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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心难测-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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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相本来已经打算拂袖离去的，但被莫名的力道催使着留下来，不经意的撇过柳未央，却从她那双倔强的眸中采撷到心痛，眼前这双眼似乎会说话，即使不开口，也掩盖不住向外四溢的委屈，无声的诉说着心情。
心弦被波动，他的心稍微软了些，看着那无辜的眼神，不想再多加为难，可纵然如此，他也不打算收回自己所说的话，在她和三姨娘之间，他只相信三姨娘，这个许久未见的女儿，他是丁点也不了解，完全没法相信~
☆、54神秘的风家家主
最后左相如是说，“你偷东西的事情，我不会告知念轩的，你好自为之吧，以后若是再偷窃，我绝不会包庇~还有平时向其他姐妹多学习，我不指望你能像她们那般，但勤加学习，以后也许能嫁个中等档次的人家，要不然按照你这个样子，就算嫁给贩夫走卒也可能被退婚，到时候我左相府连带着颜面全无。”
这就是他给的答案么？柳未央眼底的希冀逐渐熄灭。
心寸寸下沉，仿佛被灌了铅般沉重。
就这样毫不愧疚的落定她偷窃的事情，还假惺惺的让她好自为之，警告不要再偷！就这样诅咒她即使嫁出去也会被退回来，玷污左相府的脸面！这就是所谓的左相，位高权重，德行兼备？真是个盛大的笑话。
柳未央心中对左相失望之极，三姨娘低头的瞬间，盈满泪水的眸中闪过得意的笑，柳未央先前曾说过她的女儿被退婚，瞧，现在得到报应了吧，连老爷这个对府中具体情况不明的人都对柳未央没信心，她倒是想看看，柳未央还能活多久？
左相自认为自己那话说的很宽容很体贴，想着柳未央这个祈求得到父*的也许会感动些，却没有料到她眼底的委屈尽数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倔强，她说，“不管你信不信，我没偷~”
果然不能指望左相这种人带着脑子来，要不然失望和希望直接呈鲜明的反比。
她说这话，不是为了澄清什么，只是表明立场。
就算全世界诬赖她也没关系，她要坚决捍卫自己的立场。有没有人相信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绝不能默认他们的刻意误解，三姨娘她们现在已经够得意了，只怕她若是默认，对方保不齐会更加肆无忌惮的嘲笑她，更加有话题来取笑她。
左相挑眉，她又买不起，不是偷的是什么？
这个四女儿，还真是死鸭子嘴硬，不知悔改。
难为他先前还好心劝导她，对他的过错不再加重惩罚，替她考虑了下未来。
三姨娘手中绞着帕子，眼泪接着滴答，看着柳未央，“你偷了念轩的团扇，我本来好意相劝，让你去找大夫人认错道歉，你不听劝告直接动手打了我，又自己剪坏扇子，试图销毁罪证，这些老爷心里都清楚的很，没和你计较，你这孩子怎么能如此不感恩呢？”
三姨娘善意的劝过她？这是做梦时候的事情吧。
她自己剪了团扇，毁坏证据？三姨娘自己遐想的吧。真当她很傻，要把证据毁去，会只拿剪刀剪成两半吗？应该直接剪成碎屑，让旁人看不出原状，或者拿火烧了变成灰烬好不好？
柳未央狐疑的看着三姨娘，顺便欣赏着她的演技。
啧啧~还真是不错呢。
三姨娘这话算是说道左相心坎里去了，在这件事情上左相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甚至还帮柳未央盖过这桩丑事，没有向念轩举报她，想不到柳未央如此不懂事，半点感恩的心态都没有，还处处生事表达不满，这种女儿，果然还是不生出来的好。
某瞬间他突然希望柳未央的生母生她那会，出点状况意外什么的，夭折的女儿可比让人看着就觉得厌恶的女儿好多了，至少不会这么碍事，至少不会这么不知深浅的向他讨要公道。就在左相如此想的时候，已经外出的七小姐柳沉香赶到。
她似乎的走的略急些，额间有浅汗浸出。
拿出绣帕拭去薄汗，柳沉香盈盈的欠了下身体，向着左相躬身行礼，然后对三姨娘问安，她永远都是这样，不管表情是否恭谨，不管是否敬重那个人，该有的礼节从不缺少，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行完礼后，柳沉香从袖中拿出东西，“这是四姐在念轩买东西的凭证，四姐上次走的匆忙，还不及取回，适才念轩派人来送的时候，沉香恰好撞见，便拿回。传话的人让转告给父亲，说风家家主下个月将会登门拜访。”
柳沉香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立刻闪身退到不甚显眼的位置。
此刻在场的人，除了六小姐柳潇潇和三小姐柳惊雨外，还有左相和三姨娘，这两位都是地位比她略高的存在，站在他们的面前难免会遮住对方的视线，这样于理不合。她自己倒很想和柳未央并肩而立，可是真这样的话，她帮助四姐就会变得更加明显，当其他人自觉的将她和四姐列入相同阵线的时候，就会对她更多些防心，只怕以后没法光明正大的帮四姐。
所以还是稍微偏僻的地方适合她现在的处境。
柳未央并不直接看柳沉香，只是用余光扫过站着的柳沉香，心底有温暖泛起，难怪这妮子匆忙离开，竟是去念轩要买东西的凭证了吗？她初次觉得，有盟友的赶脚还不赖。知道柳沉香是为了避嫌，不让其他人怀疑她刻意去的念轩，而非无意撞见来送凭证的人，柳未央没有向这个新认的七妹道谢，直接看着左相手中的东西。
那玩意设计精美，上面有金沫在闪烁着明黄的光泽，若非柳沉香先前已经说过那素在念轩购买的凭证，相当于现代的发票之类的，她几乎误以为它是个含金量超高的荣誉证书呢。左相看着手中的东西，打开后发现上面购买人那栏中明明白白的写着柳未央的名字，顿时有种被雷劈到的感觉，最直接的反应是，脸上写满震惊！怎么会这样？府中给的月钱怎么也不可能支付得起那大把的银子，柳未央竟也买得起那么贵重的东西？
仔细翻看着手中的镀金凭证，左相不怀疑它的假的，也就是说念轩主打的那团扇当真是她自己买的，并没有当贼偷窃，那么那银子又是哪来的？不会是偷的吧？这次左相倒没有和柳未央纠结银子的来处这个问题，暂时压下这朵疑云，有些不确定的问柳沉香，语带惊喜，“风家家主下个月要来拜访？”
☆、55想嫁女儿想疯了
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风家家主素来神秘，旁人难以窥其全貌，就算是他也不曾见过真人究竟长什么样！之前屈尊降贵的递去拜帖，结果都被婉拒，派人暗示愿意将女儿想嫁，任对方挑选，也都没有下文，想不到如此难以捉摸的人物即将拜访。
说起来这风家家主不在朝堂，并无权势，而且经商，多被为官者所看不起，但却是不得不拉拢的人物。只因他是静皇朝的首富，若能当自己的女婿，风家家主的财富就会变成自己的靠山和依仗，以后行事起来就更加方便。
左相在心中打着如意算盘的同时，不由的问出声，“那传话的人可有透露风家家主因何而来？我也好早做准备，免得怠慢了贵客。”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左相威仪，献好的意味极其明显。此时的左相顺便在心里想着，要是风家家主是来提亲的话，那就更完美了，他有权势，对方有财富，这样的话，原本足以和他分庭抗礼的右相根本不足为虑。他以后就真的成了皇帝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柳沉香凝眉，“传话的人临走前透露，风家家主是来提亲的。”
左相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老脸上立刻笑出了花，心里喜滋滋的。
他知道七女儿素来言语谨慎，既然她都如此说，这事肯定是真的无疑。
柳未央看着左相的反映，不由的觉得好笑，她还以为左相多了不起呢，想不到仅仅是能和那什么风家家主联姻，就高兴成这样？瞧那点出息~视线反复在左相那张已由褶皱产生的笑脸上流连，柳未央开始在心中腹诽风家家主，这都什么眼神嘛，连左相这种人的女儿都要，也不怕娶回家后供养不起。如此想的时候，柳未央直接把自己排除在外，她只是偶尔会替真正的左相四小姐打抱不平，但还真的没有完全把自己当左相女儿。
乱认爹爹这种自觉性，她还真没有。当然，同样排除的还有柳沉香，虽不知道风家家主究竟是向哪位提亲的，但在她心中早已将柳沉香和太子夏侯阑珊绑在一起，直接把柳沉香划在了被提亲候选人名单外。
左相看着柳沉香，心情大悦，“哪有没有说要向哪位小姐提亲呢？”
这样问的时候，他在心中已经将自己的女儿衡量个遍。
柳未央径自将自己排除在备选的列表中，左相更是这样，在心中思索，他的女儿琴棋书画，舞曲各有所长，都是静皇朝备受赞誉的存在，也不知道那位风家家主喜欢什么类型的。他这般想的时候，将柳未央直接当成了空气，这种会拖累他名声的女儿，他自动忽略不做考虑，想必风家家主也不会品味低到看上这种不入流的女子。
柳沉香略略沉吟，“说是喜欢府中性格彪悍，行事泼辣，骄傲无比的那位小姐。”
这话说完的时候，左相愣住了。
他的女儿有这种性格的吗？细细的思考了番，发现三小姐柳惊雨性格爽快说话直接，倒是蛮符合的，只是心中依旧有些不解，这和泼辣能扯上边吗？把其他人再仔细的衡量了下，发现除了三女儿外，其他人的性格更是和这样的评价不沾边。
老实说，风家家主这评价委实有些骂人的嫌疑，作为父亲，谁不希望听到夸自己的女儿贤良淑德温静可人之类的，可这时候他已经懒得计较这些了，只能说风家家主的品味独特，喜欢的口味和常人不同，再说柳惊雨擅长舞蹈，京中追逐者不计其数，被喜欢也是正常的，反过来想，风家家主没有片面的赞美，而是决心娶这样的女子为妻，也说明喜欢柳惊雨的真性情，这样以后夫妻生活会更加的和睦，免得他忧心。
比起左相三姨娘更开心，不经意间流露出为人母亲女儿即将出嫁的喜悦，只是说出的话有些刻意的痕迹，“老爷，惊雨这性子爽利了些，我原本还担心夫家会诸多挑剔，她以后嫁过去是要吃些苦头的，所以平时的时候都劝她多收敛，毕竟现在大家都喜欢娶温柔的女孩子，想不到这位风家家主丝毫不介意，喜欢真实的她，这样我就放心了。”
这话说的很做作，但也有些部分是真实的。
比如她确实劝过柳惊雨要平素收敛些，只是当时劝说的时候原话是‘你以后在旁人面前也就罢了，想做什么就坐吧，只要在大夫人，大小姐和你爹爹面前稍微扮乖就好’，大小姐是府中小姐中最受宠*的，是长女也是嫡出，再加上背后有大夫人家族的势力，又长得极美，是万万不能惹的，得罪她就意味着同时得罪了大夫人和老爷。
左相听闻三姨娘此言，心中也替柳惊雨感到高兴。
女子即将出嫁，能落个好归宿，他这个当爹自然兴奋。
只是更多的，他替自己高兴，女儿嫁的好他脸上也有光，说出去体面些，更能得到那些臣僚羡慕的眼神，而且有风家家主那样的女婿，就意味着有了富可敌国的财富，两相兼得，焉能不乐？不知道是不是笑的太用力，左相的眉头都在抖动着。
柳惊雨本人也喜色溢于言表，她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风家家主，对这号人物压根就没有半点印象，但向来自恋的她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持续多久，想着她如此美貌，仰慕迷恋的人多了去，说不定哪次惊鸿乍瞥，风家家主在茫茫人海中就看中她，然后暗恋多时，郁郁寡欢，说不定考虑了好久才鼓起勇气决定提亲的。
柳沉香看着大家的反映，无奈的在心中替他们致哀。
风家家主的事迹他也略有耳闻，几次死里逃生，最终创下了如今的基业，从他这些年扩展商业的痕迹便可轻易猜出，对方定然是个果断利落的人物，眼光精准无比，总能捕捉到商机，然后将利润最大化，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眼拙到看上三姐柳惊雨。
☆、56回家
柳惊雨蠢就罢了，三姨娘傻也属于正常的，可爹爹都这么的~自做多情，还真是让她这个晚辈不好意思评价，小心的把视线掠过柳未央，柳沉香看见对方浑然不在乎的表情就忍不住在心中暗笑，四姐还真是淡定的把她自己当成局外人了，可依她看来，风家家主提亲的那位小姐，是四姐的可能性倒比较大。
三姨娘脸上的疤痕，不用猜也知道是四姐的杰作，再想象四姐和三姨娘之前对阵时的样子，倒是和风家家主对心仪之人的评价很吻合，泼辣而骄傲。并不打算提醒左相什么，柳沉香只是静静等待这场闹剧散场。如今她既然拿来了购买的证据，爹爹便再也不能冤枉四姐是小偷，和三姨娘她们也该离开了吧。
左相视线在四周游离，最后看着柳未央，“以后别没事找事。”
说完后便离开，回去张罗着柳惊雨的婚事。
他相信风家家主既然派人传话，肯定是真心想娶的，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提早准备，这样等对方真正提亲后，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柳惊雨嫁出去，婚事敲定，事成定局，他心里会更踏实些，他个人不怎么喜欢因为外在的因素将婚期延长。
三姨娘丢给柳未央个得意的眼神后，也带着自己的两个女儿离开，有了这个插曲，她突然觉得脸上被柳未央煽出的巴掌也不怎么疼了。既然要嫁女儿，在嫁妆方面她自然要多操心，怎么都的为女儿争取到最可能多的陪嫁品，风风光光的将女儿嫁出去。
等场面上只剩下柳未央和自己的时候，柳沉香才问出心底的疑惑，“四姐可是曾经见过风家家主？”她先前出府去念轩那边，只是想着拿出点银两，让那里的人造个购买凭证。念轩最新出品的扇子固然贵的离谱，她作为左相府七小姐的月钱也不算多，但是手中有好多夏侯阑珊送给的银票，不在乎多花了银子和对方谈判。
这天下鲜少有钱办不成的事情，她亦不信若她愿意原价买个凭证，对方会拒绝，再说了，她相信四姐的人品绝不至于偷窃，团扇来路肯定正当，花钱让对方补办凭证，他们大抵更没有拒绝的理由，谁知道刚离开府中没多久，马车便被所扰，紧接着有人直接把凭证送到她的手上，并让她传话，这让她有些诧异，对方怎么会来的这般及时？
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柳未央后，静等她的答案。
而柳未央微微歪着头，仔细想了半天，“我不知道风家家主是谁，那扇子是别人送的，那人走进念轩，然后淡定的抱了两把团扇出来让我挑。”她要是知道这扇子能引出这么大的风波，当初还不如拿些纸张随意的折个呢，想起那个目前已经香消玉殒的团扇就觉得心疼。
柳沉香闻言若有所思，而后轻轻的勾起嘴角，脑海中闪过丝丝明晰，开口问道，“另外那把团扇上面是不是有个美人，题词是：不忍红颜老，双眸锁愁思，意境是美人不忍看见红颜迟暮便闭了双眼？”
柳未央疑惑的看着这位七妹，“是，你怎么知道？”
她当时还对这意境多加挑剔呢，所以印象很深刻。
风念夜刻意送来的团扇，现在正孤零零的躺在房间内，半身伤残，她突觉得有些对不起他的好意，这扇子在她手中也算流离辗转了，却还是落个被剪坏的结局，她连个扇子都护不住，想想都觉得窝囊，当初真应该对三姨娘下手更重的。
柳沉香不由的失笑，“四姐你常年不出府，大抵不知道念轩的东西有多么炙热可热吧，偏偏那人让你挑的，是念轩最值钱的两把。送你扇子的人肯定很富裕~如果三姐知道你认识有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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