也就说了两个字:“蒋沐……”
  
  蒋沐笑了笑,唇落在我的嘴角边,然后又一挑眉:“春宵苦短,爱妃啊,你我二人,可别浪费在这儿,君王我明天还得上早朝呢。”
  
  夜深半盏烛火明。
  
  过了几天,报纸上头条一出来,我才明白蒋沐他说的开会是开什么会。
  
  行宪国大。这会开着到底是干什么的我也不清楚,要不是经理一大早的对着报纸咂嘴,我估计我都不知道有这事儿。其实这事儿有没有也和我没多大关系,又不是我开会。
  
  可再过几天,我想去看看叶先生,师哥拉住我说:“别出去,外面乱得很啦,特别是叶先生那儿,一堆学生,不安分。”
  
  我疑惑,“又游行了?”
  
  “哎哟!那可不是嘛!”一旁的经理凑过来,“我就不明白了,人家政府开个会,这些学生又搅和什么。”
  
  我微微皱眉,师哥看破了我的心思,拍拍我的肩膀,说:“放心吧,叶先生昨天找人给我带话了,说他没事。”
  
  我犹犹豫豫半天,才点了点头。
  
  下午的时候有车来接我,我不用想,肯定是蒋沐。被一路接往蒋沐的别墅,路上确实看见了不少学生。
  
  进了蒋沐的门,下人说他在卧室,我嗯了一声,就往楼上走。开了卧室门,房间里静静的,只有挂钟走动的嘀嗒嘀嗒声,窗帘拉得不紧,露出几缕光洒在桌子上,看得见随意扔在上面的纸张。我一愣,没人?再一看,人……竟然在床上,褐色的床单里明显裹着一个人。
  
  他就是睡觉也如同醒着,躺着的身子和站着的一样直,只是头微微往右偏了偏,借着从窗帘缝隙露出的光,正好可以看到那光勾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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