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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包怀春散-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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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猫,你躲到哪儿去了?”

她听他质问,别过脸去,任他带着她的剑,一番假拼假斗。

“你连日来越发不听话,到底是憋了什么气?”程音瞧她嘟着嘴,一时发觉得林子衿如何耍脾气,也是幼儿把戏,仿佛一个长不大的孩童。

她仍不搭理,只是斜睨他一眼,又翻过眼皮,执拗地梗着脖子。他挑了挑眉,勾起几分耍弄她的兴致,腕上用了内力,趁她一不留神,逼她长剑脱手。

“哎呦!”她惊慌失措地跳脚,忙往前奔,去追那剑,却未料到一把被他抓住腕子。“跟我呕什么气?”

他手中攥着她的手掌和剑柄,远观之,呈二人抢夺之势。

“你……你明知道六师姐欺负我,昨日夜里还对她好。”她挣红了腕子,一时竟像极了发怒的猫儿。

“什么六师姐?”程音蹙眉,松她离身,又道:“昨日有人假扮我,你不是瞧见了。”

他力道撤了,她那柄长剑立即戳地,溅起火星,引得周遭一片哄笑。

“我不管,我就是不高兴。”她说及此,心中不悦已全返到脸上,忽而来了力气,举剑齐腰,挥去劈他。程音倒是惊了一下,利剑格挡,压着嗓子道:“那都是假的。”

她再劈,心中甚感泻火,口中该讲不该讲的,顺嘴全冒出来:“程大哥要成亲了,我不高兴,不高兴,不高兴……”那两柄长剑伴着她的唠叨,叮当乱响。

起初程音那几下子伪装,这会儿便全露馅,武场外的笑声一浪浪袭来,这哪里是比剑,明明似小两口吵架拌嘴。林子衿乱舞一阵,气喘吁吁地弯腰驻剑,问道:“我也要……要跟着程大哥去锁云谷!”

程音收剑于臂后,立于面前如玉树临风,他上扬的嘴角缓缓僵色而下,瞧着她惹人怜的模样,愈发地神色复杂。

“我说过要跟着程大哥一辈子。”她见他犹豫,眼中雾气腾起,一瞬不眨地捕捉他的目光。

“小猫……”他喉中哽咽,“你需听话……”

她却不等他讲完,咣当将剑摔在地上,泪珠儿滑落脸颊,愤愤而言:“我总是说话算话,程大哥却总是说了不算!”

这旁人已瞧得愣了,不明就里地交头接耳,皆仰首望着林子衿飞身离去,剩下程音与满场乱飞的寂寥风声。他愣了一下,终于松脱手中长剑,冲进人群。

古树望月

夜幕如一张黑色披靡,遮盖温暖灿烂,空留一片黑暗压在心头。林子衿埋着脑袋,沿着屋脊匆匆而行,浑身轻骨似注定她独行一生,她自觉凄苦,脚下愈奔愈快,泪水随风而落,竟在脸上留不住。

“丑丫!”她耳边呼啸中,忽听得一声呼唤,于是揉揉眼睛慢了下来。见身后院子当中,立着一年轻公子,身着衣衫甚是考究,月光之下可见丝绸泛亮。她歪头苦思冥想,细看那男子浓眉大眼,口边碎碎念出声来:“可是那采花公子?”

他收了手中折扇,笑嘻嘻地飞身上屋顶,离她进了,再唤一声:“丑丫,你这撒丫子乱跑,是要去哪儿?”

林子衿眼神一暗,忽然全力推了他一把,道:“今日在崖边,你跟我身边说话了?”

“嘿!你听出来是我?”他哈哈一笑,将那扇子在掌心转了一圈。

“是你害了琪玉姐姐?”她又推他一把,满面怒容。

“什么我害的?”采花贼脸色微愠,蹬着眼,整了整衣衫,又道:“是我做的,我便认。与我无关的女人,老子才不稀罕背黑锅哩!”

“那是谁做的?”她近了一步,抹抹鼻涕,耷拉的眉眼始终扬不起来。

“我们这个行当,老子拔得头筹,这霞霓共赏,本小爷来了,便再无其他采花的。”他摸着自个儿的下巴,嘿嘿笑道:“这可是个蹊跷的案子了。”

“你说不是,便不是罢。”她掉头要走,却被他一把拉住。

“丑丫你瞧瞧我!”他拉着她的腕子,扇子头使劲儿敲打胸膛,摆出趾高气扬的架势,“这身行头可是风流倜傥?与那程音比,怎样?”

她侧目而望,情不自禁地想起程音,眼泪簌簌而落,扁着小嘴颤声道:“挺好看。“

采花贼听了,一阵眉飞色舞,正心头畅快,却见她哭哭啼啼,不耐烦道:“你这厮,真是又丑又傻,总痴想那俊相公怎么行?”

林子衿点头抹泪,又摇摇头,说不出半点所以然来,继而被他牵了手臂,听他说道:“心里憋闷,踏烂了这些青瓦也不顶事。跟哥哥来,给你找个泄愤的活计。”

二人顺墙而下,影子刚落地,头顶掠过一人,林子衿见势矮了身子,对伸手堵了采花贼的嘴巴,待他走远了,才起身前行。

那白色身影,正是程音,他一路怀揣心事,奔到后院,心中却更加空落落地。于是渐行渐慢,满腹疑虑不因别人,却是对自己。他知与她注定一天将分隔两地,但却没法见她背影远去,每每她负气逃走,他便想把自己钉在地上,可最终都忍不住尾随而上。思及此,好似不是林子衿粘人,倒是自个儿放不下了。

“音哥哥。”

他闻声抬头,竟不知不觉走过潘琪玉的客房前头,他尴尬一笑,满脑乱思,接不出下一句。

“今日的比剑,完了?“她款款走来,似比平日多了一分袅娜。

“嗯。“程音应得似轻叹。

她听闻那声音毫无温度,心中也跟着一凉。“音哥哥,你可气我?”

他瞧她顿足,缓缓抬起头来,盯着她的眼睛,讲的清清楚楚:“是。”

“音哥哥,你不要与我成亲了?“潘琪玉颤了嗓音,眼中映出程音的冷颜。

“既已在天下英雄面前,众目昭彰,此事已无回旋余地。况且……“他缓了缓神,不忍伤她太深,“你曾救我性命,如今你遭此劫难,我不可见死不救。只是……你我之情,止于知己,再无其他。”

他讲完,舒气转身,心中莫名企盼她可回头是岸,却终了未听她开口。

不知何时,琪玉也变得如此执着。他望着花砖上那一抹清影,轻叹一声,折返而归。

程音绕道至霞霓院外,沿着墙根儿信步而行。脑中似熬了一锅稠粥,他不断翻腾,思忆这几年所经所历,竟不知自己如何到达这般境遇。家人难聚,世人唾弃,累及身边人无数,如今又要娶个貌合神离的妻子。

“呵……”他苦笑一声,听前方几人脚步渐进,那话音清脆的,似是师妹蔡芳,再侧耳,师父也在其列。他左右两个回头,见四下空旷,只有一颗粗壮古树孤零零地屹立,于是两个腾跃,躲于树后。

“师父,您得想法子救救大师兄,不能就这般下山。大师兄这是被人逼婚!”蔡芳走在前头,拦住任潇泉的去路。

“为师曾答应你们,绝不左右你们婚事。况且,这门亲事是音儿亲口应下。”那一贯洒脱的口吻,这会儿竟也泛起悲凉。

“师妹,你还是别管了吧!”开口的是廖仕文,嚅嚅嗫嗫地欲言又止,“凡是和大师兄着边的姑娘,都倒霉的紧。”

蔡芳听他言语,干脆噤声,快步往山下行去。须臾,那三人已离了山顶,却只让程音觉得更加孤寂。他仰头望月,心中沉重,压的喘不过起来。

“落雨了?”他伸手抹去脸颊上的一滴水,在伸长了手臂去探,却再无雨点。

“啪嗒”又是一滴,他心中蹊跷,眯着眼睛往上望,却见忽然落下一物,不偏不倚砸在他头上,捡起来一瞧,原是一只个头小巧的布鞋。程音将那鞋抓在手中,越看越眼熟,抱上树干,几下攀爬入了那繁茂的树冠之中。可见那最粗壮的枝杈上,趴着一人,土布衣衫,瘦瘦小小,不就是寻了一晚上的林子衿嘛。

他心下登时松快,附着虬木挪到她身边,坐定之后,才瞄见树枝上用麻绳系了两只小酒坛,伸手轻轻一碰,已是空了。再瞧她,似件衣服挂在树上,侧脸贴着粗干,半醉半醒地朦胧呓语,啪嗒啪嗒落下的正是她的泪滴。

“小猫。”他唤她,自己却心头酸涩,伸手帮她把鞋套上,又恐她迷迷糊糊跌下去,揽着肩膀将她拽过身边,才瞧她幽幽转醒。

“程大哥!”她抬了一双肿泡眼,一头扎进他怀里,抱着他的腰身,更加肆无忌惮地委屈流泪,待哭湿了程音胸前一片,才清醒些,却仍不撒手,仰头瞧他。“程大哥,你还是要和琪玉姊姊成亲,对不?”

他被她突然一问,愣神不知如何张嘴,口吃道:“你……你怎么喝酒?”

“我……”林子衿松了手臂,闷声闷气道:“采花贼说,喝点儿酒,这些事就都记不住了。”

“你这只傻猫。”程音听采花贼三字气结,伸脚一踢,两只酒坛落地摔个粉碎。

“程大哥,你成亲了以后,我还能跟着你不?”林子衿脸颊浮着两朵红云,立直了身子这当儿,头脑晕沉,嘴里的话也含含糊糊。她扭头见他不语,打了酒嗝吐在他脸上,程音歪嘴一笑,也不嫌弃,手掌一挥,将她按倒,让她躺在自己腿上。

“程大哥,你喜欢琪玉姊姊,所以想跟她过一辈子?”她眯着眼睛,翕动间深望着眼前密不透风的绿色。

“小猫,你可知,琪玉与我一位故人十分神似。”他坐的随意,不经意摆弄她一缕黑发,圈圈转转,缠绕指间。“那故人,也是这般多愁善感,好似不食人间烟火。这样的人儿,好似一樽琉璃,或许美的历久不衰,却一碰便碎。那个故人,便碎了……”

“所以……”她吸吸鼻子,混沌中掺杂清醒,幽幽道:“程大哥若不娶她,她就活不成了?”

“我不想再错第二回。”他娓娓而言,像是对自己暗下决心。

林子衿枕着头下温热,闭上双目,滑落泪滴两颗,鼻音浓重道:“程大哥那么怕琪玉姊姊死去……若是有一天,我活不成了,你可会伤心?”

“林小猫,你不会死的。我要看你慢慢变老,成个丑老太太。”他弯了眉眼,却苦涩了嘴角,那浓浓弥漫的情愫中,有两种难懂的感情:她的伤心,与他的不舍。

“程大哥。”她咬唇想忍住抽泣,但声音仍颤抖不止,“我要慢慢变老,等好多年以后,和程大哥一块儿走。只要你还在,我便在你左右,不叫你为我伤心。”

程音原本静如止水的心中,泛起圈圈涟漪,他才发觉,知心常伴,是件奢求。

“小猫,你可知,他们为何叫我作蓝颜祸水?”

“师兄说,跟着程大哥便倒霉。”她翻身仰脸瞧他,想伸手摸摸,又缩了回来。

“或许,我命定如此。”他抓了她那只手,轻轻握着,转瞬微笑,清新似刚刚破土的鲜笋。“你还是离我远些,兴许还能长命百岁。”

“我不怕!”她撑臂坐起,小脸装不下正色,信誓旦旦:“师父说我命硬,说不定正好克了你。”

“呵!”程音歪身扬臂,手掌垫在脑后,往树干上倚靠,笑道:“你怎知自己命硬?”

“我跟你打赌。”林子衿沉吟,略思忖半晌道:“我跟着程大哥两年,若是到时候还欢蹦乱跳,咱们就找个地方躲起来,让坏人都瞧不见。”

他不应她,却笑问:“你总想着躲藏,怎么都被我找到了?”

她也破涕为笑,忽而伸长了手臂,剥开一片绿色,银亮的月光穿林打叶,照白了她的面庞。“程大哥,你瞧。”

他凑近了,顺着那朦胧之色望去,明月皎皎,洁如玉盘,竟美的撼人心魄。

“我想躲到那儿去,就和程大哥。”

她回过头来,淡淡酒香打在他的脸上,嘴角旋起个笑窝,闪亮的瞳眸比那月光更甚。

他望她,复望她,深深地,那份纯与净透彻了心灵。

花堂密信

晨光熹微,轻若薄纱,莹莹露珠儿点缀其中,脆嫩的绿叶儿风中颤抖,滚落两颗清凉,滴在程音脸颊上,他鼻尖嗅到林间湿气,一时神清气爽,轻“嗯”了一声,伸了个懒腰。转头间,惺忪眯眼瞧见那蜷缩在三枝树杈间的林小猫,噗嗤一声乐了。再瞧瞧自己,没想到就这般在树上睡了一宿,活像两只猴子。

程音起身,站在身下平直的粗树枝上,伸长了手臂抓住头顶两根,一阵不怀好意的摇晃,露水噼里啪啦地落下,溅绿了一帘幽梦。他瞧她缩在树窝中,做梦似得耸了耸肩,又安稳睡过去,于是忍不住窃笑,凑近了瞧她。

那白得发肿的脸颊上,血纹若伸展的花蔓,拂过颧骨,越过鼻梁,止于两片软嘟嘟的嘴唇。程音蹲在那儿发愣,仿佛头一遭见她,可那确实的头一遭,他却被吓得七零八落。忆起当初,他无奈摇头,目光再次附上那张小脸,心中涌起酸痛。今日的林小猫,已不是山中的孤魂野鬼,倒似他身上的一个物件,离远了,心里便惴惴不安。

“小猫。”他伸个手指逗弄她的脸蛋,但不见她睁眼。于是,往那树窝探进头去,朝她脸上轻轻一吹,发丝轻撩,他欲张口闹扰,却猛然见她唇上粘着一颗露珠,晶莹剔透。她的气味如此温软,如影随形地追寻他的鼻息,那一霎,他眼前晃过无数她的面庞,她无所顾忌的大笑,委曲求全地撅嘴,失而复得的欣喜,以及天下间最可怜的哭泣,那许多许多,交织成心底间的一片流沙岸,寸寸沦陷,无法自拔。

他无意识自己的轻喘,发愣的这会儿,撑着身子的手掌一滑,竟朝里摔进去。唇,就那般自然恰然的贴吻,缓如春雨般的触碰,让那颗小巧的露水,濡润了二人的唇瓣,他心中瞬时塌陷,空洞成不着边际的漂浮。如梦初醒的那刻,他惊得朝后仰身,窘红了脸,摔落树下。

“唔……”林子衿手脚发麻,只觉得面上发痒,伸手抚了一把,才起身朝下探寻,“程大哥,你醒了?”

程音站起来拍拍屁股,魂不守舍地,不敢抬头瞧她,含含糊糊道:“你再睡会儿,我先回去了。”

说完,便一溜烟地逃走,奔至霞霓正门,心中仍是七上八下,突突乱跳。远远回望那似在云端的银杏,仿佛自己也在云里雾里,想着想着,便唇边麻痒。

“哎!”他伸手抓挠头发,弄不清自己是懊悔那阴差阳错的吻,还是自责那狼狈的落荒而逃。正踌躇混乱之中,见西厢月亮门里走出个双髻女子,她见他眼前一亮,蹦跳过来,摽着他的脖颈喊道:“可找着你了!”

“泽儿妹妹,快松手。”程音烦腻,也不便说出口,硬生生将她拉下来,琢磨她为何找他,却听她说:“潘琪玉以为你悔婚呢!”

他愣愣一怔,却是将娶亲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这般突兀提起,是觉得脑中发炸。

“快到拜堂的时辰了,还不见你人影,我师父都动怒了。”倪赤泽是霞霓的七弟子,今年刚刚十六,也是个涉世未深的年纪。

她提起李掌门,叫他一阵恼火,若不是琪玉喊她一声师伯,他也不必这般急匆匆在山上成亲,拖沓一些时日,或许此事尚有转机。

思及此,程音目光黯淡,往里踱步,眼见喜庆的红色渐渐浓郁,头脑中却浑浑噩噩,只零星蹦出几句林子衿昨夜的话语,似细不可见的针尖,刺得胸口隐隐作痛。他换上新郎衣袍,黑发高束,一身火红映得唇红齿白,立于花堂之中,见屋里屋外满是宾客,隐约传来女子阵阵唏嘘,他无神地望望,果真未见着师父,料想是任潇泉那怪脾气所至,不愿见他狼狈娶妻。

“小程子。”他转身,见邵青颜笑吟吟走来,“你这番容颜,若是带上凤冠霞帔,那新娘子都要略逊几分。”

“青彦莫笑,我此番如何心境,你怎不知?”他苦笑,欲语还休,化作一声轻叹。

须臾,爆竹响亮,一阵吹敲热闹,那披着红盖头的潘琪玉终于款款而至,一身郎当玉佩,袅袅婷婷,行不露足。程音只觉这霎好似发梦,方才还在树上玩笑,这会子便要娶妻拜堂。

“一拜天地。”那亮嗓的司仪,正是潘琪海,他收了声音,回头满脸喜色地瞧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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