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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相:陆贞传奇-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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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会不会后悔?其实自己一直都在后悔吧,后悔没有和他多说几句话,她是多么想把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告诉他啊!
她来回思虑,匆匆回了青镜殿,丹娘看她走进来,上前迎道:“姐姐你回来了?那边的事忙吗?哎呀,你脸色怎么这么白呀?”
陆贞强笑了一下,“没什么,就是吹了点风。”她又看了看丹娘,迟疑了一下开口道,“丹娘,你能帮我跟元禄传个话吗?就说我想见见他。”
丹娘喜出望外,“没问题,我这就去!”她看丹娘走远,这才去了内侍局找朱少监去烧皇上要的东西。
入了夜,高展悄手悄脚地从青镜殿的一方墙上一跃而下,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站在庭院里披着披风的陆贞说:“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忠叔刚才才找到我……”
陆贞却摇了摇头,淡淡地说:“没关系,我也没等多久。”
高展看她一脸灰败,关切地上前一步问她:“你怎么了?这么没精神,是不是生病了?”
陆贞又摇了摇头,“我没病,我只是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高展一愣,站在她身边说:“你说。”
陆贞想了想,问道:“如果那天,在太液池边,没有别的人,你会不会收下我的腰带?”她之前一直认定高展是在找借口,但今日之事,让她再次领教了宫规之严,宫女若是和侍卫相交被发现,将是死路一条,心里早就为高展说过话——他其实是为了保护我呀。
现在她忐忑不安地等着高展的回答,他却什么话都没说,解开了自己的外袍——那根绑在他腰间的腰带,赫然是自己亲手所绣,后来又扔进池里的那条!她的眼泪立刻就流了出来,心里一个声音喜悦地大声嚷嚷着:他没骗我,他没骗我,我真傻……
高展抬头温柔地看向她,“这就是答案。”
眼泪越流越多,她吸了吸鼻子说:“那我们不吵架了,好不好?”
这句话听在高展耳中,比千万句情话还要动听,他伸手将陆贞搂在怀里,“傻姑娘,那天本来就是我不对。”又情不自禁地低头吻住了她,一时间庭院里春意盎然,处处暖意。
不远处的假山后,丹娘和元禄兴奋地互相看着,丹娘伸手说道:“我说他们今晚有戏吧!快点快点,愿赌服输,拿钱出来!”
元禄只能一脸痛苦地摸出了钱袋,“哎哟喂,你还当真了啊?”很快钱袋就被丹娘一把抢走了。
元禄着急地嚷嚷:“哎,你怎么能全抢走啊?”
丹娘却满不在乎地说:“忠叔说了,你这个人手里一有闲钱就爱赌,与其输给别人,还不如都给我呢。乖啊,等姐姐我明儿心情好了,也给你买几只果子吃!”说完大摇大摆地走远了,元禄气急败坏地追了出去。
陆贞和高展回了房间,两人温存了许久,高展低头问怀里的陆贞:“怎么突然就不生我气了?”
陆贞害怕地说:“今天我知道了一些事,突然觉得这宫里好大,好冷。自从当了女官,好多人都过来讨好我、效忠我、奉承我,可除了杨姑姑和你,我谁也不敢相信。”
高展看她说得怪可怜的,紧紧地搂住了她。
陆贞又说:“原本我也很生你的气,可后来我想通了,咱们一起经历过那么多事儿,你根本就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那天晚上你那么说话,肯定是因为有其他的顾忌,你一直都对我那么好,我不该因为一时气昏了头,就对你那样……”
高展连忙伸手去掩住她的嘴,“别说了,我也是个傻子,如果我知道你送我腰带是那个意思,就算天上下刀子,我也肯定会接过来的。”
陆贞脸红红地说:“你不许嫌我绣得不好。”两人和好如初,高展又忍不住逗她,“我是不嫌,可忠叔那天说了,这是哪家姑娘的女红啊,差得都没边了,以后肯定嫁不出去。”
陆贞又气又羞,伸手去拉他腰上的腰带,赌气说道:“那你解下来还给我。”
高展一边阻止她,一边调侃她,“这月黑风高孤男寡女的,你这么着急要解我衣裳,到底想做什么啊?”
陆贞这下彻底急了,“你,你又胡说。”他几句轻薄话一说,自己的脸烧得更厉害了。
高展继续笑着说:“你放心,我对忠叔说了,这样的姑娘,要嫁给别人,肯定是个祸害,所以我也只有勉为其难,把她给收下了。”
陆贞一愣,“啊,你真这么说了?”
高展将她两只手握在自己的手里,正色看着她,“阿贞,自打我把玉佩给你的那一天起,就没把你当外人。我原来是不太懂腰带的事,可你也该知道,我们北齐男人的玉佩,也不是随随便便送人的。”
陆贞心里甜蜜,嘴巴却很硬,“那……那我怎么知道你有多少块玉佩,说不定你们高家有几十块,这个人送一块,那个人送一块。”
高展从怀里摸出那只白虎,“你说错了,它和你送给我的白虎一样,都是天下无双的。”
陆贞继续撑着说:“这可不是什么定情信物啊,我就是随便那么捏了一块泥,往窑里一扔,当时也不知道能碰巧烧出白瓷来……”她话刚说到这里,就看到高展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连忙绕开话题,“不过,要是没有你那天突然闯到这儿来,我也不会误打误撞地发现白瓷的奥秘……”
高展得意地说:“哦,那我可是立了大功……那不行,我得收点利息。”他趁陆贞没回过神,又凑上前去亲她。陆贞赶紧推开他,“别胡闹了!”
高展委屈地说:“这哪叫胡闹?总归有一天,你是要做我们高家的媳妇儿的……”
陆贞突然正色说道:“阿展,我有件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高展看她一下严肃起来,也坐正了身子,说:“好,你说。”
陆贞想起之前杨姑姑对自己说的那些话,自己虽然没求过高展,难以保证他会不会瞒着自己出手,官籍的事就是先例,她缓缓开口道:“你和我,虽然现在已经是这样,但是我希望,我在宫里的任何事,都请你不要插手。我家的事情,你已经全都知道了吧?我不甘心我爹冤死,更不甘心一辈子背着私生女的名头生活——只要做到六品女官,我就能请大理寺重审这个案子,洗清我身上的脏水。阿展,我知道你和皇上关系很好,家里又是名门,说不定只要你稍稍动下手指,我就可以立刻青云直上。之前你好几次帮我助我,我都看在眼里,可唯独这件事,我想凭着自己的本事解决。”
高展看她一脸的担心,笑着安慰她,“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也没有你想的那样有能耐。我虽然也姓高,但我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的小侍卫。皇上愿意帮我,也只是看在我是太子贴身侍卫的分上。再说,我在宫里都自顾不暇,哪还能有什么余力去帮你呢?”他心中却大为折服,若不是陆贞这些可贵的品质,自己也不会视她为瑰宝。
陆贞嗯了一声,又开始为他担心,“是不是你后娘又想法害你了?”
高展随口混着说:“嗯,她还是老样子,前阵子因为我查了家里的账,她老大不高兴,想方设法地把我的私房银子拿走了不少。”
陆贞又急了,“那怎么行?你在宫里做事,平常人情交际,手里没点钱会很难办的!嗯,要不然这样,你索性筹点银子捐个官做外任,这样就不用老待在宫里,还可以名言正顺地和你后娘分家,以后就不用再担心她贪图你银子了!”
高展看着她,笑着说:“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是捐官要好几百两黄金,我可没那个钱!”
陆贞红着脸坚定地说:“我帮你一起攒!皇上前些天赐了我一些黄金,加上以前我攒下的,也有不少了。嗯,以后你少和别人出去喝酒,那些酒馆最花钱了!”
高展哈哈大笑,“你还真是个小管家婆!”
陆贞气得捶了他一下,又不敢捶得太重怕弄疼了他,嗔怒道:“讨厌!”眼里却满是情意,哪有半点讨厌的意思。
高展想了想又说:“可我现在还不想离开宫里,当侍卫至少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能经常见到你。”
虽然知道他会这么说,陆贞还是忍不住脸红心跳,低下头小声说:“那……也比不上你前程重要啊。要不然,你捐个羽林军的小官当也行,那也能经常入宫的。”
两人一直说话到夜深人静,陆贞才悄悄地把高展送出了青镜殿,眼看他要走出去了,她才松了一口气,“好了,你快走吧。”
高展看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笑着说:“那么害怕干吗?”
陆贞一脸的担忧,“要被人看到我和你这样,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就算你认识皇上,可还有太后和贵妃呢。”
高展失神地看着她,“有我在,你不用担心这些。”
陆贞赶着他,“你就别说大话了,快走吧。”虽然和他有说不完的话,可是怎么都不能不为两人的将来着想。
高展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帮她把几缕被风吹乱了的发丝别到了耳后,“你自己小心些。”
陆贞不舍地说:“我知道了,嗯……阿展,还有一件事。”
她看高展疑惑地看向了自己,方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以后,发生任何事情,都请跟我直说,千万不要骗我。上次在太液池你那样说我,虽然明明是假的,可现在我想起来,还是很伤心。”
她抬起头看向高展,话里带着酸楚,“就算你一定得说假话,也至少给我一个暗示,要不摸摸眉毛,要不摇摇手指。我这个人很傻,你说什么我一定都会相信,所以,就算你要骗我,也让我知道,好不好?”
高展心中一酸,知道上次自己伤她甚重,十分心痛,“好的,以后就算我要说假话,也会先摸摸眉毛……阿贞,对不起……以后一定不会再让你伤心了,其实,我……”
他话还没说完,两人就听到耳边一阵响声,不禁心惊,陆贞推了他一把,“你快走吧!”
高展匆匆走了,陆贞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远,不由得都痴了。
第二日一早,朱少监就给陆贞送来了烧好的白瓷。陆贞收好了便一路去了昭阳殿,元寿传了话后,很快就引陆贞去了偏殿。
孝昭帝看陆贞跪倒在了地上,高兴地说:“平身平身。朕早就盼着你的白瓷了,快拿出来给我看看。”
她从篮子中取出一件件烧好的白瓷,放在御案上,孝昭帝一件件拿起欣赏,由衷感叹,“果真是莹白如玉,举世无双!”
他看了一会儿,又如梦初醒般地吩咐元福道:“元福,你先出去,给朕好好看着门,别让任何人进来,朕有重要的事和陆姑娘商量。”
元福应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退了出门,关好了门后,又趴在了门上偷听对话。
隐隐约约地只听到皇上说:“朕老是搞不懂你们女孩子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贵妃也老爱生朕的气,可不管朕怎么赔小心,她就是……”
元福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不再偷听了,一路走到外面的走廊上看守着。一个内监走过来,赔着笑说:“大总管,那里头的,是哪个宫的啊?”
元福立刻板起脸来,“少管闲事。”
那内监仍是笑着没轻没重地说:“这哪算闲事?皇上登基这么久了,除了贵妃娘娘,就没跟哪个妃子说过几回话,今儿难得这位美人哄得他那么高兴……”
元福的脸色一变,没理他,赶紧上前,“给贵妃娘娘请安!”来人和陆贞有七分相似,只是容貌更为艳丽,让人移不开眼。此时她一脸的愤怒,气势甚为凌人。不知何故萧贵妃在这时来了昭阳殿,元福心想,只怕是有多嘴的人传了消息,萧贵妃已经开口,“皇上跟哪位美人在里面谈心啊?”
元福心里一凛,“没……没跟哪位美人,只是内侍局的一位女官,给皇上送瓷器过来。”
萧贵妃不相信地看着他,冷冷地说:“哦?那本宫也想瞧一瞧。”
元福硬着头皮拦着她,“娘娘请止步,皇上吩咐,不许任何人进去。”
萧贵妃冷着一张脸,直看得元寿再也不敢抬头,才吐出一个字,“滚!”她气势汹汹地冲进了偏殿,哐当一声重重推开了门。
只见一男一女拿着瓷器凑得极近,那男人,正是孝昭帝!
孝昭帝大惊失色,眼前之人正是他心爱的萧观音,他看观音一脸怒色,料想她是误解了自己,镇定了情绪,笑着对她说:“观音,你怎么来了?快过来看看,这套新烧的白瓷,你肯定喜欢!”
萧贵妃却冷冷地说:“臣妾可没有皇上那般雅兴!”径自走到陆贞身边看着她,“你是哪个司的?”
陆贞伏在地上小声回答:“奴婢司宝司掌珍陆贞,拜见贵妃娘娘!”
萧贵妃用两只手指抬起她的脸,果不其然,这人长得和自己有几分相似,她一怔,继而勃然大怒,“哟,太后这回居然找了个这么像我的人来,还真让她费心了!”也没待陆贞多说两句,她的另一只手就上前用力扇了陆贞两个巴掌,“未奉本宫旨意就私闯昭阳殿,你好大的胆子!”
孝昭帝吃惊地说:“观音,你这是干什么?”
萧贵妃看他这么维护这女人,更加有气,冷冷地看着他,“臣妾执掌后宫凤印,现在想要教训手下一个女官,莫非皇上您连这权也要夺了?”
孝昭帝的身子不禁往后缩了一缩,声音也小了一些,赔着笑容说:“观音你误会了,她不是私闯昭阳殿,朕托她烧了一些白瓷,今天她是给朕送瓷器来的。”
萧贵妃却不大信他,拖长声音说:“只是送瓷器?”
孝昭帝有点不大确定地说:“还顺便聊了些鉴赏瓷器的心得。”
这一来萧贵妃更加不相信他说的话,便说:“既然是在聊天,那为何要紧锁殿门,还让元福在外面守着,连臣妾都不许进来!皇上,你当臣妾是傻子吗?”
孝昭帝看观音更加误会自己,着急辩解,“不是,她是阿……哎,总之,朕真的没有和她……”
陆贞看这两人越说越火冒三丈,低着头解释道:“贵妃娘娘明鉴,奴婢只是一个小小女官,绝无攀龙附凤之心……”
她一开口,萧贵妃更看她不顺眼,顺手拿起一个瓷器重重扔到她面前,瓷器摔得粉碎,飞起的碎片一下将陆贞的脸划得鲜血直流。孝昭帝鼓起勇气查看陆贞伤口,“你没事吧?”他随手捞起自己的龙袍一角按在了陆贞的伤口上,气愤地看着萧观音,“观音,你别胡闹了!”
陆贞急于为自己洗脱嫌疑,委屈地说:“娘娘,您不能误会皇上,皇上刚才还跟我说……”
她一句没有说完,就被萧贵妃怒不可遏地阻止了话头,“都你啊我啊的了,你们还在骗人!”她转头厉声道:“来人啊,把这个胆敢勾引皇上的贱人给我拉出去,活活打死!”身后跟着的两个宫女犹豫了一下,始终不敢上前。
孝昭帝看萧观音又要随便处死人了,若是其他的妃子那也罢了,可是陆贞……他急急地说:“观音!你实在太过分了!我跟陆贞清清白白,可你动不动就出手伤人,哪像个贵妃的样子?”
萧贵妃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何况眼前这一幕郎情妾意在自己面前演着呢,哪还有假?她看向了孝昭帝,“我不像贵妃?是我打了她,你伤心了吧?高演,你当年口口声声对天发誓,说今生只娶我一人。结果自从你当了皇帝,左一个妃子,右一个美人地抬进宫!好,这些我都忍了,可今天你实在太过分了,居然大白天,就拉着女官在昭阳殿白日宣淫!”
陆贞脸都白了——这话要是传出去,自己还有什么颜面吗?急急说道:“娘娘!您不能这样血口喷人!”
孝昭帝又气又怒,“观音,朕对你如何,你心里清楚!赵丽嫔是怎么死的?徐充媛是怎么疯的?朕有说过一个字吗?可陆贞和朕根本就没有任何苟且之事,你还如此肆意妄为,实在太令朕失望了!”
萧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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