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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莲梦-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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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商启辛没有异议。苏蓉的反常，让他隐约猜到什么，可是没有亲耳听到，他还是装聋作哑。
等走到A城最高的山顶，已经是日暮时分。夕阳像一块圆圆的红布挂在天边，周围的云彩都渡上了一层金色，城市也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特别美丽。
苏蓉站在观景台，迎着风对商启辛道：“小时候不开心，为了不让外婆担心，我就一个人站在这里看风景，然后跟自己说，一个人这么渺小，难免会遇到挫折。只要坚持下去，一定会达到我的梦想。这么多年过去，恍然觉得是一场梦，梦想是达到了，可真正要求的目标，却始终差了一大截。”
“那你的目标是什么？”商启辛顺着话题问道：“或许你说出来，我帮你实现它。”
“想找个一个山明水静的地方，和自己最喜欢的人在一起，白头偕老。远离是非。”苏蓉低下头，长长的秀发遮掩了她的表情，“那个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去英国，而去英国的原因，就是想在英国找个好地方，和自己最喜欢的人呆在一起。等我到了英国之后，我觉得它很适合我，可惜的是，不适合他。”
终于转入了正题，商启辛不知道自己该松一口气，还是该担忧。“他不适合，并不代表其他人不适合。Sue，你的目标并不难实现的。”
“我现在还剩下多少时间了？你有没有帮我算过？”苏蓉望向商启辛，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其实，从我妈妈死后，我就等着那天的到来，可是年纪越大，反而，牵挂越多。启辛，如果人可以选择生死的，我不要死，可是，人不能选择生死，所以，我只能够在有限的时间里。做出最多的事情。”
“你不用太悲观，换心手术，每年都有几百起，你不过是其中一个。”商启辛上前，望着日益西沉的太阳道：“就像太阳一样，每天都落下去，每天都会升起来。你该抱着希望去等待，而不是绝望。”
“你说的对。”苏蓉跟他并肩站在一起，“是我太悲观了。自从妈妈死后，我凡事都往坏处想，久而久之，就养成了这种悲观的性格。怎么改，也改不到。就算明知道前面或许没有那么多波折，却在前进的时候，设想了很多波折，结果，苦了还是自己。”
“乐观的人只看到太阳升起的欣喜，悲观的人只看到日落黄昏的无奈。”商启辛望进苏蓉的眼眸，然后笑着道：“就像我，永远都觉得会有那么一天打动你，就像你。永远都觉得我不适合你。”
苏蓉的眼皮一跳，暗暗一惊，商启辛的敏锐真的超过她的想象。
“对不起，不是你不好，是我太差劲了。”苏蓉低下头，诚恳道：“是我自己放不开那些事情，很抱歉。”
“不用跟我说抱歉，对不起。”商启辛望着夕阳渐渐从地平线上消失，道：“我要求的，始终不过分。就是一个公平的机会，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我就是明白，才不想耽误你的时间。启辛，我欠你的，可能下辈子都还不清，可是，我不想我的感情是建立在亏欠之中。若是可以的，你继续当我是朋友，有什么事情，我能帮你做到的，我都愿意帮你的。”苏蓉急切道：“我不想让你继续浪费时间，不想让你受到更大的伤害。请你原谅我的自私。”
“你已经在伤害我了。只是你现在不觉得是。”商启辛仰起脸，夕阳的余晖映在他脸庞上，让那张俊朗的脸庞显得更加深邃。“你今天找我，就是想做个了断，是吗？”
“我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对我来说，你们都是我最重视的人。”苏蓉有点伤感，“我情愿受伤的人是我，而不是你们两个任何一个。启辛，对不起。”
“我说了，别跟说对不起。”商启辛突然扬高声音，引得不少看夜景的情侣侧目。望着别人投射过来的目光，商启辛咬了咬牙，然后道：“我送你回去，山上天气太凉了，你会感冒的。”
苏蓉怎么也想不到商启辛会说出这番话，愣愣呆在那边，不知道如何回应。
商启辛伸出手，牵着她往山下走，苏蓉望着弯弯曲曲的小路，心里百味杂陈。
“启辛，你要是心里不舒服，骂我吧。”苏蓉突然停下脚步，抓住商启辛的手臂道：“我知道自己太过分了，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了自己，我真的很想和他在一起。”
商启辛回过身，望着苏蓉那张哀求的脸庞，叹了一口气道：“我恨不得时光能倒流，这样的话，我一定会比他更早来到你生命中。”
苏蓉低下头。望着月光下的石阶，低语道：“我知道，对你来说，这样的结果真的是太不公平了。”
“你知道吗？让我觉得最不甘心的是什么吗？”商启辛索性也把心里话说出来，“是你明明也爱着我，偏偏却因为他比我早认识你，你就选择了他。因为这样，你才有安全感，你才放心，在你的潜意识里，你始终认为他比我可靠得多。”
苏蓉没有辩驳。因为她的确这样想的。
《文》“可你却忘记了，人是会变的。”商启辛的语气透着一丝落寞，“你跟他之间，就算没有我，依然会分开，只是时间的长短而已。”
《人》“这是以后的事情，我现在也想不了那么多。”苏蓉不愿再讨论下去，只是道：“不过，你对我这番情意，我会永远记着心里，启辛，就让我们继续做回朋友吧。”
《书》“他呢？你觉得他不会阻止我们继续交往下去吗？”商启辛嘴角挂着一抹讽刺的笑，“男人的妒忌心，不比你们女人少，不过，男人会通过另个方式来解决而已。”
《屋》“你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苏蓉并没有放在心里，对她来说，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商启辛肯退出，只要他肯退出，周贤武那边，她会努力说服他的。
望着苏蓉平静的脸庞，商启辛内心却掀起了一番惊涛骇浪，他居然开始恨起眼前这个女人，恨她的无情，恨她的不在意，也恨她的决绝，只是他将恨意藏得很深，苏蓉一点也没有察觉。
送回苏蓉，商启辛坐到自己的车里，刚才平静的脸已经被浓浓的阴霾笼罩，原本清亮的眼眸此刻也闪着一抹阴鸷。从钱包里拿出苏蓉的照片，商启辛用手指轻轻抚过她的眉，她的眼，照片里的她笑靥如花，像是讥讽他的自作多情，让他再也压抑不了自己强烈的恨意。将照片掏出，狠狠撕碎，然后将碎片往车外撒。
发动了车，商启辛飞一般的离开，车速飞速的飙升，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他就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别墅里。
将车钥匙抛给下人，商启辛颓废的倒在沙发上，双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欧式雕花的繁复设计在他的眼中都成了嘲讽，有钱又怎么样？优秀又怎么样？连心爱的女人都得不到，他觉得自己真的很失败，以前风流成性，从来都是他玩腻了女人就甩，没想到这次，他会被一个女人甩掉，真是现世报来得快，他自嘲的一笑，心却疼痛的难以忍受，是不是活该？或者，是不是上天专门派了苏蓉来惩罚自己的？
站起身来，他走到酒柜前面，拿了一大瓶酒和一个高脚杯，重新歪倒在沙发上自斟自饮起来，晃动着杯中褐色的液体，他唇角勾起一抹笑，“苏蓉，你会后悔的，我得不到幸福，你也得不到，我是不会将你让给任何一个男人，我情愿看着你死，也不要你背叛我。”他一口喝干了杯里的酒，重新为自己倒上一杯。
自斟自饮着，商启辛不久就有了些微的醉意，脑海中又浮现出了苏蓉的话，他的唇角浮现出嘲弄的味道，“朋友？哈哈哈，男人和女人之间怎么可能做朋友？你当我是白痴，还是说你真的太天真，天真到伤害了我也不知道吗？”他狠狠的盯着酒杯，仿佛那晃动着的液体中浮现了苏蓉和周贤武的脸，带着得意的笑容，挑衅似的向他招手，他的双眼冒出怒火，一口喝干杯中的酒，把高脚杯狠狠的摔了出去，清脆的玻璃破碎声响起在空旷的客厅里，商启辛倒在沙发上，已经有了些微的醉意。
“王妈，王妈。”商启辛大叫了起来，一个年级稍大的女佣人匆匆的跑了进来，“少爷，什么事？”
“给我再拿瓶酒，再拿两个杯子过来。”商启辛窝在沙发里不想动，懒懒道。
“少爷，您快喝醉了，别喝了，再喝下去伤身的。”王妈小心翼翼的道。
“快一点，王妈，是不是连你也不愿意听我的话了吗？醉就醉了，一醉解千愁，醉了，就可以不用这么痛了。”商启辛直起身子，爆发了两句怒火，随后，身子又倒了下去，喃喃的说着。
王妈不敢再说，只好到酒柜又拿了一瓶酒，两个杯子放在商启辛面前，商启辛挥了挥手让她出去，自己在两个杯子里都倒满了酒，一只手端一个，在一起一碰，笑道：“sue，我们干杯，我们永远都在一起不分开。”眼前好像出现苏蓉的笑脸，微弯的嘴角泄露着她的喜悦。
“真的吗，sue？”商启辛欣喜若狂，可是他一动，苏蓉的脸就不见了，他迷茫的四顾，逐渐想起了今天的事情，再次颓废的靠了下去，将两杯酒都喝下，他皱着眉头，忍受着胃里的不适，想要起来再倒酒，用了几次力，却都没有坐起来，倒在沙发里，他呵呵的笑了起来，“你们不让我喝，我偏要喝，你不爱我，我就一定要让你爱上我。”用力一挺腰板，终于坐起身来，又左摇右晃的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酒。
沐泽兮回来的时候，商启辛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他倒在沙发上，手里还拿着杯子，杯中的酒倾洒了一地，他还在不停的皱着眉喃喃自语，“sue，不要离开我，我保证这辈子，我只爱你一个人，只要你肯嫁给我，我保证这辈子绝不出去鬼混，只要你肯嫁给我。”
沐泽兮来到沙发前，拍了拍商启辛的脸，轻声叫道：“启辛，启辛你醒醒。”
商启辛的脸上忽然现出痛苦的神色，眼中也流下泪来，“sue，我不能没有你，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拒绝我？我恨你，恨你。”
沐泽兮从来没有见过商启辛这样，尤其还是为了一个女人，他在商启辛的身边坐了下来，道：“启辛，你真的那么爱她？”
商启辛好像听到了他的话似的，立刻回答道：“我爱她，很爱，我已经离不开她了。我离不开她。。。”
沐泽兮看着商启辛眼角的泪光，心里一痛，这样的商启辛，哪里像那个意气风发的天之骄子，将他扶好，沐泽兮对着他道：“启辛，难道说三千年的时间也不能减轻你的伤痛吗？也不能消除你对她的爱吗？她到底给你下了什么咒语，为什么三千年来，你只爱她一个，也只要她一个？”每一世的轮回，商启辛都在苦苦寻觅着苏蓉的转世，可每一世，他都落空。也正因为这样，每次轮回，商启辛都是以孤独终老告终。
商启辛这次没有听到，他只是低低的，一直在叫着苏蓉的名字，诉说着自己的爱恋，沐泽兮一直看着他，眼中是迷茫和心痛，他不希望商启辛这样痛苦，看到他这么痛苦，他自己的心中，宛如刀割般难受。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却没有减轻他心中的那抹痛楚，守护商启辛三千年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商启辛痛苦的摸样。
头很痛，商启辛难过的皱起了眉，睁开双眼，阳光已经洒满了整个房间，应该是早上了，商启辛想起自己昨晚似乎喝醉了，看了看，自己竟然还在沙发上睡着，只是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掉了，身边的桌子和地板也已经被收拾过了，空酒瓶不见了，应该是下人们打扫了房间。
抚了抚额头，宿醉的感觉真是不好，“你醒了？”背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商启辛一回头，就看到了在自己旁边沙发上躺着的沐泽兮。
“你怎么在这儿？”商启辛有些诧异，自从医院那件事之后，沐泽兮就再次消失了这么多天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回来。
“你别告诉我，你不打算让我借住了？那我可不知道要住到哪里去了。”沐泽兮躺在沙发上没有动，笑眯眯的看着商启辛。
“你没地方住？这几天也没见你露宿街头啊？还有，回来就回来，干吗睡沙发？”商启辛不明白。
“你这个主人在这里睡沙发，我这个客人怎么好意思回去睡床呢？”沐泽兮弹了一下身子坐了起来，笑道：“怎么样，醉酒的感觉很不错吧？”
商启辛觉得胃里实在难过，坐着也觉得费劲，干脆再次躺下，道：“你是不是又要幸灾乐祸？”
沐泽兮笑了一下，难得正经了起来，“你觉得我这副模样像是幸灾乐祸吗？”话锋一转，“你和苏蓉分手了吗？”
商启辛胸口一滞，再次被堵塞的难受起来，声音闷闷的道：“你怎么知道？”
“你昨晚叫了一夜，吵得人睡不成觉，我想不知道也不行啊。”沐泽兮无奈的说道。
商启辛翻了个身，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没有回答沐泽兮的话，沐泽兮再次问道：“你跟苏蓉分手了吗？”
“根本就没有牵手，谈什么分手？”商启辛无奈叹道，“你明知道怎么回事，还一直问我，难道非要在我伤口撒盐，你才开心？”
“启辛，回香港吧，”沐泽兮一脸严肃道：“你为了她荒废了自己的事业，可不能再为了她毁了自己。”
商启辛望了沐泽兮一眼，然后道：“你知道吗？其实，我就是有一种冲动，恨不得毁了她，也毁了自己，两个人玉石俱焚，到时候，再也没有人将我们分开，她也甩不掉我。可是，我却下不了手，昨天送她回去，我就有很多次机会，我却舍不得，舍不得。”
沐泽兮沉默了，他知道商启辛说的不是假话，他对苏蓉已经由爱生恨，只是这恨到底有多深，已经不是他能猜测的。
“我想，我已经回不了头。”商启辛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痛苦，“既然我不能得到她，我情愿看着她死，也不要让她有机会活着，活着嫁给别人。”
“启辛。”沐泽兮低低喊道：“为什么你非要跟她弄个鱼死网破才甘心。”
“我没有办法甘心。”商启辛怒声道：“我心里，眼里，全是她，闭上眼睛，想的还是她，就算在梦里，她还是没有放过我，全是她。她的笑，她的泪，还有她的无情和狠心，这一切都在提醒着我，是她抛弃了我，是她利用我的感情。”
第023章 百种相思千种恨
“启辛，就算她死了。也不能解除你心中的痛苦，更不能减轻你的痛苦。”沐泽兮道：“鱼死网破的《文》结果是什么，是你会《人》后悔的。你本性并《书》不坏，不要为了一《屋》时的心魔，从此走上不归路。就当我求你，回香港吧。”
商启辛的嘴角划过一丝嘲笑，他道：“然后眼不见为净的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嫁人吗？”
“启辛。”沐泽兮知道他已经钻入死胡同，怎么劝也没有用，“就算你报复成功，你也不会快乐的，为什么不放过她，放过你自己，何必为了她，生生毁了你自己。”
商启辛垂下眼眸，却看到沙发下面有一块亮晶晶的碎片闪着耀眼的光泽，商启辛弯腰拾起，却被碎片的尖角割破了手指，血立即冒了出来，瞬间染红了碎片。
“启辛。”沐泽兮惊呼道，立即扯了几块纸巾，包住他的手指。然后轻斥道：“这些碎片最容易伤手的，你为什么还用手拿？”
商启辛望着不断被血丝渗透的纸巾，嘴角划过一丝快意的笑，“你是不懂得这感觉，你知道吗？这肉体上的疼痛，永不如心中的疼痛，我情愿天天被割伤，也不要承受失去她的痛苦。”一把抓住沐泽兮的肩膀，商启辛道：“你知道吗？我这心口上就像被人插了一把刀，痛的我没有办法呼吸，你说，这样的我，能不恨吗？你是无法体会我的感觉，也无法明白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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