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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表雄风-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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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音大师道:“你如果不是受他行凶之事影响了观察力,则此人势必早已是个血腥满身之人。”
朱玲道:“师父说得不错,徒儿自信观察那神秘凶手之时,尚不至于被其他因素所影响。”
她停了一下,又道:“现在要说到刚才我忽然想起之事,那就是孤木道长、超力禅师的事。他们两位被宫天抚及张咸手下的绿衣人追击,看来那些绿衣人都大有来历,甚且可能就是与孤木道长及超力禅师同门同户,所以他们急于要诛杀孤木道长和超力禅师。”
清音大师微讶道:“这不会是真的吧:想那少林、武当两派门规何等严厉,谁敢作出背叛师门之事,更何况还要追杀同门之人?孤木道长和超力禅师两位怎样解释?”
“他们还没有说过什么话,当时孤木道长被一个身材矮瘦的绿衣人追击之下,身负数剑。我远远见到后即请胡猛大叔疾奔上去,把孤木道长救出。宫天抚疾追上来,徒儿出面拦阻,本待询问一两句话,可是宫天抚一语不发,立刻退回。这时超力禅师正和无情公子张咸打得激烈,打完约定的十八招以后,那神秘凶手在一旁以言语相激,另一个绿衣人突然用钢拐威胁超力禅师。他们又说了几句话之后,那绿衣人正要下手,神秘凶手却又突然出手救了超力禅师,并且与张咸等激战起来。超力禅师趁机脱身。其后宫天抚也要出手联攻,那神秘凶手忽然远飘,而徒儿为了超力禅师等安危,不敢跟踪,便回到尊底。
徒儿是想等和师父商讨过此事之后,才设法探一探孤木道长及超力禅师两位的口气。”
清音大师沉思一阵,领首道:“照你所述,那些绿衣人之中,必有与孤木他们渊源极深之人无疑。不然的话,就算你不去探听口气,他们也会找你详论昨夜得失。为师另外尚听出一点,就是那神秘凶手的剑法武功,既能力敌张咸等敌人,恐怕已可与石轩中大侠相提并论。”
朱玲道:“玄阴教三人尚在本淹左近埋伏窥伺那神秘凶手,看他们小心翼翼的情形,相信在秦昆山被杀之时都吃过大亏。由此推论,再加上师父适才想到的一点,这神秘凶手碰上轩中的话,定是震惊天下的一场龙争虎斗,因此……”
她沉吟一下,接着道:“因此徒儿打算暂时不理那神秘凶手,等玄阴教及官张他们和他真正大大拼上一次之后,我们才出手不迟。”
清音大师想了一阵,缓缓道:“为师不信天下间除了你丈夫之外,还有人接得住本门的符风珠雨绝艺,不过话说回来,为师多年来托庇佛门,’已无嗜杀之心,假如那神秘凶手作孽太多,自取灭亡,则由谁把他除去也是一样。”
朱玲松一口气,道:“那么师父你是决定暂时忍耐,看看情势如何再说了,是不是?最好能等到石轩中回来。那时候就算玄阴教主鬼母、琼瑶公主,加上那神秘凶手等都到此地,也不须畏惧了。”
顿了一顿道:“昨晚师父刚刚说到藏宝之事,就被那班人打断了话题。”
“为师在本淹隐修数十年以来,从来亲自去探过那藏宝,不过听你师祖昔年说,藏宝地点事实上不在本淹中,而在淹南数里外的山腹之中。不过入口处却在你见过的那座茅屋之内,从那入口进去,有条地底通道长达十里以上,弯弯曲曲的直达山腹。”
朱玲纫长的眉毛轻轻皱一下,道:“究竟那山腹中藏有什么宝物呢?师父可知道?”
清音大师摇摇头,道:“你师祖和我都是方外之人,就算那山腹中藏有富可敌国的宝物,我们也不会动心。不过据你师祖侠尼擅月大师说,当年黑道中比鬼母师父木灵子名头还要高的天玄叟庞极,曾经按照一块玉笛上面刻着的地图,寻到本寇。据天玄叟庞极说,那支玉笛是他在一只野鸟爪上取得,特意按图索嚷,寻到此地,瞧瞧有什么东西,你祖师因藏宝一事,乃是本底世世相传的一大秘密,心中自然知道。当时天玄安搜集了天下罕见奇珍多种,任何宝藏也比他的不上,所以绝无攫夺之心,只想看上一眼就走,并且答应保守秘密。”
朱玲低哎一声,道:“祖师一定被他花言巧语所动,让他探究宝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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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音大师笑一笑,道:“你得知道那天玄叟庞极虽是黑道中鼎鼎大名之人,但他平生酷嗜武功和希世奇珍,所以极少有为恶之事,同时他一身功夫,几乎已集当时武林中各派绝艺之长,你师祖就算和他动手,也未必赶得出淹,不过正因此故,你师祖才拒绝他探究藏宝。”
朱玲大奇道:“师父的话,徒儿可就听糊涂啦!”
“那也没有什么可出奇的,因为你师祖知道在那山腹宝藏之处,危机重重,本淹以往所出高手不少,几乎都完全毁在那处山腹之内,所以她不想这个没有恶迹的武林人也葬身其内。”
朱玲大喜道:“可是真的么?这样说来,昨晚那些人想攘夺宝藏,以后就由得他们进去便是。”
清音大师说:“我佛慈悲,为师乃是出家的人,此生未能善度天下众生,却也不能让他仍作飞蛾扑火。否则,这等血腥罪孽,岂不是等于为师双手做成?”
朱玲暗中微笑一下,口中却连忙道:“师父请恕徒儿失言之罪。”
“这也怪不得你,要知为师长居此底之中,就是为了要尽守护之责。”
朱玲道:“那么那天玄里到底有没有进去?”
清音大师道:“为师不是说你师祖阻挡他不住么,他进是进去了,不过因得到你师祖事先警告,所以居然全身而退,可是出来时,人已狼狈不堪,据说他还是因为知机识趣,不敢妄起贪心,所以只吃了一点儿亏就退了出来。”
朱玲突然问道:“假如证明那神秘凶手的罪行,师父你阻止他去探宝么?”
清音大师怔一下,口中连声念佛。过了一阵,朱玲又加上几句,道:“假使那凶手十分无赖,打不过就跑,因此连师父你或轩中部没有办法,可不可以让他进去?”
此时满室浮荡着清脆悦耳的佛号,清音大师慈眉紧皱,想来想去,也答不出话来。
朱玲微叹一声,道:“师父你既然感到为难,那就忘记刚才的话吧。”
清音大师领首道:“为师委实无法作答,我们刚才说到哪里,对了,我说天玄叟庞极狼狈逃遁出来。原来那山腹之内,下通地肺,因此有两种天然的东西,不是人类血肉之躯可以抵受……”
朱玲突然蔓然侧耳,倾听外面的声音。清音大师道:“你出去瞧瞧,光天白日之下,他们不敢这样大胆吧?”
朱玲立时疾纵出去,不久便独自进来,笑道:“师父,是超力禅师和孤木道长来遏见。”
清音大师顿首道:“请他们进来。”朱玲便又出去,一忽儿便引了一僧一道进来。
只见这两位出家人都十分狼狈,不过经过休息之后,面色却转好了。孤木道长受的都是皮肉之伤,因此上了灵验金创药之后,已经复原无事。
大家见过礼之后,超力禅师道:“贫僧蒙淹主收容,并得到石大侠伉倔屡次救命之恩,难以言宣,但甚愧无能,甚至连犬马之劳也无法效力。如今想立刻启程返回敝寺报告。”
孤木道长接着道:“贫道也须返山向掌门师尊凛告一切经过,特此求遏淹主,面祈俯允。”
清音大师道:“两位道友何须多礼,”贫尼受之有愧。”朱玲接口道:“两位可是急于返山凛告尊长关于绿衣人之事?你们已知道他们是谁了么?”
孤木、超力都露出为难之色,须知他们面对朱玲,不能不答复任何问题,但这等有关门户羞耻之事,却又不想说出来。朱玲又道:“他们势必在路上等候拦截你们两位。”
孤木道长答道:“那也是无法之事,贫道只要想起门户的羞耻,就觉得片刻也不能等待。”
超力禅师垂头道:“贫僧如能早日见到方丈大师,把一切详情票告之后,就算立即身死化灰,也是甘心。”
朱玲道:“两位心中的焦急,想来千言万语也难以形容。既是这样,当真无法挽留。”
清音大师一直默默寻思,突然间眼中现出智慧之光,缓缓道:“玲儿说得对,贫尼等实在不能强留两位在此,并且可惜本底适好有事,为了要保存许多条人命之故,也无法分身相送。虽是预见两位此行必遭险阻却只好暗祷佛祖慈悲垂佑。”
孤木和超力怔一下,孤木首先道:“淹主话中禅机深微,贫道惭愧得很,尚未能够领会。”
超力和尚接口道:“是啊,底主说及关天人命,难道是指本淹将有杀戮之劫么?”
朱玲也诧异地望着底主,清音大师道:“不错,本淹在这一两日之内,将发生接二连三的命案,贫尼必须尽力阻止。”
超力禅师道:“淹主慈悲为怀,自然要尽力挽回浩劫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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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木道人道:“贫道斗胆请问淹主,是否对头们有迹象大举进攻本寇?”
清音大师道:“他们进攻与否,贫尼倒不放在心上,但他们的来意,两位大概还未知道,乃是想攘夺本底多年以来,由历代底主看守的一宗宝藏。这宗宝藏所在之处,凶险无比,任是武功高绝天下的人,进去取得后也一定无法全身而退。所以本淹目下的责任,就在尽力不让那些逐鹿宝藏的人,能够进入宝藏地点。”
孤木道长人和超力和尚凝眸想了一阵,突然间一齐叹了一声。超力和尚道:“底主当真称得上大慈大悲菩萨心肠。”孤木道人接口道:“底主对于敌人尚且如此用心,贫道却只为了本派内的恩怨着想,真是惭愧无地。”
朱玲钦佩地望师父一眼,心想这样留住那一僧一道,除了清音大师这等慈悲智慧的人,谁也办不到。目下不但增强了本淹实力,还可保全他们的性命,此举真是功德无量。
那超力、孤木两人既然留下,调派上可就方便得多,最后决定由这一僧一道留守在养伤众人的房中,胡猛暂时看守那座茅屋。清音大师及朱玲休息一会儿,再去接替胡猛。
这座菩提淹平静了整整一个上午,到了午时过后,四条人影迅疾如风般越过几座屋顶,最后飘落在茅屋门前。
这四个人都是熟客,原来是宫天抚、无情公子张咸与及一高一矮两个绿衣人。
从他们所带的武器上,可以认出乃是少林的慧力禅师和武当二老之一的左寒子。茅屋后没有门板遮掩,因此室内;望而知,只见本淹淹主清音大师独自在屋内盘膝肤坐。
在她双膝前面的地上,放着一支两尺许长的白色令符、符旁边还有一串极长的捅木佛珠。
宫天抚微哼一声,道:“张兄请看,她把玉龙令符及一百零八粒佛珠都取出备用了。”
无情公子张咸道:“今日的一场激斗,总免不了,咱们无须与她多言,耽误时间。宫兄以为如何?”
清音大师端秀的脸上突然现出苦笑,接声道:“善哉,善哉,诸位何须这等匆忙呢?”
宫天抚沉声道:“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今日重来此地,为的就是宝藏。淹主可有反对之意么?”
张咸跟着道:“假使淹主认为可以商量,坦白告以藏宝之处,我们可以将一部份归还与你。”
清音大师道:“宝藏的地点不在本底之中,贫尼绝不打谈。诸位最好设法探听清楚之后,径自去取。贫尼一个出家的人,不敢分润任何珠宝财物。”
宫张两人证一下,心中都相信清音大师不会打进,但这叫他们到何处探听藏宝的确实地点。
四人都用心搜索屋内上下及四周,左寒子明笑一声,道:“淹主敢不敢起身,取开蒲团?”
清音大师默然不语,隔了一阵,才道:“贫尼所坐的蒲团之下,有一方石板,乃是地道的人口……”
话未说完,门外四人都纵声大笑,宫天抚道:“张兄,你我太老实了,居然相信这尼姑。”
清音大师道:“这条地道通往淹南的山腹之内长达数十里以上。
贫尼说过藏宝不在本淹之内,难道有假?”
无情公子张咸笑道:“咱们终于找到这宝藏,左寒子道友口舌之能,不音十万虎狼强兵,兄弟极感佩服;”
清音大师见他们都抢入茅屋,反而被挤了出来。她站在门边,眼见那四人即将揭开石板,进入本淹镇守了数百年的秘密地道,心中一阵难受,竟忘了开口。
宫天抚俯身抓起铁环,正要出力掀起盖在地道入口处的石板;突然间一阵淡淡的香风送入众人鼻端。
宫天抚怔一下,转眼望着张咸,轻轻道:“她又来啦……”张咸也望着他,点点头道:“是啊!”脸上流露出为难之色。
茅屋之内已多了一个身穿雪白罗衣的美女,她冷冷道:“宫天抚你不要脸。”
宫天抚松开铁环,收回手掌,却听那白衣美女又道:“张咸你也是不要脸的人。”
左寒子发话道:“石夫人岂可出口伤人?两位公子可不是惧怕夫人的武功,只不过顾念旧日倩谊,所以不愿反驳。”
白凤朱玲玉面笼凝着一股寒意,冷冷道:“住嘴,谁跟你吃里扒外,背叛门户的下流胚子说话。”
左寒子眼睛瞬也不瞬,但一旁的慧力禅师却垂下头颅似是感到十分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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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寒子想了一想,道:“夫人骂到贫道头上,可见得孤木他们已供出一切,等一会儿这笔帐必须算一算。但目下却须石夫人说一说,宫张两位公子有什么不要脸的地方?”
朱玲见宫张两人都不开口,也不望自己,心中忽然一软,暗想他们平日何等骄傲自负,可是为了深爱自己之故,竞能忍受侮辱。此刻似乎不必现加以辱骂。心念一转,便道:“你们和银翼叟卫浩约定要擒到凶手以后,方始再作寻宝之举,但目下你们已自食诺言,是不是不要脸?”
左寒子道:“姑娘怎知我等不曾擒住那神秘凶手?”
朱玲怔一下,道:“你们已擒住那神秘凶手?他是谁?”
左寒子道:“目下尚未查问出来,但相信那神秘凶手身世之谜,不久便可揭晓。”
朱玲立刻冷笑一声,道:“自古道是口说无凭,谁能证明你们不是胡说吹牛?也许你们已查知那神秘凶手业已远飘别处,于是大言不惭,企图蒙混过去。”
左寒子道:“石夫人要是不信,那就没有办法’厂;”他向慧力禅师丢个眼色,突然一齐击穿茅屋草墙,闪出屋外。左寒子大声道:“我等先去找孤木等算帐。”
朱玲本来极为焦急,只因那边只有一个胡猛可以抵敌其中之一,剩下孤木超力两人,虽然武功不弱,但从这两人昨夜所露的身手,似乎高出他们不少。这一来就算以二敌一,却也未必能够安然无事。
因此她必须即速出手拦截住一个人,或者跟踪追去,可是这一刹那间突然又有一个疑念浮上心头,那就是左寒子他们既然要找孤木超力的晦气,为何最后还要说出口来,倒像是深恐自己不知道似的?疑念一生,便没有立即跟踪追出屋去。
外面的清音大师轻DC一声,道:“你们两位留下其一怎样?”话声中夹有一阵低微的啸风响声。
朱玲一听便知淹主正以武林震惊的木佛珠,截住其中一人。心头大宽。
同时之间也就想出左寒子的用意,必是调虎高山之计。可是内中还有一点不明白的,就是他们为何显出要把自己诱开此地。难道他们认为淹主清音大师比不上自己的青冥剑?茅屋外慧力禅师此时被一粒紧接一粒的木佛珠迫得施展出全身绝技,严密防御,竞无法越过院墙去。左寒子已越过院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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