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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到深处即为诗-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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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二十年,张籍过着一种颠沛流离的生活。

生活像一个巨大的罗网,将人缠绕得死死的。有的人怯懦了,选择了逃避。有的人清醒着,直面惨淡的人生。张籍属于后者。

少小离家,心中对现实的艰辛不甚了然。对未来也没有什么概念。只是家境贫寒,走出去是唯一的活路。寥落的夜空,一个踽踽而行的孤独的少年。他执著的离开生于斯长于斯的故土。

艰辛的求学生涯。一种孤独无助的心境始终伴随着他。念君少年别亲戚,千里万里独为客。需要呵护的时光,却独自一人承受种种凄凉。

幸好遇到了志趣相投的同学王建。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互相激励,彼此携手,凄凉外总算有了温暖。张籍和王建最终成为时代的标杆,乐府诗人的魁首。

张籍少年的朋友只有王建一人。他们有接近的人生取向,也有相似的辛苦和坎坷的遭遇。王建在诗中说:昔岁同讲道,青襟在师旁。出处两相因,如彼衣与裳。形影不离。像衣裳那样紧密联结。这份友谊始终是张籍对早年的流离生活的温暖记忆。

还记得那次送别,羊肠小路,柳色青青,王建折柳,目送张籍远去。

那是在学业有成之后,他怀着满腔的抱负,开始了江南塞北的游历,他来到了古燕地战场,看见了残破的村落,衣食不全的百姓,军阀的跋扈,他的心里隐隐生痛,没想到国家衰颓至此,这还是那个有着辉煌记忆的李唐王朝么?他的心里充满了疑问。

他的脚步跨越太行山,跨越黄河,来到四塞坚固的关中。一路上凋敝的景象让他触目惊心。无助的百姓和骄横的军士形成鲜明的对比。张籍的远大抱负未曾施展不说,经过一圈的游历,原本热切的心也变得寒却。

张籍痛苦的返回,再一次与王建相会。他想和老朋友再畅谈一次。然后就返回阔别已久的家乡。他向王建诉说了一箩筐的失望。言谈话语间充斥着无尽的悲凉和痛苦。最后朋友相拥而别,不知何年何月再能重逢。

“行成归此去,离我适咸阳。失意未还家,马蹄尽四方。访余咏新文,不倦道路长……归乡非得意,但贵情义彰。”王建临别赠诗。向后人吐露了张籍的隐衷。

古人讲究衣锦还乡,可张籍的返回故里却因为失意。注定又是一场痛苦之旅。憧憬中的安慰只是一厢情愿罢了。

骨肉望我欢,乡里望我荣;岂知东与西,憔悴竟无成!

张籍在《南归》诗中如此感叹。让人想起“会稽愚妇轻买臣”。让人想起苏秦落魄时受到的来自兄嫂的鄙夷。张籍也好不到哪去。他如果衣锦还乡奇+shu网收集整理,乡人和亲友必定围拢过来,嘘寒问暖,亲情如蜜。

偏偏一无所成,贫困潦倒。白眼冷语如浪涛般扑面而来。安慰已属奢望,寒意逼近心灵。没成想回到故里,迎面的打击更让人难以承受。眼光只有一箭之地的乡人,冷言冷语心怀轻蔑的亲友,再次让张籍感受到世态炎凉。

憔悴,不仅是身体的状态,更是心灵的无助。张籍在憔悴中落泪。南北游历,残酷的现实使他如堕深渊;返回故里,人情的冷暖使他倍增凄楚。

张籍决定再次离开。这次的方向与上次游历相反。由浙江南下,经赣州而至岭南,甚至深入蛮荒之地的广西柳州。可依旧无功而返。憔悴之外又增憔悴。

心老了。心灰意懒之际,意外的收获不期而至。

异乡的辛苦游历,增长了他的阅历和见识;执着的追求,接连的碰壁,使他深刻的体味了尘世间的人情冷暖和世态炎凉;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种种人间的不平事,以及底层人民无比艰辛但却饱受饥馁之患的黑暗现实,刺激了他的感官,震撼了他的心灵,成为他进行诗歌创作的无尽丰富的源泉。

国家不幸诗家幸,赋到沧桑句便工。这些苦难虽给诗人带来了深巨的痛苦和折磨,但也赐给了诗人巨大的叙述能力,逼近现实的写作风格。从这种意义上来讲,所有的不幸即是有幸,万幸。

苦难是一所大学。张籍的诗歌中闪烁的现实主义的光芒,至今仍保有强大而鲜活的生命力,引起人们的共鸣。这一切全拜悠悠的苦难所赐。

现在终于要毕业了。

张籍在艰辛的游历生涯中所创作的诗篇,使他名声大振。尤其是他和王建所选择的创造道路,使他们在颓唐的年代,争得了属于自己的强有力的话语权。

张籍是乐府圣手。他的新乐府诗直指时弊,犀利而深刻。他对底层民众怀有深沉的情愫。他的灵魂因他们而鲜活。他的笔触也因他们而有力。

由于有了这份力道,张籍的诗受到了当时的文坛领袖,也是文章大家的韩愈和白居易两位的重视和赞赏。韩愈赞他“龙文百斛鼎,笔力可独扛”;白居易更赞誉他“尤工乐府诗,举代少其伦”。如果不是赋到沧桑句便工,很难相信这两位文坛耆宿会对张籍如此赞誉。

更有“苦吟派”诗人贾岛,对张籍发出了由衷的赞美和向往。“寄居延寿里,为与延康邻。不爱延康里,爱此里中人。人非十年故,人非九族亲,人有不朽语,得之烟山春。”这位被贾岛誉为“有不朽语”的“里中人”就是张籍。

可是,赞誉改变不了张籍乖蹇的命运。

在韩愈的赏识和安排下,张籍终于高中进士。可进士及第后不久,即居母丧,失去了平步宦海的机遇。若干年后,才谋得太常寺太祝的卑微职位,具体负责祭祀时跪在祭坛下朗读祭文。

大材小用的怨愤和失落伴随始终,更让人不平的是,这个芝麻粒大小的官职,张籍一任就是十年,一点没有升迁的意思。连白居易都看不过去,为他鸣不平:谏垣几见迁遗补,宪府频闻转殿监;独有咏诗张太祝(奇*书*网^。^整*理*提*供),十年不改旧官衔。

官职的卑微固然可叹,怀才不遇更令人痛心。张籍的“远大理想”业已被无比残酷的现实所吞没。他把自己比喻成埋没井底的古钗。好不容易被人打捞出来,重见天日,以为这下可以大用了。没成想却因为不称时机,而遗弃匣中,囫囵度日。

古钗堕井无颜色,百尺泥中今复得。

凤凰宛转有古仪,欲为首饰不称时。

女伴传看不知主,罗袖拂拭生光辉。

兰膏已尽股半折,雕文刻样无年月。

虽离井底入匣中,不用还与坠时同。

虽离井底入匣中,不用还与坠时同。呜呼!张籍的命运乖蹇如此!

官职虽无望升迁,诗名却日益隆盛。

北宋的大改革家王安石看过张籍的诗集后,曾发如此感慨:“苏州司业诗名老,乐府皆言绝妙词。看是寻常最奇崛,成如容易却艰辛。”

苏州司业指的就是张籍。张籍祖籍苏州,除做过太常寺太祝以外,还做过一段时间的国子司业,故被时人称为张司业。王安石作此语,乃是叹服张籍的针砭时弊的劲道和现实主义的笔力。

声名远播的张籍成了藩镇军阀的青睐对象,争相延请他到幕府任幕僚。

当时统领平、卢、淄、青四州的节度使李师道,久闻张籍的大名,以重金厚礼相邀,征聘张籍到他的地盘任幕僚。

李师道的名誉不是很好。他与其父及兄长都是气焰嚣张、飞扬跋扈的地方军阀。平日里纵容军士鱼肉百姓,无恶不作。

张籍清醒地认识到,这些军阀是国家颓靡不振的祸根。

韩愈对张籍有知遇之恩。韩愈的政治立场自然会影响张籍的政治抉择。中唐时代,藩镇割据势力愈演愈烈。一些患了软骨症的文人名士,经不起藩镇军阀的种种利诱,加入狗头军师的队伍。韩愈曾做《送董邵南序》一文婉转地加以劝阻。

张籍支持韩愈的主张。不能混同流俗,不能随波逐流,更不能因为藩镇军阀的“慷慨”馈赠而丧失气节。而且从骨子里,张籍是反对藩镇分裂国家的。因此当李师道携厚礼来征聘时,心中颇为踌躇。

应邀而去,是肯定不能的。选择什么样的方式婉拒绝呢?对方是握有生杀予夺的大权的军阀,自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强辞拒绝,下场难免一死。如何是好……

最后张籍决定用自己最擅长的方式,谢绝李师道的“美意”。遂有以下这首诗的产生。

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

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襦。

妾家高楼连苑起,良人执戟明光里。

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一篇脍炙人口的《节妇吟》。诗中,张籍把自己与李师道的关系比喻为妾与君。他用委婉的笔触娓娓道来:

你明知道我是有夫之妇,还要赠给我代表情义的双明珠。

我感谢你的缠绵之情,把双明珠系在我的罗裙上。

我的夫家高楼一座连着一座,我的丈夫是为国家执戟当差的。

我知道你的用心如日月一样光亮,但我与丈夫誓同生死。

双明珠还是还给你吧,我伤心的双泪垂下,可恨我们不在我未嫁时相逢。

这里,诗人的眼泪是为逢场作戏而流。这样做既可以谢绝李师道的邀请,也可使李师道的心里颇为受用,不致引来杀身之祸。

然而正因为这些许的暧昧态度,招来后世论诗者的质疑和批判。说他诗与题不称,所写的女人当不起节妇两个字。论调不免迂腐。锺惺在《唐诗归》中评价《节妇吟》时,只有一句话:节义肝肠,以情款语出之,妙妙。

这则断语相当高明,因为诗中的节妇,不是从礼教出发而言的,而是发乎真感情的剖白之语,张籍的目的不在宣扬礼教,而在于规避现实中潜伏的杀身之祸。

抛开政治背景不说,单说“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一句,千古以下,犹令人为之神伤。如今,这句话的政治内涵经过上千年的风霜洗礼,已经湮没无闻,只剩下一种遗憾的情愫。

面对相遇太迟的钟情人,“恨不相逢未嫁时”的遗憾奔涌而出。这时候,在寂寞的深夜,泪水飘零无序,乃属必然。

10、崔护:恋上桃花源

去年今日此门中,

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

桃花依旧笑春风。

 ——崔护*《题都城南庄》

不管你承认不承认,每个人,男人也好女人也罢,骨子里都有一股艳遇情结,期望在某年某月某日某一个地方,遇到令自己心动的女子或男子。

一千多年前,一个叫崔护的诗人是幸运的,他在长安南郊一处桃园里经历了一次让他终身难忘的艳遇。

正是这场艳遇,人面桃花的诗才流传了下来,也正是这首诗提醒我们,在唐朝还有一个叫崔护的诗人。

从此,桃花成了最妖娆,最暧昧的花朵,命犯桃花、桃花劫、桃花运等很多香艳的词汇由此衍生。

唐德宗年间,博陵县一户崔氏人家产下一男婴,第二天早上,院子里的桃花一夜之间全部开放。男婴的父亲喜忧参半的说:“吾子命犯桃花也。”

男婴长大以后就成了崔护,他父亲的预言十八年后灵验。

十八岁,给我一个姑娘。十八岁的崔护已经是一个天资纯良、才情俊逸的翩翩少年,这时候的他,一边想着姑娘,一边读着圣贤书。

他去京城赶考,结果名落孙山,心情郁闷的他没有回家,而是在长安郊外租了一间屋子,准备在那长住下来,用功苦读,来年再考。

那应该是一个春意盎然的日子,燕子衔春泥在屋檐筑巢,墙角里一棵落寞的桃树正羞答答的开放,春风熏得人欲醉,崔护,为了不辜负这作美的天公,在书桌前伸了一个懒腰,准备去踏青。

外面的空气多清新,崔护贪婪的深呼吸了一口。沿着一条流水淙淙的小河行走,绿油油的草已经钻出地面,金灿灿的油菜花随风飘舞,有牧童骑在牛背上,悠然吹着不知名的曲子,崔护一边享受着美景,一边搜索枯肠的酝酿着美妙的诗句。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反正早已经不见自己所居住的那座小屋。

他累了,想找一个地方休息;他渴了,想找一个地方喝点水。

附近有农家小院吗?这个荒谬的念头一出来,他就忍不住嘲笑自己,这荒郊野外的,哪有人住在这里呢?

还是找找看吧。

于是过了一座桥,惊喜的表情写在了他的脸上,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一片桃林,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每一株桃树都争相怒放,桃花的红霞映红了半边天,就在桃林深处,一座小屋若隐若现。

有那么一瞬间,崔护怀疑自己误入了桃花源,那个小屋里居住的就是陶公陶渊明。

无法抑住的兴奋,他加快了脚步,向那片桃林,向桃林中的小屋走去。

他敲门,他说想要讨口水喝。

原以为居住在小屋里的是一位须白发美髯、竹杖芒鞋、相貌清奇、谈吐风雅的隐士,不料走出来的却是一位年芳二八的妙龄少女。

时光在那一瞬间停止。

蛾眉如黛,凤眼如丹,面若桃花,银装素裹,恰似一枝清水出芙蓉。

指天发誓,崔护对妙龄少女目不转睛的凝视毫无恶意,纯粹是出于一种天然的单纯的爱美之心。

妙龄少女被崔护盯得一朵红晕上脸庞,她含羞掩面,崔护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已经失态,于是忙不迭的向妙龄少女道歉,并说明来意,郊游至此,误入桃林,只是为了讨一口水喝。

如果不是见崔护眉清目秀,仪表堂堂,妙龄少女早就把他当作流氓拒之门外了,如今,面对突然闯进来的不速之客,一位风度翩翩的少年郎,这正符合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形象,她开始有点心动,她邀他进屋,请他上座。

她去屋内为他倒茶,他好奇的打量屋子的四周,他惊讶的发现,这绝然不同于普通的农家小屋,在靠墙的一角有一排书架,书架上摆满诗书,墙上有一幅梅花图,画中题诗:“素艳明寒雪,清香任晓风。可怜浑似我,零落此山中。”

他认定,她绝非一般的女子。

她款款而出,她为他泡的茶,一种她自制的茶,桃花坞,清香四溢。

他小心翼翼的呷了一口,又呷了一口,其实他很渴,他很想一饮而尽,但是为了拖延时间,为了和她多待一会,他慢慢的品,细细的品。

该说些什么呢?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夸赞茶是好茶。

其实人是好人,他最想夸奖的不是茶,而是站在他旁边低头不语的她,夸赞她是他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但是他不敢,他读过的圣贤书告诉他绝不可以那样做,他是一个读书人,一个文雅的读书人。

一杯茶已经喝完,他想,他该告辞了。而这时,他没有和她说上一句话。

不料,她似乎已经看出他的心思,说愿意再为他泡上一杯。

他点头,内心狂喜。

在她进屋泡茶期间,他想出了无数个话头,这一回无论如何都要开口说话了。可是当茶端来的时候,当她走到他旁边的时候,所有的话头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屋子里没有任何声音,他只听见他狂乱的心跳。

他用眼角的余光去看她,惊心动魄的一幕发生,她也正用眼角的余光去看他,四目相对,再也无需任何的语言,一切都已经坦白。

我们的崔护,慌乱之中终于说出了一句话,但是这句话是他最不愿意说的,他说道,我该走了。

这时候,他的第二杯茶只喝了一口。

其实不想走,其实我想留,可是话一出口,不走也得走了。

她其实也很想说:“公子,请留步。”可是,在男女授受不亲的年代,一个陌生男子在一个陌生女子家讨一口水喝,喝完水之后,陌生女子有什么理由再挽留陌生男子呢。

于是,只好后会有期。但是,真的后会有期吗?

这两个单纯的少男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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