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倾两朝欢-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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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君安恍然，她就知道杜贵妃和朝堂上的一些大臣拒绝选秀不是什么先皇刚驾崩的原因，要打仗，这在老臣，尤其是在老将军心里，当然是比皇上选秀来得更重要。

可是，越因为这样，她才越要让皇上选秀。

“那倒是臣妾思虑不周了。但陛下已经交给了俞昭仪去办这件事，贵妃娘娘也知道，陛下有时候下了决定的事谁也不能阻止。”卫君安坐下，遗憾地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有想到这问题这么大。

杜贵妃也有着同样的感叹，毕竟她与萧暄生活在一起的时间更长，萧暄的为人她也更清楚。

看着卫君安，杜贵妃灵机一动：“卫婕妤，不知本宫可否要你去做一件事。”

“贵妃娘娘哪儿的话，如果有用得到臣妾的地方，娘娘请不要客气。”卫君安笑容可亲，态度端正。

杜贵妃开口：“本宫要你去办选秀的事。”

卫君安惊愕：“臣妾？这……”

“你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本宫相信是可以超越俞昭仪的，若是由你去跟陛下要了这份差事，本宫相信，你最起码能把危害减到最低。”对俞清蕊的做事态度，杜贵妃是不放心的，从陛下是否在第二天上朝就看得出一个女人对于帝王的占有度，她们作为妃嫔，不单单是要伺候好作为皇帝的夫君，更重要的是要这个皇帝不至沦丧在享乐中。

“那娘娘的意思是要臣妾阻止陛下选秀吗？”卫君安还是不太理解杜贵妃的意思。

“不，如果硬要陛下取消选秀之事，恐怕只会让陛下对你对本宫都有所猜忌。”杜贵妃解释，“选秀还是要选，但本宫要你来操作，该选什么样的，怎么选才会把民怨降至最低，都由你来决定。”

卫君安深深呼吸，然后站起来对着杜贵妃跪下去，行着大礼：“臣妾一定不负贵妃娘娘所托。”

头嗑在放于地上的手背上，没有人看见卫君安嘴角那勾起的一抹笑容。

从碧霄宫出来，卫君安带着叶宁和向平走在最前面，后面其他的众人则被她找借口支回了永泉宫。

“娘娘，不让那个人跟着没关系吗？”向平所的那个人指的是吕峰，虽然吕峰给人的感觉冷漠，而且又是金国的人，但他们也知道他的功夫不错。

“现在谁要是出来杀我，那不是笨蛋就是不想活了。”萧暄对她的宠幸态度能到什么程度，现在或许还看不出来，但是谁也不敢去当这个出头鸟，惹她就是惹皇上，谁也没有这个胆量。

“那这会儿我们是要去哪儿？”不回永泉宫，又不是去庆安宫的路，叶宁问道。

“到处走走，皇上那里，不着急去。”尽管已经听说了很多现在这宫里的情况，但更多的，她是要自己去了解。

而且，尉迟源靖既然同意吕峰的叛离，那就意味着这后｜宫还有他的人，不是那个叫阿秀的，那就是别的人，要合作，至少也要知道合作对象是谁。

俞清蕊在得知皇上竟然去上早朝的时候，突然摸不透卫君安的心思，更猜不透皇上对卫君安的宠幸到了什么地步。

把选秀的事情交代了下去，自然这件事还没有回禀给皇帝，她想要借此扳回一局。

过去，早朝过后她就该去伺候皇上了，不是皇上来她这儿就是她去了皇上那里，嬉笑欢愉，哪像现在这样，无所事事。

“娘娘，您要去宫后苑走走吗？奴婢听宫人说最近的桂花开得很漂亮也很香，娘娘要去看看吗？”看着在寝宫里来回走的俞昭仪，她身边的宫女提议。

俞清蕊停下脚步，若是要去那种随时都可能碰见皇上跟卫君安的地方，她宁愿呆在宫里。

可是，这样一来就好像自己怕了她似的。

她得找些事情来做才行。

俞清蕊走走停停，然后笑了起来，她怎么会忘记一个人呢。

“走，随我去离诲宫。”

林晓莲穿着白色暗纹的衣裙，长发仅仅用了同色的发带束在脑后，原本就不沾风尘的味道此刻看上去就更加的像个绝世脱尘的清丽仙女，如果不是看见俞清蕊时那震惊慌张的眼神，那就更加神似了。

“参见昭仪娘娘。”林晓莲还有些呆愣地看着对方，她身边的小宫女已经对着俞清蕊行礼了。

袖口被宫女拽了拽，这时，林晓莲才想起要行礼。

“免了吧。”俞清蕊微微笑着越过她们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

卫君安不记得这个冷宫的人，她可没忘，林晓莲怎么说在过去也是她宫里一员，如今她回来了，林晓莲也该出来才是。

“你看上去可不像发疯的样子。”对于这个人的单纯，俞清蕊很是直接，想必多拐几个弯，这人也理解不到。

林晓莲显然被这句话给吓住了，从来不曾在后｜宫争斗过，一直都生活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后来又装疯进了这离诲宫，她已经很久不去想那么让人痛苦的人，她只想永远都这么过下去，没有人打扰。

“别怕，我不是来揭穿你的。”俞清蕊发觉林晓莲有时候真的是单纯的可悲，这样的人能平安地活到现在，也算是个奇迹了。

“那你……来是想做什么？”林晓莲用惊恐的眼神望着她，浑身更是止不住的发抖。

俞清蕊笑道：“你在这里肯定对外面的事情不清楚，也不知道你身边的宫女跟你说过没有……卫君安，她回来了。”

林晓莲瞪大眼睛。

“看样子是不知道了。”俞清蕊了然地站起来，“可要我为你跟她传个话？要知道，她现在可是受宠的很，要照顾你，想必是轻而易举。”

林晓莲还是傻傻地看着她，心中震惊不已。

卫君安回来了，那个曾照顾她的德妃娘娘回来了，那么，她会知道四殿下的事情吗？

呆傻的模样让俞清蕊身边的宫女不由大呼指责：“昭仪娘娘在问你话，听见没有！”

林晓莲回过神，刚想开口求她带话，却又闭上了嘴。

她是傻，不懂得在皇宫的生存之道，可是她不是看不懂她们的敌对关系，俞清蕊与卫君安的敌对是从过去就存在的，她已经为了自己陷害过一次卫君安，她不能再陷她于危险。

最重要的是，她现在在冷宫里生活的很好，她无欲无求，如果仅仅为了想知道四殿下，她不能去找卫君安，至少不能通过别人去找。

“没有。”林晓莲行礼，“谢昭仪娘娘来看望。”

“真当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呢，我们的林美人也学会隐藏自己了。”俞清蕊倒也不生气，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要不要她带话都是一样，“好吧，那你好好在这里过后半辈子。”

“娘娘，只要这样就可以吗？”出了离诲宫，俞清蕊身边的宫女不解地问。

“剩下的，林晓莲自己就会替我完成，我还着急做什么。”俞清蕊的心情看上去比之前好了不少。

宫女想了想，还是不太明白：“奴婢愚钝，她们见面不是给她增加帮手了吗？”

俞清蕊呵呵笑起来：“就林晓莲那种个性，不给卫君安添麻烦就不错了，帮手，哼，帮倒手。”

宫女想到了林晓莲过去的事情，理解会意：“娘娘英明。”

俞清蕊冷哼，还有一个问题她没有说，那就是她要看看如今的卫君安到底改变了多少，是不是还会像过去那样为了身边的人付出一切，如果是，那么林晓莲就会是牵制卫君安的另一个筹码，如果不是，那么卫君安这次的回宫就不是如她自己嘴里所说，是因为爱萧暄才回来那么简单。

剩下的，就看她怎么选了。

第三十七章　麻烦

“美人？”送走了俞清蕊，宫女一回头发现林晓莲还呆怔地望着远处。

林晓莲机械地转过头看看她，然后突然哭起来。

“美人，您究竟怎么了。”宫女显得有些不耐烦地扶着人坐回去。

如果说刚开始随着林晓莲来这离诲宫觉得是远离了权利纷争，但长时间的无人问津，受人欺凌，现在的她已经对这个懦弱的林美人没有任何好感了，有时候甚至会想，自己究竟倒了什么霉跟了这么个主子。

“我要见德妃娘娘，我想见德妃娘娘，小秋，你可以出离诲宫的，你去找她，去求她。”林晓莲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迫切地想要见一个人。

小秋，也就是跟在林晓莲身边的宫女，她愣了一下：“德妃？哦，美人是说现在的卫婕妤。可是美人不是说过去您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吗？她真的愿意来见您吗？”

林晓莲愣怔，慢慢摇头：“我，不知道。”

很多事情她都不知道，她对不起卫君安，如今对方还会不会帮她。

小秋想了想，觉得这件事就算不为林美人，也可以是为自己，她轻声叹气：“那奴婢还是去找婕妤试试看，美人您在这里等等。”

也不知是林晓莲的运气好还是不好，小秋出了离诲宫原本是想直接去永泉宫找卫君安的，可还没有走很远就遇见了散步的卫君安。

与林晓莲不同的是，作为宫人，小秋有时间也会离开冷宫出来，所以后｜宫里的事情虽然不是特别清楚，但是也知道一点，况且从林美人那里也听到了很多关于过去的事情。

她快步走上前，挡住卫君安的去路，跪下去：“奴婢小秋参见卫婕妤。”

卫君安是不想去见萧暄才漫无目的地到处走，其他地方遇见宫人行礼不奇怪，奇怪的是这已经离东苑不远了，从她一路上过来的情况看，这边的人多数对她都是不熟悉的，最多也就是知道她是婕妤，知道她姓“卫”的却很少。

而这个宫女明显是从东苑那里出来的。

“你认识我？还是你们主子认识我？”卫君安让她起来。

小秋垂首回答：“回婕妤，奴婢的主子是林美人。”

林美人？

卫君安把询问的目光看向了身边的叶宁和向平。

向平摇头，没想到是谁。

叶宁刚才就觉得眼熟，经小秋这么一说，她立刻反应过来：“啊，你是林晓莲林美人身边的宫女。”

“是。”

“林晓莲……原来她被册封为美人了。”卫君安喃喃念着名字，恍然笑道，“她也知道我回宫了？”

小秋不敢说是因为俞昭仪来说才知道的，所以就顺着卫君安的话回答：“是的，美人刚刚知道婕妤您在皇宫，所以特派奴婢前来，恳请婕妤能够去见她一面。”

卫君安对林晓莲没有恨意，毕竟那时候她是为了自保，而且，那样一个单纯的人能够走到今天也着实不容易，可这也不代表她就能毫无芥蒂的去看她。

“如果她有心的话，就让她自己来见我。”卫君安淡淡地吩咐完，转身欲走。

小秋不敢去求，只好转向与自己熟识的叶宁。

“娘娘，林美人被打入了冷宫，她出不来的。”与向平对林晓莲的不闻不问，叶宁算是对林晓莲很熟悉的，所以看见小秋哀求的眼神，出声阻止了卫君安的离去。

卫君安淡然看了叶宁一眼，转身看着小秋，问道：“她被打入冷宫了？”

“是的，美人在冷宫里已经住了好些日子了。”小秋忙不迭回答。

过了半晌，卫君安很平淡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没有预想中的询问，更没有嘲讽，只是再简单不过的一句知道就算结束了这次的谈话，甚至没有多余的半句话就离开了。

小秋对这样的情况顿时傻眼，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远去。

被打入冷宫后，叶宁也没有机会去看她们，现在看见小秋也是憔悴的模样，不免同情起来，看着卫君安离开，她很想求个情，让卫君安帮帮她们。

在她身边的向平拽了拽她的袖子，对着她摇头。

两个人稍微与前面的卫君安拉开点距离，叶宁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干嘛，那个林晓莲很可怜的，娘娘如果能帮帮她不是很好吗。”

“你对其他人同情，又没有想过会给娘娘带来什么麻烦。”向平抬眼看了看前方没有注意到他们举动的卫君安，同样低声说道，“你忘了过去那个林晓莲给娘娘带来了多大的麻烦，这种人不值得帮。”

叶宁怪异地看他一眼：“你以前可不是这样，什么事情都带着利益。我都忘了，你为了自保还诬陷过别的人，向平，你真的变了，要是被娘娘知道你这样，她会怎么看你。”

向平看着前方的卫君安已经停住脚步，便也开始往前走，迈了两步，他回头对叶宁说道：“叶宁，你最好要认清现实情况，现在的皇上不是过去的那位，夏朝也不再是太平无事，一味的仁慈不但会让娘娘为难，更会连自己的性命都不保。”

叶宁一怔。

“你们俩发什么呆呢。”卫君安回头，看见两个人都离自己有段距离，不由出声。

向平离得近些，两三步走过去：“小的失神，请娘娘恕罪。”

叶宁也忙走了过去，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算了，去庆安宫吧。”目光从向平身上移到叶宁脸上，卫君安什么都没有问。

叶宁还在想向平所说的那番话，会死！她自己也说过，没有卫君安救她，她早就死在丞相夫人的手里了，所以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不怕死的，可听见向平那么说以后，她发现她还是怕死的。

她偷偷瞄了一眼卫君安，这是一个要报仇的人，与她原来温顺胆小的小姐不一样的人，跟在她的身边一定会有死的一天，可是，离开呢，能活下去吗？

可以活下去的，她垂下头给出了自己问题的答案，只要规行矩步，只要默默无闻，甚至可以老死在皇宫里。

然而，这却不是她能接受的答案，她不想一辈子都困在这高墙中，也不愿意背叛照顾她的卫君安。

死就死吧！叶宁在心底告诫自己，从今往后，不可以再怜悯那些对他们没有好处的人，既然要死，也要死得其所。

“她不肯来吗？”看着小秋独自回来，林晓莲显得很失落。

小秋点点头，其实自己也是抱着太大的希望了，现在想想怎么可能会来见她，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过去还陷害过别人。

“美人，中午您要吃什么。”小秋似乎是对自己的现状认命，老老实实地去收拾房间，又把换下来的衣服拿到外面清洗干净，等到一切事情都做完才发现已经过了午时。

林晓莲就呆呆地坐在自己房间的门口，不说饿也不理会小秋的询问。

小秋也不再多问，反正在这里的妃子对吃穿也不能挑剔，宫里给安排什么，她们就用什么，只是已经过了用膳的时间，也不知道还有没有食物。

这样发呆的林晓莲倒真有点像疯疯傻傻的模样，一切都漠不关心。

她好想回到自己的那间小屋，如果没有跟着四殿下来到这个华丽的地方，她现在会是怎么样？她自嘲地笑了笑，如今也只能随便想想而已，出宫，多么奢侈的愿望。

冷宫里的食物已经不归尚食局管，也正因为这样，她们的用食就更成问题，没有打点好那些势力的宫人，很多时候连一顿热饭都吃不上。

林晓莲一没有背景二没有钱，若不是因为小秋跟派食的内侍是同乡，也许她这个当美人的早就饿死了。

然而，今天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派食的内侍过了时间没有来，小秋去找人也得到了白眼，求了好久才给了她三个馒头。

无奈之下，小秋还是只能拿着那三个已经冷掉的馒头回到离诲宫。

“美人，因为时辰过了，所以他们没有了食物，这个……”小秋把馒头拿出来，自己却先吞了吞口水，比起什么事都不做的林晓莲，她这会儿可是非常饿的。

林晓莲过惯了苦日子，吃什么都不成问题，可她看见小秋直直地盯着桌上的食物，她便没有伸手去拿：“我不饿，你忙了一上午，你快吃吧。”

她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完全不懂事的林晓莲了，虽然不见得她懂得生存之道，但也渐渐会观色了。

小秋也不客气地拿过馒头就着水往下咽。

“这里还是没变啊。”小秋吃第二个馒头的时候，一个好听的声音懒洋洋地从门外响