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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没有这样的人作者:卡宴-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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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的事情终于解决,重光这次过来也只是因为答应了许之霈,公司晚上的庆功宴上,吴波当然是主角,许之霈端着酒杯晃到他面前,道,“怎么,这几个月状态不是很好?”
重光疑惑地看向他,问着,“这么明显?”
许之霈笑一声,“你脸色那么差,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重光无奈地皱起眉,干了杯里的酒,道,“最近比较蛋疼。”
“……”许之霈没再理他,这么多年的朋友,他还是这样没个正行。
两人在角落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大厅里却闹得厉害,难得公司挺过了这么大的坎,大伙儿高兴得不行,一个劲儿地轮番敬酒,吵得最凶的无非就是那几个,拉着吴波就不放,一杯接一杯地灌下去,吴波也开心,虽然已经明显的不行但还是任由他们闹着,这杯黄的才下肚下一秒白的就喂到嘴边,最后一旁的男人终于看不下去,站起身打算替他解围,“你们,差不多就行了,待会儿谁送他回去啊。”
“莫邵忻,你别跟着搀和,不然连你一块儿灌哈。”大伙儿笑哄哄的,酒喝多了,话也无所顾及,不知道谁的声音又道,“对了,邵忻在我们公司快四年了吧,一次都没和我们出去过,这次大伙儿难得逮到他,还不好好算算帐。”此话一出,大伙儿更是开心,不知谁在身后搀和着递过来两三杯酒就端到邵忻面前,“邵忻,大伙儿都没见识过你的酒量,怎么样,今天难得聚在一起,你不会扫兴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邵忻再推辞就是不识时务了,后悔着刚才怎么就嘴贱站起来劝酒,但在场的都是平日里关系不错的人,根本没法推辞,眉毛轻微地皱起,然后接过酒,痛快地连干三杯。大伙儿此时正玩得尽兴,邵忻以为躲过了就要坐下,想不到被人拉住,“邵忻,看不出来酒量不错啊,今天哥几个可是盯上你了……”
重光仍旧站在角落里,看着大堂乱哄哄的人群,但那个人的身影,他不用刻意去找,就能够一眼分辨出来,他看到他皱起的眉目,看着他勉为其难地喝下一杯又一杯,重光奇怪,莫邵忻的酒量他不是不知道,但今天这样的为难,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心里正奇怪,忽然就听到耳边有声音传来,“他们不知道小邵不能饮酒?”
重光转过脸去看向说话的人,只见另外一人回答道,“你怎么知道小邵不能喝酒?”
“上次小邵陪我去一个饭局,他滴酒未沾,后来我问他才知道,他以前好像是受过伤,不能喝酒……”
重光眉目一冷,几乎是下意识地,端着酒杯就朝着那些人走过去,眼看着邵忻接过不知道第几杯就要仰头喝下,他上前一步伸手挡了过来,开口时语气不是很好,“这一杯,我替他喝了。”
大伙儿被这突来的插曲弄得一愣一愣的,眼看着重光替他干掉这杯,然后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对着他们道,“邵忻不能喝酒,接下来的,我替他挡了。”
他们这才反应过来,不是不知道重光是谁,谁来挡酒不好,偏偏是他,气氛一时有些僵硬,刚才灌酒的人此时也有些面露尴尬,有人道,“小邵,你不能喝酒早说啊,你看,我们都不是不知道嘛。”
邵忻眼神怪异地看了重光一眼,正要说什么就看到许之霈端着酒杯过来,“重光难得露面,你们不要客气,既然他都开口了,听我的,往死里灌。”
说完就拿起桌上两瓶刚开启的喜力,递给重光一瓶,剩下一瓶对着瓶口直接吹瓶,周围愣了一下,然后起哄声顿时一片,重光看着他一滴不剩的喝完,心里直接叫苦,不是吧,哥们你玩我呢?知道许之霈是有意解围,他这样一煽动,周围哪里没有不附和的道理,重光都还没反应过来,就有人提着酒瓶过来和他吹瓶,一瓶接一瓶地灌他,到最后直接晃得他眼花,肚子胀得要命,转眼看见始作俑者早就开溜,重光气得咬牙,许之霈,别让我看见你,遇见一次打死一次。
那天喝到最后,连重光都差不多失去意识,一个人出门顺着墙壁蹲下就吐得稀里哗啦,到最后胃里什么都吐不出来了,还在一个劲儿地干呕,有身影走到他面前,扶起他,“我送你回去。”
他听到有人唤他,努力睁着眼睛想要看清楚,但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他喃喃地道,莫邵忻。
之后,便失去了意识。
早晨睁开眼睛,重光明显僵了一下,完全陌生的房间,简约明净的风格,脑海里隔了几秒跳出一个名字,之后连自己都笑出来,不会吧?
门在这时被忽然地推开,莫邵忻看着面前的人,淡淡地道,“醒了?”
重光自嘲地爬了爬头发,嗯了一声。
“起来吧,我煮了醒酒汤。”
一面开门出去,一面回忆着昨晚的事,却只有模模糊糊的一个印象,本来宿醉之后头就痛得不行,索性不再去想,重光坐在餐桌前,看着面前放着一碗汤,旁边是一碗紫米粥,还冒着热气,看来才刚做好。邵忻走过来与他面对面坐下,道,“先把汤喝了,你昨晚醉成那样,早上还是吃清淡些。”
重光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端起醒酒汤,一口一口地喝下去,热度刚好,不冷,也不是很烫。把喝完的汤放在一边,休息了一会儿,他才开始拿起汤匙喝粥,邵忻并没有把粥熬得很清淡,重光一口一口仔细地吃着,发现竟然还有银耳,他嘴角笑了一下,开口道,“我还是第一次,吃你给我做的东西。”
邵忻闻言看向他,说不清的眼神,他微微叹了气,道,“昨天,谢谢你了。”
听他说了这句话,重光才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放下手里的汤匙,看着他问,“你,什么时候受过伤?”
邵忻愣住,显然没预料到他会这样问,犹豫了一会儿才道,“很早以前了。”继续低下头喝粥,重光看着他,知道他不想告诉自己,也就没有问下去。
两人一时无话,换做以前,即使待在一起什么也不做,也不会觉得有丝毫的尴尬,但现在,连快到嘴边的话题都会被自己压下去,重光只感觉,气氛快降到零下。
他何尝有过这么无措的时候。
一顿早餐真的是食之无味,重光终于吃好,站起身准备离开,邵忻抬眼看他,客套地问一句,“要走了?”
重光嗯了一声,他虽然喝了醒酒汤,但现在脑海里还一片混沌,邵忻从桌上拿上他的车钥匙递给他,“我帮你把车停在车库里。”
“嗯,麻烦了。”重光对他笑了笑。
刚走到门口,莫邵忻的电话就响了,重光看他接起电话,还没到两句,他的脸色刷地就沉了下来,重光下意识地停住脚步,只听他低声道,“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连外衣都来不及拿就要往屋外走,重光一把拉住他,问着,“怎么了?”
邵忻此时脸色变得苍白,但还是极力压抑着慌乱对他道,“我爸又犯病了,我得赶过去。”
重光没有放手,看着他道,“我送你过去。”
邵忻现下已经来不及权衡,点点头,“好。”
重光几乎是一路飙车过去,早上不是高峰段,到医院也不过用了两三分钟的时间,随便停下车就和邵忻一路跑到手术室,有医生过来对着他道,“病人家属,签字。”
邵忻走过去,拿起笔却发现此时连写字的力气都没有,重光走过去接过他的笔,签上莫邵忻三个字,抬头问医生,“病人情况怎么样?”
“病人突发脑溢血,现在正在抢救,我们尽力。”说完收起单子就往手术室走去,门被打开又关上,邵忻已经浑身没有了力气。
重光上前一步扶住他,眼里尽是心疼,“莫邵忻,没事的,别这样……”
他看他此时眼神根本就是毫无焦距,只是一味盯着手术室的方向,苍白着一张脸,重光把他转过来面向自己,“莫邵忻,你别吓我,伯父不会有事的,你别这样。”
“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出现过了……”邵忻开口喃喃自语道,“他今年……越来越严重……”
“莫邵忻。”重光心里顿时一紧,恨不得把这个人揉碎在怀里,伸手一把揽过他的头抵在自己的胸口上,重光细语道,“无论发生什么……我陪着你……”
从他怀里不露痕迹地挣脱开来,邵忻走到角落里,整个身子的重量倚在墙上,单手捂住眼睛,他疲惫地开口,“我没事,你走吧。”
重光走到他面前,“我陪着你。”
他微微叹一口气,看着邵忻道,“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也知道,我现在对于你来说,什么都不是,但至少,在这个时候,我希望可以陪着你,直到你父亲没事,我立刻就走。”
邵忻微微一怔,他看向重光,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这样的话,放低姿态,甚至是恳求的语气,邵忻心里终究是软下来,道,“随便你。”
两人就这样沉默无言地坐在手术室外的凳子上,谁也没有想要开口的冲动,这个时候,说什么都觉得没了力气,两个小时晃晃而过,当医生推着莫远诚出来时,邵忻猛地抬头去看,只见他面部插了管子,完全辨别不出面容,医生走到他们面前,道,“病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进一步情况还要等他醒过来再观察。”
邵忻此时只觉得全身力气被抽干,站在那里好半天都没法反应过来,重光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对着医生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直到医生走远,重光才对着邵忻道,“你父亲暂时还不会醒过来,要不我送你回去休息一下?”
邵忻无力地摇摇头“我陪着他。”
重光知道他的性子,想了想也就道,“那我出去给你打饭,你好歹吃点东西,这都快要四点了。”
邵忻没答话,重光拎起凳子上的外衣便走了出去,因为刚才停车时停得匆忙,重光走近一看才发现被开了罚单,不过他现在没时间在意这个,启动车子时顺便拨通了许之霈的电话,问了医院附近哪里有好吃的餐厅,这才准备开车过去,挂掉许之霈的电话,重光眉宇皱起,想了想又拨通了一个电话,声音响起的时候重光这边也低沉地开口,“是我。”
“什么事?”那边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他为什么此时打电话过来。
“帮我查查五年前,莫邵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重光继续道,“他父亲,是谁。”
“你说莫邵忻?”对方显然惊讶了一声,重光问道,“你知道他?”
“不知道是不是那个人,你把他身份证号发过来,我帮你查。”
“嗯,谢了。”重光在这边道了谢便挂了电话,调到信息把莫邵忻的身份证号给他发过去,他们这么多年,他对他的身份证号早就熟记在心。
发完短信,重光有些挫败地抚上额头,失落的情绪一显无余,这短短的五年时间,莫邵忻究竟经历了些什么,他从来不认为自己可以做到置之不理,曾经的遗憾,那些日子的苦苦压抑,只有自己知道,这五年来,自己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他记得锦官当时和他说过,既然忘不掉,就去追回来。他坐在那里苦笑,不说话。
重光是在第二天早上才收到关于莫邵忻的资料,手指紧紧地握着鼠标,一个字一个字地往下看,脑海里,全部都是刚才那个人对他说的话。
“我能找到的,只是这些旧报纸,当时闹了一段时间,莫远诚的身份本就特殊,不知怎么地,偏赶上那个时候莫邵忻混GAY圈的消息见报,双重打击,后来当即就被单位开除了……”
“之后的事,我也不大清楚,莫远诚的那件案子最后结得挺隐晦,当时你没在,我听说,莫邵忻为这事没少求人,但最后怎么打通的环节,我就不清楚了……”
“至于你说的他受伤这事,我还真查不到……可能是在最近四年出的事……”
重光看着电脑上一张一张灰暗的图片,明显都是偷拍,在酒吧角落里邵忻和不同的男人行为暧昧,更何况那是一个GAY吧,只需要这个名字,就足以让他名誉扫地。
“啪”地一声挡开鼠标,重光无力地靠在椅子上,他想起,那个时候,他和纹蓉在Firenze,而莫邵忻,却一个人在这个城市孤独地承受一切,他太清楚莫邵忻的性格,平日里温文尔雅的男人,如果不是绝望到极致,他不会选择以这样颓废的方式,来惩罚自己……
自己当年究竟是有多混账,才会让那个男人为自己堕落到那个地步,他记得当时自己和邵忻说分手时他极力隐忍的情绪,自己差点就忍不住伸手抱住他,打开车门,看着他颤抖着手驱车离开,重光只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了,那样一个人,他一直以来都怕自己太过动情,所以对他的若近若远,忽冷忽热,都是太怕自己,最后会放不下。他一直以为,不过一段感情而已,没了就没了,生活照样会继续下去,没有谁离了谁就活不下去,可到了那天他才懂得,他确实可以生活下去,像一个人正常人一样过着平凡的生活,结婚,生子,可他的心呢?他的心,却再也不会像爱那个人一样,邵忻对他说,你从来都不会知道,你对于我,有怎样的意义,他当时只是心痛,但直到真正失去之后,他才懂得,莫邵忻之于他,有着怎样的意义,他以为这么多年,他失去的只是一段感情,但现在他才知道,他所失去的,竟已是他的所有。
重光想着,自己最后悔的便是,他始终没让那个人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在乎他。
这五年的苦苦压抑,强迫自己不要去提起,不要去记得,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做到,但感情如同洪流,越压抑,在爆发的那一瞬才发现,有多汹涌,他对莫邵忻这五年极力隐忍的眷恋,在这一瞬间,侵蚀了他全部的记忆。
黑夜降临的时候,窗外都是渲染开来的墨蓝色,铺天盖地,侵蚀了整个天空,重光站在窗前,点燃一支烟,如果可以,他多想,抽完这支烟就忘记,忘记那段,他得到过,又失去了的感情。
过了好几天,重光才去医院探望了莫邵忻,只想做一个告别,但没想到会碰到季鸣和莫邵芝,另外一个女人,他却一点也没有印象。
季鸣看到他有着明显地惊讶,也许莫邵忻没有告诉他,是了,重光失笑,他现在有什么资格,还让邵忻在乎他呢,但季鸣一直陪在邵忻身边,却是自己怎么也意想不到的。他记得这五年来自己和季鸣联系的时间很少,都是一些必要或者偶遇的聚会,但双方都有默契,对那些往事,从来不提,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原来这五年来,季鸣和莫邵忻,一直都有联系的,而且,他看到季鸣对莫远诚的熟络和亲昵,心里一时,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倒是莫邵芝看到他有些奇怪,但还是站起身对他微笑着道,“重光,好久不见了。”
重光对她客气地笑,“邵芝姐。”
“你说,你来了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邵芝不是感觉不到重光的尴尬和邵忻的疏远,明明人都已经来了,但他只对他点点头,就转过来和季鸣继续讨论莫远诚的病情,邵芝也有来解围,道,“你先坐吧,我给你削个水果。”说着便对着邵忻身旁的那个女子道,“婉婷,给我拿个苹果。”
婉婷点点头,从柜子里挑出几个苹果就要拿去洗,重光连忙阻止,“不用了姐,我只是来看看伯父,我四点的飞机。”
“这么赶?”邵芝看了看表,抬起头道,“现在都快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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