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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年夏至-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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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外面乱,躲在里面的人就多了。比起为想在外面战火里死去的而流泪,不如是戏楼听段爱得感天动地而流泪。在戏楼这几天的人特别多,每场戏都是坐无空席,经理笑得合不拢嘴,说:“要是天天都有学生闹事就好了,这生意才叫好啊。”
我插发簪的手顿了一下,没说什么话,师哥火气倒是上来了,看着经理哼了一声,抱着发冠走了。经理一愣,低声吆喝:“我这招您了?”
我拉住经理,道:“别说了,他听着不顺耳。”
这也不知道师哥生哪门子的气了,回了戏园子就是进了屋,一直没出来。他不说怎么了,我也懒得去问,他不想说的,你就是拿棍子撬他的嘴也撬不出来半个字。
天入夜,大家各自回了屋,我想起有段日子没看词本了,就是再熟也不能不看不去背,本源的东西不能少。翻开书才看了一页,就听到敲门声,我一惊,想夜虽然不深,这时候来敲门的却也少。难不成是蒋沐?
我放了书,去开门,门一开就看见叶先生,一头大汗。我吃惊:“叶……”
“先让我进去。”叶先生打断我的话。
我这才注意到叶先生背上背着个人,睡着了似的软绵绵地摊在叶先生的脸上,脸上也黑色的污渍,身上穿的制度也松松垮垮像套上去的似的。而叶先生的衣服看起来也好不到哪里去,衣服如同干菜一样皱巴巴的。
“这……”
叶先生进了屋,我赶紧关上门,叶先生把人往屋里背,然后放在床上,接着开始脱他的衣服。我走近,这才看清那人脸上的不是黑色的污渍,是凝固的血迹。而云臂处的血更是触目惊心。
“青瓷,麻烦给我一盆水。”叶先生一边脱那人的衣服一边说道,我连忙把水端了过去,看见叶先生用毛巾擦拭那人的身体,我又去拿了纱布给叶先生。
看着叶先生满头大汗,又小心翼翼地擦拭,我在一旁也帮不上忙,也有些急了,只得替叶先生递毛巾绷带,完全顾不得问发生了什么事。
水渐渐血染红,反复换了几盆水才算把血擦拭干净,待纱布缠好了伤口,我和叶先生才算松了口气。而床上躺着的人却无生气,不知是死是活。
我递给叶先生毛巾让他擦汗,叶先生接过,擦了擦额头,才道:“麻烦青瓷你了。”
我说:“不碍事,只是……怎么了?”
叶先生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人,然后慢慢坐在床边,低声解释:“他是我学生,这几天游行活动又闹得太厉害了,他和其他同学一起去游行,警卫队突然出现,他性子冲,又太乱,不小心给人打了。”
“什么人打的?”
“不知道,当时太乱了,可能是被推的,也可能是被打的。”
“那你怎么现在才带他过来?这么晚了。”
“我才知道的,立刻去那户捡他的人家把他带回来的,你这儿离我那个近,我就先带他来你这儿。”
我舒了口气,还好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这人看样子是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的,要等他醒大概要明天了。我说:“你把人就留我这儿吧,这么晚了有事也得明天说。”
叶先生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你比楚云要细心些,人留你这儿我放心。”
我打算去给叶先生倒杯水,他却站起来说道:“安排好了我也就回去了。”
“可有些晚……”
“不用担心。”
叶先生执意要走,看他的样子急匆匆地。真不像他,他一直是从容的人,哪像今晚?
离开前叶先生又道:“我明天晚上过来接他。”
接不接都是小事。一个学生在我这儿有什么?也可以等他醒了自己走回去,叶先生说得他跟醒不了似的。
然而第二天我觉得可能我的想法有些错。这个学生可能真醒不了了。他躺在床上,用手去探到的鼻气是微弱的,眼睛闭得死死的,身体也发凉,给他灌水他也不咽。这和死的有什么区别?
我想是不是应该送去医院看看,可又没有人帮忙,叶先生又说要过来接人,那意思就是不去医院,那不去医院,就只有让他在我这儿躺着了?那要是死了怎么办?要不要给叶先生打个电话问问?
我替那个学生捏了捏被角,再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还好不烫。他肩膀的血已经止住了,只是怕弄疼他没敢去换纱布,想还是要等叶先生。
“噔噔。”
突然响起敲门声,太好了,叶先生来了。
门一开,第一个看见的不是蒋沐而是蒋沐怀里的琥珀。琥珀伸出脖子往我这边闻,我顺势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抬头问蒋沐:“你怎么过来了?遛猫玩儿?不是说忙吗?”
蒋沐把琥珀往怀里扯了扯,又把它的头一个劲儿地往胳膊腕里按,委屈道:“遛猫玩儿?我早知道我还是不带它了,你摸它就不摸我。”
我笑了笑,“对,你能和猫比。”
琥珀被蒋沐按得喵喵地叫,他又不撒手,我忙把琥珀从他怀里抱过来,“你别把它憋死了。”一边抚摸琥珀的毛,它这才安静下来。
“瞧瞧瞧,不是我能和猫比,是我压根不能和猫比。”蒋沐笑得苦涩似的。等进了屋才说:“前两天是忙来着,今天不忙,明天也不忙,后天忙,大后天也忙,大大后天更忙……”
“你能说个明白吗?”我问他。
蒋沐笑了两声,“意思就是我忙得没规律。反正不忙我就在你这儿。”
我骂他:“尽是歪理。”
说完要替他倒茶,他止住,“不用了,我坐一会儿就走。”我看他,“那你过来做什么?”
“过来坐啊,”他笑嘻嘻地坐下,撑着下巴看着我,然后另一只手才递出一件东西,我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那张票,上面这些北普影院的字样。
“这是什么?”
“电影票啊。”
“我又不看。”
蒋沐挑眉,又掏出一张票晃了晃,“是我们两个去看,又不是你一个人。”
我哦了一声,蒋沐又道:“下午三点的电影,我来接你。”
我说:“好。”
刚说完,原本在怀里躺得好好的琥珀升长了脖子,我正要去摸它的头,它突然一个跳动从我怀里蹿了出来,迈着四条腿往里屋跑,我连忙跟进去,进去了看见琥珀跳到床头,用鼻子去碰那个学生的肩膀。大概是血腥的味道让琥珀给闻到了。
我正要过去把琥珀抱过来,就听到蒋沐再身后吆喝道:“青瓷,你竟然背着我在屋里藏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一直觉得蒋沐挺萌的。。。
☆、第二十三章 轻闻渔阳颦鼓声
我回头白了蒋沐一眼,“什么叫藏男人?”
“这不就是吗?”蒋沐走过来,故作吃惊,走到床边一把抓住琥珀的尾巴拽过来抱在怀里,琥珀吃痛地喵地一声尖叫,蒋沐往床上看,抖抖怀里的琥珀,一脸鄙视地跟琥珀说:“琥珀你看,这是青瓷背着我养的男人,别跟他靠那么近。”
我哭笑不得,在坐床边坐下,给学生理了理被子,解释道:“这就是个学生,叶先生的学生。这几天游行闹得厉害,他不小心给人撞伤了,留在我这儿养伤罢了。”
蒋沐似信非信似的点点头,然后道:“可他看着跟死了似的。”
我叹了口气,这一点也是我所担心的,无奈道:“他一直不见醒,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叶先生说要过来接他也还没过来。”
蒋沐眯了眯眼,把学生的脸仔细打量了一下,然后把琥珀放在地上,也坐到床边,掀开被子,“让我来看看。”
我止住他,“你能行么?别是活的你给整死了。”我实在看不出他是能文又能武的人。
蒋沐一边查看学生肩膀上的伤口一边道:“以前在军校也学过一些军医,简单的处理还是会的。”
我还是有些担心,看着他扳开学生的眼皮看了看,又去检查肩膀上的伤口,手指在纱布上摸了摸,再看手指上并没有血渍,他道:“血已经止住了,他如今还不醒是因为失血过多,需要到医院去输血。”
我道:“血昨晚就止住了,所以我没想是是血过多。”
蒋沐的指尖在纱布上划动,似乎是在触摸那些血晕染的痕迹,他突然笑了一声,道:“不过……你说他是受得什么伤?”
我道:“被人推的,听说大多是被打的。”
蒋沐意味悠长地哦了一声,我看他奇怪。他却指着纱布上的血渍对我说道:“你看着血渍,是从中间以一点晕开的,晕开的范围都对称,差不多就是个圆形,要说打?他身上半块淤青也没有。”
我忙左右边看学生的手臂和胸口各处,确实没有淤青发紫的地方,我微微有些惊讶:“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中的是枪伤。”
简而明了的一句话,却让我震惊不小,枪伤?这个学生中的是枪伤,叶先生一定是知情的,他为什么不告诉我而要隐瞒?
“叶西骗了你。”
我一愣,对上蒋沐的眼,他的眼里是明显的笑意,毫不隐藏,他就是这样,喜欢看别人的笑话。嘲笑别人是件让自己愉悦的事。琥珀在我脚边蹭来蹭去,喵喵地叫,那声音我听起来变得有些怪。我把琥珀抱起来,低头摸他,摸了一阵,低声道:“叶先生总有他的道理。”又抬起头来看着蒋沐,道:“况且叶先生今天回来接他走。”
蒋沐眼尾又长了一些,随后笑了笑,“也是。”
“你给我些纱布,我把他伤口上的纱布换下来,不然伤口会感染的。”蒋沐转过身扯出纱布头,开始慢慢地把纱布揭下来。我有些惊诧,想他也愿意干这些事?
“青瓷你还发什么愣?真想他死啊。”蒋沐用手指戳了一下我的额头笑道。
我才醒过神来,连忙去取纱布。他既然愿意帮忙换那自然是要换的,这再好不过。
那个学生依旧昏得死死的,但蒋沐换纱布的动作还是很轻,怕弄疼了他似的,把最后一块着肉的纱布慢慢扯下来,里面的伤口立刻暴露了…………一个小小的血孔。我摸琥珀的手变得僵硬,蒋沐很自如地把伤口擦拭干净,依旧很小心,像是一用力就把学生给疼醒了。
他额头生出细密的汗,这果然是细腻的活儿,不然为什么医院的护士都是女人呢?哦哦哦,也不一定,学过医的人都很有耐性。后来我才知道,那样的耐心,是如同猫捉老鼠一样的耐性。
我拿出手帕一点一点地替他擦去额头上的汗,他注意力太过集中在伤口上,似乎都没有察觉,他微皱着的眉,狭长的眼,那认真的模样。
我有些松不开眼。
“你这么盯着人家看人家会不好意思的。”我正看得痴,蒋沐突然握住我给他擦汗的手腕,笑笑地看着我。
我忙把手抽出了,脸却有些发烫。
“这,他怎么样了?”我问蒋沐。
“换好了,就等叶西来接他了。”蒋沐起身,走到桌子旁把手伸进铜盆里洗手,等用毛巾擦干,他回头,“我走了。”
我本想说不忙就再坐一会儿吧,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顿了顿,道:“忙吗?”
“下午有会要开。”
“那好。”
我走过去把琥珀递给他,琥珀蹭我的手,有些不情愿地慢慢度进蒋沐怀里,才多大一会儿,这就腻我了。
“记得把票放好,电影院哦。”蒋沐说完嘴唇快速贴上了我的额头,柔软而清凉的触感让我心跳有些快,他也不马上松开,时间似乎静止,琥珀也不叫了,静静窝在蒋沐怀里闭着眼眯着。它的做法让我觉得像是在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
蒋沐松开嘴唇,手指却抚上了我的唇,他的手指从唇角滑到唇中,指尖所过之处麻麻痒痒。他没有笑,他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还是没有说。
临走的时候他只说:“下午3点,要记得哦。”
我愣愣地站在原处,直到他走了,也没发出声。
蒋沐走后我依旧照看那个学生。蒋沐包扎的很好,但我仍旧不放心。想了想决定去找师哥,商量一下要不要送去医院。刚开门就见师哥从院子那头往我这边走,我喊道:“师哥!”
师哥看起来挺急的,几步走过来,我还没说话,师哥就说:“叶先生让我过来的,那个学生呢?我现在要带他走。”
我忙侧身让开,“在里面。”
师哥就进了屋。最后师哥就背着那个学生走了,我也没有多问,他们既然不愿意给我说我又何必问。只是心里多少有些失落,叶先生和师哥有什么事不能让我知道,叶先生也就算了,师哥竟然也瞒着我。
我以为昨晚已经后让我失落的了,结果第二天还有更让我失落的事。
唱完戏早早回戏园子,我想我等蒋沐过来接我,我早些回去,不怕我等他,就怕他等我。回去了才两点,就拿了书出来看,却看两个字又抬头看一下钟。时间过得异常慢。断断续续看到三点,外面却一点动静也没有,我猜测大概是遇着事了,还要等等。
等到三点,我等不住了,起身去打电话。
“我是柳青瓷,我找蒋少尉。”
电话那头的人是蒋沐家的保姆何妈,电话里她的声音尖尖细细地有些刺耳。
“少尉不在。”
“昨晚就不在家里了。”
“也没往家里打电话交待什么。您有事可以跟我说,等少尉回来我会告诉他的。”
他不在。昨晚就不在家。我抬头看了看钟,三点过三分。
“我没什么事,麻烦了。”
挂了电话看着摆在桌子上的电影票,摆得端端正正的,角都没有皱一点,他还让我一定要记得,我记得,他却不记得了。
看了半响,心里空荡荡的,想还是去看吧,也没看过电影,图个新鲜地去看,也不浪费这张票。想是这么想的,可坐着黄包车到了电影票,看着那几个彩灯闪烁的“电影院”三个大字和接连不断进去又出来的人,我犹豫了。那些人大多是成对成对的,穿着旗袍的小姐挽着男人的手臂,笑意盈盈,偶尔还听到他们讨论电影里的情节。我觉得无味,想算了吧,自己进不得这样的地方,我不是属于那个地方的人。
到了北普电影院这边就离叶先生住的地方很近我,反正尚早,我可以去问问昨天被接走的那个学生的情况。因为近,黄包车都不用,没走一刻钟,就到叶先生公寓楼下了,我站在楼下才想起不知道叶先生住哪儿,叶先生有没有在学校,就这样急忙忙地跑过来太急了。
说也巧了,我刚打算要走,叶先生就从公寓里出来了。我喊了一声:“叶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 在我们蒋少尉不见踪迹,青瓷失落之际,叶西和青瓷的相见……会发生什么事呢?请大家无限yy!哈哈!
☆、第二十四章 渔阳颦鼓动地来
叶先生侧过头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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