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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冬作者:液液液液液-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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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平榛其实也不想把房贺宁和自己的关系蒙上一层血腥气,但他讨厌拐弯抹角的人,他直接掏出枪将枪口对准了 耿树的太阳穴,懒洋洋的开口道:“萧仲没我的命令断然不敢要你的命,今天我懒得跟你废话,是要说实话还是 要命,你自己选一下。”
  即使被枪指着脑袋,耿树他也一直保持着刚才的那种状态,听薛平榛这么说,终于抬起头,直愣愣的看着薛平榛 ,好半晌才弱声弱气的开口道:“房哥他在夜总会救过我,我一直挺想报答他的,后来他给我安排在老卢那里, 老卢也是看着他的面子给我送到了这里,然后他就一直让我监视你。其实我知道我做不了什么,但是我只能尽可 能的把你的行踪告诉他,我能说的就这么多,既然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大哥,你就杀了我吧。”
  耿树吐出一个字,大义凛然的闭上了眼睛,薛平榛在他脸上没有看见一丝欺骗,想必说的也是真的,他收起枪, 让萧仲把耿树搬上车,俩人去了房贺宁父母家。
  此时是下午,老两口刚睡好午觉准备出门逛逛,刚把门关上,就看见一辆黑车冲进院子里,直直的停在他们面前 。老两口被吓了一跳,但老爷子总算是见过世面的大人物,马上就冷静下来,眼见薛平榛和一个陌生的壮汉拖着 一受了重伤的年轻人下了车。
  老太太不知道这究竟发生了什么,直接拿起手机给儿子打电话,薛平榛没有阻止。他使个眼色让萧仲把耿树往地 上一丢,大摇大摆的推门进了屋。
  老两口跟了进去,正要问薛平榛想干什么,只见薛平榛把衣服袖子挽了挽,拿起柜子上的一个粉彩瓷瓶颠了一下 便往地上摔去,咣当一声,碎片散了满地。萧仲更粗暴,伸着胳膊一扫就把老爷子的值钱古董不客气的全弄到了 地上,噼里啪啦响个痛快。
  老爷子着急的跺着拐杖,要拿电话报警,萧仲眼尖,冲上去抢到电话就给摔了。太太急眼了去拉萧仲,萧仲一甩 胳膊,一下子就把老太太给推搡到了地上。
  薛平榛又往地上丢了一瓷瓶,看见萧仲无奈的摇摇头,责备道:“成天二逼呵呵的,对老人家温柔点儿。”然后 过去把老太太扶了起来。
  老太太指着薛平榛的俊脸控诉:“土匪,你们俩这个土匪!”
  因为有过一面之缘,老两口对那次表现的温文尔雅的薛平榛有很好的印象,尤其是这年轻人还出手大方,可是这 次带人来二话不说就砸东西完全是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薛平榛笑笑说:“您还真说对了,我就是土匪。”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一声急刹,过一会儿房贺宁就抱着耿树冲了进来,第一眼见就是满地狼籍,然后他赤红着 双眼使劲儿盯着薛平榛看。
  “哟,回来了。”薛平榛把衬衣袖子放下来,拍拍手上的灰尘,对房贺宁说:“没想到你还挺快。”
  “薛平榛你……”其实房贺宁想说的是薛平榛你别仗着我看上你了就可以为所欲为,可是这话在父母面前如何出 的了口,于是一向能言善辩的他哑言了。
  薛平榛见房贺宁也不言语,知道自己占了上风,于是信步过去,伸手拍拍房贺宁的脸说:“我临走前说什么来着 你别忘了,呵,你倒是能耐了,还往我身边插人,我今天饶了这家伙一条狗命,要是再让我看见你扯什么幺蛾子 ,别怪我不顾咱们同学的之间的情分。”这“同学”二字薛平榛咬得格外的重,一是撇清和房贺宁之间的朋友关 系,二是告诉房贺宁自己对他没什么意思。
  房贺宁一脸忿忿不平,薛平榛也没管他肚子里还能冒出什么坏水,径直绕过他就带着萧仲走了。

  四十

  不出薛平榛所料,几天后房贺宁就开始有所动作,他先是撤出了对外市项目的支持,导致工程部对薛平榛的投资 不认可,把他的资金全部扣下;又在贾延宏案最后的司法程序中作梗,给他请了个知名律师不说,还在暗中操作 让他在法庭审理中翻供,检察院方面不得不退卷回去补充侦查。
  房贺宁的这两种手段似乎想让薛平榛赔了夫人又折兵,让薛平榛主动找他谈。可薛平榛却没做什么反应,整日呆 在家里休整,根本不理会房贺宁那明目张胆的挑衅。
  一个月后,是房贺宁先忍不住了,来到薛平榛这里。
  薛平榛刚跟梁晋打完电话,梁晋说自己在那边都还好,陪读对他照顾得很周到,让薛平榛放心。通话结束之后, 薛平榛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钝钝的憋闷着不舒服。原本身边多个孩子也没觉得生活有什 么样的变化,可这孩子突然不在身边了,却像是空了一大块。
  薛平榛不太开心,此时内线又响,不耐烦的接起来一问竟然是房贺宁来了。刚好有不痛快不知道如何发泄,人就 自动送上门来了。
  房贺宁进来,乍眼看过去还是那样衣冠楚楚、人模狗样,可是再仔细看就不如那时候感觉精神,薛平榛示意他坐 下,房贺宁不屑的轻哼一声,坐到了薛平榛的对面。
  这时候,薛平榛竟有种时光交错的错觉,不久之前还是房贺宁在他们的关系中处于高高在上优势中,转眼间风水 轮流转,他却握有了主动权。
  房贺宁不明白薛平榛为什么能坐得住,资金扣押的这一个月足以让他血本无归;而贾延宏是他的心头刺,检察院 那边都退卷了,可他这边却没有任何反应。房贺宁想不明白是哪里不对,今天便硬着头皮又来找薛平榛示威,一 进门看见薛平榛抿着薄唇一脸淡漠的看着他,情绪有些低沉,却完全不是想象中的颓丧。
  “怎么坐不住来找我了?按理说你不该等着我去找你兴师问罪吗?”薛平榛用细长的手指把玩着手中签字笔,连 正眼都不看房贺宁一眼,在他们的对决中,薛平榛一直有信心比他技高一筹。
  “哼……”看见薛平榛那不屑的样子,房贺宁甚至有些忘了来的初衷,他心里不好受,之前看上的人,今天竟然 和他坐到了对立面上,这本不是他所想。
  “想问我为什么对那一大笔钱一点都不着急?还是想问我贾延宏一下子又死不了了我也没什么想法?要是能被你 那点下三滥的手段弄垮,我也不用在道上混了。”薛平榛转着手中的笔,淡定的反问房贺宁。
  房贺宁愈发哑口无言,今日一来简直太欠考虑,完全是自掘坟墓。
  “别琢磨了,要怪就怪自己太下作。”薛平榛从椅子上站起来,背着手走了出去,吩咐门口的手下送客。
  几日之后,薛平榛便收回了那笔资金,梁晋走前的半个月他不是白出门一趟的,那边的老板是程志冲的旧相识, 一听说薛平榛的身份,自然而然改变了倾向性,他听说薛平榛这几年的作为不由得更加对这个晚辈赞许有加,只 是薛平榛留着的这一手没让房贺宁知道,表面听其指挥,实际上却暗中和那人交好达成某种默契。至于贾延宏, 他就更不用担心了,不管法院怎么判,薛平榛都有把握能让他死路一条。他受够了前段时间被房贺宁牵着鼻子走 的感觉,该狠的时候还得狠,尤其是对待房贺宁这种人。
  此后一段时间,房贺宁就突然间消失在薛平榛的生活当中,再没什么消息,薛平榛也没去刻意打听,反正他乐得 清闲,实打实的休息了十来天,养足精神之后整个人都容光焕发起来。
  要不是去和生意伙伴吃饭的时候被刻意提了那么一下,薛平榛都不知道已经把房贺宁这人忘到哪里去了。既然提 了,薛平榛就下意识的问了一句,那人说:“房家老爷子前阵子住了一段时间院,出来就给儿子运作外调的事儿 ,这次人代会开完,房贺宁就要调到J市去了。J市那里好啊,不仅沿海还经济发达,表面上是平调实际上是高升 ,他这干上几年,不管回不回来都是高官。”
  薛平榛淡漠的笑笑,用手指把玩着手中的杯子,那人又说:“人家摊上个好爹,他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咱们就 得苦哈哈的看人家脸色赚钱。听说前阵子就是他给你的生意撤了支持,怎么样?损失多不多?”
  “还行。”薛平榛喝了口酒,道:“没亏多少。”
  “还是你底子厚。”那人继续顺杆赞扬薛平榛。
  “养的人也多……”薛平榛不愿再谈这些,敷衍了一句了事,他举起杯子和那人碰了下,准备将杯中的酒一饮而 尽。
  “那这次咱们的合作……”薛平榛听见这声讨好的询问,碰到嘴巴的杯子顿了顿,然后点了点头,才干了杯中的 酒。
  薛平榛回了宅子,让萧仲查查房贺宁,萧仲有点意外,随口问了一句也没得到答复就不再吱声。第二天萧仲说房 家一家三口全都去了J市,房贺宁还带上耿树。
  薛平榛听完愣怔了一下,重复了那两个字的微不足道的名字,萧仲指指自己的脑袋说:“这孩子被我打得挺惨, 脑子不太好了,房贺宁舍不下。”
  薛平榛没做什么表情,只是随口训了萧仲一句:“你太粗暴了。”
  萧仲挠挠头皮,表现得还有点儿腼腆,说:“这日子突然间太平了还不太习惯,冷不丁的有机会下手就没准儿。 ”
  “咋?还怀念起过去打打杀杀的日子了?现在不好吗?”
  “好是好,就是有点儿变了味儿,感觉狼都开始吃草了,能有意思吗?”萧仲直言道。
  “现在太复杂,能消停就消停点儿吧。”薛平榛整个人都陷在沙发里,若有所思的想,这个社会充满了算计,本 本分分的做生意都不定哪天会身陷囹圄,所以就只能一点一点的从潜在的危险中抽身出来。如果养父还活着,现 在又会是什么样?像他这样主张做点儿干净生意还是继续干那些违法乱纪的事儿?也不知道自己这几年能不能让 他老人家满意。
  萧仲也没管薛平榛是什么心思,转了个话题继续在那儿唠叨:“要说梁晋来之前吧,咱们就是这样过日子,可那 小子来了又走了,我倒是还有点儿不习惯了,多老实个孩子。”
  这话戳到了薛平榛的心口窝,心脏难免被什么刺痛了一下,没想到萧仲竟然和他一样想法。
  萧仲又想说什么,薛平榛摆摆手说:“你要想要孩子就和黄老三领一个,成天磨磨唧唧的跟个老娘们儿似的,实 在没事儿做跟我下去寻场子。”
  “黄老三他是那样靠谱的货吗?成天就他妈玩我能耐,要是整来个孩子,还得被他玩死……”薛平榛哪肯还理会 萧仲的废话,起身穿好外套大步走了出去,只听萧仲在后面喊:“喂喂喂!大哥你别走啊,等等我……”

  四十一

  这三年在国外的时光对于梁晋来说长也不长,短也不算短。可以独立生活的他早就摆脱掉当年的稚气,个子高了 很多,身体变得更壮实,这么看去就是一个帅气的大小伙子,估计和薛平榛站在一起不管是外形还是气质都不会 被比下去太多,这是让他最自豪的一点。
  梁晋依然很喜欢薛平榛,在国外生活这三年更让他坚定了这一点。为了能追上薛平榛的脚步,他比其他被送来国 外的孩子更加努力,希望将来回国即使不成为薛平榛的左膀右臂,也不能再做他的累赘和软肋,他发自内心不希 望再和薛平榛分开。
  梁晋出国之后没多久就听说房贺宁已经不在那座城市了,也从萧仲那里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送出来,后来薛平榛 甚至开过如果在外面太苦坚持不下去就可以回来的口,当时梁晋真的动了心,但考虑了一天之后,心想自己如果 偏要回去,薛平榛肯定会认为他这是在半途而废,于是咬牙坚持下来,忍着三年都没回国,而且还在想自己学成 而归,一定会让薛平榛对他刮目相看。
  梁晋隔一段时间就会给薛平榛打一个电话,别的不说,就聊聊自己的生活和学习而已,其实他觉得这样还不够, 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自己对薛平榛的思念堆积的越来越深,虽然中间薛平榛来看过他几次,可他也没说什么喜 欢或者让薛平榛等着他的话,他早熟,明白自己说了也没什么用,凭着那时候的他是要不来什么承诺的。
  可是现在不同了,他今年十八岁,已经是个成年人,到了薛平榛口中可以独立思考的人生的年纪,而且他比其他 同龄人想的要多,他清楚自己的目标这几年一直都没变过,所以这个冬天,他决定回趟国。
  当然,这一切都是瞒着薛平榛进行的,只是在每周例行电话中提到要放假了这点,薛平榛没有回应,让他好好照 顾自己。梁晋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这么多年,尤其是逢年过节就更为孤单寂寞,但他早已习惯。
  机票买的是五天之后的,他拐着弯问了薛平榛那天出不出门,在得到薛平榛不会出门的答复之后,便全心全意的 投入到考试的复习中了。
  当梁晋踏上归途的飞机上的时候,嘴角不由得弯起一个笑容,他自信这次回去薛平榛一定会为他感到自豪。
  漫长的飞行结束,梁晋并没有感觉到疲惫,反而还有一种从心口荡漾出来的兴奋感。——多说一个小时之后就能 见到薛平榛了,就连心脏跳动的频率突然间提高了好多,他想象过无数种再次见面的场景,但到最后总会变成一 样,他一定会给薛平榛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但梁晋显然忘了一点,今天是程志冲的忌日,每年这个时候薛平榛都会雷打不动的去给养父扫墓。
  不过今天薛平榛没有像往常一样早早就出发,反而一直在书房里看文件,萧仲在楼下等得不耐烦便上来敲门,薛 平榛问清楚他的来意看了看腕表,转而说:“再等一会儿。”
  萧仲看也问不出原因就又下楼了,薛平榛走到窗口站定,胳膊环到胸口处怔怔的看着外面。
  梁晋的心眼儿真是越来越多了,但总是瞒不过他。因为在几天前手下送来了梁晋的账单,他发现有一笔航空公司 的消费,而机票就是订的就是今天到达国内。
  其实薛平榛从来不会在意梁晋到底花了多少钱,只是习惯性的在账单上关注这孩子过得好不好,有时候看他太省 ,还会叮嘱他别吝啬钱,既然送他出去就不会让他在外面受屈。可是梁晋总是说自己不需要那么多钱,他还会趁 着课余出去做点零工,偶尔账单上甚至还有进账的显示。
  薛平榛觉得梁晋已经懂事到让他无法评价的程度,所以时间长了他也不再多嘱咐什么。而这次突然间多了一大笔 消费,薛平榛自然会下意识去看看,知道梁晋的用意之后,推掉这几天要出的远门,一是等着梁晋回家,二是要 给养父祭拜。
  又过了一会儿,楼下已经聚集了很多手下,人头攒动,黑压压的站了一大片,大家似乎在讨论老大为什么还不出 来。
  薛平榛低头又看看手表,估摸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才穿好黑色的羊绒外套,戴上同色的小羊皮手套,借着落地窗 的反光简单整理了一下衣着,窗子里映出一个格外俊朗、气质又佳的男人。
  一切都打理好,薛平榛抬眼看看外面的天气,阳光真足,屋子里也因此变得暖意融融,就跟六年前梁晋被他带回 来那天一样。
  时间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六年也就这么弹指一挥而已。岁月的痕迹也在他的身上不客气的留下了些许痕迹。
  马上要步入而立之年的薛平榛不管是从心境还是在外貌上似乎都跟六年前不一样了,人虽然还是一样的清瘦,可 眼角已有了细细的皱纹,短发中夹杂的白丝变得更多了。萧仲说他是太操心的缘故,薛平榛看着楼下那么多人, 心想如果不操心,这些人这么多张嘴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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