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倾两朝欢-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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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峰，你去查查王欣悠的来历，我要知道她背后的人是谁；叶宁你去找桑柔的贴身宫女多聊聊天，不用避开其他人；向平你要多跑几次太医局，散播我身体虚弱的信息。”卫君安一口气连续分派了他们三人各自的任务，休息了一下，她又说道，“告诉林晓莲，要她去找苏太妃，借口就说她自己想见萧睿。”

“那娘娘身边不是没有人伺候？”深知卫君安不喜欢用不熟悉的人贴身伺候的叶宁算了一下，他们所有人都有事情要做，卫君安身边就缺人了。

“阿秀最近都做了些什么。”卫君安问了个让叶宁和向平意外的人。

只有吕峰开口说道：“除了你上两回让她跟随同行而外，她都在厨房做事，跟其他人没什么交流，对于宫人们私下的谈论也从不搭话，休息时会在房间里看佛经。”

两个人这才知道卫君安一直有叫吕峰暗中观察阿秀。

“娘娘是想启用阿秀吗？”向平听到吕峰所说的那些内容，认为阿秀与他们最初所想的有些不一样。

最初他们都以为她是谁派来的细作，可如今看来，她十分的安分守己。

卫君安闭着眼睛，嘴角勾起懒懒笑了笑，声音也有着模糊：“启用说不上，不过可以试用。”

看出她很累，叶宁跟向平和吕峰使个眼色，都不再说话，悄声离开了内殿。

出来后，叶宁环顾四周，没有瞧见人，便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们说，皇上今天还会来看娘娘吗？”

“你觉得会来吗？”吕峰木然着一张脸不说话，只有向平反问。

叶宁叹口气：“以我看那个王欣悠长得再漂亮都不如我们娘娘，也不知道皇上看上她什么了。”

向平在心里冷笑，皇上看上什么了，除了美色，他还能看上什么，单看娘娘无法伺候他的这段时间他就去了俞昭仪那里，当今皇上是块什么料就一清二楚了。

“她不会担心这个问题，做好她安排的事情就好。”吕峰淡然出声，也不知是完全信任还是自己有所安排，说完后就离开了。

“我也出去做事，等娘娘醒后问好了她对阿秀的意见你再离开。”向平跟叶宁说了声也离开门口。

叶宁哼了一声，心里对吕峰的看法很不赞同。皇上不来就预示着娘娘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有了流失，虽说现在她怀有龙嗣，可她又执意不要这个孩子，对于一个后｜宫妃子来说这是非常危险的，若是可以，她宁愿皇上能过来看看娘娘，就是坐一会儿也说明娘娘有着别人无法超越的地位。

“……要不要撒个谎呢。”叶宁越想越觉得危险，不由喃喃自语。

皇上果然一下午都不曾来，后来听宫人说，杜贵妃安排好了美人才人的住处，皇上就去了王欣悠那里，自此就没有出来过。

晚膳时分，卫君安醒了，叶宁就把听到的消息告诉她，说完还觉得不过瘾，跟她征求道：“娘娘，您说要不要我去找皇上，就说您想见他？”

卫君安睡了一觉精神好了许多，笑道：“你就做好我交代你的事情就好，至于他那里不用理会，时间到了他自然会来，现在去找他不是凭添烦恼吗？”

萧暄不来她还自由些，只要目的达到，萧暄就是永远不来都不会让她烦恼。

“可是……”叶宁为她担忧。

“别可是了，去让阿秀过来，我有事要问她。”卫君安也知道叶宁是关心她，只是她对此一点也不在意，“你该做什么就去做，知道吗。”

“……是。”叶宁一叹气退出了房间。

不多时阿秀就敲门进来。

第五十一章　对手？帮手？

阿秀进来的时候，卫贤妃已经又开始昏昏欲睡，看见人进来，她才有了精神。

“你来我这里也有段日子了，对永泉宫还习惯吗？”卫君安示意她可以坐在她旁边，等人行礼坐下后才微微笑着询问。

“谢娘娘关心，奴婢习惯。”阿秀脸上是淡然而恭敬的笑容，心里却琢磨着她问这话的原因。

“你可比我强多了。”卫君安笑着闲聊，“我离开皇宫一段日子再回来，其实到现在都还有些不习惯，宫里的人情世故都像不太懂了似的。”

阿秀不知她的用意，只好保持着恭顺的态度说道：“娘娘多虑了。”

卫君安只是笑了笑，继续毫无目的地聊着：“我记得你说过在贵妃娘娘那里是在厨房做事，在永泉宫也是吗？”

“是的，奴婢仍旧在厨房做事。”阿秀回答，“托娘娘的恩典，奴婢在厨房里做了个管事。”

卫君安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这么说平时我的膳食糕点都是你在做？”

“是的。”

“味道拿捏的恰当，菜色的样式也很吸引人，我很喜欢。”卫君安似乎想了那些味道不错的饭菜，不由赞叹。

阿秀受宠若惊地站起身对着她一行礼：“奴婢谢娘娘谬赞。”

卫君安一挥手免了她的礼数，淡淡笑着又问道：“那么……喜欢做这些吗？”

阿秀有那么短短一瞬间的愣怔，但随即就回答道：“能为娘娘做事，是奴婢的福气。”

“没有喜欢，那就是不喜欢了。”卫君安没有因为听见阿秀的那番表衷而放过她，反而从她的不选择上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阿秀心里一惊，突然明白卫君安话里的意思，但又不敢直接回答，只好装作不知情垂首不答。

“贵妃娘娘是位心慈宽厚的人，对待宫人也是极好，宫人们似乎都愿意跟在她身边做事，毕竟做错事也很少受到责罚，这应该是每个宫人都向往的吧。”卫君安看似不经意地又把话题偏向了杜贵妃，又缓慢地绕回了阿秀身上，“前些日子我知道了一些事情，刚进宫那会儿，贵妃娘娘原是想将身边的贴身女官调过来先伺候我的，可最后却因为有人自告奋勇而换了人，阿秀，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阿秀立刻从凳子上那里直直跪了下去：“贤妃娘娘请恕罪！”

卫君安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有些颤抖的背颈，没有开口。

知道阿秀是自己要来她的永泉宫是在刚刚跟杜贵妃达成协议的时候，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她才叫吕峰时刻注意她的举动，除了一两次她主动让阿秀跟随她出行，阿秀平时多数都是在厨房里做事，研究膳食、点心，和人交谈的时间不多，外出的时间就更少。

一个主动请缨来她永泉宫却不愿与他人交谈没有多余动作的人，吕峰对她持有怀疑，也曾怀疑过她就是金国三王子另外安插在皇宫的细作，但接触过后发现并不是。

吕峰要卫君安小心，不过如今看来，阿秀的目的似乎没有那么复杂。

“起来说话。”沉思了一阵，卫君安开口让阿秀起来。

阿秀谢恩后站起身，却不敢再坐下。

卫君安从阿秀的行为上看得出她没有恶意，但却看不懂，懒散得也不想去思索，直接问道：“说吧，为什么要主动跟贵妃请求来我永泉宫？”

“娘娘可以听奴婢讲一个故事吗？”阿秀开口。

“不可以。”卫君安回的很直接，“我要听的是真相，不是故事。”

阿秀像是没想到卫君安会拒绝得如此直接干脆，愣了有那么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低低应声后同样直接地说道：“奴婢需要钱。”

这回轮到卫君安惊讶了。

“钱？”她反问了一句，似乎不怎么相信自己听到的答案。

“是的，钱。”话起了开头，阿秀也不再隐瞒，“奴婢需要很多钱，在贵妃娘娘那里的确可以很轻松地渡过后半生，但奴婢知道不受宠的贵妃娘娘永远不会有很多的赏钱打赏给宫人，娘娘您则完全与贵妃娘娘不同，所以，奴婢主动请求来永泉宫伺候娘娘。”

卫君安大惑不解，贵妃那里虽然不见得有多余的赏钱，但每月的俸禄必不会少了宫人，在皇宫里生活纵然不自由，至少还算得上是包吃包住的工作，阿秀看上去并不是很有野心的样子，不要权，只要钱……

她看着阿秀，想到一个原因，缓慢开口问道：“你的家人需要钱？”

阿秀对上卫君安的眼睛，先是惊讶而后重重地一点头：“娘娘您猜到了？奴婢的爹娘都身患重病，家中还有八个弟妹，最大的今年十九岁，最小的今年两岁，要给爹娘治病要钱，弟弟去学堂要钱，奴婢一生只希望家人能够平安健康。”

卫君安对于阿秀的说辞不置一词，是真是假只要调查就一清二楚，她说道：“你是认为我这里比贵妃那里更容易得到银两？”

“娘娘会比任何人都受宠，奴婢只求能被娘娘所用，可以有足够的银两照顾奴婢的家人。”

这话倒是不假，萧暄对她的赏赐比先皇那会儿还多得多，一个妃子的俸禄比皇后的都多，更别提那些金银珠宝瓷器名画，对待宫人，只要做得好，她是不吝啬打赏的。

“俞昭仪的赏银不见得比我能给出的少，去她那里不是也一样？”卫君安并没有完全信任的主要理由也在此，俞清蕊在皇宫的时间远比她多，受宠程度不比她少，阿秀却不见要投靠俞清蕊，反而是自己进宫后才主动请缨。

阿秀沉默了一下，开口说着有些大逆不道的话：“在娘娘您回宫之前，奴婢正有打算去俞昭仪那里，但奴婢看见娘娘后深知，这个后｜宫迟早会是娘娘您的。”

卫君安对这个说法持保留态度，只是微微笑了笑，略有些恐吓地说道：“跟在我身边可是容易死人的。”

“奴婢已经有了死的觉悟。”在皇宫，不是做错事被打死，就是平平淡淡地过完一生老死，她不求家人能够活很久，只愿爹娘能够撑到看着大弟成亲，完成他们二老的心愿，她就是死也没有任何遗憾。

卫君安优雅地伸伸懒腰，掀被起身：“让人进来伺候我更衣，我有些饿了。”

阿秀先是一愣，说了那么多话的结果就是没有任何回应吗？

“娘娘？那奴婢……”她想知道一个正面的答复，但看样子，是得不到了。

宫人们听见声音进来为贤妃更衣，卫君安见阿秀没有离开，对她淡淡一笑，说道：“你见过我与其他人说过如此之多的话吗？”

对于卫君安不信任的人，她从来都是不会有跟人聊天谈心的念头，能和阿秀聊这么多就算不能说明她完全信任，但最起码也开始信任。

阿秀立刻明白过来，高兴地跪在地上重重的磕头：“奴婢谢娘娘！”

卫君安认为自己看人的准头还是有的，对于阿秀她选择暂时的信任，随即笑道：“起来吧，剩下的事以后我们再谈，现在我是真的觉得饿了。”

“奴婢这就去给娘娘备膳。”阿秀起身匆匆就往外走。

卫贤妃的身边有人伺候，叶宁也就稍微放下心去找刚刚册封的桑美人的宫女闲聊，去了住处她才发现，桑柔和那位王欣悠美人是在一个宫所里的两处寝殿，一东一西，谁也不会影响谁。

九嫔之下的妃子都没有自己单独的住所，叶宁跟着宫女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中知道，皇上今日早朝后也是到了这里，不过不是在桑美人那里，而是直接去了王美人的寝宫，若是靠近点甚至都能听见那边传来的调笑声。

“以我看，那个王美人就是个狐狸精转世，把陛下迷得团团转。”跟了主子就要与主子共存亡的觉悟，见皇上连续两日都只去王欣悠的寝宫，桑柔身边的宫女多少有些酸葡萄的味道。

叶宁心中也有这个感觉，但嘴上却不会像对方那样说出来，毕竟还记着卫君安交代的事情，她的到来只是打听桑柔的事情。

“对了，我怎么没看见桑美人？”叶宁笑笑把话题转回了桑柔身上。

“美人说闷的很，想一个人出去走走，不让我跟着。”宫女解释后小声问道，“叶宁姐姐，是不是贤妃娘娘让你来……”

贤妃曾在觐见前一天送了东西给桑柔，这件事可是让他们这些伺候的宫人很清楚，如今贤妃身边的大宫女叶宁亲自来这里，说不定就是想要知道点什么。

“几个美人才人都是刚册封的，贤妃娘娘自然是要关心关心，看望了你这里等会儿我还要去别的地点看看。”叶宁把只看一人的范围扩大到了所有刚册封的妃嫔身上。

宫女略有点尴尬地点了点头，还以为自己家的美人会格外受贤妃青睐，原来也只是其中之一。

这才是第一天来，叶宁也不着急，随意又闲聊了几句就起身回去。

经过西边的那处王美人寝宫，叶宁不期然地遇见了出来办事的广长德。

“广公公安好。”叶宁对着广长德微微欠身行礼。

广长德颔首嗯了一声问道：“你不在永泉宫伺候贤妃娘娘，怎么来了此处。”

叶宁犹豫了一下，脸上换上了些许失落的表情，眼睛偷偷瞄了眼有声音传出来的地方，又很快低下头，轻声说道：“没什么，贤妃娘娘让奴婢来几个刚册封的美人才人那里询问一下她们的起居生活。”

虽然她自己说的是实话，但配上她的表情就让广长德生疑，随口应了声就让叶宁离开了。

吩咐了内侍去取膳食，广长德转身回了王美人的寝宫门口。

（天气忽冷忽热，感冒一直不好）

第五十二章　动向

广长德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屋子里传来嬉笑的声音正告诉他里面的两个人玩的很开心，犹豫了片刻，他还是抬起手敲响了房门。

“进来。”过了很久，里面才有人说话。

广长德推门而入，屋子里的味道有些浓郁，似乎是王美人特意点燃的熏香的味道。

“什么事。”萧暄抱着王欣悠，对进来的广长德没有好脸色。

“启禀陛下，老奴刚才遇见了宫女叶宁。”广长德躬身回话。

萧暄抚在王美人纤腰上的手顿住：“叶宁？君安身边的贴身宫女？她来做什么？”

“说是贤妃娘娘派她来询问一下刚册封的几位美人和才人的起居有没有其他的需要。”广长德把叶宁说的话转给当今皇上。

萧暄推开坐在自己腿上的王美人，站起身，皱着眉头想了想：“莫不是君安身体不舒服？”

知道他这两天都在王美人这里，身体不舒服也不知道要找太医看看，宫女拗不过她只好来找自己……思及卫君安的个性，萧暄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替朕更衣，去永泉宫瞧瞧。”萧暄放心不下，让宫人立刻伺候他更衣。

王欣悠一直乖巧地不说话，等到皇上走后，她才冷冷一笑。

永泉宫里宫人们都在各自忙着，卫君安难受地躺在床上，脸色不太好。

叶宁刚回来就瞧见她难受的模样，赶紧上前询问：“娘娘，可要请太医过来诊治？”

卫君安摆摆手：“只是正常的孕吐反应，我没事。”

“可您没吃多少东西就都吐了，这样下去，身体会受不了的。”一旁的阿秀也在劝。

“行了，你们都出去吧，让他留下就好。”卫君安指指站在一边没有说话木着脸的吕峰。

阿秀点点头，和叶宁走了出去，并关上了门。

虚弱地半躺在床上，卫君安招手让吕峰靠她近点，然后才问道：“怎么样？”

“你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坚持不到孩子出生，我认为你有必要找太医来诊治。”吕峰答非所问，冷静地说着，“如果你决定不要这个孩子，我认为应该及早处理，时间太长对你的生命有危害。”

“我问的是你调查的怎样了，不是要你虚情假意的关心。”卫君安狠狠剜了他一眼，并不领情。

吕峰沉默了一下，平淡地陈述道：“阿秀所说应是实情，王欣悠的真实身份并不是王员外家的女儿，真正的王欣悠在入宫前已经死了，按照三王子挑选人才的标准，她不会是他的细作，但仍旧有八成的机率会是金国派来的。”

“也就是说，金国的其他几位王子也派来了细作？”卫君安微微皱眉。

吕峰点头：“我估计金国是有了变动，否则其他几位王子是不会冒这么大风险。”

卫君安笑了笑：“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